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褚冥漾下定決心的同時,船身忽然劇烈的搖晃起來,廚房裡一些置於高處的調味罐都因搖晃的關係掉落下來,砸到地上四處亂滾。
好險封得很死,不然有得清了。
「靠!」西瑞飆了一句髒話,他剛剛被胡椒罐給正中腦門。
「怎麼了?」褚冥漾覺得一口氣提到心口,非常擔心。
不會是撞上什麼東西了吧?
要是撞上冰山即使逃進暗道也沒用啊!
「天知道!」西瑞咒罵著,一邊將剛剛掉到地上的厚片吐司給撿起來,「本大爺的食物都髒了!」
敢情你剛剛罵髒話不是因為被打到,而是因為食物落地嗎?
「這搖晃的程度太不尋常了。」湯瑪斯皺眉,「我出去看看,你們繼續用吧。」
這時褚冥漾才發現桌上居然出現下午茶,雖然一些靠邊緣的糕點落在地上了,茶也灑出來弄髒了桌巾。
這是什麼時候出現的!,ㄡ來,己的能力ㄧ人ㄇㄧㄥ
還有最好是這時候他們還能有閒情逸致的在廚房喝下午茶!
「我、我也出去。」
湯瑪斯搖搖頭,「你並沒有保護自己的能力,以備萬一,還是和西瑞待在這裡比較好。」
以備萬一?
褚冥漾立即產生了不好的預感。
他想起學長說的,要是出了什麼事情,就要西瑞帶著他躲進暗道裡。
「漾~最好待在這裡,不然以你的身手大概會被秒掉。」西瑞皺眉,很難得的不搞笑了。
這時候他寧願這隻雞繼續搞笑,這表示情況還沒那麼糟糕。
湯瑪斯則是匆匆閃出去了。
「可、可是……」他想做些什麼。
「安啦,對方是一個叫做海民的傭兵團,一般傭兵團鬥不過妖師的,而且黑館的住戶全是老大的保鑣,身手絕對掛保證的。」
唉?
褚冥漾錯愕了。
「歐蘿妲和喵喵也是嗎?」他震驚無比,連和他同齡的女孩子都是學長的保鑣?
「歐蘿妲是財務大臣,米可蕥是專職醫治,嚴格來說大概就是給主任醫師打下手的?」說到最後西瑞頭歪了一邊,「不用擔心,我家老三也有上船,要是誰受傷了除了掛掉都能救,米可蕥就是幫忙他的。」
「這、這樣喔……」褚冥漾不知道他還能說什麼,「你怎麼知道外面是有人攻過來?」
「老大啊,之前就有說有人混上來了,說是要去打探一下幕後主使者是誰。」西瑞眼睛瞇起來,「不是安地爾的樣子,估計是第三方勢力。」
第、第三方勢力?
「目標不是老大。」西瑞看了他一眼,沒下文了。
「那、那船上還有誰?」會出動傭兵團的目標非富即貴,但是他們只是很普通的在渡假而已,是哪個倒楣的富翁嗎?
