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上觀

冰炎從來沒見過褚冥漾的武器。

說是武器也很奇怪，是三個黑色小碟子，懸浮在空中，像是小孩的玩具似的。

但是以褚冥漾的實力，就算對方只拿一根筷子他也絲毫不敢掉以輕心。

冰炎率先提槍攻了上去，左側的小碟子飛速旋轉了起來，形成一個無形的結界，他就算用上一半力氣也沒有絲毫裂縫，一念意動，他改施以法術增幅，熊熊大火燃燒沖天，周遭的溫度熱得燙人。

褚冥漾嘆了口氣：「就這樣嗎？」

冰炎咬牙，火勢增長了一倍，範圍也擴大了許多。

『小鬼！你快死了！』希克斯要被氣死了，『留點力氣給自己收屍！』

『這不是還有你嘛。』褚冥漾回應道，『別吵，冰炎他只需要再加一把勁就可以突破了。』

『我呸！』希克斯怒道，『我不信你沒感覺到，你之前偷放在安地爾身上的追蹤術已經進入警報距離了！』

『他來回收屍體的，沒關係啦。到時候記得給他來一下驚喜。』

希克斯罵罵咧咧，黑色小碟子轉得更快了。

冰炎並不知道褚冥漾在跟希克斯交流，但是他知道褚冥漾在激他，可是失望也是真的。

他不該調整火勢，而是另尋辦法？

冰炎眼神餘光一瞄，福靈心至，這裡是月凝湖，他自然該使用冰的能力，這樣才能很好地利用環境中的元素去對抗遠比自己強的對手。

他之前是在火流河修煉，先習慣的是火，下意識地選擇了自己最先也最熟悉的方式，褚他應該就是在指這一點吧。

但是這兩種相逆的能力貿然切換使用，風險很高，然而單獨只用一種也非常容易失衡。

「戰鬥中，你可沒時間患得患失。」褚冥漾打了個響指，第二個小飛碟飛出結界，對準了冰炎的額頭就是一陣黑色力量掃射。

冰炎被迫後退，用來燒結界的火轉而去燒那些黑色閃電，一時間有些狼狽。

而褚冥漾還有第三個碟子沒有用。

其實不是褚冥漾不用，而是他不想用。

待在第三個碟子裡面的正是烏鷲，陰影一出來，什麼都不用玩了，除非有更大塊的陰影去壓制烏鷲。

他強迫烏鷲陷入睡眠，只有他命令解除的時候烏鷲才能甦醒，這也是為什麼希克斯前面只能孤身奮戰罵褚冥漾卻無法找烏鷲當盟軍的關係。

冰炎一個反轉，利用火燃燒起來的煙霧在原地做了一個冰的分身，自己則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繞到褚冥漾身後，調動了周圍所有冰氣凝聚在槍尖，迅速成型的冰錐立刻砸向褚冥漾的結界。

那密度之大，重量之重，居然真給他砸出了一絲裂縫。

「有進步。」褚冥漾這才露出滿意的笑容，「換招了哦。」

他雙手合十、交握、食指與大拇指彼此緊貼，兩個小碟子融合了起來，那黑色閃電居然直接附在了結界上。

方才被冰炎拿來當作替身障眼法的冰分身也被擊倒了。

這是一種非常奇異的感覺。

冰炎覺得世界上好像只剩下他與褚冥漾了。

周圍是一片空白。

這種感覺，之前也有過。

就是在火流河的時候。

只不過那時沒能等到突破點，就被突來的攻擊耽擱，不得已撤離了。

但是……

冰炎身上浮現奇異美麗的雙色圖騰，交纏而上，黑色夾帶閃電的結界應聲破碎，長槍在轉瞬之間抵住了褚冥漾的喉嚨。

「幹得不錯。」褚冥漾誇讚道。

冰炎大口大口喘氣，第一次血脈覺醒的感覺這麼熱的嗎？

「調整你的呼吸，力量慢慢收斂，收三分，放七分，你現在還吸收不了太多這裡的精靈之力。」褚冥漾拍了拍已經單膝跪下的冰炎，「第一次會比較難受，之後你就會跟呼吸一樣自然了。」

