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上觀

冥王？

是那個建造孤兒院，把他們白色種族像是寵物家畜那樣飼養起來的罪魁禍首嗎？

漾漾不可能！不可能……

米可蕥震驚地看著默認的褚冥漾，怎麼會呢？

「褚，他說的是真的嗎？」

「嗯。」褚冥漾輕聲道，「安地爾，滾回去。」

「不要。」安地爾嘻嘻一笑，「陛下才應該停止這種扮家家酒的遊戲，趕快回宮制止暴動才是。」

『暴動？』褚冥漾在心中詢問阿希斯。

『本尊哪知道！』他光顧著擔心褚冥漾的小命了。

「鬼王貴族們已經知道您就是放跑他們的人，決定推翻您自立為王，並且強行打開通道去另外一邊哦。」安地爾非常好心地解釋，「您看，為了幾個毛頭小子，居然讓您苦心經營的一切白費，值得嗎？」

「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他們，其他本來就無所謂。」褚冥漾說，「那個王位，你們想要就拿去，我不稀罕。」

「可是我們還需要您哪。」安地爾笑道，「您知道我再說什麼。」

「不給。」褚冥漾乾脆地說，「滾！」

「即使我拿在場的小孩做人質也不給嗎？」安地爾低笑，「他們對你來說很重要吧，可惜太弱了。」

眨眼之間，安地爾的銀針如雨般射向了所有人，他的動作實在太快了，快到眾人沒能來得及全部避開，全靠褚冥漾的結界擋下。

「您還能撐多久呢？」安地爾彬彬有禮地問道，「帶著這一群拖油瓶很礙事吧。」

礙事？

冰炎還沒從褚冥漾就是冥王的震驚中回神，一聽到這形容詞就火了。

就算褚冥漾真的是冥王，是害他們被豢養的元兇好了，那也輪不到一個外人說三道四，何況這一路上褚冥漾是真心在幫助他們變強、照顧他們的。

他不再猶豫，提槍就上前攻向安地爾。

「嗯？」安地爾看著冰炎，戲謔一笑，「原來是你這個替代品啊。」

替代品？

「別聽他胡說。」褚冥漾喝道，「專心！」

安地爾一個彈指，黑針變長，使在手裡跟冰炎的長槍碰撞，發出清脆的響亮。

「真是越看越像，亞那的兒子。」

亞那？

那是誰，是他父親？

褚認識他父親？

「分心了哦。」安地爾微笑，一腳踢了過去，冰炎立刻採取防禦姿勢緩解了這道攻擊。

安地爾並不追擊，反而像是後面長了眼睛似的，腳往地上一踏，碎冰立刻毫無規則地四處亂射，本來繞到後方想要伺機攻擊的夏碎跟休狄不得不改變路徑。

「啊，奇歐妖精，你妹妹很美味哦。」安地爾對著休狄一笑，「那位惡魔大人很滿意，並且希望以後可以多培育一下混血，吃起來滋味比較有層次。」

「我宰了你！」休狄整個暴怒，安地爾周圍的空間立刻爆破，「去死！」

「唉呀，你是不是搞錯了？如果不是冥王陛下指定要養白色種族，你妹妹也不會死。」

「休狄！」冰炎大喊，「別中計！」

「知道！」休狄粗聲粗氣地吼道，他看起來像是那麼容易被挑撥的人嗎？

「千冬歲、萊恩！」褚冥漾沒有參與攻擊，反而把這對搭檔給叫了回來，「你們兩個，現在跟幻武同步率多高了？」

「至少有八成了，怎麼？」千冬歲焦急地看著被安地爾扯住鞭子甩出去的夏碎，「我要宰了他！」

「不行。」褚冥漾冷靜地說，「現在時間急迫，我沒辦法解釋清楚，但是你們要用幻武打開空間。」

「空間？」

