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上觀

「褚冥漾。」年僅十歲的銀髮男孩皺著眉，略為譴責地叫住了試圖把自己栽進池塘裡的六歲男孩，「你別鬧了，會受傷的。」

「可是亞那說這樣很好玩的，對不對，亞？」褚冥漾轉頭，尋求小夥伴的支持。

「父親的好玩通常都伴隨一定程度的危險。」七歲的冰炎一點也不配合，「格瑞說得對，你該從樹上下來了。」

在妖師本家內一處僻靜的花園中，幾名小孩嘻嘻哈哈地混在一起玩鬧。

「可是金都可以。」褚冥漾哀怨地說，「我也想試試嘛。為什麼格瑞就沒阻止過金？」

「因為那是他老婆。」凱莉舔著棒棒糖，老氣橫秋地說，「自然要寵。」

「不要亂說。」格瑞冷冷睨凱莉一眼，不過年紀尚小，沒什麼威嚴。

「我畫好了。」一直趴在地上，用樹枝在沙地上畫畫的安莉潔抬起頭，「凱莉的畫像。」

褚冥漾立刻被轉移了注意力，一蹦一跳地從樹上爬下來，「我也要畫！我要畫亞！」

冰炎看似不情願，不過還是跟著褚冥漾走到安莉潔身邊，蹲下，跟著褚冥漾一起用樹枝畫畫。

簡直傻透了。

只比褚冥漾大一歲的冰炎腹誹，然而手上卻還是仔仔細細地畫褚冥漾。

褚冥漾不時抬頭望向冰炎，再認真把對方的模樣畫起來。

可惜成果慘不忍睹。

「哈哈哈，小傻子你這畫的是誰啊？醜死啦！」凱莉放聲大笑，一點都不在意打擊到褚冥漾。

「你閉嘴。」冰炎瞪向凱莉，轉身安慰已經癟嘴，眼淚準備冒泡的褚冥漾，「別難過，畫得很好了。」

「安莉潔畫得比較好。」褚冥漾可憐兮兮地說。

「那是當然的。」安莉潔說，「我比你早學三年呢。」

「你們在幹麻？」一道活潑爽朗的聲音人未到聲先到，下秒格瑞身上就掛了一個金燦燦的人。

「金，下來。」

「不要，格瑞背我嘛。」金笑嘻嘻地說，並且樂得抱格瑞抱更緊些。

「別鬧。」格瑞板起一張臉，直接就把金給摔地上了。

金痛得哇哇叫：「格瑞，你這次怎麼摔我摔得這麼狠？」

「他害羞啊。」凱莉晃著棒棒糖，「我說你是他老婆，結果就害羞了，真看不出來啊格瑞，原來你還挺純情。」

「閉嘴。」

「你們冰牙男生就會叫我閉嘴，還是安莉潔好一些。」凱莉一把攬住安莉潔的肩膀，「走，我們別跟臭男生一起玩了。安莉潔，做個冰雕給我看看？」

「好啊。」

兩個女孩走遠了，剩下四個臭男生混在一起。

「金，你剛剛去哪了啊？」

「凡斯找我，問我有沒有興趣住冰牙。」金聳肩，「他說了一大堆我也沒懂，反正我答應了。」

「欸？你以後要住冰牙？」

「對呀，反正我也想跟格瑞住嘛，姊姊跟我好像會一起去冰牙。」金笑嘻嘻地說，「說是我跟漾漾要分開住才行。不過沒關係，我有姊姊跟格瑞就可以了。」

「什麼嘛。」褚冥漾嘟嘴，「我也要住冰牙，我要跟亞住！」他看了看並肩而立的兩人，靈機一動，「我也要當亞的老婆，這樣我也可以住冰牙了吧？」

冰炎聞言，咳了一聲。

「亞他不想娶你。」金哈哈大笑，「沒關係的，你以後還是可以來冰牙玩啊。」

「為什麼你就可以住冰牙嘛！」褚冥漾不甘心，「我也要去找凡斯！亞你跟我來。」

「不要，要去你自己去。」

「亞是壞蛋！」褚冥漾氣得嚷道，「我要跟你離婚！」

