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是一座饒富悠遠古意的城市,不比東京現代化那樣五顏六色的繁華,它更加安靜、質樸,像古老的鐘聲翁鳴迴盪在歷史的長河,沉穩如名山。
跟赤司君的氣質很相襯。
黑子喝著氣,寒冷的氣溫讓他不自覺地將自己脖子縮進寬大厚實的圍巾中取暖。他知道今天很冷,但是沒想到這麼冷。
這只是一個平常日子,社團還是要訓練,但是他卻請了假。
理由嘛,說來也很可笑,只是一封『想見你』的簡訊,他就大老遠地坐電車直奔洛山而來。
真是失策,應該戴手套的。
一個沒有存在感的人很輕易就潛入了洛山,黑子悶聲不響地來到了籃球體育館,不意外地看到了赤司君正在訓練。汗水順著額頭落下,滴落在鎖骨,性感到不行。
黑子默默縮在角落,像一隻貓咪安靜地注視著,乖巧又無害。
「啊,情人節居然還得跟一群男人一起訓練,都沒有妹子,這也太悲慘了吧。」不知是誰一邊訓練一邊吐槽著。
「算了吧,就算你不用訓練,你還是沒有妹子。」
一群人嘻嘻哈哈地彼此傷害,話題不知怎麼轉到了他們家的隊長。
「說起來,赤司很受歡迎呢。都不曉得多少女孩跟他告白被拒絕了。」
「不過本來就很難想像赤司那樣的人談戀愛啦。」
「要跟隊長相配的,好像就只有高雅的女性吧?但是這種類型主動告白好像不可能。」
「難道赤司要主動追嗎?」
他們還在七嘴八舌,監督已經一個橫眼掃過來了:「那邊的,還不過來訓練!」
「是!」
黑子依然沒被發現。
他本來以為一直到訓練結束,都不會有人發現他的。
「哲也?」
赤司一個轉頭,就看見窩在角落的黑子,驚訝不已。隨著他的叫喚,其他人這才看見那裡不知何時窩了一個人,被嚇了一大跳。
「什麼時候在那的?」
「從那位嚷著說沒有對象開始。」黑子依然沒什麼表情。
赤司去跟監督說了幾句,很快就朝黑子走過來了:「哲也,怎麼突然過來了?」
「因為郵件。」黑子小聲道,臉頰不知道是被凍紅還是羞意,紅噗噗的,「所以就來了。」
赤司的手撫了上去,微微蹙眉:「太冰了。你等我一下。」
他匆匆跟監督告了假,收拾好東西後就帶著黑子離開了。
兩人漫步在京都上的街道,一時間誰也沒有說話。
「赤司君,我是不是給你帶來困擾了?」半晌,黑子輕輕開口,「我本來是想等到你訓練結束的。」
「你都來了,我怎麼可能放你一個人在那裡枯坐著?」赤司理所當然地說,迎面有一群學生朝他們走來,為了側身避讓,他挨著黑子挨得更緊了,兩人靠著牆邊讓對方先行。
黑子感覺自己放在口袋的手被握住了。
他有些詫異,抬頭望向一臉平靜的赤司,只見對方對他一笑:「想牽手,不行嗎?」
「……可以的。」
掌心傳來的溫度有些熱,或許是因為剛剛在訓練吧,赤司的體溫總是比他要來高。
兩人回到了赤司住的公寓,以一個高中生來說算得上是非常大了,黑子只能觀察到比火神家要來得更大一些,不同的是赤司家有很多書籍、棋譜跟棋盒之類的,還有一個專門的收納櫃放茶葉。
「打擾了。」
「請進。」
赤司開了暖氣,去燒水泡茶。黑子則是待在客廳無所事事地打量,思維發散。
真的不論什麼時候來,赤司家永遠都很整潔呢。
「久等了。」赤司端茶出來,茶香四溢,聞起來應該是龍井。
「對了,赤司君,這個。」黑子從包包裡面拿出一盒包裝頗為用心的禮物,「給你。」
「嗯?」赤司接了過去,「我可以拆嗎?」
「請。」
赤司便在不破壞包裝的情況下,俐落地將包裝紙拆了下來,動作優美流暢,「這是……巧克力?」
「對。」黑子盡可能板起臉,想讓自己看起來游刃有餘,「赤司君,情人節快樂。」
赤司沒有說話。
最怕突如其來的安靜,黑子有些侷促,難道他不該送?
