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漾-01

世界時間設定,半妖師的冰漾,一人二十二歲,一人二十三歲。

出完任務回來的冰炎沒看見乖乖待在窩裡的戀人,不禁眉頭一皺。
貓的好奇心很重,膽大的還很喜歡出去晃,而膽肥的褚冥漾自然不會是那種除了吃就是睡一直窩在家裡的省心家貓。
說真的,連他們兒子愛希都比褚冥漾懂事。

冰炎游刃有餘地將破爛的黑袍丟到一邊毀屍滅跡,順利得感覺像是被詛咒了。
一般來說,只要發現他身上黑袍破損太嚴重驚動到褚冥漾送的守護符咒,褚冥漾一定會像一隻兇巴巴的奶狗坐在沙發上等著他回來興師問罪。

人呢?

他身上的守護符咒已經破了,裂川王的餘黨有些棘手,所以受了點傷,但是剛剛去醫療班時,提爾罕見地欲言又止,連他受傷都不怎麼氣急敗壞了。
難道褚這傢伙又一個人去做什麼危險的事情了嗎?

冰炎越想越不對勁,如果褚出事,不可能這麼平靜,公會肯定亂成一鍋粥,所以到底怎麼回事?

「喵嗷!」

冰炎聞聲抬頭,看見天花板橫樑上有一隻小黑貓。
他第一眼就確認了這是褚冥漾,靈魂本質不變,但是體型……也太小了吧?
有沒有一個巴掌大啊?

半個巴掌大的小黑貓指甲卡進了橫樑縫中,屁股懸空,兩隻後腿拼命蹬啊蹬啊,一邊發出淒厲的慘叫。

看樣子是不小心失足,千鈞一髮之際抓住了橫樑。

冰炎輕而易舉地把小黑貓納入手掌中:「褚,你搞什麼鬼?」

「喵嗷!」你是誰!漾漾不跟陌生人說話!

看著炸成一團毛球的褚冥漾,冰炎深呼吸幾次,冷靜地打給了巡司。
「怎麼回事?」
「哦,他蠢。」褚冥玥輕描淡寫地說,「你守護符咒受損時他正在跟貓妖打架,他氣到拔光貓妖的毛說等你回來就要你好看,放話的時候沒注意他拔的毛帶有詛咒,又很輕微,所以發現的時候他已經變成貓了。」
冰炎揉揉眉心:「他為什麼要跟貓妖打架?」
「貓爭地盤打架需要理由嗎?」
……是他見識還不夠。
「總之,沒有危害,放著詛咒自然會消,就跟毛髮差不多到時間就會掉一樣。」褚冥玥說,「反正沒危險,你就當你養了一隻蠢貓。」
難道他平常養的不是嗎?
冰炎嘆氣:「還有,褚似乎不認得我了。」
「當然,他誰都不認識了。」褚冥玥冷笑,「除了自己的名字以外啥都不記得,喔,對,剛剛忘記說,他的智力隨著體型一起縮水了,現在大概只有不到三歲。」
冰炎猛然回頭,正好看見平時身法敏捷的褚冥漾小黑貓跟一團毛球戰成一團,並且被毛線纏住了爪子跟身體,滾了好幾圈,一路滾到了沙發下。
「喵嗷!」救貓喔!

冰炎開始思索,他要是趁機拍下褚冥漾犯蠢的影像球,未來婚姻破滅的機率有多高。

不過……看小黑貓可憐巴巴瞅著他,更加按耐不住欲望了,差點被賣過的冰炎決定今日開始紀錄小蠢貓各種萌。

比如小黑貓走在桌沿卻讓自己掉下去、比如小黑貓一頭栽進馬桶、比如小黑貓大膽地用蛋蛋來蹭他的鼻頭……

糟糕,有點太可愛了,褚冥漾還是個人的時候扣除在床上就沒這麼可愛過!

也沒這麼蠢過……算了,他家養的,傻貓蠢點比較可愛。

「父親?」愛希回來後,就看見一個傻里傻氣的黑貓掛門板上淒厲咆哮,下面還有一個穿著全套恐龍裝的愚蠢人形拿著影像球拼命拍。

糟糕,拍得太過頭,沒注意到愛希回來了。
冰炎深沈地想,是要撤裝承認自己就是吸貓吸到ㄎㄥ掉,還是立即迅速閃人事後死不承認?

現身還是躲藏,這是個問題。

 

冰漾-02

由於妖師避世,眾多種族無法一窺其面貌,因此對於妖師的傳說甚多,傳聞妖師個個熊腰虎背,面如羅岔,恐怖至極。

今年,妖師終於派出一位代表,參與白色種族的課程,但是又因為種種因素,派了一位黑袍監視與保護,每項條款都經過雙方往來協商(討價還價),妖師方同意派一位可以好好溝通(最弱)的代表來上課,時限是一年。

一年C班鬧哄哄的,這不僅是因為這是新學期的開始,還因為這個班級向來是龍蛇混雜班,今年還要加入一個妖師新生。

西瑞摩拳擦掌,千冬歲一推眼鏡,所有同學都準備對妖師同學一探究竟。

「好啦,點名開始!」光頭班導懶洋洋地點著名,一直點到全班都點完了都沒見到妖師同學一根寒毛。
不對吧,第一天就蹺課?
「好了,今天只是報到,那點完名各位同學可以回家了。」

班級的角落,有一個黑髮同學正在跟同是幽靈的萊恩一起分享飯糰。


正式上課,所有人總算知道了那位存在感可以媲美萊恩的路人甲同學就是妖師。

所有人臉上都寫滿了謠言欺我的震驚。
妖師不是可以毀天滅地的黑暗種族嗎?
妖師不是可以遇神殺神的邪惡種族嗎?
妖師不是可以扭曲靈魂的反派種族嗎?

為什麼在餐廳吃著蛋糕露出一臉幸福的路人甲是妖師?
為什麼白色種族一比較之下反而更像反派?

所有人的結論都是:就這?

「漾漾,你喜歡吃點心嗎?」米可蕥好奇地問,「妖師不是都吃靈魂嗎?」
褚冥漾一臉驚恐:「為什麼要吃靈魂?」外面到底以為妖師吃什麼?
「不吃?那吃人肉嗎?」千冬歲又問。
「為什麼要吃人肉?」褚冥漾更驚恐了,整個人縮成一團。
嗚嗚,外面的世界好可怕,又是吃靈魂又是吃人肉的,還是家裡好,家裡有綠豆湯嗚嗚。

大概是褚冥漾的表情實在是太可憐了,米可蕥跟千冬歲瞬時就有了一種在欺負小動物的罪惡感。

然後外面的謠言就變成了妖師來了沒多久就蠱惑了神諭之所的繼承人與鳳凰族收做手下。
後來跟西瑞混熟了,就變成了連羅耶伊亞都臣服在妖師腳下。
接著變成歐羅妲,就又變成了連妖精王後裔都被褚冥漾給收服了。

這是要統治世界的節奏!

「嗤。」對於謠言嗤之以鼻的冰炎翻了白眼,他可是太清楚褚冥漾的腦子了,這傢伙除了吃就是睡,要不然就是種種花除除草,還很熱衷看各種狗血八點檔連續劇,連米可蕥跟他說話都能腦補出一齣妹有情郎無意的戲碼,有夠像退休族追劇大媽,什麼毀天滅地,光是不給他看劇他就覺得自己被毀滅了,就這貨能統治世界?

那這世界也太和平了。

褚冥漾真不愧是妖師中最弱的,言靈能力不熟練到連原世界抽獎都抽不中,這對於守世界來說簡直是恥辱。
更恥辱的是,褚冥漾居然連最簡單的籃球體能都沒有,太詭異了,他該不會是被妖師當作小公主般養大的吧?