格瑞背過身去，可是肩膀的抖動洩漏了他在偷笑。

婚都沒結，還離婚呢，這褚冥漾太逗了。

怪不得凱莉老愛耍他。

褚冥漾跺腳，氣得不理他們了，自己蹦躂著找凡斯去了。

妖師本家，議事廳。

「我把金託付給你了。」凡斯說道，「安地爾不懷好心，千萬不能讓他知道金的存在。」

「我知道。」亞那略微沈重地說，「我原以為就算黑白有別，我們也能彼此理解的。」

「這句話你對我說還可以，安地爾就算了吧，惟恐天下不亂的傢伙。」凡斯嗤笑，「他暗地裡的那些小動作，真以為沒人發現嗎？」

「有人來了。」亞那站了起來，往門口一看。

不多時，一個小腦袋就晃悠悠地出現了。

「凡斯！」褚冥漾嚷嚷道，「我也要住冰牙！我要嫁給亞！」

凡斯差點沒把茶杯給滑掉。

「咦，漾漾想跟亞結婚嗎？」亞那訝異道，「我是不介意……不過亞同意嗎？」

「亞他說不娶我……」褚冥漾委屈巴巴的，「亞那你叫亞娶我嘛，好不好？」

「漾漾，你為什麼要跟亞結婚？」凡斯趕緊插話，再不阻止，天知道話題會歪到哪裡去。

「因為亞很漂亮呀。」褚冥漾滿目放光，「雖然格瑞也好看，可是他要跟金結婚了。」

凡斯跟亞那的表情都是一言難盡。

童言無忌呀童言無忌……

這麼小就會看臉了。

「你不能住冰牙，金會過去是有任務的。」凡斯頭疼道，「金可不是單純住過去。」

「什麼任務？我也可以！」

「你不可以，你要待在妖師本家。」凡斯無奈道，「漾漾，你身上的責任跟金一樣重，你不能離開妖師本家。」

「為什麼啊？」褚冥漾臉垮了下來，「我想跟亞住嘛！」

「漾漾，你還是可以來冰牙玩啊。」亞那哄道，「而且你來了，你姊姊怎麼辦呢？小玥不喜歡住冰牙啊。」

對吼！他都忘記自家姊姊對冰牙很感冒了。

按照褚冥玥的說法，她看到冰牙精靈就想揍，嚴格來說是看到格瑞跟冰炎就想揍，尤其是冰炎，這簡直是一種本能。

問她為什麼，她則是每次都高傲地哼道：『沒有原因，看到他站在我弟旁邊就想扁。』

褚冥漾的臉垮了下來。

「如果沒事的話，你還是可以去冰牙玩的。」亞那安慰道，「只是有些事情，為了避免意外，我們得把金藏到冰牙去。」

「要把金藏起來？」褚冥漾歪頭，「為什麼啊？」

「你以後會知道的。」凡斯拍了拍褚冥漾的頭，「如果是我們算錯了，那就最好；但是在事情發生以前，我們必須採取預防措施。」

褚冥漾似懂非懂，他只知道自己住冰牙的願望算是告吹了，便一臉沮喪地在路上踢石子。

「怎麼啦？」

褚冥漾抬頭看向陰影來源。

是安地爾。

「凡斯不讓我去住冰牙。」褚冥漾苦著一張臉，「我想跟亞一起住。」

凡斯從以前就跟所有人說過，金的存在必須對外保密，因此即使跟安地爾很要好，褚冥漾也沒洩漏半點。

而且凡斯的言靈很強，即使他有些時候他不小心要說出口了，也會有股力量將之拉回，金又常常跟著秋一起出村，所以即使安地爾可以進入妖師領地，也沒見過金。

「這還不簡單？」安地爾笑道，「你偷偷跟在他們後面一起回冰牙啊，他們總不至於把你扔回來。」

褚冥漾大喜，決定今晚就偷偷跟在亞他們後面一起回冰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