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上觀

第九章 經濟起飛

        忘記是在哪裡看到的，男人的友情總叫人搞不懂。

        我想這是對女性來說，因為我真的完全搞不懂。

        誰來告訴我原本處得有如仇人的艾列西和徐思文為什麼現在一副哥倆好的模樣？

        「瑟斯，這是怎麼回事？」

        「屬下不知，只知道徐大人第一天來幫艾列西一起整理花園後就變成這樣了。」

        難不成是一起共患難過的革命情感嗎？

        花園的確是養了許多魔物，普通人整理起來雖不至於喪命也等於丟了半條命。

        但這明明是徐思文自己提出來要幫忙的，其中絕對有悉竅。

        到底是什麼？他們應該沒有什麼共同利益呀……

        「需要屬下去探查嗎？」

        「算了，不用。」我揮揮手，「去問他們願不願意組團出道。」雖然才兩個人，不過總比一個人好啦。

        「是，屬下這就去問。」

        在城堡裡，按照道理來說，他們倆人是不被允許和我直接對話的，因為地位的關係。

        「主人主人～榮榮也想出道～」

        我立即噴茶。

        「主人髒髒。」榮榮搖頭晃腦的說著。

        「榮榮，你怎麼突然想出道？」我一個彈指，將噴出的液體立即蒸發掉。

        「因為榮榮想當有用的人。」

        「榮榮現在就很有用啊。」

        「可是榮榮現在不會賺錢。」榮榮癟著一張臉，不情願的說道，「電視上說夫君要賺錢，才能讓老婆過好日子。」

        電視、又是電視！

        這次我明明就已經將它砸了個稀巴爛連開關在哪都不知道了啊。

        「榮榮，電視已經被我砸掉了，你是去誰家看電視？」

        「在家看的啊，榮榮先修好，看完再砸。」

        「……這招誰教你的？」

        「艾列西。」

        看我以後怎麼操死他！

        「陛下，徐大人說他十分樂意，艾列西則是說把魔力還他他就考慮。」

        「喲，不過就是個階下囚，還跟我談條件？」

        「是的，所以屬下已經讓他去反省了。」

        「啥？」

        「屬下把他活埋了。」

        「啊？」我簡直要叫出聲來了，「你把他活埋了？」那是我未來的金礦啊！

        「請陛下放心，屬下謹記著不能殺不能傷臉，所以只是將他的頭以下的部位埋起來而已。」

        我稍微放下心來，「那你埋在哪裡？」

        「田裡面。」

        「哪個田？」

        「種著食屍鬼的那個田。」

        食屍鬼，一種魔草的名稱，根會在土壤中自動探尋活物吸收活物養分，以此供給自身生長。

        真夠狠。

        「那麼再過三十分鐘去把他挖出來吧。」

        「是。」

        「再問他要不要組團出道，達到標準的話他就可以依次拿回魔力。」

        「是……陛下，屬下認為不妥。」

        「有何不妥？」

        「徐大人就不說了，屬下看得出來他是真心愛慕陛下的。」

        「這點給我跳過。」我想吐。

        「是。艾列西對陛下毫無任何忠誠之心，要是讓他依序拿回魔力又更加精進的話，他又熟悉城堡內構造並且也翻閱過陛下的藏書室，難保對陛下不會造成威脅。」

        「有什麼關係？日子就是要刺激有趣些。」

        「陛下，您告訴過我，培養敵人是愚蠢的行為。」

        「他又不是敵人。」

        「但是他對陛下……」

        「那你去色誘他。」

        「咦？」

        「讓他對你死心踏地就成了，這時候就給我展現男人的氣魄，給我不擇手段！」

        一句話就讓瑟斯成功閉嘴。

        不過瑟斯說的話倒也不是毫無道理，心眼還是留點好。

        之前瑟斯查回來的資料裡也沒有紀錄艾列西喜歡誰，連喜歡的類型都沒有，八成過去也是個戀愛絕緣體，都只顧著修行打殺去了。

        總之，出道的人選有了，接下來就是培訓。

        因為魔界完全沒有演藝之類的娛樂，所以我打算從最基本的歌唱出發，配合一些簡單的舞蹈就好。

        歌唱和舞道都具有力量，這點連人類都知道，只是對象是魔族的話就不能選擇感動，要選擇天搖地動。

        魔族是不屑聽溫情歌曲的，能吸引他們的只有力量。

        所以風格一定要動感……話說艾列西的體術一定不錯，但是徐思文咧？

        為了避免萬一，我決定親自監督。

結果艾列西動作沒有問題，但是五音不全；徐思文唱歌震懾人心但是動作慘不忍睹。

這還真是互補的哥倆好啊。

乾脆就一人主唱一人伴舞好了？

就這麼辦。

我制定好培訓計畫後便交給瑟斯監督負責，自己則是去想另外的出道企劃案，我想了五個，最後決定用魔王的娛樂來當噱頭。

即使在魔界也普遍存在著偶像崇拜的這種情節，用名人的嗜好來打廣告當噱頭是個不錯的點子。

不過大環境非常險惡，即使擁有魔王的娛樂這種光環，我想這種娛樂在短時間內還是無法普遍達成的。

如果再加上國王的嗜好不曉得有沒有加成效果？

不、乾脆直接請皇家的人過來觀賞，由他們去推動，並且散發出其實我這麼魔王不會像前幾個一樣動不動就打打殺殺，是個好魔王，這樣一來聲名有了、要推動魔王城的觀光就更容易了。