謎底在某天揭曉了,那天前褚冥玥特地來警告所有人都離褚冥漾遠一點,越遠越好。
大概是擔心弟弟受欺負,畢竟褚冥漾太軟了,好拿捏。

於是沒人聽勸,照樣跟褚冥漾有說有笑,然而褚冥漾跟平時不太一樣,原本單純的笑容變得極其邪惡,爛爆的體能有了質的飛越,竟然一拳江西瑞給打飛出去了。
他的周身都是黑暗氣息,所到之處都是破壞。

在短短一天之內,褚冥漾拆了所有教室跟練武場,出動了所有精靈守衛跟黑袍冰炎,一直到褚冥漾重新呼呼大睡,這才落幕。
原來褚冥玥的警告真的是字面上意思,遠離褚冥漾,保護生命安全。
他們食物鏈的箭頭弄反了。
可是平時褚冥漾那麼軟綿綿的,誰會想得到啊!
妖師果然心機,先讓他們放鬆警惕再來一記回馬槍!
「我可是警告過了。」褚冥玥很悠哉,「早就叫你們離他遠一點了。」

褚冥漾一直睡到隔天起來,冰炎問他情況時才老實回答:「哦,我的體質比較特殊,可以吃掉一些比較大的惡意詛咒,但是消化不良的話就會需要釋放一下。」
「這種事情為什麼不說?」
「我怕你們又是吃靈魂又是吃人肉,覺得我可以像唐三藏那樣吃了就可以吃詛咒……
冰炎一拍腦門,他早該想到褚冥漾的腦子根本沒辦法指望。
「你就沒想過你在消化的時候是什麼狀態嗎?」
「有啊。」褚冥漾一臉天真無邪,「我姊姊說就像是在弄園藝一樣,把多餘的枝節部份給修剪掉。」
冰炎:「……
「還說我那個時候很帥很酷。」褚冥漾心生嚮往,「說我平時軟趴趴的,那個時候看起來比較男人一點。」
……她難道沒拍下來給你看過?」
「有啊。」褚冥漾開心道,蹦蹦跳跳地放出影像球,「是不是很帥?」
冰炎看著那個明顯不符合事實修改極其誇張的影像球,再看看搖著尾巴等誇獎的小狗漾,終於違心道:「是……很帥。」
「對吧!」褚冥漾高興地說,「這樣一來我的異性緣也會變好吧,女生都喜歡比較帥的。」
冰炎語氣沉下來:「我比較喜歡你平時的樣子。」
「可是你不是女生啊?」褚冥漾歪頭。
「米可蕥也喜歡你平時的樣子。」
「是這樣嗎?」褚冥漾有點掙扎。
「是。」冰炎斬釘截鐵。
「可是學長很帥,我也想要變帥。」褚冥漾說,「這樣走在學長旁邊才不會被說不般配啊。」
方才還陰沉的冰炎突然之間就春暖花開,褚冥漾眨巴著眼,學長好喜怒無常啊。
「這樣吧,你以後要帥的時候只要帥給我一個人看就可以了。」冰炎提議道。
「咦?好呀。」褚冥漾點頭,雖然他不知道為什麼,但反正他還是可以帥一把就可以了。
於是每個月某幾天冰炎都會跟褚冥漾雙雙消失一陣子。

那之後,謠言說冰炎成了收服妖師的英雄,終結了妖師統治世界的野心,具體原因不明。

 

 

冰漾-03

褚冥漾傻了。

準確來說,他出任務時不小心著了對手的道,被詛咒成小孩了。

一歲哭著喊媽媽的小孩。

孩子雖然可愛,但也是巨怪,更別說是褚冥漾這種妖師先天能力者。
所以所有人把褚冥漾打包好,避之唯恐不及地丟給了冰炎去帶。
因此回來時,冰炎就看見自己向來貧脊的房間變得非常熱鬧,數以百計的黑暗微生物都漂浮在他房間,熱鬧無比。
他面露青筋,一個彈指就要燒光這些玩意,冷不防聽到小孩的笑鬧聲。

小孩?

他放下手,忍受那些黑暗微生物從中穿了過去,就看見一個三歲小孩正在他的床上嗨呀嘿呀地跟這群黑暗微生物玩得不亦樂乎。
「褚?」他輕聲問道。
「噫!」小孩不理他,被旁邊的黑暗微生物搔癢搔得咯咯笑,圓嘟嘟的身軀打了好幾個滾,差點滾下床。
要是平常,冰炎會冷眼看褚冥漾耍白痴摔到地上,但是,現在,褚冥漾是一個一歲小孩。
他眼疾手快地衝過去將人撈了起來。
「嘿哈!」褚冥漾開心地手舞足蹈,攀著冰炎開始爬,活像把他當成貓爬架。
冰炎任由褚冥漾爬來爬去,在他要摔下來時又把人給扶好讓他繼續爬,一邊面無表情地打電話:「提爾,怎麼回事?」
「什麼怎麼回事?喔,你說漾漾小朋友啊?他不小心被詛咒成小孩子了,時效大約三天,你就幫忙帶一下孩子吧。」
「幹麻不放醫療班?」
「不要浪費醫療資源,他又沒缺胳膊少腿,影響也不嚴重,只是帶個孩子怎麼了?」提爾的聲音大起來,彷彿是要掩蓋他的心虛,「黑袍總不至於連個一歲小孩都搞不定。」
冰炎掛了電話,還真不覺得自己搞不定褚冥漾。

直到他三更半夜被褚冥漾整點的哭號叫醒,又是換尿布又是餵奶又是唱催眠曲,等於整晚沒睡。
整晚沒睡也無所謂,黑袍早就習慣不睡覺出任務了,但是沒有一個黑袍的任務是帶孩子。
也沒有一個孩子是妖師先天能力者。

一歲的褚冥漾無法很好地控制能力,導致他一睡著就作夢,夢要是那些鳥語花香的溫暖夢境倒也罷了,可是不是。
他每一個夢都很黑,周圍擠滿了鬼火、怨魂、邪靈……他一怒之下強行起來時,不是剛好褚冥漾便便了,就是看褚冥漾咬著大拇指睡得很香。
折騰了一整夜,冰炎一大清早給褚冥玥去了電話:「妳知道妳弟弟的狀況嗎?」
「知道,不是變成小孩了嗎,堂堂黑袍連個小孩都搞不定嗎?」
冰炎又掛了電話,跟醒過來牙牙笑的褚冥漾大眼瞪小眼,褚冥漾雙手亂揮,這次來的不是黑暗微生物了,是低階鬼族。
小孩子不懂事,大多是遵行本能行動,褚冥漾想玩,所以他本能地召喚玩伴。
冰炎深呼吸,他就不信搞不定褚冥漾。

過了兩天,冰炎知道了當初為什麼妖師本家決定封印褚冥漾的妖師能力了。
誰受得了不到一小時就得清理越來越多的黑暗微生物跟臭哄哄的鬼族?

「你們當時是怎麼哄他的?」冰炎冷靜地又打了一通給巡司,並且很識相地沒有問褚冥玥為什麼不把弟弟接回去。
「讓他看電視,他看見帥哥美女就不鬧了,有唱歌更好。」褚冥玥也很冷靜,「你沒發現嗎?他應該都是你不理他的時候才自己找東西玩。」
確實,褚冥漾只要看到他在看他,就會笑得眼睛沒縫,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也不會出現。
「你就賣色一下吧。」褚冥玥的聲音有點幸災樂禍,「我弟比起美女更喜歡看帥哥,從小的毛病。」
冰炎默默掛了電話,看著褚冥漾朝自己燦笑的臉龐,莫名讀出了一股傻氣。
……雖然害自己不能睡覺,不過也挺可愛的。

等詛咒解除後,褚冥漾哀號著為什麼不讓他待在醫療班,想起冰炎任勞任怨地給自己換尿布、當著冰炎的面拉撒……他覺得臉都被丟到宇宙外了。
「沒辦法呀,漾漾。」米可蕥安慰他,「當時沒人哄得住你嘛,醫療班都快被鬼族塞爆了。」
「怎麼可能。」褚冥漾不可置信。
醫療班明明也很多帥哥美女!
「最後是千冬歲靈機一動,給你看了學長的照片才安靜下來了。」米可蕥偷笑道,「當時你一看見照片就不動了,雙眼一直盯著瞧,照片往哪拿就看哪,逗起來真好玩。」
褚冥漾深呼吸。

有些人還活著,但是他的心已經死了。

羞死的。

 

 

冰漾-04

「請你解釋一下這是什麼。」冰炎面無表情地看著褚冥漾端出一盤烏七摸黑的焦炭玩意。

「牛排。」褚冥漾挺直了腰桿,企圖表現出他的理直氣壯,但是雙眼緊閉,分明就是心虛。

「你管這東西叫牛排?」

「不要歧視牛排!」褚冥漾大聲道,「裡面可是飽含了我滿滿的祝福,祝願學長新的一年事事平安健康順遂!這是我愛的證明!我的愛滿溢而出所以才會不小心燒焦的!」

看看這傢伙都學會胡說八道了。

冰炎好氣又好笑:「我是說過新年沒什麼好過的,但我沒想到你還挺有想法──直接讓我去醫療班過嗎?」

褚冥漾垂下肩膀,可憐兮兮道:「我真的只是想替學長做一頓好吃的……

「你自己試吃過嗎?」

……沒有。」焦成那樣,傻子才去試味道。

冰炎嘆氣,還真的用刀切了一小口塞進嘴裡,速度快得褚冥漾來不及阻止,他已經咀嚼到吞下肚了。

「學長,快點吐出來啦!」褚冥漾撲過去,十分想晃著冰炎的衣領搖,「那都焦掉了耶!」雖然但是,他是真的沒有想讓學長吃下去的意思,只不過學長回來的時機太湊巧,害他沒辦法毀屍滅跡,好面子才跟學長扯皮的。

「嗯,轉移掉就好了。」冰炎若無其事,彈了彈手指,「你的心意我收到了。」

哎?

褚冥漾低頭,看見那塊被烤成焦炭的肉塊居然以肉眼可見的變化慢慢倒退成原先色澤鮮嫩、可口欲滴的牛排。

然後一邊倒楣的椅子被燒得焦黑。

……轉移是這麼用的嗎?!

長見識了!

這是什麼ctrl+z的標準用法,以後所有廚子都不用愁火侯了!

