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覺醒來發現褚冥漾不見的烏鷲一怒之下轟了半邊黑館。

跑了對象的冰炎也很不爽,二話不說抄起長槍就跟烏鷲打了起來,雖然原先黑館的住戶不多,但是一群黑袍一起上,竟也跟烏鷲打了個平手。

「冰炎小朋友,這裡怎麼會有陰影?」奴勒麗嬌笑著,「該不會是湖之鎮那邊的陰影跑出來了吧?」

在湖之鎮出任務的袍級全無例外都做了畢生的惡夢,很難不讓人懷疑啊。

「嗯。」冰炎避開烏鷲的攻擊,手腕一翻,提起長槍就刺了過去,同樣也被烏鷲避開。

「多說幾個字啊,讓我們搞清楚狀況。」蘭德爾抱怨著,「我才剛睡下去沒多久呢,不要為難夜行人種。」見到日出就煩。

「陰影跑來這裡幹麻啊?」一個娃娃臉好奇道,順便戳了戳那些黑線,被另外一個人皺眉拍掉。

「不要亂碰。」洛安沉聲教育道。

烏鷲攻勢不減,認真執行著弒父任務,對冰炎怒吼:「一定是你技術太差把漾弄疼了,漾才不見的!」

若干黑袍瞬間定格,彼此交換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哦,原來如此啊。

陰影向來是妖師的忠誠擁護者,這是給主人討場子來了。一干黑袍迅速地理解了狀況。

冰炎從不懼他人打量目光,這次卻惱了:「你胡說什麼?」

「不然漾為什麼一醒來就跑了!」烏鷲尖聲質問,「我要代替漾懲罰你!」

這都些什麼亂七八糟的!

冰炎沉著臉,正想不管不顧地朝周遭放火發洩怒氣,卻猛然一驚。

鬼族的臭味?

「陰影的攻擊把原本在五樓封印的鬼門給打開了。」想去睡覺的蘭德爾抱怨道,「工作量又要增加了。」

「那我去把門給封上吧。」黎沚自告奮勇,滿心期待,「好久沒有跟鬼族打架了。」

「小心點。」洛安一副監護人的架式,「我跟你去。」

然後完全沒有同胞愛地把正在抓狂邊緣的陰影丟給冰炎解決。

「主人,我已經另外備好住處。」蘭德爾的狼人管家也冒了出來,恭敬地說,「需要現在轉移嗎?」

「轉,我們不參與別人家的家務事。」蘭德爾乾脆俐落,帶著尼羅一起轉移了。

「唉呀,就剩我們了,可愛的冰炎小朋友~」奴勒麗歡樂地說,「來來來,這裡沒有外人,同姊姊說說怎麼回事?」

黑館中唯一的良心安因跟賽塔出去散步喝茶去了,沒人來幫忙解圍。

「去死吧,你這渣A負心漢!」烏鷲可沒閒情逸致去聽兩人扯皮,掌中凝聚了一個超大黑色球體,一看就非常不妙。

「烏鷲,住手!」匆匆忙忙衝回來善後的褚冥漾一回來就看到烏鷲真的要『弒父』,嚇得趕緊放聲大吼,「你幹什麼!」

鮮少感到恐懼的褚冥漾真是被嚇得心臟要停了,嗯,但是這感覺真新鮮。

烏鷲掌中的黑色能量瞬間消失於無形,方才還殺氣滿滿的表情換成了討好撒嬌,轉換無縫接軌,「漾,是不是他欺負你?我幫你報仇。」

褚冥漾是不會說他被欺負的,雖然從舉動上來說,冰炎毫無預兆地把他震暈也算得上欺負,但……丟臉啊!

「沒有,他沒欺負我。」褚冥漾說,「倒是你幹麻?別鬧了。」他指了指滿目瘡痍一地狼藉的半邊黑館,痛心疾首,「你是要我去賣腎嗎?毀成這樣得賠多少啊!」

烏鷲:……對哦,沒考慮到賠償問題。光顧著打個痛快了。

「我認為我們有必要好好談談。」冰炎輕輕地看了褚冥漾跟烏鷲一眼,搞成這樣,即使想低調也沒辦法了。

甩開想湊上來聽八卦的奴勒麗,冰炎帶著褚冥漾跟烏鷲轉眼間來到了一處毫不起眼的簡單屋子。

屋內只有最基本的家具,一點多餘的雜物都沒有,非常符合冰炎不喜歡拖泥帶水的個性。

只是冰炎向來乾脆的果決遇到褚冥漾後不知怎麼失了靈,常常糾結,夏碎的話言猶在耳,他想確定一下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歡褚冥漾,而褚冥漾對他到底是怎麼想的。

