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麼意思?」冰炎警惕地向後退了一步,即使對方就在自己面前,他卻仍然無法感覺到他的氣息,「你是誰?」

「我叫褚冥漾,你可以叫我褚。」少年簡單地自我介紹,隨即回到正題,「你想知道真相嗎?」

冰炎瞇眼,他現在還算是在森林外圍,沒有深入,這是對方想要引誘自己的手段嗎?

似是看穿他所想,褚冥漾開口:「你可以就站在那裡,我不會要求你跟我走,我只是好奇,你是否想知道真相。」

「自然是想知道的,但你又是什麼人?為什麼在這裡?這裡是禁地。」

「這個世界,不存在我的禁地。」褚冥漾平靜地說,「你現在跟我認知中的『他』差太遠了……明天再來吧,冷靜之後再決定你的回答。是要痛苦清醒地活,還是渾渾噩噩地活。」

「通常這種問法不是該一死一活嗎?」冰炎警惕地問。

「我不會讓你死的。」褚冥漾淡淡地說,「我保證。」

方才被安地爾一席話震到無以復加的冰炎竟然奇異地平靜下來了,即使他跟褚冥漾才見面不到五分鐘。

這種從靈魂深處顫慄的感覺……

「你怎麼了?」褚冥漾面上不顯,心中卻有些慌張,他說錯什麼話了?

冰炎比褚冥漾更錯愕,淚水奪眶而出,怎麼也停不住。

哄小孩真難,當初『他』也很無奈吧……褚冥漾嘆了口氣,有些笨拙地靠過去,將冰炎摟進自己懷裡,輕聲哄道:「不哭、不哭……我會保護你的。」

冰炎更莫名其妙了,他什麼都不懂,只覺得心口發悶,非常難過。

好像有種終於見到了想見的人,思念成疾,卻什麼話都說不出的難受。

再一眨眼,褚冥漾已經不見了,而自己居然在跟森林相鄰的魚池邊。

風聲簌簌,友人的叫喊由遠而近,夏碎跑了過來,擔憂地看著他:「冰炎,你還好吧?這裡可是禁區。」

「你不奇怪為什麼這裡是禁區嗎?」冰炎衝口而出。

「因為裡面有怪獸啊。」夏碎回答得理所當然,看著冰炎的眼神莫名其妙,「你到底怎麼了?我們不是從小就被告知這裡有怪獸,不能隨便靠近嗎?」

「是啊……」冰炎喃喃道,可是這種教育,是由安地爾一人灌輸給他們所有人的。

總覺得哪邊不對。

「走吧,你剛剛突然衝出去,大家都很擔心。」夏碎說,「我們今天要玩摔角,你加入嗎?」

雖然知道冰炎八成不會答應,夏碎還是禮貌地問了下。

「好。」

……今天冰炎真的不對勁。

不理會夏碎錯愕的神情,冰炎踏著步伐先回去了,那個少年說了,明天再會,他現在最需要的是冷靜下來,好好思考,而摔角是讓他冷靜的好方法。

 

