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上觀

褚冥漾隨便找了個藉口，就跑出去玩了。西瑞也是個坐不住的，連藉口也不找就溜了。

「我看你新情好像很愉快？」夏碎笑問，「那位小學弟又想了什麼好笑的事情？」

「沒什麼。」冰炎說，「不過是發現自己推理好像錯了而已。」

「這麼說，他原本推測的方向是對的。」很了解自家搭檔的夏碎下了結論，「不過他為什麼對你的種族這麼感興趣？」

「說是要詛咒我。」冰炎聳肩。

「……被……威脅要詛咒，你也真夠淡定的。」

「嗯。」冰炎不在乎地說，「反正他不可能成功。」

＊

褚冥漾從休息室溜出來以後，思索了一下，便決定偷溜去其他選手區套情報。

反正他是個路人甲，不會有人注意到他的。

因此他一路上順風順水，直接就晃到了亞理斯學院的休息區。

倒也不是想對伊多他們怎麼樣，不過是因為嗅到黑暗的氣息過來看看而已，這氣息非常淡，偽裝的人相當高明，如果不是同樣身為黑暗種族，根本不會發現。

有鑑於伊多他們算是很善良地邀請自己去亞理斯做客，禮尚往來，要是遇到什麼事的話就順手幫忙解決一下吧。

「漾漾？」狀似不經意在散步的褚冥漾故意讓在附近的伊多發現，「你怎麼跑這裡來了？」

「散步。」褚冥漾笑著打招呼，「這邊看來看去都一樣，不小心迷路了。」

「啊，那我帶你回去吧。」伊多好心說，「一點比賽就開始了，早點回去比較好。」

「好啊。」褚冥漾大方地說，「那就麻煩你帶路了。」

伊多隱約覺得褚冥漾好像哪裡不太一樣，起碼上次碰面時，褚冥漾雖然奇怪，但是並不張揚。

也許是現在比賽期間，褚冥漾也有些興奮的關係吧。伊多想通了這一層，立刻就不深想了。

他們一路聊天，褚冥漾有意無意地將伊多引開，不過那一絲黑暗氣息還是窮追不捨，一直不遠不近地跟著。

真麻煩。

褚冥漾眼神一暗，直接在心中用了言靈。

滾出來！

「嗯？」伊多遲疑地轉頭，「好像有些騷動？」

地面確實傳來不小的震動，褚冥漾皺眉，眼神看似不經意地掃過周圍。

「雅多？」伊多不確定地說。

沒多久，雅多跟西瑞就一路打到了他們面前，順便還把一直跟著他們的那點黑暗氣息給踹出來了。

是個小女孩。

褚冥漾挑眉，確實是容易讓人放下警戒的外貌呢。

「雅多，住手！」伊多喝道，「像什麼樣子！」

雅多一見伊多，原先跟西瑞殺紅眼的樣子立刻就平靜了，乖乖收了刀。西瑞反而不滿意了，繼續嗆聲：「不是說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嗎？繼續打呀！」

