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上觀

09.鑰匙

趙筠瞪著自己的包包，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可以這麼蠢。

昨晚心情像是做雲霄飛車，大起大落之下她晚上沒睡好，今天又是第一節有課，精神不濟的她匆匆拎了包就飛奔出門。

結果，她的手機鑰匙和錢包都留在房間裡沒帶。

她開始詛咒自己的課表，早上連上三堂，中間連空三堂，真他圈圈叉叉的……

趙筠無奈之下，只好按門鈴──身為房東的女兒，居然還要房客來給自己開門，實在太丟臉了。

按鈴後，趙筠原地等了五分鐘。

「不是吧……」她記得今天學長們應該沒課才對啊，不對，他們昨天去夜唱根本沒回來啊！

她又按了一次，這次比較急促──張啟凌和吳夏應該在吧？

又過了五分鐘。

「天殺的，老天爺你玩我對吧！」趙筠立刻火了，叮咚叮咚地連按好幾下，「X的！」她罵咧咧地開始翻包，翻出一包髮夾，開始試圖撬鎖。

不過從來沒撬鎖過的趙筠怎麼可能撬出什麼名堂？

就在她又是撬鎖又是踹門又是罵人的情況下奮鬥了半個多小時，她招來了巡邏警察的關心。

「小姐，擅闖民宅是不對的。」警察很嚴肅。

「這是我家。」趙筠板著臉，她簡直想把挖個洞把自己埋了，「我只是忘記帶鑰匙而已。」

「那麻煩給我看一下證件。」

「……在錢包裡面。」趙筠目死。

「……你自己一個人住嗎？」

「沒有，還有其他房客，我是房東的女兒。」

「要不要你打電話給其他人？」警察建議。

「……我手機也落在屋裡了。」

警察囧了一下，「要不我手機借你打？」

趙筠眨著眼，反正臉都丟盡了，乾脆丟徹底一點，「那個……我不記得他們的電話號碼……」

警察用一種不知該說是憐憫還是鄙視的眼神瞅著她。

「我真的不是可疑人士。」趙筠弱弱地舉手發誓，「我真是這家住戶來著……」

「每個被逮到闖空門的小偷都這麼說。」警察用一種公事公辦的語氣說，「反正即使你是這家住戶，你現在也進不去了，要不要來分局喝茶？」

趙筠哽了一下，敢情她被當成現行犯了？

就在趙筠不知道對方是真的純粹請她喝茶，還是要把她當成嫌犯拘留的時候，昨晚夜不歸宿的學長三人組騎著機車回來了。

趙筠瞬間熱淚盈眶。

儘管不是白馬王子，不過她還是好感動啊。

而等到學長們把事情搞清楚後，各各笑得前俯後仰樂不可支。

「警察大哥，放心，我們可以作證，小學妹確實是這棟房子的女主人。」楚天祥拍拍胸脯。

另外一邊，很難得跟他們同一陣線的盧勝民笑完後伸手去掏鑰匙，然後笑不出來了。

「阿昌，你鑰匙呢？」他悄聲問。

「沒帶啊。」韋昌回道，「昨天不是說你帶？」他是坐盧勝民的機車，除了錢包和手機以外啥都沒帶。

「……我鑰匙掉了。」盧勝民垂著腦袋認錯。

「啥？」韋昌呆了呆，「靠！那你笑個屁！」

趙筠在一旁囧囧有神。

盧勝民也覺得他笑個屁，不過即使他沒笑，鑰匙也還是掉了。

「喂，阿祥！」韋昌翻了翻白眼，「咱們親愛的老驢吉祥物把鑰匙弄丟了，過來開門！」

楚天祥還在跟警察大哥公關，聞言愣了一下，隨即哈哈大笑地扔出自己的鑰匙，「你們先上去，我和大哥聊一下。」

趙筠詫異，悄聲問盧勝民，「楚天祥學長他是不是看到誰都這麼熱情？」

盧勝民用一種遠望的語氣說道，「小學妹，你要知道，他活脫脫就是一株交際花，今天妳終於見識到了。」

