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上觀

雖說如此，但其實綠谷並不知道假裝成情侶要做點什麼，在他想來，情侶一般會做的事情就是去遊樂園手牽手一起分吃可麗餅跟坐旋轉木馬吧？

「那我要做點什麼？」既然接下任務，綠谷就打算認真以對，拿出了筆記本，求知若渴地看著校長。

校長的笑容僵硬了一下：「這個嘛……配合大爆殺神就是了。」

「欸？」綠谷愣了下，轉頭去看爆豪，「小勝，我需要做什麼？」

爆豪勾起嘴角，從鼻子裡哼出一口氣，答非所問：「書呆子。」

「是、是的？」

「聽好了，從今以後，老子做什麼你都不能阻止我，因為我是你男人，聽懂了？」

「呃？」綠谷非常不懂，「但如果小勝做得不對，我還是要阻止啊？」

「蛤？老子哪次做錯了？」說到這裡，爆豪頓了一下，彆扭道，「以前的事情不算，老子道歉了，何況你這傢伙壓根就沒在意吧！」

「以前……喔！」綠谷恍然，小勝是在說他以前欺負他的事情？不過他確實也不太在意啦，畢竟整個社會風氣就是那樣，就是會看不起無個性的人，青山也是因此才著了AFO的道，那是他最初也是最後的唯一挫折，而他很幸運地遇到了歐爾麥特。

所以他確實不在意。

「但是你之前在那步島吼活真跟真晃……」

「嗄？那兩個死小鬼惡作劇耍人怎麼就吼不得了？」

「但是太兇狠了啦，人家還是小孩子嘛，好好說的話……」

「你就是這樣慣著這些臭小鬼，他們才會越來越過份！得寸進尺聽說過沒有！」

「不會啦，他們都是好孩子啊。」

「臭書呆子！跟你永遠說不通！」爆豪暴躁道，「除此之外你不能阻止老子任何事！可以了吧！」

「喔……好。」綠谷想了想，反正小勝應該也不會做出什麼太出格的事情，雖然態度很差，但他知道小勝會遵守某條界線，便答應了下來。

而一旁的校長已經快要沒臉看了，他微笑道：「既然已經說好了，那麼宿舍你們就一起住吧，正好心操要轉入A班，你們其中一個搬到另一個房間去吧。」

「咦？可是不是有空房間……？」

「沒有。」校長面不改色道。

「怎麼會沒有？」綠谷吃驚道，「我記得本來有很多……哎喲！」他的後腦杓被爆豪巴了一下，「小勝？」

「白痴！難民太多，緊張的狀態下怎麼可能有閒置的空間。」爆豪罵道，「那些空房是預計留給士傑那些傢伙過來支援時住的。」

「咦？這樣嘛。」綠谷不疑有他，遲疑道，「可是本來的單人間，擠進兩個人……」還都是男人，不會很擁擠嗎？

他跟小勝又不是女生。

「給你半小時。」爆豪威脅道，「把你房間所有東西全部打包到我房間去，不然你就等著我炸光你所有收藏！」

「不行！」綠谷嚇了一跳，反射性地就衝出去，「我馬上收！」

等綠谷匆匆離開後，校長才嘆了一口氣：「我就幫忙幫到這裡了，我想你心裡有數，不會做太過份的事吧。」

爆豪嗯了聲：「謝謝校長。」

「不過你來找我的時候，我還真是嚇了一大跳呢。」校長說，「是一起作戰的時候發現的？」

「不是。」爆豪拒不承認，「我自己也還在摸索。」

「行。」校長手往前一推，椅子向後滑動，他悠哉地跳下來，走到爆豪旁邊，礙於身高，只能拍了拍他的腿，「年輕人凡事都要試試看，有我們這些前輩給你們兜底，大膽放手去做，不要後悔，盡情享受青春吧。」

「我知道。」爆豪瞇起眼睛，想起綠谷那近乎慌張到手足無措的模樣，咧開了嘴，「我會好好享受的。」

校長：「……」怎麼突然感覺到一股黑氣？

跟他想到什麼整學生的辦法時的感覺好像，錯覺吧？

儘管綠谷對於戀愛的認知一直停留在臭書呆子的層級上，但其實爆豪並沒有比較好。

他雖然隱約發覺了自己似乎很享受捉弄綠谷的感覺，跟競爭不太一樣，但他也不太確定這個是否就叫喜歡，然而他是一個一旦有疑問，就會找準時機徹底解決問題的類型，今天剛好有機會，便成了現在這個局面了。

