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上觀

凡斯看著那兩樣物品，皺起眉頭。

上面有妖師的『時間』，不曉得是從什麼時候傳下來的，但是這種古老物品，怎麼會在外族人手裡？

『這是我的救命恩人給我的，他也是妖師。』冰炎柔聲道，『我喜歡他……可惜不知道還能不能再見面。』

凡斯姑且是暫時接受了冰炎他們。

他們開始一起行動。

褚冥漾不知道為什麼冰炎一行人總喜歡湊在他面前，他們說的事情有些被消音了，他聽不到，但是不代表他猜不出來。

他們好像早就認識凡斯跟他了，一口一個漾漾喊得那麼親密，天知道他打從心底厭惡他們。

凡斯為了不被鎖定，每到一處地方就會很快轉移，轉移的過程中他們總會跟白色獵殺隊混戰。

有一次，有一個時間種族要斬殺他，而他躲避不及，其他人也救援不到時，一個小孩子出來擋下了這一擊。

那孩子叫做重柳。

褚冥漾覺得非常奇怪，因為這孩子似乎是時間種族的人，妖師可以利用言靈操縱『時間』，早就跟時間種族誓不兩立了，這孩子是不是沒接收到他們族內的『正確』教育？

當他試圖跟重柳說明彼此的種族身份差異時，那孩子居然朝他笑說，他沒有違背族規，保護他就是在保護時間，確保時間正確運行。

褚冥漾那時只覺得他騙肖。

直到他來到這裡。

安地爾說的是真的又能如何？就算百塵鎖真的背叛他了，故意加速他的死亡進程，他也只能硬著頭皮跳這個坑啊。

時間已經註定好了一切。

『其實我覺得你可以直接把所謂的時間定律丟到一邊。』希克斯忍不住建議道，『本尊當初我就沒甩所謂的時間定律，照樣活蹦亂跳。』

「所以你現在連一具身體都沒有，忘月阿姨替你付出大部分代價了。」褚冥漾冷冷地說。

『本尊求著她付了嗎！』希克斯暴怒道，『還搭上伏水一整族的命，整族的歷史跟存在直接被抹除，本尊要她做到這種地步了嗎！』

褚冥漾不理他。

『……所以本尊最討厭欠人情了！』希克斯惡聲惡氣道，『那些發生在你過去的事情沒有成為時間定點，所以只要冰炎他們沒有過去白色世界，沒有遇到過去的你，或是你不給他那兩樣東西，你的過去就可以成為其他時間線，就不會遭受時間的詛咒，至少命可以維持久一點。』

「我想要的又不是長命百歲。」褚冥漾說，他已經冷靜下來了，只要希克斯比他更暴怒，他就可以恢復正常思考。

這大概是人群室溫守恆定律？

『呸，本尊在跟你說正經的時候少腦殘！』

「我想要一個可以超脫獨立於時間跟空間之外的地方。」褚冥漾說，「讓所有遺憾都有機會被彌補的地方。」

『……那已經是神域了。』希克斯說，『你想要打開通往神域的通道，可是上一個這麼做的人只留下了紊亂的時間通道，在那個通道內生活的人都飽受『時間』之苦。』

『你忘記了？』

「沒忘，每一瞬間都可能會突然老化或是幼化，真的很麻煩。」褚冥漾從床上爬起來，給自己倒了杯水，「幸好妖師比較沒有這個問題。」

『那個通道存在的時間比本尊還要久，沒有人有能力收拾。』希克斯說，『奉勸你少打那通道的主意。』

「不過關於時間的能量，那裡是最豐厚的，不是嗎。」褚冥漾漫不經心地說，「我總不能把每一條世界脈絡翻過來，打不贏啊。」

『……隨便你！』

又來了，每次跟希克斯談話總會不歡而散呢。

褚冥漾當然也知道，希克斯的每一個提議都是以保住『現在』這個他為最主要目的。

希克斯想要他活久一點，起碼攤平他對忘月阿姨的愧疚，可是他要用自己的現在賭未來。

所以冰炎必須平安長大，送他抵達通道，讓他在通道與過去的自己相遇。

雖然他不知道分別之後的冰炎變成什麼模樣了，可是只要冰炎順利去往白色世界，這樣一來，黑白兩界就都有了掌握『時間』的存在了。

只要在黑白兩界有可以使用『時間』的人存在……雖然機率很小，可是也不是零嘛。

而且妖師的賭運向來很好。

想到這裡，褚冥漾的心情真正好起來了。

至於百塵鎖跟安地爾……隨他們去吧。

倒是那個異靈必須處理一下，得找個時間把百塵煉叫出來，但是眼下冰炎他們的修煉更加重要。

起碼得有那個人……也就是十七歲冰炎的一半實力，這才能讓人比較安心。

※

「褚去哪裡了？」冰炎東張西望，有點焦躁。

他可以感覺到體內積蓄的力量已經瀕臨一個臨界點，只要稍微引導一下，立刻就能提昇一個境界。

他本想靠自己突破，可是總是不得其法，而他們向來沒有太多時間可以浪費。

不變強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浪費。

「褚老師說他回去處理一下公務。」阿時眨眨眼，有點困惑，「很快就會回來。」

「公務？」眾人震驚。

他們一直沒有問褚冥漾的職業……說實話這個世界有職業這種東西嗎？

總不會是像安地爾那樣養小孩的吧？

「等漾漾回來問問他吧。」米可蕥說，「如果漾漾有工作，我們還一直讓他兩邊跑……」

「在這裡能有什麼工作，吃人嗎？」休狄陰陽怪氣道。

「怎麼不能是救人？」米可蕥插腰，有點生氣，「漾漾救了我們，你為什麼老是忘記這一點？」

「他對莉莉亞見死不救。」休狄冷聲道。

米可蕥啞口無言。

「褚沒有義務每個人都要救下。」冰炎說，「他也沒有救尼羅、騰覺跟以提拉。」

「他有能力救，不是嗎？」

「然後就會打草驚蛇，賠上的就是你們的命。」褚冥漾無聲無息地按住休狄的肩膀，「我接受你的指控，但是我心中有優先順序，而他們並不在我的首要目標內。」

「漾漾！」米可蕥驚喜道，看著眼前不太認識的人問道，「是漾漾吧？」

「你可以說話了？」冰炎倒是一眼就認出眼前的人是褚冥漾，那種氣質非常明顯，就是大了一號。

「這算是我們第一次見面吧。」褚冥漾聳肩，「這才是我的本尊。」

冰炎偷偷打量面前的青年，黑色短髮，黑色眼睛，五官清秀，身形有點纖弱，身高……他悄悄對比了一下自己，想到自己還在發育期，沒問題，可以超過。

「本尊，也就是比之前那些傀儡都要更強囉？」西瑞摩拳擦掌，「本大爺來跟你打一場！」

「不打。」褚冥漾乾脆地說，轉頭對冰炎說，「你來。」

冰炎被打斷了思緒，從自己變高抱住褚冥漾的妄想中抽身，對褚冥漾堅定道：「我會超過你的。」

褚冥漾笑了下。

雖然但是，他感覺冰炎好像一語雙關？

錯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