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火葬場（中）

Key：女裝冰、真的是強強

另外一邊，已經打倒第三重的夏碎則是嘖了聲，將無線電扔到一邊。「不上勾，怪不得能藏這麼久。」他剛剛用了假聲跟裂川談話，對方也許察覺了什麼。

今晚他們的運氣不錯，第一、二重的人都被引走了，省了他們不少力氣。

「地雷圖拿到了？」冰炎問。

「拿到了。千冬歲正在分析，看樣子都是舊式的，踩上去之後不會立刻爆炸，但必須拿相同重量的東西來壓上。」這期間就不曉得會浪費多少時間了。「大晚上的，視線也不好。」至於能用來威脅帶路的，剛剛不小心送他們見上帝去了。

「那就直接飛過去。」冰炎說，晃了晃手腕，上面的手環直接射出飛爪繩，抓到了樹木後利用快速回縮的特性，冰炎跟著縱身一躍，利用錯綜的樹木開始進行立體移動，就跟個泰山猩猩一樣。

工廠內的人員反倒不多，但冰炎跟夏碎沒打算鬧出動靜，自然也不會正面突破。他們打算走管道。對於他們來說，窗戶才是門。他們爬到了二樓，冰炎先是拿出外表像是熱熔槍縮小版的特製槍枝，在玻璃上畫了個圈，然後輕易將窗戶打開了。

兩人落地時沒發出任何聲音，本來他們應該盡速找出目標解決的，但他們今晚的運氣好像沒了。工廠裡面的人慌慌張張的，有幾個像是隊長的人還在吼，聽起來像是附近瓦斯漏了，非常容易走火。而且話語間，裂川王像是已經溜了。

兩人面面相覷。

瓦斯漏了？

兩人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震驚。

多年搭檔的默契讓他們無須言語，立即撤退。一點瓦斯洩漏不可能讓他們急匆匆轉移，一定是量太濃了。太濃的瓦斯很容易氣爆的。他們才剛剛闖入，但馬上就往回跑了。

他們的判斷是對的，因為當他們重新爬上車踩下油門時，工廠炸了。

冰炎爆了一句粗口。

「現在怎麼辦？」

「追！」冰炎怒不可遏，傻子才相信瓦斯管氣爆是場意外，這手法根本就是狂犬！

狂犬是他們殺手中的代號，在三年以前銷聲匿跡，大家都以為他死在哪個任務裡了，結果一詐屍就搶他生意！

回去就把他老窩找出來掀了！

「怎麼追？」夏碎問，「我們根本不知道裂川往哪跑了。」

「下山只有三個路口，而且都會經過某個彎道，我們抄近路。」冰炎握著方向盤的手都冒青筋了。

「等、你不會！」夏碎阻止不及，冰炎已經把車開出路外，垂直下降了。「我就知道！你這個瘋子！」

「勸你少說話，免得咬舌頭。」

特製的車身與輪胎在落地時劇烈顛簸，晃得夏碎五臟六腑全都攪在一塊，跟冰炎搭檔真是每秒鐘都要拿命賭。

提前到彎道堵人的冰炎一個急煞回頭，果然迎面撞上了一輛防窺的黑色轎車，兩車強碰，冰炎因為在下坡處吃了虧，已經受損的車身被撞得稀巴爛。夏碎忍著滿肚子幹意，任勞任怨地從後座翻出手提箱，裡面裝著各式各樣的槍枝彈藥。