「又在想什麼亂七八糟的!」冰炎用食指輕敲了一下褚冥漾的腦袋,「新的一年,請多指教。」

褚冥漾咧開嘴,像隻無尾熊一樣纏上冰炎:「請多指教。」

冰炎抱著褚冥漾,含笑道:「既然牛排的問題解決了,現在應該要解決人了。」

「啊?」

「不是說愛意滿出來才會焦掉嗎?」冰炎輕飄飄地說,「讓你的愛滿出來吧,我照單全收。」

褚冥漾:「……」靠,他想賞自己一巴掌。

新的一年,褚冥漾跟往年一樣,被冰炎指教到起不了床了。

 

 

冰漾-05

 

冰炎有一個弱點,誰都不知道。
這個弱點還是褚冥漾無意間發現的。

那一天,冰炎恰好被白玲慈強勢地留下來吃麻辣鍋,冰炎原先萬般推拒,奈何所有拒絕在白玲慈這種長輩面前都是無效,只好留下來跟著褚家人一起開動。

白玲慈特地問了冰炎口味,冰炎這才說了他不吃辣,讓褚冥漾很驚奇。

精靈體質不是什麼毒都能解嗎?居然會怕辣?

白玲慈便做了一鍋號稱不辣的麻辣鍋,但是褚冥漾發現冰炎才吃一小口眼角就泛淚了。

冰炎死撐著吃完,褚冥漾原先還想替冰炎夾點沒那麼辣的菜,但是眼角泛淚的學長實在太難得了,好想看……

天使與惡魔的念頭交織,最後惡魔獲勝了,褚冥漾十分殷勤地不斷給冰炎夾菜,沾醬,怎麼辣怎麼來。仗著白玲慈坐鎮,料定了冰炎不會反擊,越來越肆無忌憚。

冰炎瞪了他好幾眼,眼刀都快射穿他了,但是他才不怕,有本事也給他夾辣菜啊,他又不怕辣!
啊哈哈哈台中小辣椒說的就是他,他是不可能怕辣的!

那頓飯吃完,趁著白玲慈去收拾廚房時,冰炎一把扯住褚冥漾的領子,獰笑:「膽子肥了啊,褚。」

嘿嘿,你慣的。

不得不說學長嘴巴又紅又亮的,超好看,比任何女演員擦唇蜜都要吸引人。

冰炎另一手抬起褚冥漾的下巴,低聲道:「你也可以。」

褚冥漾:「!!!」

等白玲慈出來之後,奇怪地問道:「漾漾,你是怎麼了?怎麼現在嘴巴才這麼紅,你是先天反應遲鈍喔?」

那是被親出來的!

褚冥漾氣鼓鼓,報復性地朝冰炎做了一個毫無殺傷性的鬼臉,被冰炎彈了鼻頭。

白玲慈忽然覺得牙酸,一定是錯覺。



那一年情人節,褚冥漾收到了來自冰炎送的辣椒巧克力,據說是用精靈跟妖精混合獸王眾種族的特殊香料做成的,即便是號稱台中小辣椒的褚冥漾吃了也痛哭流涕到醫療班請求幫助,淚眼汪汪的小狗模樣還沒來得及說清楚來龍去脈,就被冰炎一把拎住後領領回家了。

「好吃嗎?」冰炎和藹地笑,「好吃就多吃點,還有很多,小辣椒。」

這是道送命題,褚冥漾很慌,最後決定不如乾脆辣到冰炎忘記這回事算了,於是開始扭腰擺臀,百般討好,萬般勾引,在黑館滾了好幾天,辣得冰炎總算將那箱辣椒巧克力轉送他人了。


「冰炎,你送的那到底是什麼東西?小亭吞下去之後一直哭耶?」幾天後,傳來夏碎無比的疑惑。
他真沒見過詛咒體吃東西吃到哭的。
……

 

 

冰漾-06

在扇的惡作劇之下,冰炎被詛咒成了一隻鳥。

通體雪白,圓圓滾滾,額頭有點紅毛,眼睛也是紅豆子,看起來可愛極了。
鳥的腦容量很小,連帶著冰炎智商下降,真以為自己是一隻鳥,在房間裡飛來飛去,好奇無比,這也停、那也停,直到一個人類開房進來。

「啾啾!」

褚冥漾看見一隻鳥迎面飛來嚇了一跳,反射性掏出米納斯就要開槍,發現是一隻無害的鳥兒後愣了一下。

學長什麼時候養寵物了?還是這種溫和無害的知更鳥?

「你是他帶回來的嗎?」褚冥漾伸手撓了撓鳥的下巴,鳥當然不會回答他,他便很自然地幫鄰居學長開始養鳥。

最近很冷,鳥兒總要跟褚冥漾一起睡在棉被裡,還要褚冥漾撓他下巴,撓錯地方或者不撓他就生氣,會用鳥嘴啄褚冥漾的手背,有的時候褚冥漾惡趣味就是不動手,鳥兒還會改變策略,乾脆鑽進褚冥漾的手掌心,把手當成棉被蓋。

「你要小心別感冒啊。」褚冥漾撓他,鳥兒舒服之下乾脆連肚子都翻過來要撓撓,「雖然黑館有結界,溫差不會太大,但還是會冷的。」

是說學長把鳥帶回來就不管了,等他回來一定要好好說說他,這樣將來帶小孩還得了。

褚冥漾等了學長等了一個禮拜,養鳥都養出感情了,完全捨不得把鳥還回去。
「千冬歲,學長會不會覺得我搶了他的鳥?」褚冥漾很苦惱,「他的鳥超迷你的,小小一隻,很軟很可愛……
千冬歲在電話的另一邊推推眼鏡,冷靜道:「……漾漾,你的說法很容易造成誤會。」
「總之,我不想還啦。」褚冥漾很愁苦,「你覺得我用蜥蜴去換會成功嗎?」
……如果你指的是那尾魔龍,就算學長願意換,那條龍也不會同意的。」
『臭小鬼,你喊誰蜥蜴!』希克斯大爆發,但是褚冥漾只顧著撓鳥,壓根不理他。
「唉,那我用買的呢?」
鳥兒紅豆子眼一瞇,褚冥漾明顯感覺到空氣中有什麼禁制解開,警戒地立即掛斷電話,開始察探四周的環境,但是什麼都沒有。
而下一秒,原先還可以盈握在手心的鳥兒眨眼間就抽高成了一個人,銀髮紅眼,殺人兔大魔王,正冷冷看著他。
而且,沒穿衣服。

褚冥漾大當機。


那天,褚冥漾身體力行地知道了冰炎的鳥不僅大,又硬,而且長。


扇董事害人不淺!他要求償!!

 

 

冰漾-07

 

冰炎不喜歡冬天,因為冬天褚冥漾會拒絕所有運動。

包含床上的。

他記得第一年兩人在一起時,那年冬天特別冷,作為戀人,自然就會想要做點可以暖和的事情。
那是他第一次求歡被踢下床。
「誰都不准把我跟棉被拆開!」褚冥漾頭一次兇惡地說,「否則我就詛咒他終生不舉!」

……太沒面子了!

即便他好說歹說,褚冥漾就是不同意,畢竟完事之後還要洗澡,他離開棉被都不肯了,何況還要去浴室脫衣服。

這一次,冰炎準備得很充分。
室內暖氣開得很足,浴室的浴缸也已經放滿了熱水,等他們完事後差不多還可以一起泡個澡,對,他們是雙人浴缸。

於是等褚冥漾下班回家,迎接他的就是豐盛的晚餐,熱氣撲鼻的浴室,跟熱情的戀人。

這是什麼人間天堂!漾漾不工作了!漾漾要耍廢耍到老死!

吃飽喝足的褚冥漾對冰炎有求必應,以熱情回應熱情,甚至連以前都沒嘗試過的鴛鴦浴都做了。

但是從浴室出來之後,褚冥漾開始全身泛癢,冰炎不得已把室溫降下來,褚冥漾又開始抗議,畢竟他很怕冷,而且才立志要做一隻耍廢到老死的鹹魚,怎麼可以出師未捷身先死呢。

確認了褚冥漾是熱過敏後,醫生很疑惑:「你們是怎麼做到在這麼冷的天熱過敏的?」

冰炎跟褚冥漾拒絕回答。

 

 

冰漾-08

眾所皆知,褚冥漾是個顏狗,而且是個腦殘。

褚冥玥對於弟弟的顏狗屬性不置可否,但是這種屬性一旦混上了腦殘就容易驚天動地,再加上褚冥漾是個O

他弟在電視上看見了某個外國男明星,為了他開始瘋狂蒐集影集、MV、走秀等所有相關的週邊或是訊息,甚至為了參加對方的握手會,苦練外語,生平第一次學會自己辦簽證、搭飛機、住旅館,為了追星變得十分獨立。

然後,在握手會上,褚冥漾握著對方的手十分誠懇:「我可以跟你要精液生孩子嗎?我好喜歡你的臉。」

這句話被媒體以聳動標題:『驚!冰炎粉絲跨海而來只為了給他兒子!』大大方方地佔據了娛樂版頭條,報導甚至詳細到連褚冥漾怎麼死纏爛打透過當一個跟蹤狂當上有名無實的掛名助理都報導了。

褚冥玥深呼吸,她不想承認這個弟弟。

然而,褚冥漾總是能出人意料,他在當地直接就不回家了,說要跟偶像多相處,近距離舔顏,身為O的矜持都餵狗去了。

據說褚冥漾為冰炎噓寒問暖,關懷備至,冰炎在發情期時還自告奮勇去幫忙『解決』。

解決就解決吧,反正成年了,又是褚冥漾自己湊上去的,褚冥玥實在不好對眼前這個冷面A下逐客令──因為褚冥漾把人家睡了確定有孩子以後就跑了!