西瑞沒說話,煩躁的繼續玩弄食物。
「是我們認識的人嗎?」先求證再說。
西瑞哼了聲。
「千冬歲和夏碎學長!」褚冥漾幾乎跳起,扣掉黑館住戶和妖師,既然是他們認識的人又不是以上這兩掛的就只剩他們了。
「為什麼他們會被當成目標?」褚冥漾焦急的詢問。
「不是他們,海民的目標應該只有夏碎而已。」西瑞看了他一眼,「你不知道日本首相雪野的醜聞嗎?」
「好、好像有聽過……」可是印象不怎麼深。
「那個四眼仔的父親就是首相,在結婚前很風流,私生活亂七八糟,結婚前一年還和其他女人亂搞,夏碎就是他的私生子。」
褚冥漾張大了嘴巴。
「不知道是誰僱來海民要殺夏碎,反正應該是日本內部的爭鬥,跟冰牙無關。」西瑞一派輕鬆的說著,「就看老大管不管這事。」
「甚、什麼意思?」
「老大要是管了這事情,那來自日本的支持就會變少,對他將來返回冰牙會是個阻礙。」
「那、那學長就不管了嗎?」褚冥漾尖聲詢問。
「照理來說,很有可能。」西瑞點頭,「老大很冷靜,能用的東西他都會用,但是不能用的東西他看都不會看一眼。」
褚冥漾覺得自己渾身像被抽乾,一點力也沒有。
「不過這半年變得挺多,所以也說不準。」西瑞若有似無的瞄了褚冥漾一眼。「不過要是管了的話,多半會變得很麻煩。」
褚冥漾倏然站起。
「我、我要去找千冬歲。」
西瑞差點把下巴脫臼,「漾,你瘋啦?這舉動根本是找死。」
「可是千冬歲是我交到的第一個朋友,朋友有難怎能坐視不理!」褚冥漾回吼,一點也沒發現自己的用字遣詞跟某隻雞同化了。
西瑞一聽,燃起滿腔熱血,「說得沒錯!本大爺的小弟就是要有這股義氣!走,本大爺罩你的朋友去!」
看著突然熱血起來的西瑞,又對比了剛剛的焦躁,褚冥漾突然懷疑,西瑞說不定就是等著他開口去找千冬歲……
*
不知外面的狀況,貿然行動反而危險,西瑞熟門熟路的帶著褚冥漾走著暗道,走到褚冥漾都滿頭黑線。
「西瑞,你很常走暗道嗎?」暗道自然不可能有照明設備,他們現在在一片黑暗之中移動,讓褚冥漾覺得有些吃力。
「這條第一次走。」
意思就是以前常常走嗎!
像是知道褚冥漾在想什麼,西瑞又補了一句。
「殺手家族都有受過暗道訓練。」
「那又是怎樣的訓練啊……」褚冥漾已經不想去細想了。
但是西瑞顯然很喜歡替他解答,「除了夜視力,就是要學會判斷方位、濕度、風向等,以此決定最佳的逃跑路線。」
「現在是在船上,是能跑到哪裡去啦!」海裡嗎,你想當海底雞嗎!
「你都沒在看導覽圖的嗎,這些暗道通往最高級的VIP房啊。」
他才拿到導覽手冊沒多久,最好是可以一眼看穿這些暗道通到哪裡去。
「那你要去VIP房幹麼啦!」搞暗殺嗎!
「那個四眼仔就住那層,沒準把其他人也給扯進去了。」
對不起他錯了請大爺繼續快快趕路。
西瑞不曉得是怎麼走的,褚冥漾只知道西瑞突然放慢了腳步,並且摀住了他的嘴巴示意他噤聲後才繼續前進,不知怎麼就成了爬行。
然後,他們停在一間高級VIP房的天花板上。
「要想動夏碎哥,先從我的屍體上踩過去!」
在西瑞不曉得用了什麼工具,鑽出一個洞透出微光後,千冬歲的聲音就透了過來。
「少爺,請您不要為難我們……」
「免談!」
「現在怎麼辦?」
「任務是要收拾掉夏碎,要是動了首相現在的兒子後面會很麻煩。」
「嘖,那打昏他?」
「辦不到,除非用槍。」
「他身上要是有槍傷我們就倒楣了。」
「不成,付錢的是這小鬼的母親,要是他受傷了我們可就沒錢拿了。」
以上是海民用外文在溝通,因此只學過英文的褚冥漾是一點都聽不懂,而西瑞正聚精會神的注意著底下的狀況,也沒空幫他翻譯。
可惡,回去以後除了英文還要把冰牙語和日語給學起來!
