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上觀

「不說這個了，下一場然的比賽你去不去看？」褚冥玥似笑非笑，「他發現你沒去看他跟平沙的比賽很失望呢。」

「呃……我忘記了。」誰讓賽場上出現魔封咒，他一時給忘記了。

「不過呢，」褚冥玥閒適道，「然也說了，他很高興漾漾終於也是個有朋友的人了。」

「什麼啦！」褚冥漾抗議，「我原本也是有朋友的好不好。」

「就衛禹一個。」

「姊妳還不是一樣只有辛西亞一個……」

「嗯？」

「我什麼都沒說。」褚冥漾識時務為俊傑，立刻表明他剛剛是個啞巴。

褚冥玥走後，褚冥漾吁了一口氣，樂顛顛地撲向他的床，沾上枕頭後就睡死了。

於此同時，褚冥玥敲開了客房的門，而冰炎對這個訪客也毫不意外。

「這算是我們第一次正式的單獨會話吧，三王子的後人？」褚冥玥一點也不客氣，上下打量著冰炎。

「你好。」冰炎不卑不亢，「是關於安地爾的事情嗎？」

褚冥玥一聽，也不廢話：「漾漾是目標，我想知道你的立場。」

「我想，與鬼族為敵並沒有什麼好質疑的。」冰炎說，「或者，更準確一點，耶呂跟比申是我的敵人。」

「那麼，漾漾是你的敵人嗎？」褚冥玥探究地問，「你我都應當知道那段往事，我需要知道你對漾漾的看法。」

「看法嘛……」冰炎挑眉，似笑非笑，「他很像貓。」

「我不是來聽你判斷我弟屬性的。」褚冥玥不悅道。

「我沒興趣把歷史恩怨算在一隻貓身上。」冰炎說，「請巡司放心，我自己相當清楚誰才是那個罪魁禍首，牽連無辜不是我的作風。」

「那如果漾漾遇到危險呢？」褚冥玥瞇眼，「雖然你的任務來自無殿，我無法查閱詳情，但我需要知道在漾漾遇到今天這種狀況，並且雙方已經碰面的情況下，你會採取什麼行動？」

「打，或者跑。」冰炎也十分乾脆，「也可能先把貓丟回家我自己接著打。」

聽起來最後一個最有可能。

褚冥玥得到了滿意的答案，便不多做逗留回房去了。

＊

褚冥漾度過了還算是清閒的一段日子，這中間他跑去看了七陵的比賽，並且真心拿不準如果兩校對上的話，勝算到底誰更大些。

順便去了趟學生會，該下注的一樣不少，反正班導班長都在賭了嘛。

只是有些可惜，因為預賽時程的關係，他沒辦法去看千冬歲跟萊恩的比賽，只能看影像球了。

今天正好十支隊伍的名單已經出來了。

他們學校無疑佔了兩個名額，伊多他們一個，七陵一個，其他六名有奇雅、惡靈、巴布雷斯、緹亞跟明風兩個。

跟他預測的差別不大，只是他猜錯了一個，他原先以為繡羅會打贏緹亞的。

不過也不重要，最需要警惕的應該是七陵，有然在那裡呢。

但是一般人都會把警戒重心放在明風吧，畢竟也是黑袍領軍的隊伍呢。

褚冥漾把名單扔到一邊，準備去大門偷窺一下其他學院的選手。

「漾漾？」

褚冥漾鬼鬼祟祟地想把自己藏起來，未料到一來就碰到了千冬歲。

「嗨。」既然被發現了，那也就不用裝了。他大大方方打了招呼。

兩人稍微聊了一會兒天，沒多久賽塔跟夏卡斯也來了，說是要迎接其他學校的選手，明日才會正式介紹。

「你們消息真靈通。」賽塔微笑道，似乎直接認定了兩人是知道消息才過來的。