跑回家了!

還自以為貼心地在冰炎床頭留了便條紙說感謝他提供的精液,一定會把孩子好好撫養成一個大帥哥!

腦子有洞啊!

她不想承認這個弟弟!

「所以,褚呢?」冰炎的語氣很冷,換成其他時候褚冥玥早就把人轟走了,但是!她理虧!

……在安胎。」褚冥玥的語氣已經有點放棄一切愛誰誰世界毀滅算了的冷然,「每天看著你照片傻笑,說多看點帥哥生出來也會是帥哥美女。」

「方便打擾嗎?」

褚冥玥側身讓進,裡面的褚冥漾還不知死到臨頭,正甜孜孜地看著冰炎的寫真集發傻。

「褚。」

褚冥漾抬頭,見是冰炎,開心地咧嘴一笑:「哇喔,我都可以看見幻覺了呢!」

褚冥玥不忍卒睹地撇過頭,拍了拍冰炎的肩膀,同情道:「好自為之。」說完她就回房間去了,她實在不確定等等褚冥漾把冰炎氣到中風要揍人時到底該救哪一個。

「我不是幻覺!」冰炎咬牙切齒,「幹什麼一懷孕就跑?」

「跑?我沒跑呀?」褚冥漾疑惑道,「我不是說了回家安胎嗎?你們那邊食物又不好吃,我不能苦了寶寶呀。」

冰炎:「……那你為什麼還要寫什麼謝謝我提供精液?」

「這不是感謝你辛苦播種嗎?」褚冥漾歪了歪頭,乖巧道,「你不用在意啦,是我自願的,沒有標記也沒有結婚,你不需要負擔這麼重啦。」

就是因為這樣他才不安心大老遠追老婆來了!

誰能懂他恢復神智時發現對象帶球跑了彷彿是個渣睡了就完了的精神創傷?

「我就是來把這兩樣手續補齊的。」冰炎勾起微笑,看見褚冥漾呆愣住的臉,語氣轉為威脅,「你不願意?」

……這個,也許……」褚冥漾有點吞吞吐吐,「還有其他人更好看?」

冰炎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沒動手掐死褚冥漾的,褚冥漾這種行為屬於撩完就跑的渣渣,還是那種放蕩的渣O

最後褚冥漾還是在冰炎半是賣慘半是威脅半是誘哄的情況下簽了結婚證書,終結了褚冥漾原先打算四處物色帥哥播種的可怕生育養成計畫。

褚冥漾的計畫被終止,一開始是有些遺憾,不過自從那之後他也沒看到比冰炎更合他眼緣的臉,也就釋懷了。


N年後,冰炎跟褚冥漾的小孩已經五歲了,聽了許多他們的愛情故事,總結出了一個重點,那就是他們當初有緣千里來相會,都要歸功於冰炎的基因長得好。
「既然漾爸爸這麼喜歡帥哥,為什麼他這麼討厭安地爾呢?」小孩疑惑地問,「安地爾也很帥呀。」
「因為在一次演動作戲時,安地爾沒把握好真的揍傷了冰炎,鼻青臉腫了好幾天呢。」褚冥玥漫不經心地說,「那之後你漾爸爸就再也分不清誰帥了,反正最後帥的只有他老公。」
「你將來千萬不能跟你漾爸爸一樣,把人睡了之後帶球就跑,太渣了,知道嗎?」

「可是姑姑,我是A,我沒辦法帶球跑。」小孩天真地說,「那要是別人把我睡了之後跑了呢?要跟亞爹爹一樣追到天涯海角嗎?」
……問你兩個爹爹去。」


N年後,褚冥漾皺眉看自己小孩的房間,裡面已經被收拾乾淨,人也走了:「哪有人只在電視上看那麼一眼就出國,什麼都不管了?他甚至沒跟對方相處過!追星追到這種份上也太過火了。什麼驚鴻一瞥就淪陷了,也不冷靜冷靜。他要是被人當成跟蹤狂怎麼辦?」
褚冥玥涼涼地看著他,冰炎也涼涼地看著他。
「幹麻?」
「沒幹麻,看你臉腫了沒有。」
「嗄?」

 

 

冰漾-09

 

「褚,乖一點,放鬆。」冰炎控制著力度,小心翼翼地下壓,身下的人發出難受的呻吟。
「學長……我受不了了……」褚冥漾撐在地上,雙腳大開,細密的汗珠沿著脖頸滑落,滴在木製的地板上,形成一小圈水漬,在光線折射下熒熒發光。
「好痛……」褚冥漾可憐兮兮地回頭說,那模樣實在太過可憐,眨巴著眼就像一隻被棄養的小狗,「可以直接來嗎?」
拉伸運動好麻煩啊!
冰炎看著褚冥漾的狗狗眼,挫敗地嘆口氣,惡狠狠道:「那等等你可別後悔。」
「我才不會後悔……啊呀!」正以為逃脫拉筋地獄的褚冥漾冷不防被冰炎一把拉起,一個凶狠的吻迎了上來,腰肢被強而有力的手臂困住,他的後腦杓不被允許後退,因此他只能張開嘴,任由冰炎攫取口腔內的氧氣。
「唔唔!」褚冥漾被吻得情不自禁,雙手自然而然還上了冰炎,肌膚相貼,吻著吻著,兩人已經雙雙倒向了床舖。
褚冥漾感覺到冰炎的手鑽進了他的上衣中,每一處被摸過的地方都變得火熱。
「你反應很快喔,褚。」冰炎嘴角一勾,視線鎖定在褚冥漾兩腿之間的鼓包,冰炎一把拉下運動褲,讓勃發的欲望大方挺立暴露在空氣中。
「你也是啊。」褚冥漾不甘示弱,也動手去脫冰炎的褲子。
冰炎樂得褚冥漾主動,在褚冥漾脫褲子的時候,還拉著對方的手覆上自己的陰莖,哄道:「摸摸?」
摸就摸!
褚冥漾紅著臉,卻迫不及待地上下套弄起來,隨著他的動作,冰炎也摸上他的,兩人友好地用手交流了一番,直到冰炎把褚冥漾的腳架到了自己的肩膀上。

「好痛好痛好痛!」



冰炎跟褚冥漾交往至今,十次上床有六次都以失敗告終,失敗的原因不是褚冥漾腰力不行,就是柔軟度不足,後來冰炎才想了個上床之前先做暖身運動的辦法,偏偏褚冥漾又不喜歡運動。
這也沒什麼,反正換一個姿勢就完事了,而且冰炎本來就更偏好背後勢。
但是褚冥漾喜歡正面來,一定要看到冰炎的臉做,不然寧可不做。
這就導致了……偶爾天冷時,褚冥漾筋骨太硬做的時候會抽筋,於是……
「就跟你說要做暖身了。」冰炎很無奈,欲望又中途熄滅,這樣下去兩人遲早心理性陽痿。
「可是疼嘛。」褚冥漾委屈道,伸腳給冰炎按摩,理所當然享受起冰炎的專門服務。
「這樣下去不行。」冰炎下了決定,「從明天開始,你每天都要跟著我健身。」
……啊?」
「為了我們的幸福生活。」
「可是……
「也為了你的身體健康。」
「我不……
「更為了全天下的蒼生。」
……啥?」
「你不知道嗎?我們要是不打炮,天氣就會一直這麼冷。」冰炎翻出手機新聞給褚冥漾看,一本正經道,「只要我們順利打炮,寒流就不足為懼。」
……

 

冰漾-10

冰炎遇到了此生最大的障礙。
甚至比他到底要不要回到千年前還要掙扎,雖然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掙扎什麼。


冰炎一開始喜歡上褚冥漾就是因為對方是隻很可愛很純粹的小狗,雖然有點吵,後面也學會吠人了,但喜歡上了也沒辦法。

然而冰炎最近發現褚冥漾自從養了蜥蜴之後,彷彿從狗變成了貓,不太喜歡他靠近他了,偶爾主動找來也是因為其他公事。
當然,這種事情跟那隻蜥蜴沒什麼太大關係,主要是褚冥漾身上發出了很多事情,最根本原因是因為這傢伙怕能力失控傷害到他們,所以才離開的。
理解是能理解。
但是被疏遠還是很不爽,而且這種不爽日漸加劇,逐漸失控。

「這是很有趣的道具喔。」老妖婆丟了一個黑色髮箍給他,「只要把它戴到頭上,配戴者就會幻化出本性特質的動物哦。」

冰炎摸著髮箍,實在不確定自己到底想看褚冥漾變成狗還是變成貓?

