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上觀

八神太一是霍格沃茨葛來芬多的學生，他從小就移居英國，在若干本地人中，他一個亞裔學生難免遭遇了一些歧視，比如總有人覺得他不靠魔法就會隱身，並且光靠刀具就能召雷或是刮風。

沒有，不存在的，那些都是對東方的無意義幻想好嗎？他還是得靠魔法來刮風打雷，而且一個孩子能夠召來的雷跟刮來的風基本也沒什麼殺傷力。

但是他的身體能力是真的不錯，魁地奇打得響噹噹，常常引發女學生的尖叫，每一次對手即將得分的時候，十次有八次都會被他的博格擋下來。

如今他上了六年級，黑魔法防禦術即將教導他們召喚護法，這是一門非常艱深的守護神魔法，每個人的護法型態都不相同。

波特教授說他不在意他們是否能夠成功召喚，畢竟失敗才是正常，所以八神太一並沒有感覺到太大壓力，他早上才訓練完，此時有點昏昏欲睡。

「八神先生，輪到你作示範了。」波特教授的聲音嚇醒了他。

「什麼？」太一一副剛睡醒的迷茫模樣，「示範？」

波特教授嘆氣道：「上來示範召喚護法，八神先生，由於你上課不專心，葛來芬多扣一分。」

太一羞紅了臉，在同學的瞪視下趕緊上台，餘光看到了史來哲林的同國人，石田大和。

本來嘛，他鄉遇同鄉，應該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但是他倆的學院只存在競爭關係，聽說以前更是水火不容，而石田大和看起來冷冷淡淡的樣子，太一在低年級時試圖搭話過幾次都被無視，就摸摸鼻子不再自討沒趣了。

石田大和看起來一樣酷酷的，而且話少。

「嗯？」波特教授看太一上台了居然還敢走神，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發現石田大和，心想可能是朋友吧，看起來臉孔都有點東方的輪廓，只不過石田大和有混了一點西方的樣子。