「我本來是想要送湯豆腐的,但是帶不過來,而且情人節一般都是送巧克力的……」他小聲辯解道。
回應他的,是一個緊緊的擁抱,像要把他揉進骨血裡。
那是一種訊號。
窗外飄起了細雨,無聲斜畫在玻璃窗上,窗內是讓人曖昧的呢喃喘息,如暴雨般的吻依序落在黑子身上,從耳垂、鼻尖、喉結、鎖骨一路往下,寬厚的外套早已經被扔到一旁不知所蹤。
從來沒見過赤司失控的模樣,這個在他身上為所欲為的男人,此時居然露出了如此侵略性的表情,彷彿一瞬間從文明社會倒退回原始時代,而黑子就是他的獵物,誰也不能搶走。
「哲也……」赤司還剩下一絲神智,他的手去解黑子的皮帶,啞聲問,「可以嗎?」
黑子環住赤司的脖子,把表情藏到了對方看不見的死角,極為小聲道:「可以的。」
赤司倒抽一口氣,拼了命道:「我可能……沒辦法太溫柔。」
情人選在了特殊節日大老遠來見自己,送了他壓根沒有設想到的巧克力,這對熱戀期的男人來說,不啻是極為考驗自制力的艱苦挑戰。
「沒關係。」赤司感覺到黑子的手緊了緊,「我……我有做過準備後才來的。」
赤司的動作一頓,別看他表面平靜無波,腦內卻已經炸了。
火山爆發,岩漿流竄,流經之處遽是瘡痍,黑子只感覺到他的衣物被粗暴地扯下,舔弄成了啃咬,對方的手也不閒著,在他的腰際與大腿腿根處掐著捏著,像一隻兇猛的野獸,正迫不及待要把他拆吃入腹。
「赤、司君……嗯啊!」黑子在赤司握住他的陰莖時彈了一下,「會、痛……」
不過赤司好像變成了另外一個人,完全聽不見,他的腦中只有要佔據這具身軀的意識,要在黑子哲也身上打上自己的標記,要讓對方無論去到哪裡都必須染上他的味道。
略顯粗暴的套弄手法依然讓黑子射了出來,但是不等他稍做喘息,他就被翻了過去,屁股被迫抬高,隨即沾了精液的手就這樣插了進來。
「嗚嗯……啊、啊啊……」異物在體內攪動,不適感充斥全身,黑子難耐地扭動起來,不斷發抖,生理性淚水奪眶而出。
真可愛。
赤司的眼神更加晦暗,會這樣想的自己恐怕也沒藥救了。他一邊想好好疼惜黑子,盡可能多照顧對方的感受,同時,又想把對方欺負得亂七八糟,哭泣求饒,兩邊的想法不斷拉扯拔河,導致他的手勁時輕時重,節奏沒有章法,搞得黑子哭叫起來。
「赤司、君……」
「起碼這時候,我希望聽到你喊我的名字。」赤司的聲音也因為欲望而顯得沙啞低沉,他插入了三根手指,肆無忌憚地攻城掠地。
已經做過準備的小穴在赤司的攪動下很快就做好了迎客的準備,赤司急促地頂住了狹窄的入口,像餓虎撲食般,往前用力頂弄,一插到底。
龜頭被柔軟緊致的溫熱小穴包覆,在進入的同時,黑子抽泣道:「征君……」
赤司咬牙,差點直接射出來:「哲也,你是故意的吧。」這樣挑撥我。
黑子微微側頭,滿臉無辜,臉頰上的淚痕清晰可見,他眨了眨眼,軟軟道:「征君……」
肉棒的侵入開始瘋狂,黑子感覺自己被頂到內臟都要攪在一起了,而在赤司頂到某個點的時候,他像是觸電般全身酥麻,力氣被抽空似的,本就沒多少力氣的黑子癱軟四肢,眼神失焦,腦袋一片空白。
這、這是什麼……?好舒服……
赤司也注意到了黑子的異常,他勾起嘴角:「我找到哲也的敏感點了。你瞧,就是這裡。」他故意摩擦過剛剛頂到的那處,果不其然,黑子再度顫慄起來,「舒服嗎?想要我再碰碰這裡嗎?」
「想……」黑子滿面通紅,眼神迷離,「想看著征君……」
「……真是,你要撩撥我到什麼地步。」赤司的喘息越來越重,兩人做愛的氤氳跟下雨所帶來的濕氣混合在一起,交織成情慾的味道。
赤司把黑子翻成正面,但並沒有將自己拔出來,維持著交合的姿勢,黑子能夠明顯感覺到赤司的形狀,「呼哈……哈……深一點……」
「如你所願。」
肉棒插入拔出的咕唧水聲繚繞在耳旁,黑子看見球場上的帝王在自己大開的雙腿之間情難自禁,在輕飄飄的同時又感到一股帶有優越的滿足感。
