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上觀

「你啊。」褚冥漾靈機一動，甩鍋甩得無比自然，反正冰炎現在又不記得是自己硬要玩的，「所以才只能找你。」

冰炎眼睛一瞇：「說謊。」

他怎麼知道？！

褚冥漾一臉驚嚇，難道冰炎恢復記憶了？怎麼可能，他連一滴精液都沒撈到就解咒！

冰炎冷笑：「我就知道。」

搞半天是在詐他啊！

「我不能說。」確切來講是不敢說，現在冰炎可是沒記憶也沒感情的，一怒之下真把他拆了怎麼辦。

「是不能說，還是不敢說？」

……你能不能不要這麼敏銳，能不能！

「繼續，第二點。」冰炎從褚冥漾臉上的表情知道了答案，滿意道，「我們什麼時候認識的，幾歲，在哪裡？」

「……高中，學校。」褚冥漾老實答道，反正冰炎解題的速度已經遠遠超過他了，黑袍果然沒那麼簡單就超越……嗚嗚。

「我高中時沒有認識一個叫做褚冥漾的。」冰炎仔細觀察骷髏，他總覺得骷髏彷彿放棄了什麼的心累，「同校嗎？」

「同校，直屬學長學弟。」褚冥漾木著臉回答，「不是你記憶裡的這一間。」

冰炎嗯了聲：「我想也是。畢竟只要去查一下學生名單就知道了。」

「那麼，第三點，如果滿足了解咒的條件，你是會變回人，還是我也會變成一具骷髏？」

「我會變回人啦！」冰炎也變成骷髏是什麼操作，之前就已經變過了啦！

「那麼我的記憶會出現變動？」

「是……你現在的記憶是假的。」既然冰炎主動問起，褚冥漾就能自然回答，不像之前，褚冥漾因為被嚇到什麼都問不出來，解咒的進度自然就拖延了。

「喔。」冰炎不以為意，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沒有聽進去，「那我問完了，睡覺吧。」