褚冥漾有點心虛，不知道為什麼，他在賽塔面前比較不敢扮豬吃老虎，感覺什麼事都會被這位不曉得到底多少歲的精靈給看透。

「算算時間，也差不多了。」夏卡斯看了看錶。

周圍溫度陡然下降，幾人的腳邊出現了似要結冰的霧氣，眼前猛然出現一個半個教室大的冰球，半秒後冰球突然爆裂，冰粉在空中繽紛閃耀，如夢似幻。

原先冰球位置上出現四個人，為首的紫袍跟另外三個白大衣。

「巴布雷斯的代表，來自雪國的祭咒學院，紫袍的妖精登麗，搭檔菲西兒及兩名候補選手。」夏卡斯在本子上打了個勾。

下一個到的是奇雅，隊長白袍奈拉德兒，沒有候補。

緹亞的介紹讓褚冥漾想笑，在原世界中的外星人在守世界只是幻獸，那那些打宇宙外星人的英雄算馴獸師嗎？

顯然被緹亞聯絡人逗笑的不只褚冥漾一個，千冬歲也是，嘴巴都憋笑憋成一條線了。

亞理斯學院也來了。

「奇怪，惡靈、明風跟七陵的人這麼晚嗎？」夏卡斯皺眉，褚冥漾從他臉上讀出了老子的時間可是很貴的嫌棄意味。

不過然是發生什麼事了？

此時一名白袍匆匆向夏卡斯走來，低聲說了些什麼。

「看來我們的客人確實有事在路上耽擱了。」夏卡斯闔上本子，「請各位先隨我們來，房間已經準備好了，請務必好好休息。」

褚冥漾沒興趣當待客者，隨便找了個藉口就溜了。

結合之前黑色同盟的暗算，他感覺不好，給褚冥玥打了個電話。

「然還好嗎？」

『他還沒到你們學校？』另外一端，褚冥玥的眉頭也皺了起來。

「惡靈跟明風也都沒到。」褚冥漾說，「是不是路上出了什麼事？」

『我查查，等下回。』褚冥玥簡短地說，一下就掛了電話。

褚冥漾有些焦躁，他直覺路上然一定是被襲擊了。

雖說然的實力根本用不著他擔心，但是……

打住，不能想了。

褚冥漾用力踩了踩自己的腳，痛出眼淚。

「漾漾！」雷多歡樂地在他背上一拍，「總算追到你了。你有看到西瑞嗎？」

雷多好像對西瑞的頭髮很執著，不過褚冥漾此刻沒心情吐槽他：「沒有。」

「好吧。」雷多失望地垂下肩膀，活像隻被遺棄的可憐大型犬，「那你帶我逛逛這裡吧。有吃的嗎？」

想到上次去亞理斯作客，也是雷多帶他吃飯，雖然結果不算美好，黑色同盟橫插一桿破壞心情。

「餐廳在那裡。」褚冥漾暫時放下對白陵然的擔憂，領著雷多往餐廳走。

餐桌上，雷多邊咬著剛出爐的酥脆麵包，邊跟褚冥漾說：「我們剛剛接到聯絡人的通知，有好幾所學校的人員在路上被襲擊了。」

「那……？」

「不用擔心，我剛剛跟那個戴眼鏡的說了。」雷多揚起笑容，「他跟雅多去看情況了。」說到這裡，他不禁咬牙道，「上次被暗算的帳還沒算呢。」

「漾漾你放心，這次我會保護你的。」雷多不好意思地笑道，「上次把你一個人放在廚房真是對不起啊。」

褚冥漾：「……」我寧願你把我一個人扔著。

這種把握不住狀況的感覺真討厭！

「其實……你不用這麼做的。」褚冥漾試圖委婉地說，「我們學校不會有真的死亡，所以你大可放心去追。」

而且幹麻還要來追他啊？

雷多一副被雷劈中的表情。

「Atlantis學院就是不一樣啊。」雷多感嘆道，「你不說我們根本沒想起這回事。」

畢竟亞理斯學院很窮，根本沒資本跟各界簽訂一堆繁瑣的契約。