褚冥漾在心中暗自發誓。
「你們在這裡幹甚麼?」冷若冰霜的話語從門口傳來,讓褚冥漾不禁升起一線希望。
但是一想到對方是傭兵,又開始惴惴不安。
「你又是誰啊。」一位海民傭兵不滿的問。
「不用管我是誰,非法的偷渡客就給我滾!」
見他態度不佳,海民也不客氣,舉槍就指著冰炎的腦袋。
一瞬間,褚冥漾覺得心臟都要從胸口蹦出來了。
「殺幾個無關人士不要緊吧?」
「不、這傢伙一看就知道後台很硬,最好先別妄動。」
「吵死人了!」耐心一向為零的冰炎發出低吼,「全部給我打昏丟給船上的保安去!」
一聲令下,不知哪邊冒出來許多黑館住戶,還有幾個褚冥漾沒見過的,全都瞬間將海民團團圍住,擺好架式,每個手上都有槍。
連喵喵都在旁邊蓄勢待發。
發現這點的褚冥漾哀傷了,並且下了除了外文還要把身體練好的誓言。
「老三居然不在……」西瑞喃喃說著,聲音輕到連褚冥漾都沒聽清。
「誰在那裡!」千冬歲忽然一個大吼,拿起餐桌上的刀子就往他們所在的地方狠丟。
當然,一個小刀是無法切開天花板的,只是那把刀子穩穩的插入了天花板之中,看得褚冥漾非常汗顏。
「嘖,你這四眼仔是不會分清楚敵人和自己人喔!」西瑞哪禁得激,一腳踹開天花板跳下來,破口大罵。
「誰跟你是自己人!」
褚冥漾整個無語,現在誰來跟他翻譯一下底下的人到底在講什麼?
還有,他應該跟著跳下去嗎?
忽然,學長一個瞪眼過來,似乎是要他繼續躲著。
幾個海民毫無預警的就這樣倒了下去。
「怎、怎麼回事!」有個海民注意到了異狀,正想搞清楚搞鬼的人是誰時,也軟倒了。
就這樣,陸陸續續的,原本將千冬歲包圍的海民全都被放倒了。
「哈、活該!」顯然是早有準備的千冬歲倨傲的冷笑,「等回頭看我怎麼修理你們膽感動夏碎哥的混蛋!」
「夏碎呢?」冰炎問。
「在裡面睡覺。」千冬歲也不避諱,用大拇指指著身後的內門。
「我就想他怎麼可能袖手旁觀。」冰炎理解的點頭,「你下了藥?」
「不要說得那麼難聽,冰炎殿下。」千冬歲反駁,「我只是希望夏碎哥好好睡一覺而已。」
「你早就得到情報了嗎?」不然就不會設下陷阱。
話說這種無色無味的毒……
「那是當然!」
「那你就自己跟你後頭的人解釋吧。」
千冬歲一聽,原本自信的臉忽然變得僵硬,嘴巴蠕動了幾下,還是一點聲音都沒發出。
「千冬歲,我的確很需要一個解釋。」夏碎正倚靠門邊,點頭向冰炎示意,話語卻是對著千冬歲發出。
「呃、呃……」
「你們兄弟的事情接下來自己處理吧。」冰炎說,「褚,可以下來了。」
褚冥漾這才探頭,向底下的人不好意思的咧嘴笑笑。
「漾漾,你在那裡幹麼!」千冬歲一見,怪叫道,「哪個沒腦袋的把你帶過來的,剛剛那種場面很危險知不知道!」
那個沒腦袋的剛剛已經自己跳下去了……
「混帳四眼田雞,你叫誰沒腦袋的!」西瑞果然立即暴跳。
「原來兇手就是你!」千冬歲非常憤慨,「冰炎殿下,您怎麼能把漾漾交給一個這樣不負責任的蠢蛋帶?」
「西瑞。」
「老大,我的確是帶漾躲到暗道了沒錯啊!」西瑞還理直氣壯。
「需要我把你丟回去給九灡嗎?」
「……我不該把漾帶過來。」
冰炎這才滿意的點頭,「褚,還不下來。」
很好,終於沒有無視他了。
褚冥漾有欣慰的想,對比著從剛剛就被眾人晾在門口的夏碎臉上越來越重的黑氣,他至少還有學長會搭理他。
可是,他˙下˙不˙去˙啊!
大概是他哭喪著臉實在太明顯,學長嘖了一聲,指派其他人給他當肉墊後他才勉強下來。
作者碎念:
海民只是個過客~出來打打醬油就被放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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