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歡快撒著腿回去回覆他的筆友了,重獲安寧的黑豹深呼吸,他剛剛黑毛直豎,差點以為自己要曝光了。

比起之前在黑魔王那裡當臥底的時候,現在的他實在太容易鬆懈了,或許這是因為他跟哈利一起住的關係,人在安全的環境中就容易放鬆警惕。

他的耳朵動了動,他聽到了哈利的書房傳來貓頭鷹啄窗的聲音。

石內卜看了看筆記本上浮現的文字:「抱歉,約翰,我臨時有事,回來再跟你聊。」

 

 

魔法部部長辦公室。

 

「就像我在信裡提到的,秘魯那裡由於曼科先生的活躍表現……」金利咳了一聲,「他對我們的人使用了吐真劑,跟一些不太光彩的手段……確認了除了安布魯斯以外的人,都是被陷害的。亞道夫在場有錄下安布魯斯跟紅心Q的對話,他發現不對的時候就躲起來了。」

「那鮑伯他們呢?他們回英國了?」哈利問道。

「引渡回來了,但還要再走一些行政程序,不過我想說的是,」金利頓了一下,「哈利你要選一個副隊長,在你不在時可以全權代替你做出決定的人。」

的確,按照他現在的狀況,他想上前線都不行,確實需要一個可以全權負責的代理人。

「亞道夫提供了他的記憶,而鮑伯也是,我希望你看過兩者之後仔細評估他們誰更適任副隊長這個位置。」金利說,「另外,安布魯斯寄了一封信給你,出於安全考慮,我們已經先對信封進行了各式檢測,希望你別介意。」

「一點也不。」哈利嫌惡地說,「這東西居然還有臉給我寫信?」

「似乎是求愛信。」金利一臉不忍卒睹,「總之,你自己看吧。」

 

求愛信。

 

哈利忍住反胃想吐的噁心感,拿起桌上那封好像還噴了香水的精緻信件閱讀了起來。

 

「親愛的哈利:

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想你已經發現了,不論你再怎麼努力,你都沒辦法恢復原狀。這是自然的,因為我在你喝的魔藥中都加入了我的血,為了不讓你發覺,每次的劑量非常少。

當中我還混入了彼岸花的獨特汁液,是這世界上獨一無二的毒,只有我才有解藥。

我是聽著你的名字長大的,但打從我第一眼見到你的時候,我就知道我們是天生一對,你只是暫時被世俗的無聊道德給束縛住了,我們可以找一個僻靜無人的地方,不用管他人的眼光,就這樣安安靜靜地度過餘生。