「本大爺也要！」西瑞哇哇亂叫，「老大覺醒血脈了對吧！」

「他的狀況比較特殊，要調整比較久，因為有兩種不同的血脈在他身上。」褚冥漾說，「所有人自己去修煉吧，有事等明天再說。」

眾人看得眼纏手癢，說是修煉，基本已經是互毆了，就想試試看彼此互毆能不能把自己歐醒。

結果西瑞居然還真的覺醒了血脈，變成了一隻鷹獅。

「呿，果然是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動物。」千冬歲萬分嫌棄。

「四眼田雞！你對本大爺的英姿有什麼不滿嗎！」西瑞舉起巨爪，威脅似地在千冬歲頭頂上方揮了揮，大有直接把人壓死的威脅意味在。

「西瑞，可以請你變回來了嗎？」夏碎溫和地說，笑容滿是黑氣，「不然我就只好沒收你接下來的口糧了。」

西瑞一噎，悻悻然地變回原身。

「呀啊！」米可蕥尖叫起來，「你衣服呢！」

「操！」西瑞發現自己光著身體時也紅了臉，立刻又變回剛剛的獸態，「老子衣服呢！」

「剛剛你變身的時候就撐破了，不良少年。」千冬歲冷冷地說，眼神像在看一個智障，「別妄想穿我哥或是我的衣服。」

「呸，誰稀罕。」西瑞罵道，「老大……老大？」

有一隻燄狼安安靜靜蹲伏在褚冥漾腿上，而冰炎的衣服則是整整齊齊地放在一邊。

燄狼瞇著眼，享受褚冥漾給自己梳理力量的特別待遇。

靠，這差別待遇也差得太大了！

西瑞直覺他的老大可能、不，是已經背叛他們了。

在他們努力修（互）煉（歐）的時候，老大居然坐山觀虎鬥，談情說愛。就連現在，也沒看到一絲施捨一件內褲的慷慨。

老大已經不是他認識的老大了。

「別玩了。」褚冥漾一邊給冰炎仔細梳理兩種相斥的力量，一邊對西瑞他們說道，「收拾一下，趕緊睡吧。明天繼續。」

「我們才沒在玩！」西瑞痛心疾首，褚冥漾的動作在他看起來就只是擼狼，「老大，給我件衣服吧！」

西瑞最後得到褚冥漾的憐憫，得了件斗篷，沒其他選擇只能將就應急了。

隔幾天的收穫也還不錯，眾人陸續覺醒了血脈，只有阿時，什麼動靜都沒有。

這讓阿時非常氣餒。

雖然褚冥漾早就說他年紀太小，覺醒血脈就是在找死，但是連實力都沒有提昇是不是太廢物了點。

「我什麼時候才可以變強呢，褚老師？」阿時渴望地看著褚冥漾，「我也想跟大家一起戰鬥。」

「以後吧。」褚冥漾摸了摸他的頭，「等等會有一場戰鬥，你只要保護好你自己就好。」

阿時沮喪地垂下頭。

「別難過，以後的道路我會非常需要你。」褚冥漾說，「你的血脈很特殊，大有用處，所以我需要你活著，保護好自己，好嗎？」

阿時畢竟還小，三言兩語就被褚冥漾哄住了，他還想要再問，卻被褚冥漾眼疾手快地扔到一邊，原本的位置已經出現好幾根黑針。

「唉呀，總算找到你們了。」安地爾那張熟悉又陌生的臉孔依然笑容滿面，「真是好久不見啊。」

眾人警惕地看著他。

只見安地爾跟他們敷衍地打完招呼後，扭頭一轉，對褚冥漾笑吟吟地行禮：「屬下找您好久呢，冥王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