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那是來自時空之外,不受任何規則束縛的邪惡存在。」忘月說,「破壞與掠奪是他們的天性,而這種天性無法受到管束。」

 

褚冥漾一邊踢著腳,氣沖沖地罵道:「笨蛋!」

也不曉得是在罵誰,他學的罵人詞彙不多,只能亂吼亂叫來發洩怒氣。

「嗨,小朋友。」一個男人悄無聲息地從背後搭上他的肩膀,「你一個人?」

褚冥漾反射性就把對方過肩摔,用力砸到地面上,這時他才發現這個男人即使被砸到地面上也彷彿像是沒有痛覺般,依然笑嘻嘻的。

「小朋友,這種打招呼方式可不太好……」深藍色頭髮的男人若無其事地站了起來,揉了揉腰,拍了拍灰塵,「說起來,我應該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做安地爾。」

「安地爾,阿希斯。」男人對他伸出手,揚起一抹和善的微笑,「是黑色種族的僕人。」

褚冥漾戒備地看著他。

什麼啊,這人是怎麼回事?

「啊,不要這麼戒備嘛。」安地爾笑了笑,收回了空中的手,似乎也不以為意,「萍水相逢,要不要一起喝一杯?」

「喝一杯?」褚冥漾皺眉,「什麼?」

「什麼都行。」安地爾聳肩,微笑道,「我很隨緣的。」

「我沒說要喝。」褚冥漾警戒地看著他,「你滾遠點。」

「遵命。」安地爾客氣地後退了一步,「這樣夠遠嗎?」

褚冥漾:「……」

 

 

通道內的時間很亂,景物自然也是,上一秒還春暖花開,下一秒就能寒霜如雪,所以生存對一般種族來說極為艱難。

但這些對安地爾毫無影響。

安地爾是除了妖師之外,不受『時間』影響的存在,也就是說,他所接觸到的人事物都會因應他的時空而成為定點。

「你是什麼種族?」褚冥漾狐疑地看著他,「我看不出來。」

果然還是太年輕了,心思都藏不住。

安地爾笑道:「我說過了,是黑色種族的僕人。」

「隨便一個黑色種族都能驅使你嗎?」

「當然不是,只有妖師或是鬼王以上的級別才能驅使我。」安地爾微微瞇眼,「我很高級的,不為弱小的黑色種族服務。」

這傢伙當自己高級御用廚師嗎,專門服侍王公貴族,不做茶樓廚子?

褚冥漾嗤了一聲,反正他也不怕他,如果對方說的是真的,那安地爾肯定要聽從凡斯吩咐;如果是假的,那也無所謂,凡斯一念之間就能殺了他。

「唉唉,殺意跑出來了哦。」安地爾高舉雙手示意投降,「真是的,我覺得我表現得很友善呀?」

褚冥漾直覺對方不安好心,但確實如對方所說,安地爾至今除了悄悄靠近他以外是真的沒有釋放任何殺意。

但就是這樣才奇怪。

除非本來就有淵源,不然褚冥漾實在不相信通道內會有對他們『友善』的種族,因為這裡的資源大多都得靠搶,燒殺擄掠別人的生命來給自己續命更是常見風景。

「我不知道你在打什麼鬼主意。」褚冥漾說,「但是你給我回去,不要再來了。」

「哎,這麼無情嗎?」安地爾驚訝了一瞬,雖然那神情怎麼看怎麼假,「我還以為妖師會因為找回侍奉種族而欣喜不已呢。」

這傢伙,知道妖師的事!

褚冥漾當場釋放凡斯交給他的,黑色能量氣場,按照凡斯的說法,除非是遇到高階鬼族那種對手,不然他的力量對付一般雜魚綽綽有餘。

顯然安地爾不是雜魚,絲毫不為所動。

「你是誰?」褚冥漾至今為止的記憶只有狩獵一些小魔物,他的實戰經驗不足,心態緊繃,手指微微顫抖著。

就像剛剛學會狩獵的小老虎,儘管具備了狩獵的知識,卻仍然無法熟練地捕捉獵物。

「剛剛自我介紹過了,如果你在聽的話。」安地爾對他笑道,「不過我可以再自我介紹一次──安地爾阿希斯,前來幫助妖師登頂黑暗至尊的僕人。」

 

 

「這個異靈對漾漾有害嗎?」凡斯盤算著先把這個異靈揪出來宰了,他沒能救到白玲慈跟褚冥玥,那起碼讓褚冥漾未來走得順遂一點。

妖師在通道內雖然可以不受『時間』干擾,但是也無法干涉生死,他們無法把已經停止的時間強行續上,那是時間種族的天賦。

「與其說是有害……」忘月頓了一下,「不如說,其中有個異靈並不完全,他可以成為漾漾的刀、盾、也能成為致命武器。」

「得看漾漾怎麼使用嗎?」凡斯皺眉。

「是的。」忘月說,「我認為不要過多干涉為好。」

「這異靈數量多嗎?」

「少,但也不算少。」忘月回答道,「他們汲取人心的所有負能量而生,但是只要在生成的過程中摻雜了一點點善念……」

「那就無法算是完全邪惡的存在。」凡斯說,「所以你要我們小心的,是完全邪惡的那隻?」

「是的。」忘月說,「但是這非常難以區分……即便跟水妖精合作利用水的記憶來窺探情報,我們也無法掌握具體的情報。」

「只能大約推算出來,那個異靈會對漾漾造成不可挽回的傷害。」

 

 

褚冥漾心不甘情不願地把安地爾給帶回來了。

倒不是他不想把人甩掉,而是安地爾就像一塊牛皮糖,死死黏在他身後,即使用了言靈也甩不開。

這傢伙有夠奇怪,雖然確實沒有殺意,可是能夠免疫妖師的言靈本身就夠詭異了。

還自稱什麼黑暗的僕人,難道是妖師的分支混血類的嗎?

凡斯很少提及他本來的時空,或許也有不想惹麻煩的因素在,但是問問這方面的問題應該不會有什麼大礙吧?

「漾漾,你跑哪裡去了……」忘月洗著手出來,看見安地爾時愣了一下,「有客人?」

「不是,跟蹤狂。」褚冥漾憋著一股火,對安地爾愛理不理的,「自稱是妖師的僕人,要來幫助妖師登頂黑暗至尊。」

「咦?」忘月看著安地爾,有些探究,「冒昧請問一下,請問這位客人是什麼種族呢?」

安地爾很有耐心:「是黑色種族的僕人。」

「這樣啊。」忘月點頭,朝屋子裡面喊道,「凡斯,漾漾回來了,還帶著一個僕人。」

……這話怎麼聽起來有點歧義?

「臭小子,長能耐了啊,負氣跑走還能撈個僕人回來?」

凡斯從房間內走出來,沒什麼興趣地看了安地爾一眼,這一看就皺眉了:「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

這種熟悉感,他之前是在亞那身上感受過。

事實證明結果很可笑。

他可不會重蹈覆轍,這個安地爾得留心,必要時就得宰掉,絕對不能像亞那那個時候只是優柔寡斷地離開。

安地爾感受到了切實的、陰冷的殺意纏上脖頸,也不慌張,對凡斯微微一笑:「通道內會感覺熟悉的話,也許你見過未來的我?或是過去的?」

凡斯的殺意仍在,但沒那麼濃烈了。

他哼了一聲:「黑暗僕人?」

褚冥漾看見凡斯上下打量了安地爾,繞著走了一圈,嘲弄道,「你能有什麼本事?」

「秀給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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