我們共事了很久,我很了解你,你有一種自我犧牲的悲劇英雄傾向,但這是世人強加於你的,你的本質只是一個需要被人呵護的小女孩,所以我讓你反璞歸真。

你也很享受這種狀態才對。

嫁給我,你什麼都不用考慮,你只需要被我所愛即可。

二月十四日,我等待你的好消息,那會是完美的一天。

愛你的,安布魯斯」

哈利幾乎要撕了羊皮紙,眼裡滿是被侮辱的怒火:「他腦子有病!」

「是的,很顯然。」金利說,「但是我想,或許這能成為突破口,有鑑於我們對你的狀況束手無策,或許從安布魯斯那邊騙取解藥能列入解決辦法之一。」

「你要我去……」哈利找了半天找不到形容詞,只能繼續擺張被灌了一桶蛞蝓的反胃臉,「我辦不到。」

「我也沒有要你跟他單獨面對面,風險太不可控了。」金利說,「我的想法是,找一個女巫變成你現在這個樣子,由她去面對……」

「誰?」哈利立刻警覺起來,金利所說的人選畢竟要從了解他的人中選,不然很容易露出破綻,「我先說,不管是誰,我不會同意讓我的朋友去面對那種變態。」

「衛斯理夫人自告奮勇。」金利說,「另外,愛莉也想報名,她說她要報仇,因為安布魯斯居然讓她在鮑伯前那樣狼狽。」

「我不同意。」哈利說。

「難道你想一直維持這模樣?」金利皺眉,「如果你有其他更好的辦法,我洗耳恭聽。」

哈利確實沒有其他更好的辦法,他抿緊唇,焦慮得來回徘徊:「但你想過沒有,不說愛莉,妙麗可是司法部的,她沒道理被扯進來,這不符合程序,也沒有道理。」

「那麼,你就是同意愛莉了?」

「不是,愛莉不是才跟龍搏鬥過嗎?她需要好好休養,我也還沒有找她了解當時的情況。」

金利跟哈利對視,兩人都從彼此的眼裡看見了不贊同。

「哈利,你該知道,正氣師是隨時在跟死神打交道的。」金利緩緩地說,「我不是說你在乎朋友跟手下不好,但你太優柔寡斷了。」

「連我都能被暗算成這樣,她們萬一遭遇更慘的手段怎麼辦?」哈利據理力爭,「她們是貨真價實的女孩,不像我是被強迫變成這樣的。」

兩人僵持不下時,黑豹拱了拱哈利。

「那麼,至少先把副隊長定出來。」金利退了一步,「但我希望你明天就能給我更好的方案,要不然我只能繼續將這個替身計畫執行下去。而我要提醒你,另外兩位女性都很樂意接下這個任務。」

哈利深呼吸,看來他得先去跟榮恩說一下,讓他把自己的老婆看好。還有愛莉,他等等就要去找她好好說道說道。

 

 

從壁爐離開之後,哈利怒氣沖沖地回到布萊克老宅。

他是真的很久沒有這麼力不從心的憤怒了。

「普林斯,我該怎麼辦?」哈利躺在沙發上,右手橫放在雙眼上,好像這樣就能眼不見為淨似的,「我怎麼可能答應,安布魯斯一定會知道去的人根本不是我,他如果拿他們做人質……金利明明就知道這種情況很有可能發生。」

黑豹用頭拱了拱他,他垂下的左手摸了摸對方的頭,溫熱的體溫多少給了他一點慰藉。

哈利喪氣了一會兒,很快就爬起來找到筆記本,將自己遇到的問題極其隱晦地說了一遍。

他不曉得想從約翰這裡獲得怎樣的答案,他能得到的答案無非就兩種,答應,或是不答應。

「我有個想法,但風險一樣很大。」筆記本上的字歪歪扭扭的,好像對方是躲起來寫字似的,每一個筆劃都很匆忙,「你說的那種人,有很嚴重的自戀傾向,並以自己掌握全局而洋洋得意,他會很享受操縱本身,所以只要讓事情脫離他的預想,他就可能露出破綻。」

「什麼意思?」哈利趕緊問。

「我提議你答應他,並在三個不同的地點設置陷阱。」

「三個地點?陷阱?」

「真假摻雜,兩個假貨,一個真貨。引導他去假貨那裡,每個地點都必須設置反制消影與現影的魔法。另外,因為目的是要取得解藥,所以要避免無謂的戰鬥。最佳的解法就是將解藥的配方騙出來,到手即撤。」

哈利眼睛一亮,如果是這種辦法,起碼平攤了妙麗跟愛莉的風險,他趕緊問:「那陷阱要怎麼配置?我是說,地址該怎麼選,他才會上當?」

「必須選對你最重要的幾個地點。」

哈利沉吟,霍格華茲無疑是其中之一,再來就是洞穴屋跟布萊克老宅,但是他不可能讓這幾個地點敞開曝光。

「假設我不想這些重要地點變成戰場呢?」他試探性地問。

「那你就騙不到對方。唯有讓對方相信你已經束手無策,他才會大意,進而高高興興地踏入陷阱。」

「但三個地點,他一定會察覺這是一個陷阱啊。」

「但他無法確定你在哪個地點等著他。」約翰說,「重要的是,當他踏入任何一個地點時,都要保證他能夠如實地將解藥配方吐出來。」

「騙他喝下吐真劑嗎?」

「以一個魔藥大師來說,要破解吐真劑並不是太困難,只需要事前服用反劑即可。」約翰說,「我的建議是設置迷霧陣,這是一種放大感性的魔法陣,可以有效弱化人的理智,有點類似讓人進入微醺狀態,這種極致的放鬆精神狀態可以有效套話,但依然需要一些談話技巧。」

 

 

哈利看得入迷,完全沒有發現在他視線死角的黑豹窸窸窣窣的詭異動作。

他看著那些凌亂的字跡,心跳不由自主地鼓譟了起來。

而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大。

如炎炎夏日的第一道雷,劈開了他給心鎖上的堅硬盔甲,又如春意盎然的第一陣雨,給枯土澆灌出了嫩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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