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上觀

           楚名揚幫黑堯辦好出院，兩人回到家中，黑堯看到剩下了一半的壽司，挑眉，「吃不下？」

           楚名揚搖頭，「一起吃。」他討好的把剩下兩個一樣口味的壽司分一邊，然後遞給黑堯。

           黑堯不禁又有些觸動。

           他夾起其中幾塊，「不錯，你不吃？」

           「我等你吃完，你告訴我好不好吃我再吃，不好吃我就不吃了。」

           「……」

           而另外一邊，看了楚名揚狀態而下巴掉地的有三人。

           一是阿祝，二是陳軒，三是楚天祈。

           楚時恩因為親眼見過楚名揚使喚黑堯的畫面所以挺淡定，然後他很難得的看到大多時候都溫文爾雅淡定自如的大哥對著螢幕嗆咳了一下。

           而阿祝則是風風火火的殺到楚名揚家裡。

           「臭小子你快告訴我你是怎麼辦到的？你居然讓黑堯那混蛋去給你買壽司？」

           阿祝不甚溫柔的直接闖進屋裡，也不管現在已經半夜，看到的就是黑堯挾著壽司，一手用力制住楚名揚兩頰，強迫餵到他嘴裡。

           「……你們在幹麼？」

           「我在教育房東食物的可貴。」黑堯淡定的說，一邊把剩下壽司往楚名揚嘴裡塞，後者掙脫不開，只能嗯嗯嗚嗚的把壽司給噎下去。

           「阿屋救命……」楚名揚一邊張牙舞爪，一邊口齒不清的討救兵。

           「你覺得一個被我打斷鼻樑的手下敗將能幫你什麼？」黑堯神色自若，「我醜話說在前頭，今天我要是不把這些壽司給全部塞到這傢伙嘴巴裡，你就永遠收不到這傢伙的稿子。」

           「為什麼？」

           「因為我會駭了這傢伙的鏗鏗。」

           楚名揚大驚失色，「你想對我的鏗鏗幹甚麼！」

           「……成交。」

           於是，楚名揚只能悲慘的繼續被強迫餵食。

           既然阿祝來了，就順道看看稿子的進度如何，這一看他簡直驚為天人。

           居然超過進度了啊有沒有！

           很迅速的把各個稿子都給遊覽過了一遍，確定楚名揚居然超前進度之後他連忙衝出來準備看日出。

           「你在幹麼？」遮騰個整晚沒睡的楚名揚呵欠連天的問。

           「我在看等一下太陽會不會從西邊出來。」

           「嗄？」

           等到弄懂阿祝的意思後，楚名揚哀傷了。

           「阿祝，你這什麼意思，好像我從來沒超前進度過……」

           「別說超前，你有準時交稿過嗎？」

           「……我去補眠。」

           楚名揚回到自己的床上倒頭大睡後，家裡就只剩下曾經打架過的兩人，或者該說，單方面施打和被打的兩人。

           「我還挺訝異你會照顧他。」沉默了半天，阿祝用一種天氣真好的語氣聊起。

           「那是因為他太煩了。」黑堯不假思索的回應。

           聽到這種話，阿祝噗哧一聲笑了出來，「的確，那傢伙有時候就是天下第一煩的白痴。」

           「你有被他煩過？」

           「剛當上他責編不久就受過摧殘。」阿祝用一種陷入回憶的神情回答，「那時我並不是他的專屬責編，手上有好幾位其他作家，截稿日期又都挺相近，所以連續熬夜一個禮拜沒睡覺，都在作家、出版社、印刷廠三邊跑。」

           「在我好不容易可以睡下去的時候這傢伙打電話來，用一種很興奮的語氣問我幾個詭異的問題。杏仁、青草、花生、紅豆，問我要哪一個。」

           「我隨便選了一個掛掉後，沒過幾分鐘手機又響，接起來還是差不多的問題，就這樣大概持續了一個小時。我後來才知道那是屬於他個人慶功的一種方式，殺到東部買一堆土產……」大概是想豈不好的回憶，阿祝的臉黑了黑，「總之後來我爆發了，直接把手機關機，結果沒過幾天我就看到一座土產山出現在我的辦公桌上。」

