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上觀

褚冥漾瞪著伊多手上那團紫火，像是想用眼神把火給滅了。

房間內其他人都在看他，褚冥漾頂著視線壓力，抬頭，對伊多說：「不要。」

「為什麼？」伊多顯然嚇了一跳，其他人也是。

冰炎挑眉，一點也沒幫忙解危的意思。

「拿了這個一點都不帥。」褚冥漾隨便敷衍道，公會裡面有個褚冥玥就很夠了，他才不要進去，「無袍打倒有袍，那聽起來才威風啊。」

伊多臉上呈現空白。

反倒是西瑞一臉認同，握拳熱血道：「沒想到小弟也是同道中人啊！」他瞇眼看向褚冥漾，「果然不是新人啊。」

褚冥漾懶得理他。

伊多很快從錯愕中回神，「我想我明白您的意思了，那我就這就將紫袍證明處置掉。」

隆德發出哀號。

叫屁叫，褚冥漾恨恨詛咒，害他瞬間變成焦點，詛咒他以後吃甜點永遠都只能吃到苦味！

冰炎哼笑一聲，對於褚冥漾用言靈詛咒一事視而不見。

他算是發現了，褚冥漾挺像貓，喜歡玩獵物。

「對了，他被取消資格的話，亞里斯學院不就沒代表人了？」喵喵舉手發問。

「不，我們是亞里斯學院理事長委託而來，一併告知各位，一組參賽者已經改為我們兇第三人，另外一組則沒有變動。」伊多勾起笑容，「我們看過代表者，貴校今年由兩位黑袍各分一組出賽，我們很期待與您對上，相信這一定會是一個非常好的經驗。」

「彼此彼此，請多指教。」冰炎客氣地說。

「耳聞冰與炎的殿下搭檔是近年少見的強勁組合，這次的大競技賽一定會很有看頭。」一多說，轉頭看褚冥漾，「這位褚同學也是參賽者嗎？」

「不是。」褚冥漾一秒回答，「我只負責跑腿打雜。」拜託別注意他！

「亞理斯學院中的水妖精貴族三兄弟，我也耳聞各位綜合實力可以抵過高等紫袍與黑袍，相信在大會上也定能大放光彩。」冰炎把話頭接過來，把褚冥漾給壓到一邊去。

褚冥漾樂得去冰炎背後耍自閉生蘑菇。

「既然如此的話，不知冰炎殿下能否賞臉，在賽前來個友誼賽？」雷多終於把自己黏在西瑞頭上的目光扯下來，躍躍欲試。

「雷多，別鬧了。」伊多喝斥，對冰炎微微欠身，抱歉道，「我弟弟不懂事……」

「什麼嘛，難道伊多就不好奇嗎？」雷多略微不滿地說，轉身尋求雙胞胎兄弟的支持，「雅多也想比吧？」

雅多點點頭。

「別鬧了。」伊多略為譴責地瞪向雙胞胎。                                                         

「這沒關係，就是友誼賽而已。」冰炎倒是無所謂，「當作訓練比試就行了。」

雷多立刻拍手叫好。

「不好意思，真是麻煩您了……」伊多歉然道。

喔喔，所以有戲看了！

褚冥漾興味濃厚，雙眼放光。

喵喵忽然站起，魄力十足地讓所有人都轉頭看向她。

褚冥漾一臉疑惑：怎麼了，喵喵也想加入嗎？

只見喵喵嚴肅無比：「要打統統出去打！」

＊

「我也好想打。」西瑞憤恨不平，褚冥漾絲毫不懷疑如果給他一塊手帕西瑞就能演出一個深宮怨婦，「我的架被你搶了！」

他們被歸類成看戲一族，所以此時坐在觀眾席上，只能看冰炎跟雙胞胎在場上互相行禮。

褚冥漾不置可否：「我沒搶。」

「你搶了！」西瑞瞇眼，「不如我們在這邊也打一場。」

「不要。」褚冥漾斷然拒絕，「我不跟同學打架。」

對，他只是不打架，他可沒說他不會來陰的。

「原來你也是個講義氣的。」西瑞挑眉，他對褚冥漾已經從警戒降級到好奇，「你之前真的一直待在原世界？」

沒完沒了了。

看來不給他一個準話，他以後逮著機會還會糾纏自己。褚冥漾思考了一下，決定透露部份事實：「基本上是這樣，不過我有認識的人會跟我聊這裡的情況。叫我哪天進來時別太大意。」