真不愧是西瑞，不管到哪裡都可以惹毛人呢。

「西瑞，再打下去會失去參賽資格的。」褚冥漾說，「她是誰？」他指了指剛剛被西瑞一腳踹出來的小女孩。

小女孩愣了愣，嚎啕大哭。

嘖，演技不行啊，現在才想到哭。褚冥漾優越地想，當初他在餐廳可是把握機會一哭就讓學長吃了癟呢。

「哭屁哭，再哭本大爺送妳下地獄！」西瑞惡聲惡氣地說，還對小女孩豎起了中指。

「西瑞同學，別這麼兇。」伊多溫和地說，「怎麼了？跟家長走散了？」

小女孩抽抽噎噎地點頭，怯怯地朝伊多伸出手，一副要抱抱的樣子。

哇喔，當著他的面暗算人，有種。

但是會沒命。

褚冥漾心中冷笑一聲，比伊多更快地伸出手。

他就站在伊多旁邊，伸出手也沒什麼好奇怪的，反倒是小女孩像是被嚇到似地，咻地一下縮回了手。

怎麼回事？

她驚疑不定，為什麼剛剛好像自己要被吃掉似地？

褚冥漾一臉受傷：「我長得很嚇人？」

不可能是眼前的路人甲，力量太微弱，那剛剛生死一瞬間的驚悚到底是……？

小女孩的轉變太過突兀，其他人瞬間提高了警覺。

「怎麼了？」

「本大爺看她不爽。」西瑞還沒放下中指，並且還增加了一根，「她身上有股臭味，跟老子以前拷問過的黑色傢伙很像。雖然很淡。」

雅多的眼神瞇了起來。

小女孩這會兒是真的想哭了。

想暗算水鏡持有者怎麼這麼難，明明只要拐騙對方跟她牽個手就可以了！

「沒證據。」雅多冷聲說，「交給主辦單位處理吧。」說著，就拿出選手專用的聯絡器。

小女孩見大勢已去，乾脆也不裝了，鎖定伊多就往上撲，只要能在對方身上下魔封咒，就算重傷也划算！

她的想法很好，充滿自我犧牲的大無畏精神，但是她漏算了一個變數。

她在撲上去前，褚冥漾已經擋在伊多前面，與她對視。

當他們視線對上的那一刻，她忽然全身發冷，如墜冰窖，身體的毛細孔像被寒霜凍住一般，直接跪地了。

「漾漾。」伊多擔憂地說，「你快讓開，我可以應付的。」

才怪哦，要不是他暗地裡做了手腳，你早就被暗算了好嗎，真是傻人傻福。

褚冥漾在心中嘀咕，不過還是乖乖讓開了。

反正看在其他人眼中，就是對方想要魚死網破，結果卻不小心蠢到跌倒而已。

「這個總可以揍了吧？」西瑞問，也不等其他人發表意見，就痛快地揍下去了。

下午一點半。

惡靈學院與亞理斯學院的預賽準時進行，見到雅多帶的是幻武，惡靈學院選手的臉色像是吞了蒼蠅那般難看。

嗯，看來是有線索了。

不過主辦打算怎麼處理，那就不關他的事情了。

褚冥漾嗑著瓜子，一邊在腦袋裡把事情的前因後果跟冰炎交代清楚，反正就算他不說，這事情也壓不住。

雅多跟雷多似乎是認定了惡靈學院就是兇手，招招都往死裡打，對方被打得頭破血流，很快就迫下場了。

亞理斯學院，第一勝取得。

＊

「褚，西瑞，你們跟我過來下。」等比賽結束後，冰炎看完手機，跟夏碎互使了個眼色。

「啊？」褚冥漾有點茫然，「幹麻？」

「主辦託我們去處理剛剛抓到的入侵者，原本是拜託公會處理，不過剛好我在，所以就轉到我這邊了。」冰炎說，「這裡的全部選手只有我是黑袍。」

褚冥漾沒再廢話，反倒是西瑞還在抱怨好麻煩。

「你們是當時的目擊證人，得走個過程。」夏碎說，「等等伊多他們應該也會過來。」

夏碎說得沒錯，亞理斯三兄弟也過來了，他們在一間被臨時改造成隔離室的地方，正中央就是剛剛那個被逮到的小女孩，對方被一層層術法封印壓制，嘶吼著意義不明的咆哮，看起來已經失去理智了。

「我們沒逮到正體，這是對方留下的咒體。」工作人員擦著汗，「但是我們無力處理這麼強的魔封咒……」

雅多跟雷多的臉色更沉，魔封咒是專門用來對付血仇的邪咒，如果伊多當時真的中了魔封咒……他們想都不敢想。

「幸好有漾漾。」雷多調整了一下臉色，他不在現場，只能根據雅多的轉述來了解情況，「好像吉祥物一樣。」

……詛咒你們喔！

誰給你吉祥物！

冰炎嗤笑一聲，對褚冥漾內心的抗議充耳不聞，也不打算充當溝通橋樑，轉頭就對工作人員吩咐去拿他要解咒的東西來。

沒多久，瞳狼也出現了。

對啊，當時他幹麻要自己出手，放個擋箭牌出來嚇嚇人不就好了。

褚冥漾那個悔恨啊，不過沒關係，他想辦法讓對方以為那瞬間的威嚇是瞳狼發出來的就行了，也不算很虧。

瞳狼：「……」

冰炎還是沒忍住用力巴了褚冥漾的後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