嚴格來說應該是狗吧,他本身對貓並不是很喜歡,只是不討厭罷了,狗狗的情感充沛,他比較喜歡那樣的……

「冰炎,你這是在把褚當成換衣遊戲的主角啊。」夏碎喝著茶,感嘆道。
「那不一樣。」冰炎沒有理會好友的調侃,他很認真滑著手機,提爾幫他在手機裡面下載了一個自創的換裝遊戲程式,構件角色後只要課金就可以隨意幫角色換裝,「我用這個程式模擬了褚長出貓耳跟狗耳的區別,我更喜歡狗。」
「那有什麼問題?」夏碎喝著茶,微笑。
「但是我怕褚實際上長出貓耳。」冰炎一手拿著手機,一邊拿著扇給的髮箍,皺眉。
「冰炎,我覺得問題的根源在於你是否真的喜歡褚。」夏碎一針見血,不想陪著搭檔降智,「只要你喜歡褚,他是狗耳還是貓耳有什麼區別?」
「區別在於我不喜歡他當貓。」冰炎頭也沒回,「貓不都是想到了才過來磨蹭主人一下?你看褚都多久沒回黑館來了!」
……原來是怨夫,夏碎放下茶,開始剝瓜子。
「他不是在黑王跟本家學習嗎?那自然回來的時間少……」夏碎說,「所以你到底在糾結什麼?」
「我要是直接把人綁回黑館,他會有什麼反應?」冰炎跳出視窗,把搜索戀人是犬系還是貓系的結果拿給夏碎看,「我不知道他是那一派的,不好預測。」
「所以扇董事不是直接給了你髮箍嗎?」
「那我是要怎麼說服他戴上去?」冰炎哼道,「我用什麼理由?」
……為什麼你要綁人就不找理由,而只是讓他戴一下髮箍就要找藉口?」
「他習慣我綁他,但是不習慣我給他戴髮箍。」冰炎說,「畢竟這種親密的事情是情侶才會做的。」
夏碎嗅出不對勁了。
「可你們……不正是情侶嗎?」
「不是啊。」
平地一聲雷。
你們不是?不是什麼?你們不是情侶???
「你們不是在交往嗎?!」夏碎一貫平靜溫和的表情裂開來了,「你從頭到尾表現得就像你們已經交往了啊!」
「沒有啊,你哪隻眼睛看出來的,我跟褚又不是那種關係。」冰炎莫名其妙,「你該不會以為我喜歡褚吧?」
「難道不是嗎!」
「我對褚的喜歡是那種人對寵物的喜歡,不是跟你說了褚很像狗嘛。」
夏碎深呼吸,在冰炎想撬開褚冥漾腦袋之後,換他想要撬開冰炎的腦袋。
誰來支持他暗算黑袍?
「所以一旦褚變成貓,你就不喜歡了是吧!」夏碎火氣都上來了,一種看八點檔想要把男女主角頭摁在一起談戀愛的怒火竄遍全身,這種遲鈍的男主角最容易讓觀眾情緒失控了,「你給我等著!」
夏碎用五分鐘搞定了一切,五分鐘之後冰炎已經看到褚冥漾站在他們兩人面前了。
「學長,出什麼事情了?」褚冥漾很緊張,「夏碎學長說你出狀況了!」
冰炎原先看見夏碎這麼容易把褚冥漾叫出來還很不爽,但是一聽褚冥漾這麼說就舒坦了,「沒事,我沒出狀況。」
「不,很嚴重。」夏碎很嚴肅,把髮箍遞到褚冥漾手上,「只有你才能拯救他了,戴上吧。」
……啊?」褚冥漾不明所以,但是看夏碎渾身氣場,還是乖乖戴上了髮箍。

然後,他長出了貓耳跟貓尾巴。

劈啪!

「怎麼樣,冰炎,還是只喜歡狗嗎?」夏碎人狠話不多,微笑道,「我聽見理智線斷裂的聲音了呢。」
咦,原來那是理智線斷裂的聲音喔?
褚冥漾看了看五官扭曲的冰炎,又看了看微笑夏碎,直覺覺得自己還是趕緊撤退比較好。
他搞不好無意間捲入了搭檔互鬥中了,看學長也沒受傷,還是趕緊跑……
咦?
褚冥漾看了看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又看了看扭曲之後恢復天使笑容的學長,莫名覺得菊花涼。
「所以,我就說了吧,跟戀人是狗派還是貓派沒有關係,本質問題在於你是否喜歡對方本身……
「慢著……戀人?」換褚冥漾驚恐了,「什麼貓派狗派?這種情趣不是你們之間才需要玩的嗎?」幹麻帶上他?
冰炎:「……
夏碎:「……
冰炎:「……你以為我跟夏碎在交往?」
褚冥漾更驚恐了:「難道不是?」看兩個帥哥搭在一起多養眼啊。如果不是萊恩太容易消失,他也喜歡看千冬歲跟萊恩待在一起。
夏碎:「……褚,我跟你無冤無仇,請不要借刀殺人。」他做了一個合掌的手勢,「施主,安息吧。」
「慢著,我怎麼就變成安息的施主了……疼疼疼,學長你不要揪我後領!我錯了!我誤會了!」


冰炎遇到了此生最大的障礙。
褚冥漾只要看見他跟夏碎待在一起就會笑,意味深長地笑,慈愛的姨母笑。
他喜歡的人,居然是搭檔CP粉,他到底要怎麼追人?

 

 

 

冰漾-11

褚冥漾很哀怨。
他明明就只是上天庭的時候不小心看到下任天帝的盛世美顏,不小心滯留太久,一時失心瘋化作靈犬來個『偶遇』之後順理成章待在冰炎身邊而已。
真的!
他連床都沒有上!
他就只是很稱職地扮演一隻靈犬而已!
這再怎麼樣也罪不至死吧!
這種一登基就動用全天庭力量殺來地府的陣仗是怎麼回事啊!

褚冥漾躲在冥殿後瑟瑟發抖。
好險他只是下任閻王之一,還不確定人選,擋在前頭的另外兩個人選為了功績頗有氣勢地跟冰炎的天庭軍隊打成一團,他可以趁這個機會趕緊溜。
他本來就對閻王之位沒興趣,他只想摸魚,整天看帥哥之外再看帥哥,之前每天都能見到冰炎的時候他每餐都多吃了一碗飯。
他蹲下身,閃過從戰場中心飛過來的兇器──太扯了,那是匾額啊!
他不玩了!
他要回家!
一開始就不應該聽白陵然說什麼去地獄參觀看看的,他們妖師一族可是獨立於天地輪迴之外的超高種族,他幹什麼要來淌天地公務員的渾水啊。
總之他要回家。
在他躡手躡腳地想從打成一團的地獄中脫離時,一把長槍準確無誤地插進了他面前的路,接著從接觸面瘋狂結冰,兵面上還有熊熊火焰。
「啊呀!」褚冥漾要嚇哭了,他就只是裝狗裝了三年而已,有必要這樣算帳嗎!
靈犬三年的天庭壽命也差不多了啊!
雖然這中間他多次陪冰炎下去人間遊玩啦,天庭一天人間一年,所以天庭三年……糟糕數學沒學好!
但是不管怎麼說他都死遁了,而且死得透透的!
為什麼冰炎還可以發現不對勁衝下來抓人啊!
「褚冥漾,這是你的真名?」冰炎的笑容非常扭曲,「很好,你沒死。」
這言下之意難道是要把他生吞活剝狠虐一遍?
不要啊!
「主人我錯了!」褚冥漾勇於認錯!
「哦,錯哪了?」
「我、我不該騙你我是狗!」
「還有呢?」冰炎的態度在找到褚冥漾之後已經冷靜下來,語氣甚至還有點閒,跟剛剛似乎要把地獄給拆了的瘋狂氣勢完全不同。
「我、我不該偷吃靈果!」
……還有呢?」
「偷喝靈泉……
「還、有、呢?」
……」褚冥漾欲哭無淚,他真的不知道他還偷了什麼,畢竟變成狗的時候,吃喝欲望最大嘛!
「跟我走。」冰炎深呼吸,冷笑道,「回天庭。」
「哎?」褚冥漾悄咪咪後退,實在很想高喊表哥救我,「那個……我、我會被判刑嗎?」
「欺騙天帝,你還想無罪釋放?」冰炎冷冷地說,「走了。」
褚冥漾喪氣地起身,乖乖跟著冰炎走了,單純如他,還真沒注意到平時押送重型犯的那些打手都沒出來壓他,他一路恍神,想著即將而來的酷刑瑟瑟發抖。
嗚嗚,姊姊說他遲早死在色慾上果然沒錯,他再也不看帥哥了!
褚冥漾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周圍人跟他說了什麼都沒注意聽,讓他換衣服就換衣服,讓他鞠躬跪拜就鞠躬跪拜。
等褚冥漾回過神來以後,他已經莫名其妙成了天后。
……哎?」
他還以為要挨板子呢?

