壁上觀

冰炎甩開了搭檔與護衛若干，神清氣爽，感受了一下久違的自由空氣，立即決定變裝。

若是直接使用法術造一層假皮，雖說瞞過普通人綽綽有餘，但是他要躲的恰好都不是一般人。

於是他選擇直接將長髮剪短，染黑，然後直接去最近的服飾店買了女裝。

對，女裝。

他的臉本來就偏中性，喉結也不特別明顯，短短一炷香時間，他就變身成了女俠。

說起來他並無穿女裝的癖好，純粹只是因為要躲人，換個性別更方便。

確認好自己的行蹤並無暴露後，冰炎開始思考起自己下一步該怎麼走。那個姓楚的在王都一定有人，一開始覺得他是貴族，但是看舉止又不像。

不管怎麼說，先往王都走吧。

冰炎選擇了一家相當三流的客棧入住，為了避免被他的守衛家僕找到，他們肯定都往一流的客棧去了。

這家三流客棧伙食奇差、隔音不佳、屋簷甚至還有漏水。

冰炎一直都不認為自己嬌生慣養，但此時此刻他衷心佩服能在此地安然入睡的各方人馬。

算了，總歸是在屋內，他總能設法讓自己舒服點吧？

他環顧四周，彈指就將屋內又塗上一層冰牆。

霎時間，那些外頭的吵雜被過濾掉了一半，他終於可以安靜地睡個好覺了。

冰炎一般不做夢的，但是這晚他卻夢到了他有生以來第一次感到恐懼的惡夢－－－－

他夢到自己穿著大紅禮服，與另外一端看不清面容的人囍結連理，眾人都送上了祝福……

然後活生生把自己嚇醒了。

醒時才丑時，冰炎卻怎麼也睡不回去了。

他是哪根神經不對，居然做這種荒誕的惡夢……

他甩甩頭，決定趁著月色皎潔，出去散散心。

不過在他難得悠閒散步的時候，不速之客偏偏找上門了。

「夏碎，你最好是有很重要的事情。」他有點不悅，他還以為以兩人的默契，夏碎會識相地離開兩三天。

畢竟成天看著搭檔炫耀弟弟，做事還不積極，沒事還要吐槽自己幾句，再下去他們就要又拆另外一家客棧了。

「當然有，我來的路上遇見安地爾了。」

冰炎立刻肅穆了神情：「你確定？那可是個百變怪變裝癖，你怎麼認得？」

夏碎直盯著還專著女裝的冰炎，心想你也不遑多讓。

「他的銀針。」夏碎決定不吐槽了，以免搭檔真的惱羞成怒，打起來耽誤他去找千冬歲的時間就不好了，「我來的時候，看見他正在路邊賣手藝。」

「賣手藝？」冰炎懷疑自己的耳朵。

「對，還有招牌，卻病延年，只要一針。」夏碎說，「半分不誇，妙手回春。」

冰炎：「……」

「我看他生意還很好，比起砸了客棧的我們，他好像更像好人一點。」

「他在打什麼鬼主意？」冰炎半點不相信安地爾有這麼好心，他從自己父親口裡聽說過當年的事情，安地爾本來跟他父親亞那還有另外一位是好朋友，結果安地爾使壞，橫在他們中間故意算計他們，導致他父親被另外一位捅了一刀，差點死掉。

