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上觀

褚冥漾過濾了一下腦中情報，新生自我介紹沒來的人有很多，其中他最為關注的雪野家跟羅耶伊亞家都不是長這樣，而且其中唯一的白袍……

萊恩史凱爾？

「嗯。」褚冥漾狀若乖巧地點點頭，決定先靜觀其變。

「我要把妖靈墓園移回去，你幫我拿一下這個。」萊恩珍而重之地將手上的飯糰遞到褚冥漾手上，那模樣就像是在託付著珍寶，害褚冥漾以為這飯糰中有什麼古怪。

不管他怎麼看，也是很普通的飯糰啊？

大概是褚冥漾一直死瞪著飯糰，萊恩很好心地給予解釋：「那是客戶送我的梅醬，用梅子精跟樹妖熬了七七四十九天，有助養顏美容喔。旁邊那個是蛋酥飯糰，裡面還有包肉絲喔，是五大飯糰中的第一名。」

雖然他很喜歡收集情報，但是！

他並不想知道關於飯糰的情報！

萊恩繼續熱心地介紹著各式飯糰，並時不時將之往自己的口中塞，褚冥漾左耳進右耳出，兩人一致忽略了還在氣喘吁吁威脅的可憐鬼火。

「為什麼妖靈墓園會出現在學校？造景觀光？」

「不是，是時間扭曲，妖靈界不小心把墓園給拋到這裡了。」萊恩吃完最後一口飯糰，咂咂嘴，「我的工作就是把墓園拋回去。」

褚冥漾聳肩：「那你加油，我先走了。」

「不行，你要幫我拿好飯糰。」萊恩說，從口袋抓出一長條項鍊，上面鑲著各種幻武兵器，色彩繽紛。

幻武高手萊恩，目前唯一使用二種以上的幻武袍級。

褚冥漾飛快地掃了一眼，發現沒有合自己心意的，便打消了跟萊恩買幻武的念頭。

之後有機會出任務自己弄一個吧。

萊恩捏碎了一道風符，鬼火瞬間滅得一乾二淨，褚冥漾摸了摸下巴，傳聞萊恩不擅長符咒類，看來是真的。

那道風符上的力量波動不是萊恩本人的，應該是他搭檔給他的。

萊恩抽出幻武騰火，褚冥漾十分淡定地旁觀萊恩用雙刀放火燒地，把驚悚的氛圍都燒光了，現在是小型災難片。

褚冥漾低頭看了看手上的飯糰，決定還是不嗑了。

「在等一下，要等破空間的人來。」

誰啊？

一股煙霧飄過褚冥漾身邊，褚冥漾猛然低頭，伸手掏出了跟著新生安全須知一起寄到他家的手機。

在煙霧中，有某個小孩穿著古代東方圖騰的服飾，像神仙駕到般翩然而至。

他的手機裡面居然有靈體？他怎麼一點都沒發現？！

守世界果然怪事很多啊。

褚冥漾從驚訝到冷靜不過一秒，因此萊恩完全沒有發現任何不對。

「嗨，瞳狼。」萊恩凝視著前方的黑霧，嘴上雖然打著招呼，但是並未回頭。

「敬安，白袍。」被喚作瞳狼的小孩微微作揖，飄在褚冥漾前方三十公分處，「吾家帶來邊界破壞者的消息，請在稍待一會兒，他被突來的事情耽擱了。」

這小孩怎麼說話一副老氣橫秋的樣子，真沒活力，好想打。

褚冥漾完全沒自覺地想著。

「請褚冥漾站在原地不要移動。」瞳狼說，伸手從衣服內側中掏出白色符咒，「流動的時間，在光與影使役之下，連接於你的起點。」

白符炸出一道金色光束，往黑霧彼端射去，穩穩當當地像是一座橋，另一端沒入黑霧之中，看不見。

「確認座標了嗎？」萊恩問道。

瞳狼點頭後，萊恩便甩了兩下雙刀，「奔騰吧，騰火燄風！」

劇烈的火焰順著金色光束向黑霧席捲而去，地面下傳來聲聲悶響。

嗯，就這麼順利結束好像有點無聊？褚冥漾想了想，既然是道路，對面的東西也過得來，沒錯吧？

剎那間，黑霧震動了一下，瞳狼也震了一下。

「怎麼可能？」萊恩吃驚道，「應該不可能！」

野獸的吼聲從黑霧那端傳來，由遠而近，威嚇感漸漸增強，登的一聲，連結在白符上的金色光束斷了。

褚冥漾不為所動。

「該死，出問題了！」萊恩罵道，抽起插在地上的另外一把紅刀，往後跳了幾步。

褚冥漾原先很期待萊恩可以撞上瞳狼的，可惜瞳狼又往上升高了好幾階，兩側長袖垂落下來，飄逸的白霧早已不見。

「進入最高警戒，第一要務是保護。」

褚冥漾看了看四周，覺得自己可能是被保護的對象，於是又往後退了幾步，挑了一塊比較舒適的石頭坐下，讓出空間好給他們打架。

萊恩：「……」

瞳狼：「……」

褚冥漾一臉無辜地回望兩人。

「你……」萊恩艱難地問道，「難道……」

還不等他問完，地面就再次傳來猛烈的搖動，這晃的，在原世界地震起碼也有四級以上了吧？

褚冥漾安穩地坐在石頭左搖右擺，還可以抽空比較一下跟原世界地震的震動程度。

轟隆轟隆的聲音逐漸逼近，墓碑一個個倒塌，躺倒在地時被震得粉碎。

褚冥漾皺眉，嘟囊：「怎麼守世界也能有空汙。」

他捏了一個訣，把那些因風飛揚的灰粉塵埃全部阻絕在鼻腔之外。

「無……知……小……輩……」

又來了，講快點是會要你命啊。褚冥漾不耐煩地往黑霧一瞪。

很緩慢的聲音，卻像雷轟般的巨響。

一隻半腐爛的手掌，大小卻有人那麼大，連著紫黑色還滴著血水的身體，似乎從黑霧另一端想將出入口擴大。

「來自通道的妖靈鬼。」

褚冥漾有點後悔，好噁心，早知道不用言靈了，他可還沒吃午餐呢！

萊恩勾起嘴角，紮起了一小措馬尾，整個人的氣質立即從流浪漢變成耍帥型男，存在感從零飆升到十。

「真是浩大的場面啊，萊恩。」

褚冥漾轉過頭，立即認出站在結界邊界的人是雪野千冬歲，戴著四框眼鏡，用一種毫不隱諱的眼神打量著他。

褚冥漾立即擺出無辜的表情回望。

「你們接通了道路，怎麼會跑出這種東西？」

「我也不知道，不過根據紀錄，每一百次總有一次會出現。」萊恩顯得興致勃勃，迫不及待想大幹一場。

褚冥漾轉過頭去，吐了吐舌頭。

各位大爺，就當你們衰吧，我只是個觀眾路人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