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上觀

「真難得耶，小青峰你居然會主動打給我。」黃瀨看了看黑子跑出去的方向，還是選擇先接起電話，語氣愉悅。

「誰想打給你。」電話那頭果不其然的傳來青峰的罵聲，「有事找你。」

「我就知道，無事不登三寶殿嘛。」黃瀨毫不意外，口氣分毫不變，「說吧，什麼事？」

「你啥時從北海道滾回來？」青峰也不客氣，「別告訴我你今年也不去掃墓。」

「哎呀，關於這件事情，我不是說了很多次。」黃瀨的語氣略沉，「我會去掃墓，只是不會和你們一起去，你和小綠間他們兩家自己約個時間去就好。」

「每年都是這樣你煩不煩啊！」青峰暴躁的罵道，「綠間那傢伙最近一直在碎碎念啊我都快煩死了！快回來叫他閉嘴！」

其實最後一句才是目的吧……黃瀨扯扯嘴角，雲淡風輕，「是是，我會再和小綠間聯絡的。」

說完，不給青峰回罵的時間，黃瀨果斷掛掉電話。

呼，真是的，心情一下就不好了呢。

當時為了找他，父母發生車禍，兩家的人都把他給罵翻了，最後還將他像是垃圾般的踢回涼子這裡，而涼子……嘛，不是個會照顧孩子的女人。

「黃瀨君，臉色很難看。」黑子猛然冒出來，硬生生把黃瀨嚇了一跳。

「嗚哇，嚇死人了黑子。」黃瀨心中磕螣一下，被不知為何折返的黑子給驚得微顫，「你剛剛不是跑掉了嗎？」

黑子聽了，撇嘴，「剛剛碰到涼子小姐，讓我叫你出來吃飯。」

因為昨晚的豪華特餐，他現在即使睡了一覺還是非常撐。

「這樣啊，那我們還是快點出去吧。」黃瀨匆匆地說，然後故作若無其事地走出房間，「啊啊，不知道今天早餐吃什麼……」

黑子鬼使神差地拿起黃瀨的手機，看到了方才的通話紀錄，顯示著小青峰，這大概是為什麼黃瀨沒有順理成章追他出來的原因。

他眼神一黯，果然，還是親弟弟比較重要吧。

各懷心思來到飯桌的兩人，涼子很快察覺到他們之間的微妙變化。

「涼太，跟哲也道歉。」

「哈啊？」黃瀨差點被熱粥燙到，沒頭沒腦地是要道歉啥啊？

黑子也是一臉詫異。

「反正是涼太你惹哲也傷心了吧。」涼子毫不猶豫地下了結論。

「是是是，都是我不對。」黃瀨毫無誠意，他的心情糟透了，才剛想起過去那段千夫所指的日子，這個理應照顧他的女人那時卻在……嗯，拼了命工作。

涼子正要發火，卻看見黑子搖搖頭，語氣恬淡，「黃瀨君，不想要的話就不要勉強自己了。」

黃瀨刷然站起，他清楚知道自己變得暴躁的原因，也清楚不該將怒火隨便撒在一個無辜的人身上，所以他只是沉著臉，做了幾次深呼吸後，悶聲吐出一句我吃飽了就跑回房間。

黑子見狀，來不及跟涼子打聲招呼，便也急急忙忙地跟上去。

涼子目送走兩人，內心暗忖，看來哲也已經願意親近涼太了，所以現在主要的癥結點在於涼太。

她嘆了口氣，自己的兒子她會不瞭解？雖然直接傷害涼太的並非她這個母親，然而，在涼太最需要幫助的時候她並不在他身邊，對涼太來說，應該就跟幫凶沒什麼兩樣吧。

她疲憊地放下碗筷，這時的她，只是一個擔心孩子的平凡母親。

但是這種模樣，從未被黑子透以外的人看到過。

黃瀨砰一聲把自己摔回床上，右手臂搭上自己的雙眼，阻擋了光線。

啊啊，真是煩死人了！

黃瀨又翻了個身，等下還要打給小綠間，小綠間和小青峰差太多了，不是個可以糊弄過去的人，唉，弟弟太聰明也實在太糟心了。