「那我去追雅多了，等等再回來找你啊漾漾，回見！」雷多狼吞虎嚥地把最後一口麵包塞進嘴巴，向褚冥漾揮揮手就一溜煙跑了。

褚冥漾聳肩，也閃身回了黑館。

回到黑館的房間，褚冥漾的手機恰好響了起來。

他拍拍手，剛剛偷偷黏到雷多身上的飛風便回傳了即時影像，雷多已經跟雅多會合了，用的應該是血緣系的傳送陣。

『漾漾，然他沒事。』褚冥玥說，『但是我們也沒得到對方的情報，被溜了。』

「怎麼會？」

『對方很狡猾，全都派一次命令式傀儡，就算法術被破也無法追蹤。』褚冥玥不悅地說，『依我看，對方應該只是想給七陵找點麻煩，試探深淺。主要目標應該是明風，跟惡靈是合作的關係。』

影像中的三人已經追蹤到了明風所在的山禍之地，好幾個黑影打成一團，地上倒了一片白袍。

而就在褚冥漾還來不及研究那還站著的小人影是誰時，千冬歲的手心猛然噴濺出血花，落了一地。

被反追蹤連結上了。

褚冥漾嘆了口氣。

『你在幹麻？』

褚冥漾把剛剛看到的事情說了。

『在學校裡面，問題不大。』褚冥玥說，『別管了，你現在在哪？』

「黑館裡啊。」褚冥漾一屁股坐下，沙發的彈性還讓他顛了顛，「未免萬一我還用了老頭公。」

追來的東西有兩個，一個被雷多跟雅多擋下了，另一個則去追被強制傳送走的千冬歲了。

看到精靈守衛出現後，褚冥漾便把飛風撤了，假裝自己什麼都不知道。

「然有沒有說些其他的？」

『保護好你自己。』褚冥玥冷冷地說，『別再亂用言靈。』

「我哪有亂用。」褚冥漾覺得很冤枉，「我一直都用得很好。」

『反正你看著辦。』褚冥玥冷酷地說，『先天能力者最容易成為目標，力量也最容易辨識，你最好給我安分點。』

褚冥漾覺得他實在太冤了，他哪裡不安分了？他一直到現在都沒主動去找過同學麻煩，也沒試圖去蓋班導布袋欸！

當然，要是他能測量出班導的實力他也許會去試試……

「你又想幹麻？」一道冷冽的聲音傳來，褚冥漾轉身去看，就看到冰炎若無其事地靠在牆邊盯著他。

「這是我房間！」褚冥漾炸毛了，「你什麼時候來的？」

「你回來前我就在了。」冰炎閒適地說，「結果你又是丟飛風又是放老頭公，我就想看看你到底要做什麼。」

「偷窺狂！」褚冥漾憤怒地嚷道，「你不回你自己房間，跑來我房間幹麻？」

「來問你到底什麼時候跟幻武簽訂契約，以及去把我房間那些有的沒的的監聽影像法術撤掉。」冰炎雙手環胸，紅眼瞇了起來，「連浴室都有，你是不是欠揍。」

「你的生活照能賣高價，而且你自己就能撤了吧。」褚冥漾哼道。

「不要，浪費力氣。」冰炎懶懶地說，「去撤，不然我就讓你再次成為焦點人物。」

現在也差不了多少好嗎！

褚冥漾氣得鼓起了臉頰：「你敢！」那樣的話，他就繼續詛咒學長中年禿！

雖然不知道真名詛咒效果會減弱很多啦……

『勞駕，漾漾。』褚冥玥的聲音冷冷地從手機傳來，『我沒興趣聽你們打情罵俏……』

「誰跟他打情罵俏！」兩人倒是有默契，異口同聲後彼此互瞪。

『啪磯！』

褚冥玥終於忍受不了而一把掛斷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