「你們的武器是雙生武器，可以切割異空間，利用異空間逃出去吧。」褚冥漾看了看安地爾，「他可以進來白色的世界脈絡，這點出乎我意料，這裡已經不安全了。」

「可是……」

「聽話。」褚冥漾說，「動作快，他們拖不了太久的。」

「你不打嗎？」千冬歲困惑地說，「只要合作的話……」

褚冥漾搖頭。

「送走你們我就心滿意足了。」

這話為什麼聽起來這麼不吉利？

兩人來不及多問，褚冥漾已經閃身去別的地方了。

他來到重柳阿時面前。

「這個鏡子給你。」褚冥漾從懷中掏出一面鏡子，「你未來要好好使用它。」

「我不……」阿時快哭了，他直覺褚冥漾好像不跟他們走了，這就是最後的禮物。

「聽話。」

「漾漾……」米可蕥在一邊緊咬著唇，她是醫療人員，必須在後方待命，而且絕對不能受傷，「你真是冥王嗎？」

「嗯。」褚冥漾輕描淡寫地應了聲，「是這樣沒錯。」

「但這是有苦衷的，對不對？」米可蕥急急問道，「一定是這樣吧？」

褚冥漾愣了下，他本以為會遭遇憤怒的責罵，指責他不該欺瞞他們，沒想到身份被揭穿後，喵喵居然還願意相信他。

白色種族真的很天真，難怪怎麼被賣掉的都不知道，亞那也是這樣，到死都相信凡斯是有苦衷的。

真的好蠢。

「漾漾，你為什麼哭了？」

褚冥漾有些呆地摸了摸臉，還真是溼的，他以為自己不會哭了呢。

臨死之前發現自己還像個人也挺不錯的。

「沒事。」褚冥漾說，「總之我讓千冬歲跟萊恩利用幻武切割空間了，你們等等發現入口的時候就趕緊跑。」

「你不跟我們一起走嗎？」阿時緊緊抓著褚冥漾的袍角，「你跟我們一起走嘛，他們不是要推翻你了嗎？」

阿時還是孩子，思考相對簡單，褚冥漾雖然是建造孤兒院的人，但是照顧他們跑出來、教導他們變強的人是褚冥漾，所以褚冥漾是好人。

褚冥漾搖頭：「我還有事情要處理。」他摸了摸阿時的頭，「放心，你們會再見到我的，如果你們還想見我的話。」

說完，褚冥漾就瞬身加入了戰局，原先傾斜向安地爾的平衡又被瞬間打破。

冰炎很憤怒，他跟夏碎、休狄、西瑞聯手居然只能跟安地爾戰成平手。

戰鬥經驗差距太大了。

他們每一步行動安地爾都預測到了，游刃有餘地戲耍他們，甚至不時在戰鬥中出言挑釁，而他們卻連回嘴的時間都沒有，光是應付攻擊就來不及了。

開什麼玩笑！

「哦？」安地爾感興趣地挑眉，「已經可以調動世界脈絡的力量了？」

刺骨的寒意覆蓋住安地爾，冰炎本想將人直接冷凍住，沒料到安地爾居然直接脫身。

「可惜太嫩。」安地爾哈哈一笑，竟然也學著冰炎調動世界脈絡的力量。

這不可能！

「他是噬魔。」千鈞一髮之際救下所有人的褚冥漾冷靜地說，「他可以吞噬一個人的靈魂，繼而使用對方的血脈力量，雖然不純粹，但是也很強。」

這麼說，他可以使用月凝湖的力量，是因為他吞了……

冰炎瞪大眼睛。

「他吞過冰牙精靈，也就是冰炎你的親戚。」褚冥漾冷冷地說，「安地爾，你真是算無遺策。」

「哪裡哪裡，只是喜歡吃靈魂而已。」安地爾笑著回應，「精靈的靈魂真的很難啃，個個都是一把硬骨頭，害我只能挑小的吃。」

冰炎終於知道他本能不喜歡、甚至是排斥安地爾的原因了。

是他未曾見過的血親在警告他，這個人是個危險人物。

「我要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