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上觀

他已經在門口偷聽多時，心神巨震下鄧不利多一定早就發現他了，但是鄧不利多並沒有做任何行動，他只是如常地跟莉莉對話。

莉莉看見斯內普也很驚訝，她的存在本來應該保密的，在她生前，斯內普已經加入了食死人，但她後來聽說斯內普已經改邪歸正，加入了鳳凰會，有鄧不利多的親自擔保，所以她才會阻止詹姆跟小天狼星在哈利面前出言侮辱對方。

她本以為自己對斯內普已經是天涯各一方，徹底成為陌生人了，但她沒想到換成自己直面斯內普，她心裡竟然有點……懷念？

「莉……莉莉……」斯內普看起來很痛苦，話都說不清楚，「我、我……對不起……」

鄧不利多一揮魔杖，校長室的大門再度合上。

『我聽鄧不利多說了，你這幾年都盡心在保護哈利，我很感謝。』莉莉很快就放開來了，不扭捏地說，『謝謝你，西弗勒斯。』

「不是……別跟我道謝！」斯內普像個神經質的病人來回走動，一會兒將雙手插入自己油膩的髮中，一會兒將扯自己的頭髮，越發像一個在自我懲罰的家庭小精靈，他咆哮道，「不要跟我道謝！」

「是我害死妳的！是我害死你們的！」他摀住胸口，那裡彷彿被索命咒擊中了，冰涼、沈重，細密的悔意佔據了他每一處毛孔，他渾身都被石化了，沉入了死氣沉沉的海底中。

『鄧不利多已經告訴我了。』莉莉說，她的眼裡有些不忍，『我並不能大度地說我一點都不怪你，因為你讓詹姆失去了性命，讓哈利失去了父母。』

『你替伏地魔工作賣命，我可以理解，但卻無法不去怪你。』

『可是，我還是很感謝，你救了哈利。』

斯內普背過身去，拼命忍住了眼中的熱意，喉嚨的灼燒，還有心臟被重擊的悶痛。

「她離開了。」鄧不利多輕聲道。

「你想要我知道，是不是？」斯內普啞聲道，他並沒有轉身面對鄧不利多，「不然你不會要求我這時候過來報告。」

「是。」鄧不利多坦白道，「我認為你有必要見一見莉莉。」

「為什麼？」斯內普已經收拾好方才的失態，又恢復平時冷漠的模樣，只不過他的身體還在顫抖。

「……哈利很喜歡你。」鄧不利多頓了一下，「而我也確認，你十分喜歡哈利。」

「梅林的褲腰子破洞！」斯內普露出一臉被侮辱的表情，「你竟敢說……竟敢……我喜歡波特？誰可能——他只是一個毛都沒長齊、乳臭未乾的臭小鬼——」

「西弗勒斯，我知道你是一個很傑出的鎖心者。」鄧不利多道，眼神非常溫和，「但是，你不該把自己的心房也給鎖上。」

「你騙得了伏地魔，騙得了我，但是你騙得了你自己嗎？」鄧不利多說道，「我聽說你沒收了哈利送給張秋的玫瑰花。」

斯內普緊抿嘴唇，閉口不語。

他可以辯解的，他本來就是一個喜愛扣分的老師，也喜歡罰學生勞動服務，張秋是雷文克勞的找球手，他只是剛好想替斯萊特林省去一個麻煩……

但是都太蒼白了。

鄧不利多說得對，他騙不了自己。

他動心了。

動心的同時，他也被自己毀滅了。

「那又怎樣？」斯內普一字一頓道，「我是個成年人，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你是想用莉莉提醒我別對她兒子出手，真的是多此一一舉，毫無必要。」

「哈利波特只會是我的責任，除此之外再無其他。你大可放心。」

鄧不利多深深嘆了口氣。

「西弗勒斯，你誤會了我的意思。」他說，「我之所以認為你跟莉莉有必要見面，是因為你太痛苦了。」

「一時的痛苦可以忍耐，但是一世的痛苦卻不可解。」鄧不利多緩緩地說道，「你已經後悔了，並為此付出了代價。我只是不希望你繼續痛苦下去。」

「我不敢保證莉莉會原諒你，我也不能代替她跟詹姆來原諒你，但這至少是一個改變的契機。」鄧不利多說，「另外就是，我們不能保證哈利不會知道當初洩漏預言，導致他一家遭遇滅頂之災的人是你。」