「你騙我拜堂?」褚冥漾不可置信。
「你不也騙我你是隻狗?」冰炎閒閒道。
褚冥漾一噎,他騙人在先,確實理虧。
但是電光火石之間,他突然想到一個直擊冰炎靈魂的問題。
「慢著,所以你原本打算跟一隻狗結婚?」
…………………

 

 

 

冰漾-12

 

冰炎覺得他撿到的這隻靈犬很蠢。
要在前線殺敵的時候屁用沒有,看見敵人漂亮還會搖尾巴,找寶藏時也興趣缺缺,他到底為什麼留下這隻蠢狗?
可能是因為太蠢了,所以留著抒壓。

反正靈犬抗揍。

不過留著留著,這隻蠢靈犬就露出馬腳了。
冰炎原本以為是天庭哪個天官故意棄養,還想把人找出來爆揍一頓,結果這隻靈犬就像是憑空冒出來的一樣。一般來說,天界跟人界不同,所有靈犬都是有登記的,不可能查不到。
冰炎起了疑心,但是靈犬確實各方面都沒毛病,不太可能是人變的。
除非變的人腦袋智商就只有一隻狗這麼高。

冰炎才想說不會吧,結果他們第一次下去人界的時候,這隻蠢狗就暴露了。
他追著蝴蝶跑不見了,發現自己迷路之後驚慌了一下,然後晃晃悠悠地到處瞎轉,冰炎尋著力量的軌跡而來,就看見被他拎回家的小狗正在瘋狂對著賣肉包子的店家搖尾巴撒歡,還表演了一下左蹦右跳,店主人看他討喜,還真賞了他兩個肉包。
小狗叼走肉包,對著店主人嗷嗚一聲之後撒腿就跑了。
跑到沒人的地方後,這隻蠢狗就變成了人,冰炎在遠處瞇起眼,少年看起來很乾淨,跑來他身邊做臥底的動機是什麼?
少年把肉包子拍了拍,居然還會用水流法術把沾到髒汙的地方洗乾淨,接著喜孜孜地吃起來了。
嗚嗚,真好吃!
冰炎慢吞吞走近他,狀似漫不經心地問:「你好,你有看見一隻狗嗎?我的狗走丟了。」
少年嚇得把肉包子給拋了,戰戰蘶蘶地說:「沒、沒看見。」
「真奇怪,我明明感覺到他就在附近。」冰炎直視少年,「他是全黑的,可能比較難注意到,再加上方向感很差,智商有缺陷,看見誰都能撒歡……
褚冥漾的兩頰鼓起,氣嘟嘟,好在他真不是冰炎說的智商有缺陷,沒替自己頂嘴,只在心裡嘟嚷:『什麼看見誰都能撒歡啊,我就只看帥哥跟有好吃的人而已。』
早就跟人連線的冰炎:「……
所以這傢伙臥底到自己身邊,只是為了看『好看的人』?

冰炎走了。

褚冥漾鬆了一口氣,又去把肉包子撿回來重洗一次,正要下嘴時冰炎又回來了。
「咳咳咳!」褚冥漾嗆得滿眼是淚痕,「又怎麼了?」
「我感覺你身上有他的味道。」
褚冥漾大驚恐。
「是嗎?沒有吧,你聞錯了。」褚冥漾冷靜,「狗的味道不都一樣嗎,我家也有養狗的。」為自己的機智點贊!
冰炎勾起笑容:「是這樣嗎?好吧。」
一般人哪裡聞得出自己狗在別人身上留下來的味道,這個蠢材真沒發現自己在試探他?
還是故意的?
不對,以腦袋內裝的內容物來看,他頂多噴點水洗肉包,沒那麼多心思。
就算有又如何?
等待登基的日子很無聊,他可以跟這隻人模狗樣的傢伙好好的、深入的、交流了解彼此一下。



很多很多年之後,天庭傳聞新任天帝有個怪癖,那就是喜歡幹小狗。

 

 

 

冰漾-13

 

褚冥漾自從經過變成小孩事件後,看見冰炎完全都是繞路走。
要是當小孩時的記憶可以清零就好了。
啊,可是這樣太可惜了。
而且為什麼學長在帶小孩的時候會選擇一起泡澡啊!
褚冥漾很懊悔,他只是喜歡看臉,真的,只不過他的記憶一想到那裡就會不自覺地定格在冰炎養的大鳥上。
鳥毛顏色很淡,看起來也豐滿,而是小孩的他還好奇地去摸過它。
不過鳥兒沒對幼兒的他的撫摸有任何反應,依然是沉睡的。
這是當然的,就算學長是戀童癖,對一個只會吃喝拉撒玩樂睡的嬰兒有反應也太驚悚了。
不對,這個假設前提就不對,學長當然不是戀童癖,他對自己沒意思,他早就知道了。
他只是因為無意間曾經跟心上人無比靠近卻沒有自我意識而後悔不已。

褚冥漾現在養成了只要腦內妄想過度就會不斷拿頭去撞牆的怪癖。
「褚。」
褚冥漾一個激靈,嚇得立正站好:「學長好!學長再見!」
「給我站住!」後領被輕鬆拿住,冰炎的笑容有點扭曲,「說說看,為什麼最近老是躲著我?」
「報告學長,我沒有躲。」褚冥漾中氣十足,一點都不心虛。
「那你對著我眼睛說,別對著天花板。」
噫!
「讓我猜猜,因為我給你換過尿布?」
褚冥漾搖頭。
「因為我餵你吃飯?」
搖頭。
「因為我幫你洗澡?」
……頭。
「哦,是洗澡啊。」
可惡!黑袍了不起啊,沒了竊聽就用行為模式分析很缺德的知道嗎!
「我不知道你這麼在意。」冰炎若有所思,「那你幫我洗回來就好了吧。」
不要以為他現在只是白袍……啊咧?
「就這樣吧。」冰炎很愉快地把褚冥漾拖走了,一路拖進了黑館浴室,放滿水的浴缸,雙方友好展現了彼此養的鳥,並就如何撫摸討好鳥進行了深刻的溝通交流,冰炎的鳥兒很喜歡褚冥漾另外養的花,總喜歡啄。
褚冥漾是第一次看見冰炎的鳥醒來,興奮地餵他花蕊吃,乘著他上天下地,徜徉海洋,淋了一身濕。
褚冥漾養的鳥也很喜歡冰炎,總喜歡貼上去尋求溫暖,冰炎總會摸他摸得很舒服。
在兩人的鳥一番激烈的玩耍運動後,隔天,褚冥漾就發現他的左手無名指上套了一個戒指。
好巧,冰炎在同樣的地方也有同款的戒指呢。

 

冰漾-14

褚冥漾,單身,大好青年一枚,心心念念地想要交女朋友。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他周圍的女性要嘛把他當弟弟,比如庚;要嘛把他當gay蜜,比如喵喵。
「漾漾真愛開玩笑。」喵喵在聽完褚冥漾找不到女朋友的煩惱後哈哈大笑,「你不是已經有了嗎?」
「那是學長啊!」褚冥漾羞憤欲絕,他在開學迎新時看見一個大美女,以為是學姊,厚著臉皮跟前跟後尾巴搖得頗歡,迎新會結束以後才發現大美女裙子底下藏著一個大寶貝,他也有,雖然大小沒對方大。
「但反正漾漾還是很喜歡嘛。」喵喵一臉無所謂地吃完最後一口蛋糕,「而且學長不也承認你們是一對了嗎?」

那是誤會!