他開了窗，開始朝黑車射擊。

黑車是防彈的，夏碎嘖了聲，收手不幹，省得浪費彈藥。他從另外一個箱子掏出手榴彈。

反正工廠在山上而非山底，氣體只會往上竄，扔個手榴彈小事。

說幹就幹，冰炎打開兩側車門，在夏碎扔出手榴彈的時候一起飛撲了出去。

碰！

他們發生爆炸的地點已經鄰近山腳，底下的都市還隱約冒著霓虹燈的閃光，黑車被炸了個正著，冒煙起火。

「哥，冰炎，人跑了。」千冬歲的聲音從無線耳機傳來，「追蹤器的位置不在那輛車上。」

他們事前送的香煙盒上有他們的定位器，但進了山裡後訊號位置並不精準，一直到剛剛才重新校位。

「該死！」冰炎罵道，「不會落到狂犬手上了吧？」

「這就不清楚了。」

另外一邊，左等右等竟然等來裂川出逃的半路被人攔下炸車的消息，褚冥漾肺都要氣炸了。

他們就連交通號誌的後端都入侵了，只要裂川隨便到哪個出口他們都能把人攔下來幹掉，是誰炸了他的目標！

「這種無視包圍網精準擊殺的方式，不覺得很像冰炎嗎？」西瑞撇嘴，他也滿肚子鳥氣，「就那假惺惺的小妞。」

「給我查！」褚冥漾咬牙切齒，「把他的狗窩翻出來炸了！」

竟敢搶他生意！

＊

「查出來了，是杳師製廠。」回到冰牙總部聽取報告內容的冰炎愣住。

「你再說一遍？」

他差人去查搞出氣爆的傢伙隸屬的組織，杳師製廠？那不就是褚冥漾上班的地方嗎？

「不會有錯的，雖然對方很小心，但昨天的行動是有規模有組織的。」屬下很肯定地說，「而且是由凡斯大人親口蓋章確認的，動手的確實是狂犬。」

「你說什麼？」褚冥漾不敢置信地問，「你再說一遍？」

「下手的人是冰炎跟他搭檔，冰牙的人。」

「然後呢？」

「我查了監控錄像，那個小妞最後消失的地方就是冰漾路一三一四巷五二零號。」靈芝草老實說，非常害怕，「那不是學長你家嗎？」

何止是他家，也是颯彌亞的家。

——到底是怎麼回事？

＊

家裡，褚冥漾笑得一如往常，出差回來的颯彌亞也毫無異樣。

「出差辛苦了。」褚冥漾假笑著接過對方的外套，若無其事地掛起來時還嗅了一下，「怎麼有股煙味？」

「怎麼會？」冰炎詫異道，「可能在哪裡沾上了吧，我的客戶是個老菸槍。」

「是嗎。」褚冥漾沒說什麼，兩人和氣和樂地開始吃晚餐，不知道是不是有意，晚餐主菜是炸魚。

「前幾天新聞有報一座工廠發生氣爆，真可怕。」冰炎狀似不經意地提起，「沒事晚上還是不要出門。」

「你是哪裡來的爸爸啊？更何況我也不是女人。」褚冥漾笑道。

一切都很正常，跟他們度過的無數晚上一模一樣。

除了冰炎身上那刻意未曾掩蓋的火藥味，還有褚冥漾像故意沒收好的炸鍋。

兩人都在用刀叉切魚，假模假樣地談論時事，然後，冰炎不小心碰掉了桌邊緣的胡椒鹽。

極端繃緊神經的狀況下，大腦是來不及發出指令的。

因此兩人訓練有素的身體同時接住了罐子。

完了。

兩人同時想到，一點僥倖心理都沒有了。

也許褚不知情，畢竟杳師那麼大，雖然褚的職位很高。

也許亞不是冰炎，畢竟只進了五二零號，還可能是其他樓層的住戶，他們這裡常常有前住戶的信件。

「靠！」兩人默契地同時罵了出來，內容還一模一樣，「你這個大騙子！」

他們直接掀了桌子，冰炎一腳踹上褚冥漾的腹部，褚冥漾順勢往後一跳避開踢擊，拿過一邊的熱鍋就直接朝冰炎砸過去，裡面的油甚至還沒倒乾淨。

能夠單手舉起半鍋油的傢伙我竟然還以為他是朵嬌弱的小白花！

可以瞬間踢爛實木桌的傢伙我竟然還以為他是個單純好好先生！

兩人在餐廳廚房大打出手，褚冥漾仗著地勢之便摸出一把砍羊骨的大砍刀。

「我怎麼不知道家裡有這東西！」赤手空拳的冰炎瞬間落了下風，直接掄起餐桌當盾牌。

「在你回來前特地買的！」褚冥漾吼道，「你竟敢騙我你是什麼見鬼的公務員！」

「你有資格說我？」冰炎回吼，「你自己還是杳師的PI助理呢！」

「那是我的真實身份！」褚冥漾吼得更大聲，「你自己呢！」

「我本來也就是個公務員！該死的狂犬！」

「你才該死的冰炎小姐！」

(後續收實體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