「到時候，你還有辦法面對哈利嗎？」

斯內普的手緊握成拳，鄧不利多說的，大概是怕哈利找死之外，他最害怕的一件事了。

校長室內寂靜無聲，所有畫像不知何時都消失了。

「我會做我該做的事，他知道不知道都不影響。」

「西弗勒斯。」鄧不利多搖頭道，「我剛剛也說過，哈利喜歡你，或許跟你的喜歡不一樣，但是這很容易被利用。」

「你是指黑魔王會要求我利用這一點把波特帶給他？我認為這一點我們之前已經討論過了，可以將計就計……」

「那麼你呢？」鄧不利多道，「計畫成功皆大歡喜，計畫失敗，你用什麼資本回到伏地魔那裡？伏地魔或許會聽信你的說詞，但是小柯羅奇不會放過你。」

「你在食死人陣營裡面會寸步難行，小柯羅奇已經著手洗白那些尚在阿茲卡班裡的食死人了，等到所有人統統放出來，就算是你也擋不住，而伏地魔更不可能保你。」

由於小柯羅奇是用翻案的形式將食死人放出來，所以並沒有像小天狼星當初逃獄那樣引起轟動。但也因為如此，他們其實很被動。因為對方走的是合法途徑，背地裡動用不赦咒又如何呢？大眾只會看到表面上的結果。

那些窮凶惡極的食死人被寫成悲劇英雄，蹲牢多年，好不容易被放出來了卻被百般阻撓，這怎麼可以？

小天狼星的遭遇給了小柯羅奇靈感，佔據了輿論主導先機。

民眾都愛故事，跌宕起伏夠吸引人就可以了，誰在乎真相呢？

在輪到自己吃虧以前，痛的永遠是離真相最近的人。

「我會自己看著辦的。」斯內普臉色蒼白，鄧不利多說破之前他就已經想到了，「你顧好波特那小鬼就夠了。」

「嗯，這也是我找你的原因。」鄧不利多道，「我剛剛也說過了，哈利喜歡你，所以如果要你可以最大安全程度回到伏地魔那裡臥底，他就必須真的出面，不管是萬聖節去張秋家裡，還是聖誕節去魔法部取預言。」

「不可能！」斯內普怒極，「我不答應，莉莉也不會答應！鄧不利多，不要挑戰我的忍耐極限——」

「哈利願意。」鄧不利多道，「如果他知道這麼做，能夠保證即使計畫失敗，我們沒有逮住伏地魔或是小柯羅奇，你也能毫髮無傷地回去臥底的話，他會樂意的。」

「他只是一個學生！」斯內普動怒了，「一個毛都沒長齊的臭小鬼，他就該在學校談那該死的酸臭戀愛，準備他的考試作業，而不是準備上戰場！」

「這一點，你跟莉莉頗有共識。」鄧不利多愉快道，「但哈利已經上過戰場了，就在魁地奇世界杯的時候。」

「……那是不得已！」

「西弗勒斯。」鄧不利多嚴肅道，「我知道你跟莉莉，還有小天狼星都想保證哈利的校園生活快樂無憂，但是若不給他累積實戰經驗，他面對伏地魔的時候會死得更快。」

「但是萬聖節跟聖誕節，伏地魔不會親自出面，他更可能派小柯羅奇跟貝拉，以及你跟盧修斯出面抓他，而到時鳳凰會成員都會在，能夠保證哈利的生命安全。」鄧不利多眨眼，「課堂上學習到的東西，若是不能實際應用也只是羊皮紙上的黑字，跟污漬沒有區別。」

「我請求你們，放手讓哈利成長，哪怕這條路荊棘遍佈，鮮血淋漓。」他說，「也請你們狠下心，為了哈利在沒有我們的情況下，也有足夠自保的能力。」

「他必須變強，哪怕他已經超出同齡生一大截。因為他的境遇比其他人更加危險。」

空氣沈寂到連兩人的呼吸聲都清晰可聞，斯內普甚至能夠感覺到自己的血液在變冷。

「……你瘋了。」他喃喃道，「你竟然想把真正的戰場當成波特的練習場，你瘋了。」

「我不答應，我不會答應的！」斯內普向後退，眼神怨恨地瞪著鄧不利多，「你也別想波特會答應！」

「你知道哈利。」鄧不利多平靜道，「他會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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昀羲碎念：

5/21歐美場見啦～～

已經開始寫五下了，也就是下一本便正式完結了，一場漫長的旅途終於要劃上句號了

謝謝大家一路以來的陪伴～

場前的最後一篇試閱，教授終於承認自己心懷不軌（？

啊對，攤位在G21，場宣真的好隨緣啊哈哈

這場之後不會印實體本了，要是售完的話應該會釋出電子書

不會再寫石哈的長篇了，好累人OTZZ(教授太彆扭了好難寫

總之下本就完結了～下本會揭密教授的記憶（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