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上觀

解決了魔封咒後，因為褚冥漾不要，所以冰炎順手就送給夏碎了。

雷多興沖沖地提議去蝶館吃飯，就當慶功宴加上感謝宴了。

褚冥漾對團體行動完全沒興趣，正要回絕，就被冰炎一把扛起來順走了。

「喂！放我下來！」褚冥漾反射性地要動手，但眾目睽睽之下，他要是動手了，他的無害路人甲人設就崩了！

冰炎大概就是吃準他這一點才這麼光明正大地把他像行李一樣扛起來的。

「別彆扭，走了。」冰炎簡短地說，腳下出現一道傳送陣，一秒就不見了。

雷多目瞪口呆。

「我們也走吧。」夏碎不以為意，把被冰炎打成蝴蝶結的黑蛇傳送回紫館，才發現其他人好像都呆住了，「怎麼了？」

「不是……冰炎殿下是不是……」雷多很難形容自己的感覺，那位冷漠高傲的冰炎殿下居然完全不顧他人意願，直接把褚冥漾扛了就走？

而且褚冥漾那張牙舞爪卻沒什麼殺傷力的樣子，怎麼……在他眼裡就那麼像不聽話的貓在向主人抗議呢？

當然雷多之後會發現，褚冥漾確實是貓科，但卻是有極大殺傷力的黑豹。

蝶館是一家仿日的舊式建築，老闆是蝶之妖精，餐點還不錯，褚冥漾在確認了他不需要出一毛錢以後，就看著菜單大點特點。

亞里斯學院的三兄弟表情相當微妙。

「原來漾漾精通通用語啊。」

褚冥漾手一僵，對哦，剛從原世界轉來守世界的菜鳥怎麼會用通用語呢？

失算！

「我教的。」冰炎睨他一眼，不無好笑地說。

話題很快就帶過去了，褚冥漾埋頭猛吃，心中不斷在警惕冰炎剛剛的解圍到底所圖為何，他是不會放棄查到冰炎的真名詛咒他的！

褚冥漾側頭一偏，一隻螃蟹殼就這麼飛過他耳際，更扯的是，居然還帶迴旋的！

褚冥漾的後腦被螃蟹殼擊中，不小心噗了一聲，含恨地抬頭瞪向坐在他對面的冰炎，對方居然像沒事一樣，繼續慢條斯理地夾菜！

他還沒來得及想好要不要用魚刺扔回去，包廂門就被拉開了，外面正是菲兒拉娜，褚冥漾只好放棄報復行動，跟著其他人一起聽她唱歌。

氣氛相當放鬆愉快，褚冥漾眨眨眼睫，罕見地不予計較了。

看褚冥漾難得融入團體，冰炎的嘴角勾起一抹很淡的弧度。

他算是看出來了，褚冥漾雖然很愛惡作劇，但本性依然是善良的，從他今天特意繞路去把埋伏在暗處的敵人揪出來就能看出來了。

在散場時，冰炎揉了揉褚冥漾的頭，褚冥漾對此莫名其妙。

＊

週六，褚冥漾打算回家一趟，讓他家老媽放心，自己還全須全尾的沒有死掉斷胳膊少腿，可能是以前自己混得太兇，找自己麻煩的人幾乎都骨折住院或是腦震盪，把他家老媽嚇得半死。