是怕出糗所以跟朋友求救嗎？

他才上任沒多久，沒搞清楚學生之間的關係，誤解了八神太一跟石田大和是朋友後，還非常體貼地把石田大和一起叫上台了。

有人陪著一起失敗，就不算太丟臉了，他真是機智！

石田大和臭著一張臉上台了，太一覺得他也很冤枉，他就只是瞄到了一眼，根本沒有多看，結果教授就把對方也叫上來了。

「好了，複習一遍，咒語是疾疾，護法現身。」波特教授說，「注意手勢，現在開始吧。」

「疾疾，護法現身！」兩人同時開口，魔杖前端都冒出縷縷銀煙，但是都沒有成形。

「再試試看，想著你快樂的回憶，或是一定要保護好的東西。」波特教授鼓勵道，「然後我們就可以用幻行怪試試看了。」

「疾疾，護法現身！」

這一回，太一依然只冒出一些銀煙，但是石田大和的銀煙明顯有了模糊的輪廓。

波特教授很驚喜：「對，石田先生，非常好。史來哲林加一分。」

他讓兩人回到座位，換其他同學上來，但是太一這會兒已經完全不睏了，他百思不得其解，為什麼石田大和能夠做到，自己卻不行？

同樣的起跑點，他怎麼這麼厲害？

太一一直忍到下課，就眼疾手快地擋住了大和的去路，迫不及待地問：「你是怎麼做到的？」

大和看他一眼，懶得搭理他：「讓開。」

「不讓！」太一才不怕他，「你就告訴我嘛，好歹也算是同一國的啊。」

大和翻了翻白眼：「你再不讓，我就扣你學院的分數。」

「蛤？你怎麼能扣我的分數？」

「我是級長。」

太一：「……我是在跟同學請教功課，你不能扣我分數。」

「你在糾纏同學。」

「喂喂，大和——」太一是一個相當自來熟的人，叫誰都會叫名字，只不過顯然大和被突然叫名字嚇了一跳，臉頰上犯上些許紅暈。

「哇塞，你居然會臉紅？」太一不可思議道。

大和惱羞成怒，臉更紅了：「囉唆，讓開！」

太一像是發現新大陸，稀奇地看著他：「沒想到你這麼純情？我還以為你女朋友多到數不過來，結果叫名字就臉紅？」

所有同學已經走了，現在教室就剩下他們兩個，石田大和怒瞪太一，眼神像是有火在燒，看得太一更稀奇了。

「以前沒發現你表情很豐富啊。」太一笑道，「別生氣嘛，跟我講講訣竅唄，級長大人？」

大和深呼吸了好幾次，似乎在評估回答問題就可以甩掉太一的機率有多少：「波特教授說了，想著快樂的記憶或是保護的東西，我想的是我要保護我弟弟。」

「你弟弟？誰啊？也在這裡唸書？幾年級？」

「你問題真多！」

「不要不耐煩嘛，以前都沒機會多聊，趁現在多聊一下有什麼關係。」太一說，「我以前找你說話，你都沒幾次理我。」

「那我做得很正確。」大和說，「我現在回答了你一個問題，然後換來了更多的問題。」

太一哈哈大笑：「我都不知道你這麼幽默。」

以那次為契機，太一後來只要有空就會去纏著大和跟著一起練習護法咒，他也算是頗有天賦的學生，很快也就召喚出一團非常模糊的護法了。

「欸，為什麼我們總是失敗呢？」太一在空教室摸著下巴，「明明波特教授在三年級的時候就召喚出完整的護法了呀。」

「人家是英雄，你又不是。」大和哼了聲。

「不如我們試試看守護魔藥？」太一絲毫不在意大和的諷刺，反正史來哲林的人講話都這個調調，「感覺很好玩的樣子！」

「太危險了吧。」大和表示反對，「重點是造成魔藥事故的話……」

「才不會呢，總之試試看吧。」太一說了時間地點，「不來的話就是膽小鬼。」

「誰是膽小鬼啊！」

兩人在約定的時間偷偷摸摸地借用了魔藥教室，假日放假，根本就不會有學生踏足這裡，兩人胡搞瞎搞了一通，在教室傳出了一陣震耳欲聾的爆炸聲響，煙霧逐漸散去後，兩人的大釜裡面居然有兩隻從來沒見過的生物，睜著大眼看著他們。

