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上觀

石內卜不由自主地將自己藏進陰影裡，黑色的眼眸中滿是驚惶。

「別想用鎖心術。」黑豹退一步，哈利就前進一步，咄咄逼人，「我知道是你，賽佛勒斯，我甚至知道你就是亞倫．瑞克曼；儘管我不清楚你是怎麼活下來的，但我猜——大概是鄧不利多的安排？」

該死的葛來芬多直覺。

不得不說，哈利將他算計得非常完美，霍格華茲不允許消影或現影，而現在哈利堵住了唯一出入口，他也真的不能轟開牆壁鑿一個洞逃跑。

就在石內卜瘋狂思索對策時，瀰漫在魔藥間的強烈氣味終於發揮了藥效，他從一隻黑豹變回了人。

一個圖謀不軌、有私心、骯髒、既醜陋又噁心的男人。

「賽佛勒斯。」哈利看著他，男孩還是略矮於他，但已經可以跟他平視了。

「……波特。」石內卜艱難道，「讓開，我保證不會再出現在你面前。」

本來還有些笑意的綠眼瞬間發冷：「那不是我想要的結果。」

「那你要什麼？」進阿茲卡班？接受審判？

哈利發誓他真的沒聽過石內卜這麼底氣不足的語氣，他氣笑了：「是什麼讓你以為，我在看了你的記憶之後，還會想把你扔進阿茲卡班？」

「或許是我跟蹤狂般的行為。」石內卜不太確定地說，畢竟他看光了哈利，還借著獸身吃了不少豆腐。

哈利：「……」好像也沒說錯。

兩人沉默許久，石內卜非常想立刻離開這裡，但哈利不給他這個機會。

謀定而後動，別被感情衝昏頭，這是他過去曾經試圖教給哈利的東西，萬萬沒想到會用到自己身上。

「波特，如果你不打算把我扔進阿茲卡班，就讓開。」

「我是不打算，但也沒打算讓開。」哈利絲毫不懼地盯著他，「你沒有任何想問我的事情嗎？」

「……你從什麼時候發現的？」

「不久，學術交流會的時候。」哈利從懷裡掏出劫盜地圖揚了揚，「我想你認得這張地圖。」

石內卜：「……」媽的劫盜者，死了都能坑他。

「發現你是普林斯後，再回頭去查亞倫．瑞克曼就容易多了，畢竟你出現的時機太湊巧了。」哈利說，「我請史密幫忙調查，亞倫出現的時機、普林斯出現的時機，再加上地圖顯示的人名，要把這一切串起來並不困難，儘管有點匪夷所思。但彼得都能詐死十二年了，區區五年我覺得對教授來說不是問題。」

「……佛客使回來過。」石內卜輕聲說，「我本也沒打算再出現在你面前。」

「但我們在秘魯相遇了。」哈利立刻道，「你不覺得這是命運的指引嗎？」

「命運的指引？」石內卜皺起眉頭，「我並不認為，這只是諸多巧合造成的結果。」

「是嗎？連我愛上你也是？」哈利直言不諱，綠眼仔細盯著對方，「我跟『約翰』告白好多次了，我很認真，你也清楚，而你就是約翰不是嗎？」

石內卜閃躲著哈利的眼神，喃喃道：「這是錯的……你只不過是孤單太久，現在安布魯斯已經入獄了，彼岸花也沒了，你可以再找一個對象。」

「是啊，所以我不是找你了？」哈利走近石內卜，「你不喜歡我嗎？」

「我怎麼可能……」不喜歡你。

石內卜將後半句給吞了回去，低垂著撇過頭。

「還是教授你依然愛著我媽媽？」哈利的聲音驟然轉冷，「所以你直到現在都不敢看我的眼睛。」

石內卜微微搖頭，莉莉對他而言，永遠代表著一種極為特殊的意義，但他並不會想將莉莉壓在身下，盡情擁抱親吻，甚至做些骯髒下流的事……

「看著我！」哈利的聲音略為抬高了點，「你在怕什麼，賽佛勒斯？」

「哈利，我奶奶寄來了自己做的香腸……」地窖門被無預警地打開，奈威瞠目結舌地站在門口，手上拿著的盤子掉在地上，食物全部灑了一地，「石石石內卜教授？」

說時遲那時快，石內卜趁著這一瞬間的空隙飛也似地撞開了奈威，頭都不回地往外衝。

「賽佛勒斯！」哈利要氣炸了，「奈威，幫我通知麥校長封鎖整個城堡！」他拿出魔杖就追了上去。

看著已經跑出去的兩道身影，奈威恍惚地想到，這像極了某種他逃、他追、他插翅難飛的劇本。

那真的是石內卜教授？但對方不是已經死了嗎？哈利這是要逮捕對方？但不是哈利替對方爭取到梅林一級勳章的嗎？

就在奈威無法思考的時候，石內卜已經跑到了一樓大廳，只要跑出大門再往外幾呎就能消影，偏偏哈利的魔咒不斷射向他，他又不想傷害男孩，只能左右閃躲，狼狽至極。

「梅林啊！這是怎麼回事？」在走廊的史拉轟下巴都掉在地上了，「賽佛勒斯？你沒死？」

石內卜沒空招呼，身後一道石化咒打了過來，他想都不想側身閃避，結果石化咒結結實實地打在了史拉轟身上。

他沒管，繼續往前跑。

「抱歉教授，我之後會解釋的！」哈利風也似地追了上去，史拉轟感覺就算自己沒中招，大概也會石化在原地。

這怎麼回事？哈利先是給了他一個配方，他從來沒見過這麼天才的手法，便答應哈利試著做出解藥，哈利還要求做成氣體類的魔藥，他本來還以為是哈利突發奇想……

所以，這魔藥解藥都跟賽佛勒斯有關？

一路上留校的學生都張口結舌地看著他們的救世主追著一個黑漆漆的大蝙蝠跑，那神情活像是被搶了老婆。

「誰幫我攔下他！」哈利吼道，「我送他魁地奇世界杯的貴賓票坐我旁邊！」

一聽到這個，本來被嚇得面面相覷以為有敵人的學生們紛紛拿出魔杖，對著石內卜就是一陣鋪天蓋地的惡咒。

石內卜邊跑邊在心裡咒罵，哈利果然還是遺傳了老波特的惡習。

「等等！別傷他！」哈利發現情況不對，又吼道：「他是我伴侶！」

石內卜腳下一滑，差點摔了。

眾多本來正幫忙的學生們也摔了。

「哈利波特的伴侶？」

「他什麼時候結的婚？」

「這人是誰啊？」

石內卜咬牙，打算直接無視大門那堵人牆直接撞出去，卻沒料到城堡外麥米奈娃早就等在那裡了。

這位嚴肅正經的女校長用一種極端審視的驚嚇目光上下打量他：「原來奈威說得是真的，我還以為它他臆想症發作呢。」她的周圍已經圍上好幾個巨大的雕像，除非他用飛的，不然大概跑不掉。但他敢保證，只要他一飛上天，哈利就會騎著掃帚追上他，他不想來場空中追逐戲。

他認命地停了下來。

麥米奈娃用一種相當古怪的眼神看著他。

哈利從身後追了上來，對麥教授一笑：「校長，我想您大概不介意出借一下辦公室？」

「自然。」麥教授說，幫著把一眾伸著脖子看戲的學生統統打發走，才領著兩人上了校長室。

一路上都有不少學生盯著他們竊竊私語，遇到奈威時，他甚至嚇得背貼著牆壁站好對石內卜問好，哈利差點沒忍住笑出來，收穫了奈威哀怨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