「告訴我,你喜歡的速度,你覺得舒服的性感帶……」赤司握著黑子的腳踝,往兩側拉開,「你所不知道的自己,統統向我展現。」
「不、不行……要、去了……」黑子哭道,卻一點都沒有求饒的意思,「會去、啊啊啊!」
他的脖子向後仰出漂亮的弧度,射過一次的肉棒此回居然僅靠後庭就再度射精了。
高潮席捲了他的神智,他感覺他像朵雲,漂浮在虛無之中,飄渺得什麼也抓不住。
「征君……」
赤司的吻準確無誤地攫取住他的唇瓣,他感覺下身被熱意填滿,方才那種上了雲端的失重感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回到地面的踏實感。
……真像是做雲霄飛車,不,坐雲霄飛車都沒這麼刺激。
「哲也,不可以睡喔。」赤司在他耳邊低語,「我還沒有滿足。」
「唉?」黑子沈重的眼皮迴光返照地倏然掀開,這回終於在他眼裡瞧見一點求饒的神色了,「赤司……君?」
「誰叫你那樣撩動我。」赤司輕輕摸過黑子的腹部,「不過這回我會溫柔一點的,用不用力的方式……」他不掐不捏,用一種讓黑子的肌膚保持自然回彈的力道,慢慢地往下腹部探去。
這種摸法更叫人難受啊!
「赤司君……我不行了……」
「沒問題的。」赤司滿面笑容,「哲也只要躺著享受就可以了。」
「不是……啊啊!」去的時間在變短,黑子感覺到體內的肉棒再度硬挺,龜頭在故意摩擦他的敏感帶,「別那樣……噫啊!」
「今晚就住下來吧,好嗎?」赤司輕聲道,將黑子的手拉向胸口。
由於逆光看不太清楚對方的表情,但那一定是混雜著欲望跟渴求的眼神吧。
黑子張開雙手,將這個凡事都能輕易做到完美,從而連壓力都不懂如何排解的戀人擁入懷中。
「好。」
*
赤司的床上,光潔裸身的黑子趴在床上,要不是臉埋進枕頭裡面可能會窒息,他連頭都不想轉。
「赤司君……太誇張了……」
「抱歉,一時間沒控制住。」總算饜足的帝王虛心認錯,並決不改過,畢竟再來一次他還是會這樣做的。
赤司心情頗好地開始更衣,給黑子清潔,在手指進入臀縫中的時候黑子又彈了一下。
「還有力氣動,不錯。」赤司愉快道,「下回可以試試更久一點。」
「……請不要這樣做,赤司君。」黑子說,那樣的話他大概有好幾天都站不起來了。
「我開玩笑的。」赤司清潔工作做完,沿著床沿坐了下來,「今天哲也來找我,我很高興。」
「嗯。」他已經身體力行地體會到赤司的開心了。
「哲也每次都能出乎我意料呢。」赤司將黑子抱起來放在懷裡,「雖然我沒有準備巧克力,不過有其他東西要送你。」
他將床頭櫃的抽屜打開,裡面放了一個包裝非常精緻的盒子。
「本來打算週末去找你的時候拿給你,但既然你都來了……」
他將禮物遞給黑子。
「……赤司君,我不想破壞包裝,你可以幫忙拆嗎?」那天空藍的包裝跟緞帶實在太精緻,讓人覺得破壞是一種罪,下不去手。
赤司輕笑,恭敬不如從命地拆了禮物遞給黑子,是一雙紅色手套跟圍巾。
「本來想買護腕的,但我還沒有時間學習製作,只好選最通俗的物品來織了。」還有一點心思就是,想讓黑子染上自己的顏色。
「這是赤司君親手織的?」
「是啊。」
黑子愣愣的,他低頭看了看手中的盒子,喃喃道:「赤司君也太萬能了……」
赤司輕笑:「畢竟是為了想給特別的人戴著保暖,所以學得特別快。」
黑子想,那樣他買的巧克力,感覺就很不上檔次了啊……光是重量就不一樣。
似乎看穿他所想,赤司將下巴靠在黑子的肩膀上,紅色的碎髮讓黑子的脖子有些癢意。
「心意不是這麼比較的喔,哲也。光是你願意因為一封郵件就過來找我,就足夠給我驚喜了。我反而覺得我的禮物準備得不夠呢。」
「……赤司君真狡猾。」黑子小聲道,「這樣說的話,會讓我更喜歡赤司君的。」
「榮幸之至。」
夜色已深,雨不知何時已經停了。
兩人相擁入眠,旖旎繾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