「這裡是我的私人住處。」冰炎見褚冥漾好奇地四處張望,便解釋到,「只有少數人知道。」算是他個人放鬆休息的一個小地方。

褚冥漾喔了聲,沒說話。

他後知後覺地有些尷尬。

「醒來為什麼要跑?」冰炎問,他不相信褚冥漾是因為被吃乾抹淨受到打擊才跑的,畢竟他都想再來一發了。

「……我從來沒有被人震暈過。」褚冥漾委屈道,「我就是太驚訝了而已。」

冰炎換位思考了一下,如果他被褚冥漾震暈,那他醒來會做什麼……

把他操死。

被自己念頭驚到的冰炎仰頭望天,他好像末期了。

這褚冥漾果真有毒。

「說說吧。」冰炎拉過一張椅子給褚冥漾坐下,自己轉身去泡茶。

褚冥漾驚奇道:「你會泡茶?」

「跟夏碎學的,喝吧。」冰炎輕描淡寫地說,將茶壺放在桌上,遞給褚冥漾一隻茶杯,顯然沒有幫他倒的意思。

褚冥漾心中湧上一股失落,有點不開心地自己把茶斟滿,然後放著,看著茶杯上的煙霧發呆。

「漾,感覺怪怪的。」烏鷲悄聲說,他感覺冰炎就是一隻不懷好意的獵人,設下陷阱在誘捕褚冥漾,趕緊提醒,「我們換個地方談。」

褚冥漾一想到這裡是少數人才知道的冰炎的私人住處,就不怎麼想移窩了。

烏鷲見褚冥漾真心想留在這裡,便作罷了,退去人身化成烏鴉,準備冰炎一欺負褚冥漾就啄死他。

冰炎也不出聲,就坐在褚冥漾對面,靜靜地看著褚冥漾。

褚冥漾被看得受不了,拿起茶杯喝了一口,還挺甜。

「你喜歡我?」冰炎也喝了一口茶,問道。

褚冥漾想說他才不喜歡把他震暈的人,嘴上卻自動自發地道:「喜歡啊。」

「作為實驗對象?」冰炎挑眉。

「不是,想結婚了。」褚冥漾驚恐地一把摀住嘴巴,他怎麼回事?這些才不是他想說的啊!

「有問必答真心話。」冰炎看出褚冥漾所想,好心地解答道,「跟夏碎學的,他很喜歡這些。我也喝了,你可以隨便問我任何問題。」

「為什麼黑袍解決問題的方式這麼直接沒人權?」褚冥漾衝口而出,「我還沒糾結完。」

「……因為我們講求效率。」冰炎黑線,「你就只想問這個?」

「我還想問你喜歡我嗎,但是我不敢問啊。」有了藥物的幫助,褚冥漾總算能跟冰炎在同一條水平線上進行思考答辯,然而他沒想要這樣啊!

好吧,或許有一點……

「是也挺喜歡的。」冰炎盯著褚冥漾濕漉漉的黑眸,「那結婚嗎?」

「結結結。」褚冥漾大喜過望,忙說,「我會對你負責的!」

冰炎:「……這句話該我說才對。」

兩人相顧無言,烏鷲嗄嗄嗄地叫了幾聲,一點也沒覺得在兩人表白心意後,烏鴉的叫聲有多不合時宜。

「那我們現在宣佈結婚嗎?」褚冥漾問道,雖不至於提心吊膽,但情緒也有點心虛,他千方百計蹺家逃婚,結果逃到對象家還要結婚,簡直跟鬧劇一樣。

「嗯。」冰炎沉吟了一會兒,「等大競技賽結束後就宣佈。」

茶的藥效只有短暫的幾分鐘,因此兩人身上的藥性既然解除了,各自的心思也就不往外蹦了。

冰炎想了想,決定到時候還是給夏碎包一份媒人禮,不然他半夜把人挖起來,否決提議後又求婚了,夏碎大概會原地爆炸。

雖說爆炸也沒什麼,搭檔不就是用來陰、用來背黑鍋的嘛。

有了準媳婦的冰炎冷漠地想。

有如此搭檔,也無怪乎當初夏碎整冰炎整得如此順手,袍級間互相傷害是常態。

 

 

用了好幾個月閃避婚姻的冰炎與褚冥漾迅速從反婚同盟達成閃婚陣線,冰牙與妖師一干人等除了少數人以外,都覺得被耍了。

被耍就算了,還要被封口,一干人等表示到時候禮金絕對不包。

「為什麼要等大競技賽後啊?」亞那不解地問,「直接結婚不就好了嗎?小然都直接宣佈跟辛西亞結婚渡蜜月了哦。」

「等拿了第一求婚。」冰炎頭也不抬,專心一志地看著手中的書,內容正是新人蜜月推薦地點與行程。

亞那看了,欣慰地一笑,他的喜帖果然沒有白準備啊!

 

「為什麼那小子說要等比賽結束?」褚冥玥不滿地說,「是不是換他想蹺家逃婚?拖延時間?」

「姊姊你想到哪裡去了。」褚冥漾黑線,「學長不是那種人啦。」

褚冥玥仔細打量自家弟弟,冷笑一聲:「先上車後補票,這渾小子可以啊。」

糟糕,信息素!