           黑堯揚起淡淡地笑容，原來不只他一人被騷擾過，這發現讓他心情稍微愉悅了點。

           阿祝發現他的異樣，嘖了一聲。

           「我聽說你後來沒上大學，是直接殺到國外找你老子算帳了？」這人的事情阿祝並不清楚，只知道黑堯和家裡的關係稱不上融洽，高中畢業後就不曉得幹甚麼去了。

           「你管不著。」黑堯給了阿祝會想揍上來的四個字，「倒是你，後來和那女的誤會解開沒有？」

           「就是解開了才讓你揍歪我鼻子……不然你以為我軟腳蝦是挨著你打都不還手的白痴嗎！」高中時他和一個長相不錯的女孩交往，誰曉得那女孩是個招蜂引蝶的主兒，想腳踏兩條船沒得逞，反過來誣賴黑堯非禮她。

           衝動的他沒有深思，一股腦就跑去找黑堯算帳了，這傢伙也不知道發什麼瘋，居然不還手。

           「這我就不知道了。」黑堯聳肩，「我以為輕信女人言的傢伙談不上智商兩個字。」

           「靠，八百年前的舊帳你是要算到什麼時候！」

           黑堯不理他，自己去廚房泡了杯熱茶來喝。

           阿祝罵咧咧的也自己拿了杯罐裝飲料來喝，這傢伙成為房客以後的好處就是這家裡多了很多吃喝用的乾糧，方便楚名揚隨時拿取祭祀他的五藏廟。

           「我看你照顧他照顧得挺上手的，不如跟他討個兼差，你負責他的生活起居，他免了你的房租算了。」阿祝隨口提議，然後被黑堯立刻否決掉。

           「我拒絕成為保母，尤其要顧的傢伙還是個成年白痴。」那麼點房租他又不是付不起，沒必要多攬份責任在身上。

           「……」阿祝用一種同情的眼光看向他，「你不知道你已經是保母了嗎？還是無薪的。」不然幹麼幫楚名揚買飯，還買得那麼高級。

           「……」黑堯開始思考以後徹底無視楚名揚的機會有多高。

           被兩人談論的楚名揚完全不知這兩人在談些什麼，反正他睡他的大爺覺，等醒來的時候已經中午了。

           「阿堯，中午吃什麼？」醒來的他還賴在床上，懶洋洋的伸著懶腰，似乎一時半刻也沒打算離開床舖。

           「你的責編來了，讓他管。」我可不想再伺候你了。黑堯默默在心裡補上一句。

           「甚、阿祝還沒走啊？」這還真奇怪，楚名揚沒去思考為什麼他家編輯還在家裡沒走，只是哀號耍賴著：「阿堯、你不能不管我啊，這屋子是我們一起住的，我就只有你了，你不管我我怎麼辦啊……」

           阿祝聽得滿頭黑線，他這作家是不是寫小說寫昏頭了，這種狗血台詞他也搬得出來，也不怕黑堯真的乾脆一不做二不休，宰了他圖個安靜。

           「這就是你教出來的好作家。」黑堯用一種你的教育真失敗的鄙棄眼神看向阿祝。

           「那是他本身就有問題，你沒辦法教會一隻魚爬樹。」阿祝立刻將責任撇得一乾二淨。

           「阿堯，拉我起來啦……我起不來……」

           黑堯沉默了一瞬，眼神飄向廚房的菜刀，嚇得阿祝立刻跳出來擋住他視線，「我說，這位大爺，名揚也不過就煩了點白痴了些，罪不至死吧？」

           黑堯哼了一聲，收回視線，「你就祈禱哪天你不會幫他收屍。」

           「不會有那麼一天。」

           「你還真肯定。」

           「即使要收屍那也不會是我，他兩個哥哥肯定搶第一。」

           「……」

作者碎念：

等等要出門，等我晚上回來更特傭，搞不好會很晚，反正我盡量十二點以前更維持二更的信譽......(我還有信譽這玩意嗎？

然後黑堯在追人以前就已經當起保母了，真是可悲的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