草皮下的土壤有一定的彈性,冰炎一連摔翻了五、六個男生,額頭上的斗大汗珠隨著激烈的動作灑向地上,滲入地底不見,驟然加快的心跳逼著他不得不大口喘氣。

「冰炎,可別怪我趁其不備啊。」夏碎溫聲道,解下外衣活動了一下手臂關節,「下一個是我。」

「儘管來。」冰炎哼笑,腳下發力,往夏碎直衝過去,兩人正式對上了。

「夏碎老大加油!」

「冰炎老大才不會輸!」

眾多孩子在旁邊吆喝,吶喊助威,歐羅妲當莊,跟眾人收取賭資,賺外快賺得不亦樂乎。

對,他們有零用錢,每次做完安地爾指定的任務後就能得到報酬,可以拜託安地爾購買指定物品,比如萊恩,他就全買了幻武兵器。

「時間到,平局!」歐羅妲喊道,跟她估算得一樣,這次收穫不小,她笑得合不攏嘴。

「啊啊,冰炎太強了。」一個男生無趣地滿地打滾,「還以為夏碎這次可以扳倒他的,話說這次冰炎前面都打過好幾回了,夏碎怎麼還打不贏啊?」

「以提拉,閉上你的狗嘴。」千冬歲冷冷道,「不然你現在上去跟夏碎打打試試?看看已經比賽過一回的夏碎能不能贏你,怎麼樣?」

以提拉站起來,呸道:「我才不趁人之危,千冬歲,你找打的話我奉陪。」

「分明就是不敢,把話說得那麼好聽。」千冬歲譏笑,「要打就來。」

「喔喔,第二回合!」其他人看熱鬧不嫌事大,起鬨道,「這次我壓以提拉。」

「本大爺壓四眼田雞。」西瑞接收到四周奇怪的目光,惱羞成怒道,「幹麻?本大爺從不小瞧對手!」

那你就是小瞧以提拉了吧……眾人很默契地沒有說出來。

千冬歲跟以提拉的戰爭還沒冰炎跟夏碎好看,千冬歲輕輕鬆鬆就贏了,沒懸念。

歐羅妲還抱怨這種賠率莊家根本沒得賺。

 

今天輪到米可蕥、庚跟莉莉亞採擷,這三個女孩有說有笑,莉莉亞隨手把果實上的瓢蟲放到一邊,也不取其性命,繼續跟同伴們嘻嘻哈哈,採回了三大籃果實。

那被放到一邊的瓢蟲張開翅膀,飛到莉莉亞肩膀上停住,似乎是在表達感謝之意。

莉莉亞也沒有放在心上,又把瓢蟲小心地放到一邊,告誡:「別再飛過來啦,萬一不小心傷到你就不好了。」

瓢蟲這才慢悠悠地飛走。

「莉莉亞,快點。」米可蕥在前頭催促道,「我們還要趕回去洗蘋果。」

「這就來了。」莉莉亞回道,轉身追上姊妹的步伐,嘻嘻哈哈地走了。

被她放生的那隻瓢蟲,目視著三位女孩走遠,這才慢悠悠地拍動翅膀,搖搖擺擺地飛到森林中,從尾端長出了一隻長長的尾巴,接著變成了一個美豔妖撓的女人,背後長著一對陰森黑暗的翅膀,嬌艷欲滴的紅唇舔了舔,望著遠處的孤兒院揚起笑容:「決定了,就要她了。」

黑暗中響起竊竊私語,女人十分不耐:「我選的人,你們有什麼意見?再囉唆連你們一起吃!」

騷動立即平息了下來,彷彿無事發生。

「已經確定了好人選,不再更動了嗎?」安地爾突然出現在女人身邊,笑意吟吟:「奴樂麗小姐。」

被喚作奴樂麗的女人揚起輕蔑的笑容,絲毫不把突然現身的安地爾放在眼裡:「自然。」

在她眼裡,安地爾充其量只是一隻看門狗。

「這有點意外呢,還以為您會挑選等級比較高的其他女孩,或是特殊血脈。」

「打過人化針的,不管什麼種族嚐起來都差不多。」奴樂麗笑道,「但她很好玩,我想聽她慘叫的聲音,一定很好聽。」

「既然您已經確定了,那要什麼時候出貨呢?」安地爾問道,「原本預計下週要出貨的是蘭德爾指定的尼羅,但如果您有需要,也可以一起出貨。」

「一起吧,我跟蘭德爾說一聲。」奴樂麗好心情地說,「不管他們是淒厲慘叫還是逃跑發抖……我都很期待。相信蘭德爾跟我一樣期待雙倍的樂趣。」

 

 

晚間,安地爾向所有人宣佈,原先預計要領養尼羅的家庭還想再收一個女兒,就是莉莉亞。

「我嗎?」莉莉亞受寵若驚,不敢置信。

「是的。」安地爾的笑容跟往常一樣沒什麼不同,「今天開始就準備收拾行李,好好休息,下週跟尼羅一起走。我會送你們穿越森林。」

冰炎舉起了手:「我也想去。」

紅眼直直看著安地爾,似是想要看出任何一絲不對勁。他記得褚冥漾說過的話,關於孤兒院的真相,但是如果他能從安地爾這裡取得足夠多的資訊,又何必冒險再去跟一個陌生人接觸呢?