雖然後來他父親是救回來了，但是另外一位因為太過懊悔，自行離開了。

他雖然沒跟對方碰過面，不過按照父親懷念對方的樣子來看，他們本來是很好的朋友，後來因為安地爾才結仇的，那有問題的人當然是安地爾。

「不知道……看起來他正在努力生活。」夏碎客觀地下了結論，「我們要不要也效彷一下，表演個胸口碎大石之類的？」

「免談。」冰炎丟不起這個臉，「你要去自己去，你可以示範如何用鞭子把自己纏成一個麻花捲。」

「我那是為了逗我弟笑，沒弟弟的人真是不懂哥哥的辛苦。」夏碎回敬道。

冰炎受夠了夏碎的弟弟經，果斷將話題轉回正事：「我們現在兵分二路，一個去盯著安地爾，一個去找啞修羅。」

「好主意，誰去找誰？」夏碎說，「我偏好安地爾。」

冰炎冷笑：「我也是。」

兩人都是對找人沒有絲毫興趣的人，比起大海撈針的找人，他們更喜歡直接上去打一架。

「那麼，我們先決鬥嗎？」夏碎客氣地問，但是手上已經出現鞭子了。

「不。」冰炎理所當然地否決了夏碎的提議，「你有可以占卜找人的弟弟，所以你去找人，我去打架。」

夏碎：「……不要壓榨我弟弟。」

「幫哥哥分憂解勞是弟弟該做的事情。」冰炎冷笑，有理有據，「何況你本來就在炫耀你弟幫你省了不少事，現在他更可以大展身手了。」

夏碎秉持最後一絲希望：「去打架也不是一國的王子該做的事情。」

「不要緊，我穿著女裝。」冰炎愉快地甩動裙襬，「不會有人認出來的。」

夏碎開始思考，如果曝光冰炎的偽裝，是不是能逼對方跟自己一起找人，這種我不好你也別想好的成熟搭檔心態可不是每個人都有的。

「你要是敢洩漏一個字，我就把萊恩叫回來。」

萊恩是千冬歲的護衛，平時無聲無息，關鍵時刻卻十分可靠，是冰炎借給夏碎在暗處保護千冬歲的人。

夏碎為了弟弟的安全，只好忍痛同意了冰炎的安排。

看他回去就進讒言……呃不，是說服冰牙國幫冰炎相親，呵呵。

理由他都想好了，冰炎在妖之國染上了女裝癖，得幫忙找回他的男子氣概，需要速速找一群妖魔鬼怪……咳、一群可愛俏皮的女孩來幫助他。

冰炎忽然間染上了一股惡寒，他十分確定搭檔又在算計他了，不過他目前佔上風，所以算了不計較。

等他確定是什麼事情之後，他再報復回去。

兩人還在滿肚子不懷好意，街頭另外一側的安地爾已經收攤了，今天又是盈盆滿砵的一天。

雖然他出來可以報銷公帳，可是也沒人規定他不能趁出公差的時候賺點外快嘛。

一晚一兩銀子，會不會浮報得太誇張？

但是耶呂人傻錢多，他幹麻不多賺點？

誰會嫌錢多呢？

只要逮住了啞修羅，那全天下的黃金都是他的了，光是想想就好開心呀。

開心的安地爾沒注意到，在角落的陰影處有個人影，他已經被盯上許久了。

算完自己心理陰影面積的哈維恩面無表情走到安地爾面前，他一身侍衛打扮，讓安地爾不禁瞇了瞇眼。

他身份被識破了？

哪兒露的餡？

「你非法擺攤，按照妖之國王法，你的不法所得都必須上繳。」哈維恩冷冷地對著安地爾說，「上繳之後，這筆收入會兌換成等值的大米或是小麥，發放給本城居民。」

安地爾：「……」

敢情他辛苦一天，都忙了個寂寞？

怪不得他遇到的客人都這麼大方，反正會換成大米跟小麥重新發給他們嘛。

安地爾一聲冷笑：「我若是不服，又安怎的？」

「不怎麼。」哈維恩繼續面無表情，「按照比例，服役完一定時長就行了。」

「……服役？」

「做公益、勞動服務之類的。」哈維恩冷聲道，「你選哪個？」

嗜錢如命的安地爾想也不想就選了第二種。

他才不要因為非法擺攤引起懷疑，那傳回去的話耶呂不就知道他在賺外快了。

「我選服役。」安地爾說，他賺到的錢休想讓他吐出來，「我要做什麼？」

哈維恩低頭翻了一下小冊子。

「正好，朝廷有個大缺。」

安地爾雙眼放亮，他正要潛入朝廷，這簡直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什麼缺？」他興致沖沖地問。

哈維恩瞥他一眼：「挑糞的。」

安地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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昀羲碎念：

挑糞吧安地爾！（這篇好久沒更新了，結果一更新我就讓新登場的安地爾去挑糞，啊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