那書呆子不知道是不是隨便換成哪個人都會有那種反應，但一旦將那畫面想像成書呆子跟半邊臉，然後書呆子也害羞到飛走……

他就一肚子不爽。

雖然這股不爽他暫時找不到正確名稱來稱呼它，但確實存在。爆豪一回到寢室，就看見自己的房間被許多巨大的歐爾麥特手辦給塞滿了。

爆豪：「……」

儘管早就知道出久是個臭宅男，但是就算是歐爾麥特也不能佔據他的床！

「把這些東西挪開。」他踹了一腳還蹲在地上整理東西的出久屁股，「我的床不准有雜物！」

「歐爾麥特怎能算是雜物。」出久立刻抗議，不過抗議的不是自己的屁股被踹，「我還有歐爾麥特的抱枕，抱枕也不能放嗎？上面還有歐爾麥特的簽名呢。」

「……放。」

出久笑了下，他就知道。

「不過小勝，只有一張單人床的話……」他之所以能夠把歐爾麥特的各類手辦帶過來，也是因為小勝的房間本來雜物就不多，收納擺放的空間很夠，但是如果要再加上兩人的衣物跟生活用品，那就十分擁擠了。

「就一晚而已，以前又不是沒一起睡過。」爆豪有些不耐煩，「之後跟隔壁的房間會打通。」

綠谷有點茫然，既然會打通的話，那他幹麻還要搬？沒有這個必要吧？他繼續住本來房間，然後士傑的人住隔壁空房不就好了？根本就不需要這麼麻煩不是？

「出久，你忘記我們現在的身份還要加上情侶。」爆豪略為抬高了下巴，「情侶都是一起住的。」

「是這樣嗎？」綠谷更加茫然，儘管他沒有戀愛經驗，他還是可以從中發覺不對勁，「但我們沒有成年，情侶一般是男女生吧，未成年男女怎麼能單獨住一塊？」

光是想像峰田同學跟女孩子單獨住一起，就覺得非常不好。

「我們都是男的。」爆豪隨口胡謅，「男生都要住一塊。」

「這樣嗎？」綠谷信了，他本來對戀愛就很遲鈍，一心只想不負歐爾麥特的寄望，成為最棒的英雄，對其他事情就不太上心。

既然小勝這麼說了，那就這樣吧，反正男生一起合宿確實不會出什麼問題。

晚上，兩人洗漱完準備就寢時，綠谷抱著自己的被子，為難道：「小勝，要不然我還是打地鋪吧。」

跟小勝一起睡一張床，感覺實在太擠了。

「老子說一起睡，又不是沒空調。」爆豪嗤道，「上來，不然老子就把你揍昏後拖上來。」

「但現在已經很擠了。」綠谷的牛脾氣不合時宜地拗起來了，「這樣小勝會睡不好的吧。」

爆豪揉了揉眉心，差點回嘴，但這樣一來就跟之前一樣沒改變了，這樣測不出他想要測的東西。

他對出久比出了二：「兩條路，第一條，你上床睡覺，老子也上床睡覺；第二條，你去睡地板，老子也跟著一起睡地板。」

「啊？怎麼可以，這是小勝的房間……」

「現在這是我們的房間。」爆豪哼道，「選吧。」

「……我選第三條，我們來比賽，輸的人要聽贏的人的話。」綠谷很堅持。

一聽到比賽，爆豪那該死的勝負欲又燃燒起來了：「什麼比賽？」

「我想想……」現在晚上了，肯定不能出去打架。有什麼是可以悄悄進行又不會影響他人的？

「猜拳？」

「可以。」爆豪冷笑道，「先說好，一局定勝負。」

「沒問題。」綠谷信心滿滿。

爆豪其實有些無言，書呆子是不是忘記小時候他猜拳就沒贏過他？畢竟這傢伙好像到現在都沒發現自己有習慣動作。

「剪刀、石頭、布！」

爆豪出了拳頭，綠谷出了剪刀。

看著出久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爆豪心情頗好：「好了，我贏了，別廢話。」他拍了拍床舖，「上床睡覺。」

綠谷無奈，只能抱著枕頭上了床，心裡有些犯嘀咕，即便現在他們是假情侶，也沒必要在沒人的時候一起睡吧，那得多擠啊。

為了不壓縮到爆豪的翻身空間，綠谷很自覺地側著身體睡，由於他背對著爆豪，自然也不知道爆豪做出了同樣的選擇，兩人就這樣背對著背躺在床上。

綠谷很快就進入睡眠，輕微地打起鼾，這給了爆豪一個信號。

他輕手輕腳地爬起來，看著睡在內側靠牆的綠谷後腦杓。

確實是很擁擠，但似乎也沒有多討厭。

情侶除了一起玩、一起睡、一起吃，還要幹啥？

說真的，他在談戀愛這方面可能並不比出久高明多少。

爆豪罕見地熬夜了，他上網查了情侶晚上一起睡的關鍵字，然後他的手機就出現了許多黃片，標榜著高清無碼。

他興趣缺缺地掠過，直到看到一個帖子，上面寫著我跟我對象都是男生，晚上一起睡的時候他老是頂著我。

頂著？

爆豪眉尖一挑，點了進去。

喔齁，好像看見新世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