「不行喔。」安地爾還是笑著,但是語氣上已經稍微重了些,「這是規定,我只能帶要被領養的小孩穿越森林。」

「為什麼?」冰炎皺眉,「為什麼我們不能穿越森林?有怪獸的話,又為什麼從來沒有見過?」

「那當然是因為有結界啊。」安地爾說,「要被收養的小孩會經過受洗儀式,可以暫時欺騙怪獸的感官,還有其他問題嗎?」

彷彿知道冰炎到底要問什麼,安地爾最後一句飽含了警告,冰炎自然聽得出來。

「沒有了。」冰炎選擇閉嘴,這時候引起安地爾的注意應該不是什麼好事。

他可以去問那個少年。

或者,他自己跟在後面偷偷跟蹤去。

 

 

隔天安地爾要送走尼羅跟莉莉亞,眾人跟他們告別後便四散去做自己的事情了,僅有冰炎一人死死盯著他們的背影。

「冰炎,你該不會是喜歡莉莉亞吧?」夏碎打趣道。

「不是。」冰炎沒心情說笑,「我離開一下,記得幫我打掩護。」說完,他立刻便不見了。

「喂!」

友人已經消失,夏碎萬般無奈,只得回身去『打掩護』了。

 

冰炎使用傳送陣來到禁地附近,他沒有把握不驚動安地爾,只能躡手躡腳地靠近外圍。

忽然的,他的嘴巴被摀住了。

「別怕。」褚冥漾從身後環住他,「是我。」

冰炎放鬆了下來。

「你來到這裡,我可以理解為你想知道真相嗎?」褚冥漾的聲音很平靜,細聽卻閃爍著期待。

冰炎點頭,褚冥漾放開了他,勾起一抹不怎麼燦爛的微笑:「那就去吧,安地爾不會發現你的。」

「什麼意思?」冰炎沒能理解,難道褚冥漾比安地爾更強嗎?

「我很強,沒有人可以發現我們。」褚冥漾說,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吧,我帶你去看這世界的真相。」

冰炎點頭,邁開步伐往前走,褚冥漾在他身後說:「你要記住,我永遠不會傷害你,不管這世界再怎麼殘酷,在前方等待你的必定是光明。」

冰炎不明所以,只是表示自己知道了,沒有多說,他總覺得褚冥漾話中有話,而且十分沈重,他不喜歡。

 

兩人追上了安地爾他們,只見來接頭的人是兩名……非人類。

「吸血鬼跟惡魔……?」冰炎震撼無比,他們知道彼此血緣種族不同,但是黑暗生物還是第一次見到。

兩人身上的黑暗力量讓尼羅與莉莉亞本能地因為恐懼靠在一起,他們不想被黑暗生物領養,安地爾卻似乎渾然未覺:「都在這裡了,兩位自便。」

「辛苦了。」奴樂麗嬌笑道,銳利的長指甲輕輕在動彈不得的莉莉亞臉上畫出血痕,「來玩吧,小可愛?」

莉莉亞恐懼道:「玩、玩……」什麼?

「跟我的寵物一塊玩你追我跑呀。」奴樂麗嘻嘻笑道,眨眼間憑空出現一隻魔獸,對著莉莉亞齜牙咧嘴,「我的魔獸喜歡吃人肉,但是吃飯前得運動,所以你要跑給牠追,追上了就會被吃掉哦。」