初經人事的褚冥漾忘了對自己的信息素做屏蔽,給褚冥玥注意到自己身上冰炎的味道了,滿臉悚然,「姊,是我勾引他的!」

褚冥玥:「……」

「妳千萬別把他廢了。」不然他要守活寡去了,「妳放過他,我真的喜歡他。」

褚冥玥冷冷瞥他一眼:「少看點腦殘電視劇。」

褚冥漾:「……」我說的發自肺腑,怎麼就跟電視劇扯上了關係。

好冤枉。

但是每次都被弟弟模仿電視劇裡台詞跟表演的褚冥玥只當褚冥漾又在演,訓道:「被吃乾抹淨了還替人說話,你該不會真傻了吧?你智商呢,被陰影吃乾淨了?」

「我才沒吃漾的智商!」烏鷲在褚冥漾的肩膀上拍了拍翅膀,氣憤地抗議,「又不好吃!」

「我覺得我的智商還是滿好吃的……」褚冥漾聽了不是滋味,替自己的智商正名了一下。

「蠢蛋!」褚冥玥一巴掌就拍上褚冥漾的後腦,褚冥漾瞬間覺得眼冒金星。

烏鷲不能對同樣是妖師的褚冥玥動手,嗄嗄嗄地亂飛了一陣,怒瞪褚冥玥,嗄嗄嗄地嚷道褚冥漾說的是真的,還是他做的煤呢。

一陣雞同鴨講後,褚冥玥不善地盯著烏鷲,那眼神讓烏鷲渾身發冷,哦不,陰影是不會敢到寒冷的。

烏鷲勇敢地跟褚冥玥對視,褚冥玥收斂殺氣,對烏鷲露出一抹堪稱溫柔的微笑。

雖然她這個弟弟各種找麻煩,最後就算不是冰炎也是要嫁出去的,但是既然有個出氣筒送上門了,那她何必不用呢?

於是她便用跟前輩學習交流的名義,把烏鷲打包丟給了冰炎的二伯。

「姊,這樣不好吧?」褚冥漾遲疑道,「烏鷲還是小孩,而且……會給學長他們添麻煩的。」

「這會兒替對方著想了?」褚冥玥哼道,她這弟弟怎麼一談了戀愛整個人畫風都變了,「也不想想當初誰想都沒想就把人帶出來了?」

褚冥漾啞然,他那時還真沒想那麼多。

「算了,你這樣也好。」褚冥玥涼涼地說,「總算有點正常人的樣子。」

「我一直很正常。」褚冥漾辯解著。

褚冥玥不置可否,褚冥漾是否在正常人的範疇內,他們這些家人姑且不論,冰炎恐怕也不會把他納入正常人範圍。

不過總歸結果是好的,褚冥玥氣也順了,揉了揉褚冥漾的頭髮,隨口問道:「那你回學校時還要戴面具嗎?」

褚冥漾恍然:「對喔!」

雖說他的馬甲已經在鳳凰族跟千冬歲那邊掉了,但是學院裡的其他同學不知道啊。

「我問一下學長。」褚冥漾說,拿起手機就撥號,三兩句就得到了答覆,「學長跟我說我自己看著辦。」

「那你就自己看著辦吧。」褚冥玥從某方面來說是很佩服冰炎的,褚冥漾那異於常人的腦迴路再加上兩人見面時那醜得要死的面具,這樣也能愛上,果然是命運吧。

褚冥漾的看著辦就是把面具給戴上回學校。

於是終於不用辣眼睛的若干學生又慘遭了一次痛苦的視覺攻擊。

不過也總有人不畏懼褚冥漾那張堪比攻擊的醜臉,為了八卦自告奮勇上來質問真相的。

「你真的跟冰炎殿下私奔去了啊?」

褚冥漾頓了一下,揚起一個扭曲的笑容:「對啊。」

「騙人!冰炎殿下又沒瞎!」

早就有人對褚冥漾扮演的維特不滿了,此話正好成了一個點燃導火線的引子,有些不長眼的人直接就動手了。

「統統給我住手!」

褚冥漾看了看擋在他身前的高大狀身影,眨了眨眼。

「你們想對一個O幹麻,丟臉不丟臉!」光頭暴喝,「全給我禁閉去!不把王給打了不准出來!」

竟是瞬間把那些想攻擊褚冥漾的人給丟到精神幻境去了。

「這是……?」

「之前在湖之鎮被你那小陰影陰到的幻境。」光頭擠出一個十分扭曲的笑容,「小鬼,你瞞得可真好啊,我都沒看出來。」

褚冥漾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光頭是指他的身份。

「是烏鷲給你們造的幻境?」他好奇地問。

……烏鷲?」光頭神色十分古怪,「那個小陰影說他叫烏鷲?」

「對呀。」

……他為什麼不叫六羅?」

「他說他要在上面。」

褚冥漾很難形容此刻光頭臉上的表情,那神色複雜得猶如被貓玩到交纏在一塊的兩團毛球,亂七八糟,又紅又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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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昀羲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1)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