嘛，先傳到火車站好了，然後買點東西回家。

褚冥漾正在考慮要帶些什麼東西回去，門就被敲響了，他翻翻白眼，起身應門。

「我要回原世界辦點事情，你要一起走嗎？」冰炎問。

禮拜一學校要籌備場地不上課，所以有三天連假，他倒是沒想到學長這時候還要出任務，黑袍真操勞，怪不得死亡率那麼高。

「辦什麼事？」

「有個地方封印跑了，對方不曉得透過誰指定我去處理，剛好就在你家附近。」

他家附近的封印跑了？

怎麼可能，他家附近沒什麼封印啊？就算有，也早該被褚冥玥清理掉了才對。

褚冥漾決定跟著冰炎去看看，反正做為被監視者，他應該要讓學長無時無刻都能方便執行任務嘛。

「少來了。」冰炎嗤笑道，「要走就走了。」

兩人腳下浮現陣法，這次傳送的有點久，不過也不意外，畢竟是兩個不同世界對連，傳送比較花時間。

回到原世界，褚冥漾不自覺地咳了聲，迅速給自己下了隔離術法。

忘記原世界的都市空氣不好了。

他們從小巷子走出去，四周是辦公大樓，來往的人聲跟喇叭聲讓褚冥漾蹙眉，真是守世界待久了，不習慣這麼吵。

不過他很快就適應了。

「委託處在這？」他指了指還在施工的工地，如果是的話，那真無聊。

「不是。」冰炎拍掉他的手，「是旁邊那個小店。」

褚冥漾順著視線看過去，是一家鐵皮搭起來的臨時小店，專賣些飲料香腸類給工人的，等施工一結束，也就不見了那種。

「……你百分之百確定？」褚冥漾很懷疑，「他看起來就不像是委託人。」

一點力量也沒有。

這裡說的力量不是單純指異能，而是指因見識累積而產生的氣場，那阿伯一看就是底層打拼的類型，大場面大概一個也沒見過。

「就是他，走吧。」冰炎卻百分百肯定，邁開長腿就往小店走，雖然冰炎很帥，走在路上回頭率百分九十九點九，但周圍沒什麼人注意他。

嗯哼，隱匿術誰不會呀，用得還沒他好呢。

褚冥漾一邊吐槽冰炎一邊讚美自己，臭美得不要不要的，冰炎忍住了想賞他一巴的欲望，對著小店的阿伯問道：「你好，我是Atlantis學院的黑袍，請問你為什麼知道我們，還能指定我來？」

阿伯抬頭，很困惑地問：「啥米阿踢懶踢死學院？」

冰炎黑線。

褚冥漾在心中笑夠了，才幫忙說：「阿伯，我們是問你有沒有找人來處理怪事情？」

阿伯恍然大悟：「哦！有啦有啦。前幾天我女兒給了我一張卡叫我找裡面的人啦，說啥米要找最黑的人。」

褚冥漾被自己口水嗆了一下，蹲到一邊忍笑去了。

最黑的……哇哈哈哈哈哈！

「褚，你再笑我就扁你。」冰炎的拳頭冒出青筋，要不是委託人在，他現在就會一腳把褚冥漾踹進地底。

「啊你們是那個電話來的人喔？架肖連喔？」阿伯打量了他們兩人，語氣有點不可置信，「找你們的是我女兒啦，阿你們旦幾勒！她等下就來嘿！」

褚冥漾忍笑忍到肚子痛，就衝著最黑這句話，這趟跟得真值！

冰炎怒瞪褚冥漾一眼，可惜褚冥漾完全不痛不癢，繼續在他的精神世界中笑得前俯後仰。

沒多久，一位精英打扮的小姐就匆匆朝他們跑來。

「爸，你不用一直跑出來擺攤啦。」

「妹妹，這兩個年輕人說要找你。」阿伯笑著說，指了指冰炎跟褚冥漾，「就你前幾天叫我打的電話，他們就是過來處理事情的。」

精英小姐很懷疑地看著他們：「我是別人介紹找你們的，不過你們也太……」

年輕。

想也知道未竟的語句是什麼，褚冥漾站起來，看來這比任務不用做了。

因為學長的臉色變得更冷了。

不是剛剛那種玩笑似的冷臉，而是專業被質疑的慍怒。

「如果你懷疑我們的能力那就另請高明，我沒興趣浪費時間證明自己。」冰炎語氣相當冷淡，轉身就走。

褚冥漾聳聳肩，也不去看驚愕的父女檔，跟著冰炎小步地走了。

反正黑袍有特權，這種等級一看就知道根本夠不上黑袍出馬，如果不是對方指定，學長搞不好理都不會理。

雖然，指定的過程……噗！

「褚！」

褚冥漾險險地閃到一邊，避開了冰炎踹向他屁股的腳。

「為什麼你在我後面！」剛剛明明在他前面的！

「因為我是黑袍！」冰炎惡狠狠地說，這次準確無誤地巴上了褚冥漾的後腦。

褚冥漾痛得眼淚都流出來了，混蛋，又不是他質疑他，有必要為了打人動真格的嗎？

「我要是動真格的，你現在已經躺進醫療班了。」冰炎哼了聲，「我還有另外一項委託，你是要繼續跟還是要回家？」

當然要繼續跟啊，搞不好還可以親耳見證第二個最黑……靠！

這次褚冥漾改摀住屁股了。

真是舊仇未結，又添新仇！

「你要是有本事，我歡迎你報仇。」冰炎冷笑，「如果到時候……你還想報仇的話。」

什麼意思？

褚冥漾敏銳地察覺到冰炎話中有話，但冰炎不肯再多說了，自顧自走了。

褚冥漾見冰炎無意多談，哼了聲，也跟了上去。

他發現最近冰炎對他動手動腳的次數越來越多了，他要叫褚冥玥記他點！

聽到褚冥玥的名字，冰炎有些微妙地看向褚冥漾：「她肯定叫你少惹我。」

「才不會。」褚冥漾自信滿滿，褚冥玥他最了解了，他可是親弟弟欸，怎麼可能幫著外人不幫他？

「你可以試試。」冰炎不置可否。

沒說的是，早在褚冥漾將監聽一事報告給褚冥玥後，褚冥玥跟白陵然就已經上門找過他了。

而白陵然因作為妖師首領所繼承的記憶，一下就猜出了他到底是誰。

雖然，對方的猜想可能有偏差，不過大方向也不會差太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