尼羅護著莉莉亞,轉頭對安地爾哀求:「院長,我們不想被領養了……」

「那可不是你們說了算的。」蘭德爾說,眾多蝙蝠把尼羅抓了起來,尼羅憑空撲騰許久,被蝙蝠們在空中當成球一樣拋來拋去,「狼人有多耐摔呢?二十公尺摔下來會如何?」

「小可愛,趕緊跑,不然直接被吃掉多無趣。」

莉莉亞哭叫起來,連滾帶爬地就往孤兒院的地方衝,奴樂麗還在悠哉地數數兒。

冰炎在旁邊看了就想衝過去,被褚冥漾一把抓住了衣領,冷聲道:「冷靜下來,這就是真相。」

「孤兒院外面的世界便是如此,你們只是黑暗生物豢養的娛樂,運氣好點能成為寵物或僕人、運氣不好便是取樂用的餌食,或者更差一點,會成為戰鬥廝殺用的鬥犬。」

「鬥犬?」冰炎大口喘著氣,他摀著胸口,莉莉亞被魔獸仆倒啃咬跟尼羅摔在地上成了餅皮的畫面太過震撼,他什麼都說不出來,只能呆愣地重複著褚冥漾說的話。

「是的,鬥犬。」褚冥漾斂了斂眼皮,「有些黑暗生物喜歡將你們戰鬥力提高,放進戰鬥場中互鬥,看誰養的能戰到最後。如果你們不肯對同類下手,那就用毒控制,方法很多。」

冰炎沒有說話。

只見被啃掉右手的莉莉亞似乎沒有力氣哭了,奴樂麗這才走過去,臉上依然帶著笑:「小可愛嚇傻了?別哭,哭花臉可不好看,回去給你治療手臂。」

「不會吧,這麼弱,狼人不是很耐摔的嗎?」蘭德爾十分不可思議。

「兩位驗貨完畢了嗎?」安地爾問道,神情十分閒適。

「驗完了,我很滿意。」奴樂麗說,「這個小可愛我就帶走了。」

「我不是很滿意,不過也還行,至少還有氣。」蘭德爾說,「那就這樣吧,我們走了。」

冰炎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的同伴被拖走,生死不知。

「我可以保證他們的性命。」褚冥漾淡淡地說,「但是我保不住孤兒院中的所有人。」

「那你要怎麼做?」褚冥漾直視著那雙還未完全長開的紅眸,「知道真相後,你想要什麼?」

 

 

太不對勁了。

夏碎盯著友人,自從尼羅跟莉莉亞離開以後,冰炎就經常魂不守舍的,怎麼看都像是害了相思病。

「老大真喜歡那雙馬尾啊?」西瑞糊里糊塗,「我總覺得不像啊。」

「哼,四肢發達。」千冬歲不屑道。

「四眼田雞,想幹架!」

兩人又掐成一團。

 

冰炎沒有理會同伴們的打鬧,他在想褚冥漾的話。

『我想要逃。』他低頭,難堪地說,他不想待在這裡被『出貨』,那太可怕了,但是憑他的實力,也不足以一戰,他所有學習過的東西甚至還是安地爾教導的,只能逃。

『自己逃,還是帶上你的同伴一起逃?』褚冥漾又問得更細了些。

『我想要帶上所有人一起逃……但是目標太大了,分散逃走又容易被各個擊破。』冰炎握緊拳頭,發抖道,莉莉亞跟尼羅的慘況讓他心有餘悸,但還能冷靜思考。

雖然還差得遠,但真不愧是『他』小時候……褚冥漾有些恍然,他低頭,語氣不自覺放柔:『你如果想要帶上所有人一起逃,那只需要做到一件事。』

『什麼?』

『你只要讓他們相信真相。』

 

可問題是,他要怎麼告訴其他人真相?

冰炎在苦思對策的模樣落到其他人眼裡,那真是標準的害相思了,一堆女生咬緊衣角,不甘心又羨慕已經被領養走的莉莉亞。

「能被冰炎惦念,好棒喔。」喵喵捧著雙頰,唉聲嘆氣,「等我也被領養之後,出去我一定要告訴莉莉亞,她一定會很得意的。」

小孩沒有太多關於戀愛的具體認識,僅僅停留在追隨長得好看的人上面,喵喵的說法也是無意,被冰炎聽到之後卻讓他有了不同的思路。

他幹麻不乾脆將錯就錯,要求跟外面已經被領養的人通話,想辦法讓他們已經知道真相的人來告訴他們?

『那恐怕會讓外面的人直接死亡。』

冰炎猛然抬頭,屋簷下正站著褚冥漾,他雙手環胸,神情溫暖地看著滿地亂跑的小孩子們。

但是奇怪的是,只有他能看見褚冥漾的樣子。

「冰炎?」夏碎看也沒看褚冥漾的方向,「你還好吧,你最近真的很奇怪。」

「我沒事。」冰炎盯著褚冥漾,對夏碎問道,「你有感覺到什麼嗎?」

「沒有啊?」夏碎很茫然。

「喔。」冰炎點頭,「我去散步了。」

夏碎還沒反應過來,冰炎已經不見了。

……他友人最近在練習瞬身嗎?

