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上觀

沒了帥臉就沒了人權的冰炎只能撇嘴（別問褚冥漾怎麼看出來的，他就是知道！），遺憾地放棄了這個趁機楷油的動作。

哼，想當初他憑藉一張臉，就迷倒了天下眾生……好吧，主要是褚冥漾。

冰炎難得自我反省，他對自己從來不缺自信，在重遇褚冥漾之前，他也很有把握即使褚冥漾沒有記憶，認不出他，他們一樣會在短時間內重新相愛。

然而、但是，人生最蛋疼的就是這個但是！

他現在開始懷疑要是自己沒有那張臉的話，褚冥漾到底還會不會愛他。

於是當褚冥漾隔天起床後，他就看見骷髏坐在客廳沙發，腳前擺著一盆豆芽菜，冰炎一邊掐頭去尾，一邊唸唸有詞：「會愛我、不愛我、會愛我、不愛我……」

褚冥漾：「……」這是跳針實況？

骷髏猛然抬頭，眼球凹陷的窟窿處望著褚冥漾，「不必敷衍，告訴我實話──如果我長得很醜，你還會願意給精液嗎？」

褚冥漾反射性答道：「不會。」

霎那間，褚冥漾好像聽到了玻璃破碎的聲音……錯覺吧？

只見冰炎手上的豆芽菜因不明原因起火燃燒，瞬間成了焦黑的碎屑，沒辦法吃了。

褚冥漾很識時務：「如果相處久了有感覺，還是會給的。」

冰炎冷漠無情：「來不及了。你中午吃學生餐廳吧，休想我再做飯給你吃。」

老師早早下課走人，其他同學也因為下課時間宛如脫韁的野馬，教室內嘈雜到即使坐在隔壁也必須大聲講話才能聽見彼此。

「冥漾，你怎麼了？」衛禹湊過來，看著褚冥漾甚至比之前更加憂愁，不禁擔心，「是不是那些什麼變態又來煩你了，你要不要去報警？」

「不是。」褚冥漾把手機給衛禹看，衛禹只看見靠北情侶論壇幾個大字，而褚冥漾發的帖子是：《對象說我只愛他的臉所以不做飯給我吃了，怎麼辦，在線等，急！》

衛禹五雷轟頂：「等等，冥漾，你何時來的對象？該不會是你之前的猛烈追求者？還是跟蹤狂安地爾？」

「呃、不是安地爾啦……是我之前說的那個。」褚冥漾有點不好意思地摳了摳臉頰，「反正……我後來覺得他挺好的。」

「是啊……至少看得出來廚藝很好，你都能為了他不做飯發帖子了。」衛禹喃喃道。

「這個很重要啊……」褚冥漾愁眉苦臉。

真是此一時彼一時也，衛禹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安慰好像很多餘，但他確實也想不出具體的解決辦法，便試探性道：「不如，你給他想要的東西，比如禮物什麼的？」