「這是什麼啊？」太一看著他們，非常驚訝，「我們的護法嗎？」

「你看他們是銀色的嗎？」大和不客氣地說。

「亞古——亞古——」橙色小獸對著太一歡快地揮爪子。

「加布——加布——」披著藍白色皮毛的小獸則是對著大和。

「是亞古獸跟加布獸啊。」太一蹲下來，滿面笑容地看著他們，「你們好啊，我是八神太一，這位是石田大和……哎唷！你幹麻打我？」

石田大和要氣死了：「誰讓你開始自我介紹的？我們現在應該去找教授！問問這種情況要怎麼辦！」

「喔，那個啊？」太一歪了歪頭，不好意思地抓抓腦袋，「其實不用去找啦，剛剛爆炸聲那麼大，教授們聽到肯定會自己趕過來的，我有經驗。」

大和：「……」差點忘記眼前這位低年級時就曾搞過好幾次魔藥事故的大爆炸，還偷偷溜進禁林過，完美詮釋了葛來芬多熱愛冒險的精神。

果不其然，波特教授很快就過來了，一起過來的還有斯內普教授，在他們問清楚前因後果後，斯內普的臉色非常漆黑：「一個史來哲林的學生，居然陪著葛來芬多一起胡鬧……」

「西弗勒斯，別這麼說嘛，這樣多好呀。」波特教授憋著笑，「讓我看看……嗯，突變型的常駐護法，真有趣……你們使用的守護魔藥是自己做的嗎？」

「我做的，憑感覺刪改了一些劑量跟藥材……」太一不好意思地說。

「真是天才。」斯內普諷刺道。

「謝謝教授。」太一高興道。

斯內普：「……」他不是在誇獎！

斯內普轉頭對波特說：「你的學生，你負責收拾。」

「也有你的學生，一起收拾。」波特教授反應很快，在斯內普發火以前立刻把話題導回正題，「我以前研究過這種突變形的常駐護法，他可以長時間存在在你周圍，像是一種陪伴，餵養魔力的話甚至還可以成長，幫助一起戰鬥，不單純只對付催狂魔，還可以對付許多魔法生物，像是龍，但是非常非常稀少。」

「哇，這麼厲害！」太一高興壞了，「那我們可以養他們嗎？他們算寵物嗎？」

「這恐怕得問校長了，校規規定學生只能養一隻寵物。」波特教授說，「不過他們也不能算是純粹的寵物。」

「波特教授，容我提醒你，這兩隻……」斯內普對著還待在大釜裡面像是初生嬰兒的兩隻魔法生物或是護法——管他是什麼鬼——說道：「有更方便的解決方式，讓他們消失。」

「蛤？」太一立刻表示反對，「可是斯內普教授，他們這麼可愛！」

「亞古——亞古——」

「加布——加布——」

＊

在五隻小動物裝可憐的眼神攻勢下，斯內普罵罵咧咧地同意了去跟校長爭取讓八神跟石田再多養一隻魔法生物。

於是兩人就開始養娃了，太一取名的方式簡單粗暴，後來大和再想改也來不及了，這兩個小傢伙彷彿就認得這兩名字了。

他當初真是不該理太一的，都是太一害的。

大和想，要不是太一像一顆太陽，總是公平地照耀到每個人身上，他低年級的時候肯定不會吃醋……吃到不理會太一。

而那次契機又來得很難得，大和本來是想兩人都快畢業了，要是真的什麼話都沒說過似乎也有些遺憾，萬萬沒想到後續效應會這麼強。

他個性孤僻，所以當太一來找他說話的時候，他其實很高興，但是太一跟誰都說話，小孩子的佔有慾就讓他不那麼高興了，所以太一才會感覺他都不怎麼搭理他，雖然他現在才搞清楚自己以前有多幼稚。

「加布——加布——」

他低頭，看見加布獸抓了抓他的褲腳：「怎麼了？肚子餓？」他伸手放到加布獸頭上，注入魔力。

加布獸心滿意足，吃飽後就很乖地團在他的腳邊，不吵不鬧，靜靜地陪著他。

這樣也挺好，大和想，雖然很意外，但是勉強也算是他跟太一一起生出來的，雖然太一要是知道他的心思八成會嚇到離他八尺遠。

另外一邊，太一則是跟亞古獸玩拋接球玩得不亦樂乎，其他葛來芬多的學生也常常圍著他們轉，要不是亞古獸只能吸收太一的魔力，不然他們也好想餵食亞古獸呀，看起來就像一隻小恐龍，多可愛。

「真沒想到太一你連女朋友都沒有，結果先跟大和生了一對毛小孩。」球隊的學長哈哈大笑，拍了拍太一的肩膀，「真是好樣的，以後交女朋友的話還不得吃醋死……」

太一被拍得踉蹌一下，後知後覺地對他跟大和先生了一對毛小孩起了反應：「什麼啊！」

「哇賽太一你臉紅了！」學長稀奇道，「居然這樣就臉紅嗎？沒想到你這麼純情啊！」

球隊裡面男生經常趁著女生不在互開黃腔，只不過太一一直都沒多餘的反應，萬萬沒想到啊！

「才不是啦！」太一懊惱道，他只是突然腦海中閃過他們一家四口的全家福，這也太邪門了點。

話說學長這話說得怎麼這麼耳熟呢？太一陷入了思索。

人在江湖混，總是要還的。

距離兩人畢業表白，亞古獸與加布獸口吐人言，還有三百九十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