趙筠目瞪口呆──儘管在社團的時候她也知道楚天祥十分外向，不過她一直覺得那是因為大家年齡相仿，又都是學生，沒料到就連對付警察大哥都綽綽有餘啊。

三人上樓後，盧勝民在自己的枕頭旁邊找到了自己的鑰匙，被韋昌無情地吐槽──說要帶鑰匙結果根本沒帶出門。

趙筠回到房間後鬆了一口氣，她快手快腳地把要洗的衣服給搬到頂樓丟到洗衣機時，她發現洗衣機裡頭有著一堆衣服山。

不知道是誰的，趙筠為省時間，乾脆大把大把地把衣服給拎出來，結果她正抓起一把純白三角褲時，門口傳來了可以劃破天際的尖叫。

趙筠回頭，只穿著幹字四角褲的許承恩正一臉驚恐地看著她。

此情此景真是似曾相識啊……

「學長，我只是趕著洗衣服。」趙筠很無辜，還揮了揮手上的內褲。

「妳！放下我的內褲！」許承恩尖著嗓子大叫。

「怎麼了這裡？」楚天祥從後面走上來，身後還跟著警察大哥，「喔，阿承，怎麼了？」

「我只是在幫學長晾衣服。」趙筠搶先說明，還把手上的純白三角褲晃了晃以示她沒有說謊。

「別！放下它！」許承恩的聲音聽起來快崩潰了。

「那學長你趕快晾衣服，我要用洗衣機。」趙筠這次依言放下，然後側身做了請的手勢。「警察大哥怎麼也上來了？」

「喔，我請他上來看看喝喝茶，以後多關照。」

真不愧是交際花！

趙筠中午做了簡單的撇拉配飯，許承恩來盛飯的時候趙筠問他，「學長，你是本來就在家嗎？」

因為許承恩的裝扮實在太像是剛起床，所以她非常懷疑。

「對啊。」許承恩小心翼翼地回答，彷彿趙筠一受刺激就會再去蹂躪他的內褲似的。

「……那我剛剛按門鈴按得那麼久，你怎麼都不開門？」

許承恩瞪大眼睛，「剛剛是妳在按門鈴？」

「……不然呢？」

「因為門鈴從來沒響過……」許承恩的聲音有點心虛，「我以為是隔壁的。」

趙筠非常無言，她嘆了一口氣，「算了，至少你沒報警。」

「我原本想報的，後來發現手機沒電就算了。」

「……」

趙筠決定晚上許承恩的飯另外做，一碗酸豇豆配白稀飯剛剛好。

※

身為公認的交際花，楚天祥很盡責地混進了學校附近的警察分局，儘管所有人都不知道他混進去要幹麼。

當盧勝民提出他的疑問時，楚天祥回答得非常理直氣壯，「蹭飯啊。」

眾默。

「你沒事去警局蹭飯？」

「當然不是，而是混熟了以後，如果碰到像今天小學妹這種狀況，可以光明正大去警局蹭飯啊。」楚天祥驕傲地挺起胸膛，「怎麼樣，不錯吧，拖我的福，你們可以不用擔心忘記帶鑰匙找不到人開門的窘境了。」

趙筠默默想著楚天祥這種個性，還真是可攻可受……

不過，她當然不會把自己所想的事情說出口。

想到這裡，趙筠不禁又有點擔心張啟凌和吳夏──現實畢竟不是小說，即使他們兩人真的在一起了，也未必能走到最後，而且路途肯定會比其他人要來得更艱辛。

是說昨天那麼一鬧，他們居然還真的可以起得來上第二堂課啊。

等到晚上，趙筠上完下午的課回來準備開火時，正好瞧見許承恩站在樓下要李長鴻丟鑰匙下來給他的情景。

「靠！」

鑰匙下墜的重力加速度再加上視差，許承恩沒接準，反而讓鑰匙砸到自己的腦袋上。

趙筠在旁邊忽然心情很愉悅──她不是今天這棟裡面唯一鬧笑話的人，所以瞬間平衡了。

昀羲碎念：

不好意思，天冷整個超懈怠……我的二更……

另外我現在一用電腦超過十分鐘就眼睛痛，即使關機看其他地方也會有閃光……有人知道是怎麼回事嗎？

我有點小擔心我的眼睛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