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上觀

褚冥漾那邊在哄烏鷲，冰炎這邊也不閒著，他們兩兩組隊出去巡邏狩獵採果，有幾次都遇到了鬼族的追兵，好在火流河大大提昇了他們的實力，之前在夢連結中那種凝滯的感覺大大消失了。

不過也因為力量的提昇，褚冥漾對他們施加偽裝成黑色種族的遮蔽也快要失效了，這從鬼族可以越來越快鎖定他們的位置推算出來。

「我看，這裡遲早會曝光，我們得考慮其他落腳處。」夏碎說，「不能再等褚回來了。」

「他會回來的。」冰炎很堅持，「他要是回來沒找到我們怎麼辦？我們不知道正確的道路，就算出去瞎走也無法留下準確的訊息。」

「冰炎。」夏碎無奈道，「你是真的沒有想到嗎？褚他明顯就是黑暗種族。」

「那又怎樣？」冰炎把褚冥漾化為自己人，有點防備地看著夏碎，「他還是救了我們，甚至教導我們。」

「我當然知道。」夏碎對冰炎的口氣不以為意，耐著性子道，「但是你有沒有想過，褚他這樣做，要是被他其他同伴知道了，要怎麼辦？」

冰炎熄火了。

「褚他肯定有自己的圈子，按照他之前在孤兒院中根本不想出面來看，他搞不好還認識安地爾。」夏碎說，「要是真是這樣，褚這種作為無疑就是背叛他的同伴。」

冰炎捏緊了手心。

這些他不是沒想到，只是事關褚冥漾，他不想將事情太複雜化，一廂情願地希望褚冥漾就跟著他離開，其他都別管。

很自私，很幼稚，難怪褚冥漾什麼都不跟他說。

其他人很少見到冰炎跟夏碎兩人針鋒相對，都縮在一邊不敢開口。

「所以現在要怎麼辦？」休狄很不耐煩，自從知道真相後，他就一直想去找那個叫奴樂麗的惡魔算帳，可惜實力不足，但是現在，或許可以一試，「出去打一場？」

「風險太大，能不起衝突還是別起衝突。」夏碎反對。

「不，我贊成休狄的意見，我們不能一直逃。」冰炎說，「我們一直沒有試過實戰，情況允許的話，或許可以先做好陷阱，把對方引進來一舉殺掉。」

夏碎還欲再言，冰炎已經轉向其他人：「我們來討論一下，是要丟下褚繼續逃向不知名的地方，還是出去一戰確認實力後再做打算？」

一直以來，他們的逃亡會這麼順利完全是靠褚冥漾，現在褚冥漾不在，他們本就該自己想辦法逃生。

「我覺得，還是再等等吧？」喵喵怯怯地說，「漾漾搞不好過幾天就回來了呢？」

「那麼，我們訂個時間吧。」安因提議道，「要是時間到了，漾漾還沒出現，我們就出去打一仗，試試實力，不然心中沒底的話，逃也逃不遠。」

「而且也不知道往哪裡逃。」千冬歲一推眼鏡，「在時間到之前，我們先去探查一下附近的路線，確認座標，這樣即使我們走錯了，漾漾也可以找到我們。」

「那要怎麼留訊息？那群鬼族也有可能會看到，不是嗎？」

「要是我們會用夢連結就好了。」喵喵嘆氣。

這樣的話，他們就可以用夢連結聯絡褚冥漾了。

「我會啊。」阿時說，「我會用夢連結，褚先生有偷偷教過……我？」

霎時間，多道目光向他射來，讓他直打哆嗦。

他他他……他說錯什麼了？

「你早點說啊！」西瑞吼道，「藏著是想幹麻？」

阿時突然被罵，委屈想哭：「我不知道你們要用夢連結啊……知道的話我就說了啊。」

「行了西瑞，別吼他。」冰炎一揮手，看向阿時，「你可以用夢連結聯絡上褚嗎？」

「我沒有把握……我試試看。」阿時赧然道。

他閉上眼睛，憋紅了臉，眾人都期待地看著他。

一秒、兩秒、一分鐘、兩分鐘……

「我、我連不上。」阿時睜開眼，神色氣餒，結結巴巴道，「有個黑色屏障擋住我了……」

他還以為自己終於可以幫上忙了呢。

「切，不會就別硬要裝會。」西瑞嘖道，「你是根本不會吧？」

「我真的會！」阿時鼓起臉頰，「我證明給你看！」

下一秒，眾人都被拉進了夢境中，面面相覷。

確實是夢境，因為環境變了，不過褚冥漾的夢境很空，但是阿時的夢境卻是孤兒院的景色，這對於才剛剛逃出來的他們來說，絕對不是一個好風景。

西瑞直接罵出了髒話。

「信你了！把我們放回去！」

眨眼間，大家又重新回到了火流河旁邊。

「褚是什麼時候教你的？」冰炎陰陽怪氣地問。

他一直覺得褚冥漾對自己是特別的，但是他怎麼沒有教他夢連結？

