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上觀

小三爺不承認自己分化成了O。

按照吳邪來看，他一個堂堂男子漢，妥妥是要分化成A的節奏，怎麼可能不明所以就成了柔弱需要人保護的O呢？

他小時候可是還有救了一個小孩的英雄事蹟呢，雖然也就是在小孩餓得不成人形時趕緊去給人家好多糖果加安慰──他當時可是把身上所有能吃的東西統統給對方了。

就這種拯救偉大事蹟，他就該分化成A啊！

他有錢、有勢力，所以他要裝A，家裡也就由他鬧──按吳三省的話說，反正在學校，有小花（A）胖子（B）潘子（B），肯定出事不了。

於是吳邪在高一的時候風姿颯爽地以A的性別入學，又因為跟小花這個萬人迷A過從甚密，擠身校草排行之流──小三爺表示那是他拿實力上榜的，總之不是順帶的。

總之相安無事過完了半學期，事情來了。

新來的同學叫做張起靈，柔弱無比，是個我見猶憐的O，小三爺一見傾心，頓時保護欲大升，三番兩次自己往張起靈面前湊，被小花衣眾人等嘲笑想發展閨蜜，氣得小三爺晚餐多替張起靈搶了三碗飯。。

「天真，注意點，他是個O。」胖子語重心長地說，下筷速度卻一點都沒減少，「所有人都在傳你在追他，你現在可是個A啊。」

吳邪氣悶極了：「A跟O之間也能有純友誼！」

「是啊，長得越醜，友誼越真。」小花涼涼地說，「按照他那長相，你覺得他會相信你是真心把他當朋友？」

「……不然，我直接跟他說我是個O嘛。」吳邪賭氣地戳爛了肉丸，「這樣他就會相信我沒有歹心了。」

畢竟硬體條件不允許。

「O跟O之間也有過……」潘子才開口，注意到吳邪沮喪的表情，又閉嘴了。

三爺吩咐了，只要沒有危急到吳邪，隨便吳邪怎麼折騰。

幾人是從小的世交，還在爬的時候就玩在一起，家也住得近，所以不論是上學放學幾乎都在一起，其實吳邪裝A也算是一種免受流言蜚語的方式之一──他若是一開始就用O的性別入學，那小花源源不絕的桃花起碼得斷送三分之二。