主意既定，接下來就是宣傳了。

直接請人到城堡來作客吧，

        事情出乎預料的順利，雖然我懷疑是因為過去魔王的淫威，幾乎不需要我多費口舌，皇家的人便一口答應我的要求，只差跪地求饒。

        真是，我又不會把他們家拆了。

        因為搭建舞臺很費工，所以我採用錄製的辦法，場景當然就是魔王城，好在重新搭建後品味好了不少，拍起來挺具有震撼效果的。

        等時機成熟了來拍攝愛情劇也挺有味道的，而且年少天真的公主最愛這味了，公主總會幻想有個白馬王子愛著自己。

        我將錄製好的影像球交給他們，由他們去將之擴散。

        很好，這樣就有免費的宣傳效果了。

        我將開放觀光日定為週一至週三，反正在魔界根本就沒有什麼週休二日。一方面控制人數、一方面增加神秘感。

        售票窗口也設好了，士兵們也都訓練精良，設立旅館，其中飲食部份也有人負責了……啊，乾脆設立小費制度吧，也得提供基層人員賺私房錢的管道啊。

        一切準備就緒後，我語重心長的看著徐思文：「你確定要留在這裡？人界高中還有大考的。」雖然我很喜歡有用的棋子，不過要是扯上欠人情的話我就不喜歡了。

        「那你希望我回去嗎？」

        「我不希望欠你人情。」

        「可我很希望呢……」徐思文聳肩，「我的命是妳救的，妳大可毫無顧忌的使用。」

        「……你高興就好。」

        「那是我要說的話。」他給了我一個哀怨的臉。

        「哼。」我轉過身，準備回到人界。

        「小雨要想我啊！」

        「吵死了。」

        之前就已經跟他說清楚了，要找對象去別處找，我還好心的提醒他感激和喜歡可不一樣，結果他竟然回我他已經不是分不清楚二者差異的年紀了。

        最好是。

        回到家，我心滿意足的躺回自己的床上。想著三天後回到魔界的景象，雖然萬事起頭難，還是希望有不錯的回應。

        要是沒有達到目標艾列西就拿不回魔力了，估計正在拼命散發荷爾蒙吧。

        「主人……榮榮不能一起出道嗎？」差點忘了家裡還有隻怨靈。

        「可是主人想要榮榮陪在身邊啊，榮榮不在主人會寂寞。」我摸著榮榮的頭，好言好語的哄騙著，我堅決不讓榮榮拋頭露面。

        一方面榮榮太可愛太天真會被拐被吃豆腐，另一方面榮榮是即使在魔界也很稀有的龍族，一定會被人口販子盯上的。

        至少在榮榮成年以前我絕對不讓榮榮拋頭露面！

        對了，我記得龍族好像一百歲才算成年……這不是告訴我我搞不好等到死都不見得等得到榮榮成年？該不會我一生都要給榮榮當保母吧……

        「那榮榮待在主人身邊。」果然很好哄的榮榮立刻展現他的決心，給了我一個大大地雄抱，使盡吃奶的力氣抱緊我還在我身上蹭啊蹭的。

        唉呀，真是好逗啊……

        而班上兩大風雲人物同時缺席，眾多視線齊齊向我射來。

        「艾列西已經轉回原本的學校了。」導師做了說明，「而徐思文則是因為家庭因素，辦理了休學。」

        「休學！？」

        「咦？」

        「他家欠債喔！」

        「真的假的。」

        導師的說明很輕易的將所有的同學從我身上引開。

        下課後，陳涵婷向我走來，後面跟著莊國強。

        「小雨，莊國強有事想問妳。」

        這還真是稀奇。

        「那個、呃、……」莊國強眼角偷偷覷著陳涵婷。

        「好啦好啦，我走開，行了吧。」陳涵婷沒好氣的走到一旁。

        「那個、江雨，我有事情想問妳……我們能不能去別的地方說？」

        什麼事情這麼神神秘秘？

        我依言跟著莊國強來到最頂樓。

        「有什麼事？」

        「就是、呃、前陣子我做了個夢……」莊國強似乎在尋找一個切入點。

        「所以？」我挑起眉。

        「我好像聽到妳的聲音……」

        「那又怎樣？」我明明就使用又尖又細的聲音，還被聽出來真是詭異。