看樣子，還只教給了阿時？

「你們各自在練習幻武的時候。」阿時老實說，「他說我沒有幻武，力量也不夠，但是心思單純可以學夢連結。」

心思不單純的冰炎閉嘴了。

「要是未來不小心跟其他人走散，也可以靠夢連結聯絡。」

「夢連結你可以使用多久？」冰炎問道，「你有辦法在戰鬥中使用嗎？」

阿時漲紅臉：「可能沒辦法……」

「那麼，阿時留在後方。你可以連上我們所有人吧？那就好。」冰炎說，「留兩個人保護阿時，阿時使用夢連結看前線戰鬥，即時把情報回傳。」

「還有，時間要定多久？」夏碎問，「我們帶來跟找來的食物沒辦法支撐太久。」

每個人都有意見，唇槍舌戰一陣子後，時間定在三天後。

那時，要是褚冥漾沒出現，他們就會引怪進來，預估敵我實力差距，情況允許就直接移動。

很冒險，不過，本來就沒有萬無一失的法子。

「好了，烏鷲。」褚冥漾頭很疼，「你還要鬧脾氣到什麼時候？該放我出去了。」

他被烏鷲關在一座時光城堡中，這裡應有盡有，什麼都不缺，開心時還可以窺探歷史的殘影，只不過……

「不要！」烏鷲鬧彆扭，從不輕易好，「漾在這裡陪我就好了嘛，那些狗屁鬼族你要是不喜歡，我幫你消滅掉就好了。為什麼要去當什麼鬼冥王啊？還有那隻半精靈，漾你對他太好了吧，憑什麼啊！」

「憑他曾經救過我。」褚冥漾露出有點懷念的神色，「行了，烏鷲，反正他最後也是會離開這個世界的。你不需要跟他比重要性，因為你才會陪我到最後，不是嗎？」

烏鷲這才算是被哄好了，氣哼哼地把褚冥漾重新放出來。

褚冥漾當然可以靠自己掙脫，不過那樣只會讓烏鷲更加討厭冰炎他們，增加不可控因素，能用溝通解決的問題，他就不想用拳頭了。

重新出來的褚冥漾確認了一下時間，從他離開冰炎他們時間居然已經過去了三天！

「百塵鎖，傀儡好了沒？！」

「陛下，沒有那麼快，功能還不齊全……」

但是褚冥漾風風火火衝進了傀儡室，見到百塵鎖的工作桌上躺著一個小孩，直接拎了就走了。

百塵鎖：「……」所以您只是口頭上象徵性地問一下而已嗎？

那具傀儡使用上有個很明顯的缺陷啊！

還沒來得及調整，直接使用的結果就是那缺陷沒辦法改正了！

褚冥漾給傀儡注入神識時還沒發現這個缺陷，直到他使用這具身體，重新回到之前留下標記的火流河座標時，他才發現為時已晚。

冰炎他們不僅離開了，而他這具身體居然沒辦法說話！

搞什麼東西，這樣之後見面他是要比手畫腳嗎？

太毀形象了！

『主人，他們在外面，看樣子正在交戰。』老頭公說，『要去幫忙嗎？』

褚冥漾考慮了一陣：「先看情況。」

他還不太熟悉這具身體，而冰炎他們也需要實戰的經驗，不如就趁機看看他們到底成長到何種程度了。

正在浴血奮戰的冰炎冷不防收到後方有人入侵的訊息，攻勢變得更加猛烈，一槍了結了眼前的中階鬼族。

『你們狀況怎麼樣？』他抽空問道，長槍插入地面，熊熊燃燒的火焰瞬間吞噬了好幾個低階鬼族。

『我跟休狄還有安因躲起來了。』阿時口氣還有些顫抖，他們剛剛感覺到空氣有波動，休狄跟安因反應快，立刻拉著他躲起來了。

雖然來的人僅僅只是一個小孩子，但是可以毫無障礙地進來火流河的範圍……

『對方的動態呢？』

『沒、沒做什麼……』阿時有些遲疑，『他在做……伸展操？』

褚冥漾確實在做伸展操，而他在這裡無法很好地辨識力量來源，因為火流河的影響，只要白色種族有心隱藏，他是很難發現的，道理就跟他在孤兒院時，只要他想藏起來，基本上冰炎他們也無法發現他一樣。

是地域的問題。

火流河的力量很好地把休狄的結界給藏了起來，三人待在結界之中，動也不敢動。

不能小瞧對手，即使只是個小孩。

『主人，我覺得有人在偷窺。』老頭公報告道，『要不要找一下？』

『找什麼找，直接掀翻了不就好了。』希克斯不屑道，『這樣多有效率。』

褚冥漾直接無視了希克斯的提議，讓老頭公擴大結界範圍，再怎麼藏，結界一旦觸碰到另外一道結界肯定會有感應。

安因跟休狄握緊了各自的幻武兵器，準備在對方鬆懈的一瞬間動手。

機會不容有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