不過要是像小青峰那樣活像的野生猴子也不好就是。

「黃瀨君很煩的樣子。」黑子的頭突然從床沿邊探出來。

「嗚哇！」黃瀨被嚇了一大跳，連連滾了好幾個筋斗，從床的另外一邊掉了下去，「痛死了！」

「黃瀨君，你還好嗎？」

黃瀨摀著撞到床頭櫃的腦袋，沒好氣地說，「原本很好，如果你沒突然冒出來會更好！」

黑子神色暗了下去。

「我有點擔心黃瀨君……」

「啊啊，行了行了。」黃瀨搖手，「我現在很煩，讓我一個人靜靜！」

「但是一個人的話，很、」黑子遲疑了一下，「很寂寞吧？」

「習慣了啦沒什麼！」黃瀨重新爬回床上去背過黑子側身躺好，「你在也不能幫上什麼忙吧？快出去吃飯，免得我媽一會進來抓人。」

「我很感激涼子小姐，可是現在黃瀨君比較重要。」黑子一臉認真。

黃瀨聽了，心中五味雜陳，一會乾脆翻過身來和黑子面對面，他掀開被子，「那這樣吧，你如果想留下來陪我就讓我抱著睡覺，要是做不到的話就快點出去吃飯。」

黑子只沉默了一下，然後真的爬進被窩，窩在黃瀨懷中乖巧地躺好。

黃瀨對於黑子出乎意料的反應傻眼，「黑、黑子你……」不是討厭和人有身體接觸嗎？

「怎麼了黃瀨君？」黑子往上望，神情無辜又迷茫，「我躺的姿勢不對嗎？」

「不、呃……」黃瀨掙扎了半晌，最後放棄，反正是他提出條件的，現在再叫黑子出去也不合理。

他放下被子，心情複雜地抱著黑子睡覺。

而黑子在被黃瀨包圍住的霎那有一瞬間顫抖，隨即安慰自己，這是一個機會，讓黃瀨意識到他也可以做一個好弟弟──他是真的希望能夠和黃瀨友好相處有如親兄弟的。

而抱著黑子的黃瀨，則是亂七八糟的想著，要是小綠間和小青峰有像黑子這麼乖巧的話就好了……

「黃瀨君……」空氣沈寂了一段時間，黑子才輕聲開口，「要是你願意的話，有事情都可以跟我說，雖然我可能幫不上什麼忙，不過……我會支持你的！」

黃瀨的回應只是收緊了手上的力道，他發現黑子身上的沐浴乳味道很香，真奇怪，明明和自己用的是同一款。

許久，黃瀨才用一種非常沙啞的聲音說道，「我只是不想和小青峰還有小綠間去掃墓而已。」

黑子有從涼子那邊陸續聽黃瀨過去的狀況，所以，他也不勸，只是淡然開口，「那我陪黃瀨君去吧。」

黃瀨微微瞠眸，他過去從沒聽到有哪個人不勸他和弟弟們去墓前和解，黑子還是第一個用這種理所當然的語氣說這種話的人。

那瞬間，有什麼哽在喉嚨。

黃瀨的眼眶濕了。

他只是不知道怎麼再和小青峰還有小綠間像以前那樣相處，也不知道去掃墓的時候臉上到底該有哪些表情，對於外人他有自信用演技帶過一切，但是就是因為是過去最親密的人，所以不論如何都顯得矯情。

「黃瀨君只是還沒準備好而已，在那之前我可以陪著黃瀨君。」黑子頭低低的，聲音也很低，他盡了最大所能，表示自己站在黃瀨這一邊。

「嗯，那小黑子我們明天就出發好嗎？」黃瀨放鬆了手上的力道，「我怕夜長夢多。」

「好。」

 昀羲碎念：

終於進展到小黑子的稱呼了！萬歲！

其實我今天因為那個來身體好不舒服.......大概心情上也有影響吧，我總覺得好想大吼大叫來著（掩面

其實兄弟也好久沒更新了……（繼續掩面

更久的應該要算是黑子的大學生活

嗚嗚我一堆坑啊！連點文都還沒寫完！（哭著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