        「然後我房間有妳的頭髮……」他拿出一根頭髮。

        「怎麼可能。」我一口否認。

        「江雨，其實妳是異能人士對不對？」

        「少說笑了，我哪裡看起來像超人？」

        「妳一定是！」

        「何以見得？」

        「就憑我房間裡的頭髮！」

        「你怎麼知道那是我的頭髮？搞不好是你媽或是你姊妹的。」我判斷應該是長度洩漏了性別，畢竟超過四十公分的頭髮以男生來說太長了。

        「我是單親家庭，只有爸爸和弟弟，家裡沒有其他女生。」

        ……真是失策。

        「你房間出現了不明人士的頭髮關我什麼事？」

        「就說了這是你的頭髮！」莊國強似乎有點失去耐心了，他現在倒是變得很敢嘛，敢用這種口氣說話。

        「跟你一樣，我叔叔是在鑑識科工作的，我偷偷撿了你的頭髮去做比對。」

        這是什麼噁心的傢伙啊！

        「我一開始以為是陳涵婷，後來發現不是後才鎖定妳，女生常會有撥動頭髮的動作，只要仔細觀察就可以發現妳們在撥動時偶爾會有幾根頭髮掉下來。」

        ……這習慣要改。

        「然後因為我有釘草人的習慣，所以會分辨髮質。」這哪來的邪惡技能啊。

        「所以我做夢那天妳一定有來我房間，並且我覺得我是被電暈的！」

        我超想回他滿口胡言亂語，偏偏他說得事實。「所以咧？」

        「妳一定是異能人士對不對？」

        「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

        「妳一定是！」

        這傢伙煩不煩啊！我決定不跟他窮耗，「你到底想幹麼？」

        「我只是想要妳承認。」

        「承認什麼？」

        「妳是異能人士。」

        「行、我是，夠了吧？」

        「妳一定是其他界派來當人類的對不對？目的是為了糾正不平之事嗎？」

        哇咧、承認之後問題更多……

        「我看了很多書，書上說……」接下來全是他看過的書的內容再加上他自幾個人的妄想猜測。

        真是個麻煩精……我還以為他釘草人純粹發洩情緒，誰曉得他居然還研究黑魔法，真是個陰險的傢伙。

        我的和平校園生活怎麼感覺離我越來越遠了……

        一整天我都在莊國強的砲轟下度過，陳涵婷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我。

        放學她跑來我身邊，「欸、小雨，莊國強怎麼今天老是纏著妳啊？」

        「我怎麼知道，妳該去問他本人吧。」我眼神疲憊。

        「喔……妳覺得他怎樣？」

        「什麼怎樣啊？」

        「莊國強啊，我覺得他人不錯。」

        「只要他別來疲勞轟炸我，我也覺得他人不錯。」

        「他看好多書，懂好多東西耶……」陳涵婷的眼神中透露出些微崇拜，「以前覺得他是個膽小怕事的傢伙，很沒種，不過現在改觀了。」

        唷，陳涵婷喜歡上莊國強啦？

        如果在人界也擁有共同話題的朋友，似乎也是不錯的選擇？

        ……我什麼時候產生了朋友也不錯的這種感覺？

        總之、這念頭暫時被我擱在心底。

        三天後，我回到了魔界。

        出乎意料，除了魔族，各界來參觀的人數超過了預計，於是營業額也超過了預估。

        來得最多的是皇族、貴族、冒險者等，冒險者不用說，皇族和貴族來參觀的話一定會帶大批的護衛，於是人數暴增。

        還有精靈、妖精等跟魔族誓死不兩立的，這倒是挺讓人意外的。

        艾列西冷哼，伸出一隻手來，「魔力，還來。」

        ……真不愧是我相中的金礦啊。

        以起為契機，魔王城的經濟開始了驚人的成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