「對呀，我怎麼沒想到。」褚冥漾醍醐灌頂，豁然開朗。

衛禹低頭看了一下褚冥漾的手機，正好見到一個回覆帖建議帖主爬上床躺好兩腳張開，實在沒有勇氣問褚冥漾到底決定採用哪種建議。

今天褚冥漾的課只有上午三堂，中午時他特定繞去藥局，買了點助興的藥物，快快樂樂地回家。

他覺得，冰炎既然需要他的精液，那麼沒道理會拒絕他，一物換一物很公平，而且吧，現在哪個人不會先看臉啦！

褚冥漾覺得自己何錯之有，他要拿回自己應得的東西──冰炎的美食！

買完藥出來的褚冥漾喜孜孜地準備往回走，冷不防被人一把抓進巷子裡，他嚇得往後一個肘擊加上回身踢，袋子裡的藥物不小心掉了出來。

「看來你一些身體反射還在嘛。」陰魂不散的安地爾在陰影處揉了揉剛剛被褚冥漾打中的地方，聳肩道，「我們可以繼續上次的話題……」

「呃，不用了，真的。」褚冥漾往後退了一步，誠懇地說，「我沒有要作法驅邪。」

「你家那位也不會准許你這麼做的。」安地爾笑意不減，「來說說你身上發生的事情吧，你真的不好奇嗎？」

「我是很好奇……但是反正船到橋頭自然直。」褚冥漾說，「你真的不用再來找我了，我拒絕假貨推銷。」

安地爾的笑容有點凝固：「假貨推銷？」

「你不是裝成他的樣子來騙我嗎，我才不上當，賣假貨的無良商人都該被招牌砸。」褚冥漾口無遮攔地給自己壯膽，他看見安地爾僵硬了一下。

「他已經告訴你了？」安地爾摸著下巴，「不應該啊……你應該認不出他的臉才對。」

褚冥漾眨眨眼，發現地上陰影似乎越來越大，待他定睛一看，一塊當舖招牌真的砸到了安地爾身上，嚇了他一大跳！

就在他還沒掙扎到底要趁機逃跑還是幫忙叫救護車時，他抬頭一看，竟然一具骷髏正飛馳而來，他立刻義正詞嚴地對安地爾大聲說道：「我又不是只愛他的臉，我才沒有那麼膚淺！」

安地爾被壓在招牌下，一滴血沒流，但是整個人被砸進了馬路，正在奮力把自己摘出馬路，嘴裡還嘀嘀咕咕的，褚冥漾聽起來像是在罵：『你爺爺的！你哪裡不膚淺！臭顏狗！』

骷髏過來時剛好聽見褚冥漾表忠心，龍心大悅，在安地爾背後又踩了幾腳，確定把人頭踩進馬路以後對褚冥漾點頭：「表現不錯，回家吃飯。」

褚冥漾歡天喜地地準備拍拍屁股一走了之，當走出巷子時才突然想到：「不用幫他叫救護車嗎？」

「那種程度的傷害殺不了他，不用擔心，頂多困他一陣子而已。」冰炎說，「中午吃雞腿，你想要滷的還是炸的？」經過特訓的冰炎信心滿滿。

「炸的！」褚冥漾歡快地說，「我還要胡椒鹽！」

冰炎一一允諾，褚冥漾想著即將入口的美食快樂不已，沒想到冰炎這麼好哄，那他以後想吃飯時多哄幾次就好了。

心情也頗好的冰炎接過褚冥漾的包，兩人相親相愛地丟下安地爾回家吃雞去了。

家中其實早就擺好了三菜一湯，跟之前比起來雖然有些簡陋，不過如果總是那樣餵的話，褚冥漾遲早會被他餵成一隻豬的，所以還是健康用量為上較佳。

「對了，安地爾他到底跟你什麼仇啊？」褚冥漾邊吃邊好奇，雖然他拒絕了安地爾，但是他可以從冰炎這裡問嘛。

「搶老婆。」骷髏言簡意賅。

褚冥漾嗆咳一句：「搶老婆？沒事他幹麻搶？」

「誰讓你太吸引人。」冰炎很怨念，「招蜂引蝶。」

褚冥漾決定多吃一碗飯來回應這不知道是誇獎還是抱怨的話。

吃飽喝足的褚冥漾覺得睏，他好像有什麼問題要問，但是太睏了……

「先散步再去睡。」冰炎說，任勞任怨地收拾碗筷，還要督促褚冥漾沒有吃完馬上睡造成胃酸逆流，「別懶。」

褚冥漾懶洋洋地半斜在沙發上，像隻慵懶的貓咪瞇了瞇眼睛，一點也沒有起身的意思。

冰炎見狀，放下手中的活，走過去戳了戳褚冥漾的小肚腩，說：「你不擔心變胖的話我就不愛你了嗎？」

「你是這麼膚淺的人嗎？」褚冥漾大為吃驚。

「你覺得呢？」冰炎冷笑一聲，「我對象都是看臉的了。」

酸、好酸，原來在這裡等著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