 

冰炎走近了褚冥漾,單刀直入:「你到底是誰?」

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潛入這裡,還帶著他在旁邊圍觀了整場『驗貨』而沒驚動到任何人,這人的身份非常可疑,實力卻也是肉眼可見的強大。

而他說,他永遠不會傷害他。

「我的承諾永遠有效。」褚冥漾似乎看穿了他所想,微微一笑,「我是誰暫時不重要……或者說從來沒有重要過。」

「我來幫助你,這才是最重要的。」

「好吧……」冰炎的直覺告訴他,眼前的人完全沒有惡意,可以相信,他不過是好奇罷了。

但是對方顯然不想說,那就算了。

「我可以給你建議,你直接找安地爾攤牌。」褚冥漾說,「別那樣看我,我保證你性命無虞,你身份很特殊,安地爾不會傷你。」

「我身份特殊?」冰炎懷疑道,他怎麼看都覺得褚冥漾才是身份特殊的那個,「那你呢,褚哥哥?」

一直雲淡風輕的褚冥漾忽然被自己的口水噎到:「你、妳叫我什麼?」

冰炎這可稀奇了,褚冥漾一副世外高人的神秘莫測,怎麼僅僅一個稱呼就失態了?

「褚哥哥。」

褚冥漾無語望天,一巴掌拍上自己的眼睛:「行了,叫我褚便好,哥哥兩個字還是省下來吧。」

「為什麼?你明明就比我大。」

「你不像是這麼尊老愛幼的人啊……」

「沒錯,可是我有常識。」冰炎振振有詞。

「你可都是直接喊安地爾的,他也比你大。」

「我討厭他。」

真的很直白了。

褚冥漾嘆口氣,哥哥便哥哥吧,他本來也就是來護他們平安的。

「我不明白,為什麼要直接跟安地爾攤牌。」

「藉由他的嘴承認真相讓其他人聽見,會更有說服力。」褚冥漾淡淡地說,「你只需要把其他小孩召集起來在門外偷聽你們的對話就好。」

「事情能有這麼容易?」冰炎皺眉,「全部的小孩都聚在一起,安地爾不可能不發現。」

「你說得也有道理。」褚冥漾勾起唇,「但是我在,安地爾不會發現任何異常。」

 

冰炎是個行動派,很快就通知了其他孩子,不過僅限於考試A級以上的。

「怎麼了,冰炎,你終於要跟我們說發生什麼事情了嗎?」夏碎第一個發問。

冰炎簡略地將他的遭遇說了一遍,眾人面面相覷。

他們不相信也在情理之中,冰炎說:「沒有要求你們現在就信,我等等會去試探安地爾,你們只要在旁邊聽就好。」

「但如果你說的是真的,這樣貿然攤牌不是很危險嗎?」夏碎立刻反對,「我們可以從其他角度去試探……」

「沒有時間,我需要你們立刻相信我並且採取行動。」冰炎說,「我想帶你們逃出去。」

「我還是反對。」夏碎說,「姑且不論我們信不信,現在院中有多少人?你帶不走所有人的。」

「可以。」冰炎說,雙手緊緊握拳,「已經被送出去的我沒有辦法……但是只要你們願意相信,我就能帶你們全部逃出去。」

他抬頭,正看見褚冥漾在一群小孩背後,朝他露出溫柔的微笑。

心臟咚咚咚地狂跳,冰炎誤以為這是即將攤牌逃院的緊張反應,而褚冥漾鼓勵般的笑容給了他勇氣。

「那你就試試看好了。」休狄粗聲粗氣地說,他的等級也是A級逼近S級,但是總是高人一等,跟其他人玩不到一塊兒去,這次如果不是冰炎說跟莉莉亞有關,他才不會來。

而且在聽到莉莉亞的遭遇後,他根本不願意相信。

「你去跟安地爾攤牌,看他反應如何,否則我不信,還會去檢舉你擅闖禁地。」

「休狄,不要這樣!」安因皺眉。

「可以,我本來就打算這麼做。」冰炎頷首,「你們跟我來吧。」

「跟你……去?」伊多有些不解。

「要偷聽當然得跟上來。」冰炎說,又看了看褚冥漾,見對方點頭後說,「放心,安地爾不會發現你們的,就算發現了也無所謂,主謀是我,只要你們一口咬定沒聽過我講什麼就可以了。」

一群孩子半信半疑地跟著冰炎走,來到了安地爾的房間。

「真是稀客,冰炎。」安地爾放下咖啡跟報紙,一臉興致盎然地打量他,「什麼風把你吹來了?」

「我看到了。」冰炎張口就道,說出真相時喉嚨彷彿在燒,手也在抖,「『驗貨』的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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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昀羲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