「你認識的人？」

「我姊。」褚冥漾隨口一說，雙眼陡然放亮，「開始了！」

那大概是他家人要求他低調所以他裝弱吧，這能解釋很多事情，不過代導人是冰炎的話，想低調也低調不起來。

西瑞沒再深想，得到滿意的答案後就專心看起比賽來了。

好快！只能看到影子！

褚冥漾在腦內吐槽了一句：多重影分身嗎？重影很影響觀戰體驗欸！

場上的冰炎臉色都要綠了，被氣的。

「對了，你跟學長很熟嗎？」

「不熟啊，只是會打招呼而已。」西瑞說，雙眼緊盯著賽場上的變化，「問這幹麻？」

「因為聽說沒人知道學長的名字，想說他是不是沒朋友。」

褚冥漾的口氣太誠懇，內容太勁爆，西瑞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

過了三秒，他猛然轉頭，用一種不知道是震驚還是同情的目光打量褚冥漾：「你居然說學長沒朋友？」

褚冥漾很無辜。

他這不是在套情報嘛，反應可以不用這麼大的。

「小子，你夠帶種！」西瑞豎起拇指，「連我都不敢對著學長講他沒朋友。」

這難道不是因為你的朋友更少嗎？

「所以你也不知道學長叫什麼？」

「那個應該只有他搭檔跟賽塔那些人知道吧。」西瑞說，「不過我覺得學長像獸王族，眼睛很利很漂亮，應該是獅啊虎啊豹啊那種猛獸族群的。」

這倒是一個情報。

雖然有點繞遠路，不過先從神秘的獸王族開始查好了。

一邊觀賽一邊套情報，當褚冥漾收集得差不多了，場上也剛好打完，結果無疑是冰炎的勝利。

不過因為只是友誼賽，雙方都沒拿出真本事，可以參考用的資料也不多。

但是目睹了寄生兵器的使用，褚冥漾還是挺滿意的，畢竟寄生型的幻武相當少見。

賽畢，雙方歸位，褚冥漾跟西瑞也大方從觀眾席一躍而下，朝他們走去。

等褚冥漾走近時，依稀可以聽到他們還在客氣地互相恭維打官腔。

「這位褚同學。」伊多跟冰炎講完，轉頭就向褚冥漾問道：「有空的話，歡迎來亞里斯學院喝杯茶。」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褚冥漾大方應道，不過沒事找他喝茶幹麻？裡面一定有陰謀，會不會是要來陰的，在比賽中控制住他做些有利於亞理斯學院的事情呢？

冰炎一巴掌拍向褚冥漾的後腦，用了五成力，痛得褚冥漾立刻淚眼婆娑。

就只是想想，想想也不成嗎？他又沒用言靈！

『你要是用了，就不是只巴一下這麼簡單了。』冰炎的警告聲在腦袋裡響起，『少給我想那些亂七八糟的！』

可惡！他一定要把學長的名字查出來詛咒！

褚冥漾氣得發誓，就連他姊都沒這麼用力打過他！

旁人不知道他們的暗中交流，只看到兩人在眉來眼去，綜合之前冰炎對褚冥漾另眼相看的傳言，伊多不禁就想岔了。

他溫和地說：「經過方才的交流，我們實在獲益良多，期待場上的正式交手。」他拱拱手，「我們就不打擾了。」

冰炎點頭。

等人走後，西瑞才開始抱怨打得不過癮，雙方都沒用真本事。

「喂，你也沒用幻武吧？」西瑞像是突然想到什麼，詭異地看向褚冥漾，「守世界很少有人不用幻武的，要不要本大爺給你弄一顆？」

「不用，我有。」褚冥漾說，有點氣虛，畢竟他的幻武來源有點不好說。他用眼角餘光偷覷冰炎。

「你竟然有！」西瑞一臉受到背叛的打擊，「虧我還以為終於遇到一個可以收來當小弟的……」

誰給你當小弟！

「夠了，別在這裡說相聲！」冰炎瞪向兩人，「沒事就都回去了。」

打發走了西瑞，褚冥漾卻還留在原地。

「有事就說。」冰炎沒好氣地說。

「我想什麼不已經全給你聽光了嗎？」褚冥漾哼了聲，不高興地說。

褚冥漾在想什麼，當然是那顆幻武的事情。

就算冰炎說是他的項鍊回禮，這禮也太大了，經過幾天的冷靜，褚冥漾要是再看不出來冰炎只是找個理由把這顆幻武塞給自己，他就要把自己腦子挖出來好好整理了。

「想那些沒用的東西幹麻。」冰炎不耐煩地說，「東西給你就是給你了，你該不會是不知道怎麼用吧？」

廢話，他當然知道怎麼用！

「但是你為什麼要給我？」褚冥漾瞪著眼，頗有不得到答案不罷休的氣勢，「明明就接了公會任務，監聽我，又給我這麼高檔的幻武？」

真心沒看懂。

「這麼說吧，這兩者不衝突。」冰炎聳肩，似笑非笑，「嚴格來說，我也不過是物歸原主而已。」

褚冥漾一愣。

「你猜得沒錯，那顆幻武是我找個藉口給你的，但這是受人所託。」冰炎說，「至於是誰，除非對方主動告訴你，不然我是不會洩漏半句的。」

這倒是出乎褚冥漾意料，他萬萬沒有想到這顆幻武是有人借冰炎的手轉交給自己的。

但，那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