吳邪自己則是奇怪，他臉也不算醜，身高也不算矮，家世更是不比小花差，怎麼就沒有一個O對他投懷送抱呢？

反倒是他的AB緣非常好。

胖子對此嗤之以鼻：「這就叫做天性啊，同O相斥懂不懂，天真。」

吳邪踹了胖子一腳以示抗議。

好不容易出了一個對他沒有明顯排斥的張起靈，他得好好呵護，看張起靈一副柔弱無比的樣子，豈不是那群野獸中美味的大餐？

「小三爺，要是對方真的愛上你，想跟你標記怎麼辦？」作為四人中唯一比較有良心的潘子試圖提醒小三爺鐵一般的事實──吳邪是個O。

哪怕張起靈真愛上了也是沒結果的。

「怎麼會呢，小哥沒那麼庸俗。」吳邪不知道哪裡來的信心跟勇氣，「我可以感覺到，他對我沒那方面的想法。」

不……可是我看你對他有那方面的想法啊！

潘子還欲再言，被吳邪擺擺手忽略過去了，只見小三爺風也似地湊到才剛到操場上的張起靈面前，開始獻殷勤了。

「潘子，別操心了，孩子長大了。」胖子悠悠地按住潘子的肩膀，「初戀總是青澀沒有結果的……我們要放手讓孩子飛。」

「你是指你跟雲彩沒結果吧。」小花不客氣地拆穿了胖子，「就吳邪那樣，他連自己暗戀對方都沒意識到。」

「難不成還要我們去捅穿啊。」胖子沒好氣道，「你瞧瞧，我就沒見過天真對哪個O這麼用情至深。帶早餐、抄筆記、遞水遞毛巾……還幫著趕蒼蠅。」

「那個張起靈有問題。」小花道。

「怎麼？」潘子立刻整顆心都提了起來。

「我就沒見過哪個O對我這個A完全無視的，不可能，他絕對有問題。」

潘子：「……」

「你自戀自戀出新高度了是吧？」胖子都給氣樂了。

「學期都過了一個月了，我得試他一試。」小花說，「可不能讓吳邪被哪來的野狗咬了。」

胖子看了過去：「說反了吧你，就那樣，分明是天真像隻哈巴狗圍著小哥轉。」

小哥是吳邪喊的，他們聽著便也喊上了，說是虛長他們一歲，因為家裡因素晚了一年入學。

就小花不肯喊，他總覺得對方是一頭企圖踏進他領地的公虎，虎視眈眈，這一喊不把自己喊矮了，所以叫人都是連名帶姓地叫。

最有趣的是，潘子跟胖子因為是B所以都感覺不到，但是只要他跟吳邪表現親密，張起靈就會針對他發出一種警告──但是對方明明是個O，這種危機感毫無理由。

派人去調查回來的報告也沒什麼異常，是個孤兒，無父無母。

小花向來很相信自己的直覺，一定要證明張起靈有問題，被吳邪嘲笑他妄想過度。

照他看來，小哥一個手不能提不能打的驕花，能有什麼威脅？

於是小花冷笑著提議，把張起靈約出來吃飯，演一齣英雄救美的戲碼，看看張起靈到底是不是真的無害。

安排幾個A在餐廳散發信息素這點被吳邪否決了，要是張起靈被刺激到發情怎麼辦？

小花最後妥協，不過那是因為吳邪是個貨真價實的O，不論平常怎麼用激素偽裝，還是會受到影響的。

所以他們安排的就是非常普通的挾持戲碼，吃飯的時候，歹徒闖進來一眼挑中了嬌弱的O做人質，他們幾番周旋下拿錢走人，吳邪要是想，還可以充當一下護花使者。

吳邪整個人都不好了，他覺得這樣嚇人非常差勁，又阻止不了小花，只得在心裡默默對張起靈道歉，盤算著事後要怎麼賠償張起靈受創的心靈……

然後他就在二樓角落，目瞪口呆地看著張起靈一腳一個歹徒，輕鬆地像在切菜似的。

「看來花爺的直覺挺準，這動作都能趕上特務片了吧？」胖子也是一臉驚愕，「本來以為天真你才是隻狗圍著人家轉，沒想到你圍著轉的是一匹狼啊。」

去你的，什麼破比喻！

「你這身手哪裡練的？」本來只是玩鬧性質的小花突然臉色大變，「你姓張，難道你跟張大佛爺有關係？」

張大佛爺？

「跟你無關。」張起靈仍舊冷冷淡淡，若非看在吳邪的面子上，他也不會赴約，結果人一來就打了群架。

一人打眾人，群架沒毛病。

潘子倒是看得眼熱，很想一起下去打一架，但是他跟胖子還有要護著吳邪的任務在。

「跟我是無關，跟吳邪可就不是無關了。」小花冷冷地說，「你是誰？」

「……張起靈。」

吳邪見不得張起靈這樣被人針對，還是從二樓連跑帶跳地擋在張起靈面前，跟小花理論：「小花，是我們理虧，這樣不好吧。」

「你就護著他吧，哪天被吃乾抹淨都不知道。」小花恨鐵不成鋼，「還沒看出來？他就是個A！」

吳邪如遭雷擊：「啊？」

他僵硬地轉頭去看張起靈，那張冷漠的臉蛋上居然難得無措，彷彿像是做錯事情的孩子一樣徬徨。

「等……等一下！」潘子此時也跑下來了，「你是不是那個，以前總在一邊看我們玩的那個？」

「那個黑不溜丟的小鬼？」胖子不可置信，「可那時他看起來明明就比我們小！」

「當時營養不良吧。」小花冷笑，「張家人訓練孩子都是鐵血訓練的，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一個A裝O混進吳邪旁邊幹麻？」

這話說的……分明就是吳邪一見小哥就貼上去了。

「他是A，我怕他討厭除你以外的A。」張起靈慢慢地說，「沒想幹什麼。」

「沒關係，我實際上是個O。」吳邪心疼死了，連聲安慰，一下子就暴雷了，「小哥別在意，我性別上也欺騙了你，我們算扯平。」

小花、胖子、潘子：「……」

＊

「我不是要你們看著點嗎！」吳三省大發雷霆。

走道上站著三個不服氣且十分無奈的高中生，任由吳三省狂噴口水地數落。

我們是看著了，但阻止不了您家姪子一直向人家懷裡衝啊！

尤其是小花憤恨不平，他對吳邪一直是拿弟弟看的，結果就被野狼一口叼走……早知道當時就不該讓吳邪看現場的！

一大三小看著吳邪脖子上腺體的標記，兩個氣急敗壞，兩個習以為常。

看起來張家跟吳家要聯姻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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