迎新會之後褚冥漾知道自己一見鍾情的對象是男的後非但沒有冷下來,他兄弟反而更熱情了,這讓他很絕望啊!
一個大一新生所能想到借酒澆愁的地方就是酒吧了,於是他去酒吧喝得爛醉,斷片了,醒來時就發現他跟他學長躺同一張床,隱約還有冰炎餵他吃大香腸的畫面,當場就嚇得落荒而逃了。
夭壽喔!他居然趁著酒精作用時發瘋把學長給睡了!
褚冥漾逃回宿舍,魂不守舍地過了一週,才後知後覺地發現大家看他的眼神頗為奇怪,羨慕忌妒恨,這才搞清楚謠言不知道怎麼傳的,已經傳成他跟學長一見面就天雷勾動地火成一對兒了。
褚冥漾一方面深受謠言所苦,一方面暗自竊喜,哇唷,他跟學長是一對,想想就帶勁。
不過褚冥漾是個爛好人,怕冰炎困擾,曾經鼓起勇氣問冰炎要不要想辦法澄清一下,結果得到的回答是不用。
「你討厭跟我成一對?」
褚冥漾搖頭搖成波浪鼓,「沒有。」相反的,他超爽。
「那不就行了。」一搥定音。
於是謠言滾著滾著,滾到現在,即便褚冥漾認真提出想要交女朋友的想法時都會被當成他跟冰炎鬧彆扭了。
唉呀,他也不是真的要交女朋友,但是學長眨眼之間就要畢業了,他們的交往充其量也只是幫冰炎擋住一大票的追求者而已,為了求逼真,親吻摟抱樣樣不少,演到現在都快要成真的了。
可是冰炎馬上不需要演啦,褚冥漾很愁苦,想著也許自己該在轉瞬即逝的大學生活中體驗一下真實的交往是什麼感覺,這才找喵喵商量的。
結果如上所述,完全談不到一塊兒去。
哎。
回到宿舍的褚冥漾唉聲嘆氣,一點也沒注意他同宿舍的千冬歲、萊恩跟西瑞的手機同時響起了訊息聲,接著不約而同地要出門辦事了。
「哎?你們要去吃飯?」褚冥漾抬頭看見三人爭先恐後往門外擠,疑惑道,「等等我啊,我也去。」
雖然才吃完蛋糕,但是那是下午茶,而且千冬歲跟西瑞居然會同時出去,八成是去打架的,他要去阻止。
「你待在宿舍。」千冬歲強硬地說,「漾漾,我保證這次出去不是為了打架,你待著就好。」
「沒錯,本大爺這次不屑動手,出去是有其他事情,你老實待著。」
哇賽,西瑞跟千冬歲居然同一陣線,太稀奇了!
「漾漾,安息吧。」萊恩說完,消失了。
啥意思啊?
褚冥漾茫然地環顧已經人去樓空的宿舍,這彷彿災難大逃殺的片段是怎麼回事啊?
「褚。」冰炎沒多久救出現在他房門口,堂而皇之地登堂入室,還順手鎖了門。
雖然不知道怎麼了,但是褚冥漾的本能告訴他大事不妙,一秒遠離床舖。
「我聽說,你很想要交女朋友?」冰炎的笑容很溫和,很天使,但是褚冥漾直覺冰炎的內心是扭曲的,獰笑的。
媽媽好可怕!
學長這次殺氣比他前幾次遇到有變態拍他屁股都可怕!
「呃、是、欸?」
「我們需要好好談談。」冰炎笑得和藹可親,「先吃點東西。」
於是褚冥漾又被迫品嚐冰炎帶來的大香腸跟兩顆茶葉蛋,冰炎則是吃了褚冥漾的兩片白吐司,兩人做了一頓美味的三明治,好吃得都叫人哭了。
哭完之後,褚冥漾再也沒提過要交女朋友了。
畢竟冰炎的廚藝很好,跟他的白吐司很配。兩人出去時冰炎騎著褚冥漾的車,提著油槍給褚冥漾加油,褚冥漾油箱小,冰炎的油太多,偶爾會噴一些出來,褚冥漾也不介意,兩人和諧友愛地兜風也算是感情融洽,偶爾去打幾場激烈的冰上曲棍球,冰炎總是可以揮桿進門得分,撞得褚冥漾哇哇亂叫。
幾場運動下來,褚冥漾總算搞清楚自己才是正宮,擺正了身份,學會用正宮的身份嚇阻那些黏上來的蜜蜂蒼蠅蝴蝶了。
可喜可賀。

 

冰漾-15

冰炎喝醉酒了。
褚冥漾覺得很稀奇,他們三五好友聚在一起,他從來沒看冰炎喝醉過,不是說他體質關係所以根本不會醉嗎?
「褚,冰炎就交給你照顧了。」夏碎一點都沒有要把好友拎走的自覺,不知道該說是負責任還是很不負責任地把一干酒醉人等跟戴洛一起扛出去,就留了冰炎在褚冥漾房間裡。
好吧,這也許是因為冰炎就住在他隔壁。
褚冥漾無奈,去準備溼毛巾打算給冰炎擦擦臉,結果手才伸過去就被冰炎一把扣住。
「學長,你醒了嗎?」
「我又沒睡著。」冰炎的語氣很正常,只不過眼神有點呆滯,如果不是褚冥漾發現冰炎手滑沒拿住酒杯,還真沒人發現冰炎喝醉了。
「好好,你沒睡著。」褚冥漾安撫道,「你可以自己去睡覺嗎?」
冰炎搖頭,賭氣地握著褚冥漾的手往懷裡拉:「要你陪。」
哇好難得啊!
褚冥漾十分想去拿手機把此情此景錄下來,平常冰炎根本不可能這麼孩子氣,太有趣了!
「我陪你睡覺,你先放開我。」褚冥漾哄道,「我去給你拿衣服。」
總不能穿著酒氣薰天的衣服睡覺呀。
冰炎考慮了一下,然後就乖乖放開了褚冥漾,跟著褚冥漾去衣櫃前面,在褚冥漾拿出冰炎的睡衣後,十分自覺地開始脫衣服,連內褲都一起脫了。
「等等!你幹麻在這裡脫!」褚冥漾臉紅,雖然都是男人,但是!他對冰炎有心思啊!
突然裸體攻擊也太過分了!
但是冰炎此刻是個醉鬼,他非但沒穿褚冥漾遞過來的睡衣,反而開始動手動腳把褚冥漾也給脫光了。
兩個裸男面面相覷,褚冥漾心跳如鼓,按照套路來這時候就該酒後亂性了,可是冰炎反而把睡衣往他身上套,這件睡衣是冰炎的尺寸,穿在褚冥漾身上就嫌大了,不過冰炎似乎很滿意。
他把褚冥漾拖上床,四肢纏上像是小孩抱緊大泰迪熊那樣,心滿意足:「要跟喜歡的人睡覺。」
「你喜歡我嗎?」
褚冥漾哭笑不得,這種醉言醉語可千萬別放心上,不然等冰炎酒醒了之後會很尷尬的。
不過,反正冰炎酒醉了,他回應一下也沒關係吧?
「嗯,喜歡你。」褚冥漾暗笑自己的膽小,他也就只敢趁著對方酒醉的時候告白了,「我喜歡你。」
「早點說不就好了。」抱著他的人突然說,把人摟得更緊了一點,嚇得褚冥漾渾身僵硬。
「我都說多少次喜歡你了,你才說了一次。」冰炎的語氣很怨念,褚冥漾實在不敢抬頭看,哇,這場酒醉戲演到哪裡了?
他是誰,他在哪裡?
「我沒醉,呆子。」
酒鬼都說自己沒醉的,沒錯,一定是這樣。
「夏碎遞給我的是雪碧,你不是也有喝。」
褚冥漾四肢僵硬,現在是怎樣?冰炎裝醉騙他?
「不騙你,還不曉得要等到多久你才會正視我們之間的關係。」冰炎的手摸上了褚冥漾的後腦杓,「我喜歡你,你明明也喜歡我,為什麼總是不承認?」
因為,他以為,兩人沒可能啊……
看看雙方差距有多大。
「你難道一點都沒感覺到我對你很特殊?」
「那難道不是因為我特別蠢嗎?」
冰炎:「……」有自知之明到這種程度也是奇葩了。
「總之,既然我們兩情相悅,沒道理不交往吧?」冰炎捏上褚冥漾的後領,對付蠢蛋,就要用最有效果的方式,是他的錯,總以為褚冥漾自己能想通。
「欸,交往喔……」褚冥漾感覺後頸的手力加大了,吞了吞口水,「那……你是我的男朋友了嗎?」
冰炎低笑了聲:「是,你也是我的男朋友。」
褚冥漾倒抽了一口氣,實在不確定自己要做何反應,本來以為是在照顧醉鬼,結果被拐著告白,接著就收穫了一個男朋友。

太扯了。

「是真的很扯啊,冰炎。」夏碎喝著茶評論道,「即使你壓抑再久,也不能在告白之後就立刻把人壓在床上做三天啊。」
「沒忍住。」冰炎勇於認錯,但是絕不改過,他還可以再戰三天。
「所以你在把人搞昏了三天之後就被提分手了。」夏碎直指核心,「真的太扯了。」
「你好不容易如願以償,結果撐不到一個禮拜就被分手。」
「那是因為褚太誘人,他還穿著我的睡衣,換了誰都忍不住。」冰炎替自己辯解。
夏碎掛斷電話,他是真的沒見過哪一對剛交往就分手,剛分手又交往,交往再分手的。
而分手原因是因為冰炎太大太久了。
夏碎把臉上的墨鏡一摘丟進垃圾桶,有點心痛:「之後還不曉得要裂幾副……
別人談戀愛,為什麼是他受到傷害?