……啊咧？

「你就不多問點什麼？」褚冥漾不可置信，這樣就沒了？

「我已經知道我想知道的了，解咒什麼的等我睡起來再說。」冰炎說，已經準備回臥室睡覺了，「你可以睡沙發，反正你只有骨頭。」

褚冥漾：「……」

我偏不！

那晚，褚冥漾冒著被冰炎打包丟去焚化爐的風險，死皮賴臉地纏著冰炎一起睡覺。

不得不說，冰炎睡著的樣子真的就像一個天使，那雙殺氣騰騰的銳利紅眼閉上的時候，真的是他最溫和的時候了。

好吧，平時冰炎寵他的時候也是，只是他每次都浪漫不過三秒就原型畢露，惹得冰炎也恢復常駐暴力模式，柔情模式每次都隨著他的腦殘而告終。

是說骷髏狀態還真的感覺不到餓，也不容易感覺勞累，難怪冰炎那時候能幹那麼多事情，要不他也試試看給冰炎做飯？

起碼在下廚這一塊，褚冥漾認為自己比冰炎有天賦多了，他至少不會直接用火燒。

於是在冰炎熟睡的時候，褚冥漾欣賞夠了妖孽般的睡顏，起身偷溜去廚房開始準備大展身手。

是說冰炎平時都不怎麼挑食，對食物沒有明顯的偏好，這種類型說好聽點是很好養，但是另一方面來說也很難用食物打動。

所以到底該做點什麼呢？

精靈食物都比較清爽甘甜，但是冰炎對甜點的興趣沒有很大，有什麼事爽口又有甘味不膩的東西呢？

褚冥漾左思右想，想不出所以然，便上網求救，結果出來一片喉糖時臉黑了。

他沒事給冰炎潤喉幹麻。

最後，他決定給冰炎煮烏龍麵，然而在過了兩小時，他發現他煮的湯味道實在不可言說時，他深呼吸一口氣。

「米納斯，你可以把湯頭裡面多餘的味道稀釋掉嗎？」

『……』她要抗議褚冥漾壓榨勞工。

＊

冰炎是聞到一股香味醒的。

他先是呆滯了幾秒，隨即一個箭步衝出去，看見褚冥漾正在泡泡麵，這才鬆了一口氣。

幸好廚房沒事……嗯？他怎麼下意識覺得褚冥漾在廚房會很危險？

「你這是在幹麻？」

「幫你做早餐。」在米納斯堅決不幫忙的情況下，褚冥漾又找不到喵喵跟千冬歲當外援，乾脆就去超商買了自己沒試過的泡麵。

反正泡麵這種東西，雖然營養價值極低，但是好吃啊！

「我不吃泡麵，你自己吃吧。」冰炎說，對於空氣中濃厚的香味有點反感。

「哎？」褚冥漾眨眼，看了看泡麵，又看了看自己的骷髏架，又看了看冰炎，「我是很樂意吃……可是我吃不了啊。」

畢竟他連胃袋都沒有。

「那就丟掉。」冰炎說，熟練地進廚房給自己弄了一份三明治，看得褚冥漾瞠目結舌。

對呀，為什麼他沒想到三明治這種輕食？

早餐耶，又不是午晚餐，一大早給冰炎吃這種高鈉量的東西也確實是太腦殘了。

冰炎用餐完畢，就出門上課打工了，還警告褚冥漾要是再拆家，他就做骨頭湯。

一人在家的褚冥漾好無聊，這整個世界都是假的，完全沒事幹，所以他決定去當一回偷窺狂，反正他現在異能回來了些，不用怕被冰炎發現。

他也很好奇冰炎平時都是什麼樣子，畢竟兩人正式認識是在高中，那之前的冰炎聽說是個只管出任務不管其他甚至不管自己會不會沒命的找死類型。

那如果沒了妖師的詛咒、平平凡凡的原世界生活，冰炎會過成什麼樣子？

冰炎的行程給了他答案。

冰炎有自己的朋友圈，但是一樣放不怎麼開，做事很認真，對人也很有禮貌，不過對人的態度比較溫和，不那麼疏離了。

簡單來說，雖然很多人喜歡冰炎，但是冰炎彷彿誰都不喜歡，活得非常……獨我？

要說冰炎孤獨也不對，畢竟他周圍很多人；要說冰炎清高也不對，畢竟他跟人應對進退還是挺有常識的。

一整個大師隱於市的概念。

但是不管冰炎怎麼大師，今晚一定要採精！

＊

回到家的冰炎，就看見桌上擺滿了各種補腎的大補之菜，再聯想一下，他可以肯定褚冥漾今晚就要動手了。

冰炎不知自己為什麼這麼有恃無恐，可能是因為褚冥漾雖然看起來可怕，但是實際行為跟一隻二哈差不多吧。

誰會去怕一隻二哈呢？

頂多就是覺得蠢而已。

「你回來了！」褚冥漾迎上來獻殷勤，「快來吃飯吧。」

「我在外面吃過了。」冰炎好整以暇，他有些好奇褚冥漾的反應。

「……啊？」褚冥漾彷遭雷擊，「吃過了？」

失策，忘記跟冰炎說回家吃飯！

「騙你的。」冰炎拉開椅子，「我開動了。」

「喔……喔！」褚冥漾開心地坐到冰炎對面，捧著臉頰看著冰炎吃飯。

一具骷髏背後開滿小碎花這種畫面，冰炎竟然可以面不改色地夾菜吃飯，心理承受能力真不是一般的大。

「你去買的？」

「是啊，因為我不會做。」褚冥漾誠實道，「我有先上網查評價的。好吃嗎？」

「還不錯。」冰炎想了想，對自己居然可以這麼心平氣和地跟褚冥漾吃飯感覺驚奇。

「那你可以給我精液了嗎？你昨天都問那麼多事了。」

「不可以。」冰炎說，「在我搞清楚狀況以前不可以。」

「你昨天不是搞清楚狀況了嗎？」

「不，這都是你的一面之詞，我還需要去求證其他地方。」冰炎一本正經地說，端著碗十分端莊，但是褚冥漾已經有點怒了。

「你去什麼地方求證啊？詛咒不解除的話不只我恢復不了，你記憶也回不來啊。」

「你是更想恢復人身，還是更想我恢復記憶？」

「……都想。」

「那就等著。」

褚冥漾垮下肩膀，趴在桌子上唉聲嘆氣。

這裡沒有其他人，這世界就他跟冰炎兩人是真的，其他人都是NPC，早知道這樣他就至少該抓一個人一起進來當助攻的。

冰炎固執起來真的是沒人可以說服，難道他這是搬了石頭砸自己腳？

一直砸自己腳的褚冥漾根本沒發現他其實早就幹過無數次同樣性質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