 

 

冰漾-16

 

褚冥漾熱愛甜食,痛恨運動。
褚冥玥作為姊姊,很是擔心弟弟將來身體出問題,於是給他報名了健身課程,強迫運動。
褚冥漾一哭二鬧三絕食,褚冥玥一打二踢三斷糧,褚冥漾只得乖乖去了健身課程。
一開始,褚冥漾整個有一搭沒一搭的,去健身時根本就只是耗時間,連最基本的跑步機都不想踩上去。
褚冥玥尋思著這不是辦法,於是她開始打聽,利用弟弟拿帥哥美女沒轍的特點,找了個帥哥教練。

冰炎的課程很熱門,也很難排,褚冥玥用盡手段才把褚冥漾排了上去。
但是效果絕佳。
每一次要去健身都半死不活的褚冥漾現在只要時間一到都自動自發去了,甚至還發憤圖強加錢加課。
褚冥玥一開始很欣慰,直到一天,她猛然發現不對勁。
哪有人天天去健身房的?
或許有,但是絕對不是她弟弟。
太詭異了!
於是她,在某一日強硬地陪著褚冥漾去了健身房,發現弟弟常常看著冰炎傻笑,即便踩著飛輪也笑得春心蕩漾時,驚覺大事不妙。

女人的直覺非常準。

多年之後,褚冥玥看著餐桌上另外一邊的弟夫,頗不是滋味。
自己家的傻白菜被人拱了,不但白菜屁顛屁顛地投懷送抱,居然還是她這個園丁打開柵門讓白菜自己跑出去的,她那個悔恨啊!
她怎麼知道,單純利用褚冥漾好色的屬性想讓他健身,結果就把人給送出去了呢?
「姊,我老公說他每天晚上都可以幫我健身。」褚冥漾笑得傻裡傻氣,「所以妳不用擔心我運動不夠了啦。」
褚冥玥冷笑,褚冥玥瞪眼,褚冥玥一個巴掌忽到褚冥漾的後腦杓。
色慾薰心,鬼迷心竅。

呵呵,男人。

 

冰漾-17

「怎麼了嗎?」褚冥漾看著冰炎,感覺有點不對勁。
冰炎睨他一眼:「我能怎麼了?」
口氣還是那個口氣,學長也還是那個學長,但是褚冥漾直覺知道冰炎不太開心。
準確來說,是情緒有點低落。

他去情報班要來了冰炎任務的影像紀錄球,發現在戰鬥中有一小片護符飛出去了,那個護符褚冥漾也見過,除了盥洗時冰炎一般都貼身帶著。
他也問過冰炎,為什麼要帶著一片完全沒有效力的護符,樣式還很老舊,得到的回答是你管那麼多。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他們才認識不久,所以褚冥漾後面就沒有再問了。
「學長是不是事後有回去找什麼東西?」
「唉,這你也知道?」情報班笑道,「他是說他要找找有沒有沒檢查到的黑色碎片,事後還去任務現場轉了好幾圈,要怎麼說呢,真不愧是黑袍啊,做事就是很細心。」
褚冥漾道謝,使用傳送陣來了任務現場,一片戰火後的狼藉,要是真有護符,大概也早已經破爛成碎屑了。
那個護符對學長來說應該很重要,不然依照學長的個性,他不會帶著無用之物出任務的。
褚冥漾沒有袍級,能拿到情報班的影像球是靠褚冥玥的關係。他只是學生,有大把的時間可以耗。
「米納斯。」
他朝地上開了一槍。
但是什麼都沒找著。
也是啦,黑袍都找不到的東西,他一個小小路人妖師甲能找到才奇怪。
不過他是真的很想幫學長找,很難得看見學長會如此在乎一個小東西,即使本人表面上無動於衷,但褚冥漾就是知道其實學長很希望找回來。
他開始考慮其他手段。

冰炎覺得他家學弟最近鬼鬼祟祟的,一下課就不知道衝去哪裡,問了其他人也不知道。
他決定有機會逮著人問問看,看褚冥漾到底在搞什麼鬼。
但是褚冥漾失蹤了,嚴格來說是人不見了,但還有傳訊息報平安,這讓他皺眉。
到底跑哪裡去了?
這天,他按照慣例回黑館,眼尖地發現桌上放著一張護符,正是他之前弄丟的那一個。
他過去,輕輕地將舊式護符拿起,小心地撫摸了一遍。
他直覺知道,這是褚冥漾給他找回來的,即使褚冥漾根本不知道這護符的來歷。
連他都找不回來的東西,甚至於說任何人都沒發現他其實很在意的東西,居然就讓一個平時又蠢又笨的呆子找回來了。

「漾漾來找我,希望我帶他去時間交際處。」賽塔喝著茶,笑道,「他說感覺你很在意,所以想替你找回來。」
可是已經被燒成灰燼的東西又怎麼找回來呢?
褚冥漾把腦筋打到了時間交際處,付出代價,只為了復原一個根本沒有任何效力的護符。
冰炎嗤了聲,問:「那個笨蛋付出了什麼代價?」
「小小的代價。」賽塔神情閒適,「你不用擔心。」
「我沒有擔心。」有賽塔在,他是不擔心褚冥漾出什麼狀況,「我只是去接他回家。」

來到時間交際,冰炎一眼就見到褚冥漾付出了什麼代價。
這讓他不可自制地背過身去,肩膀可疑地抖動。
「學長!」褚冥漾摀著寸頭慘叫,「我都說了我過段時間就會回去了!」
冰炎笑夠了,這才對褚冥漾挑眉:「怕你迷路,呆子。只是一塊護符而已,這麼勞師動眾。」
「那……因為我覺得學長想要找回來嘛……」褚冥漾吶吶地說,他是不是多管閒事了?
「這護符是我父母去世前,留給我的最後一樣東西。」冰炎輕描淡寫地說,「沒有什麼作用,只是紀念而已。」
「那不就是很重要的東西嗎!」褚冥漾鼓起臉頰,氣嘟嘟的,「學長你每次都這樣,什麼都不說,你不說其他人怎麼會知道啊?你要是說了的話,我相信整個公會都會給你清場幫忙想辦法──
冰炎自認不是一個容易靠近的人,但褚冥漾成功地通過各種體貼的小事,逐漸在他心房扎根。
他沒管褚冥漾碎碎念,乾脆俐落地砍了自己的頭髮,遞給一旁看戲的黑山君。
「麻煩讓他頭髮立刻長回來。」
「我這裡又不是拍賣所。」黑山君神情冷淡,「不過交易成立。」

重新把人帶走的冰炎一路上都在聽褚冥漾心痛。
「那麼漂亮的長髮就這麼切兩段……
他頗覺得好笑:「你自己被剃光頭沒事,我只不過變成短髮就反應這麼大?」
「那怎麼能一樣呢。」褚冥漾碎碎念,學長的髮質很好,力量也強,人跟人之間的差距這麼大,他感覺就是自己剃了光頭也不該讓學長掉根毛啊。
有什麼東西在填滿胸腔,孤身來到千年後的寂冷心臟漸漸被捂熱了。
冰炎想,也許,這就是心動吧?

 

冰漾-18

褚冥漾是一個活了很久的妖師,他太寂寞了。
寂寞到連自己是誰都忘記了,就漫無目的地四處旅行著。
人們給了他許多封號,比如行走的不定時炸彈,那個路人甲,邪惡的妖師等等,不過他一個也不記得。
直到有一天,他撿到一隻精靈小孩。
嚴格來說,是這隻混有獸王血統的精靈小孩自己巴住他的小腿不放,四肢纏上,死活不肯放手。
這小孩站起來還沒自己腰部高呢。
他雖然一個人,但是也沒興趣當人口販子,禮貌地拖著小孩回對方的住處交還給父母,不,不能算是拖,他只是無視了掛在他小腿上的小孩走路而已。
這小孩也倔強,像是強力膠緊緊黏住他,就算他試圖做出把人踢走的動作也不放手。
「唉呀,亞這麼喜歡你啊。」小孩的父親笑道,「要是不麻煩的話,能讓亞跟著你嗎?」
你這當父親當得很不合格,居然放心把小孩交給一個素未謀面的陌生人帶走旅行?
「不行。」他斷然拒絕。
他周遭經常有暗殺,沒有時間去顧小孩的安全。
「我叫颯彌亞。」小孩完全無視褚冥漾的拒絕,自我介紹道,「我不會給你添麻煩的。」
褚冥漾不想的,但是小孩實在太固執,而且總能跟上他,久了,他就當自己多了一個漂亮的移動掛件了。
畢竟那張臉還是很賞心悅目的,每次打架打完之後去捏一捏也很抒壓。
他們過了許多春夏秋冬,褚冥漾記憶不好,他又忘記遇到小孩前自己是怎麼過的了。
後來人們對他的稱呼又變成了那隻半精靈的乾爹、妖師奶爸、邪惡的戀童癖。
這次褚冥漾記住了,氣呼呼的,他才不是戀童癖!
「怎麼了?」冰炎見褚冥漾兩頰鼓鼓,柔聲問,「誰惹你了?」
褚冥漾沒有回答:「我才不是戀童癖!」他一邊抱怨,一邊揉著軟糰子,精靈的皮膚真的很精雕玉琢呢。
「嗯。」冰炎一邊計算兩人的身高差,一邊附和道,「你當然不是戀童癖。」
褚冥漾高興了,開始指揮冰炎給他按摩。
冰炎的按摩真的很舒服,每次都把他按到睡著。
在冰炎身高超過褚冥漾後,世人對褚冥漾的稱呼又變成了那個好拐騙的妖師甲、那個被精靈吃得死死還不自知的笨妖師、豆腐都不知被吃幾回的白痴妖師,妖師的名號儼然成為了蠢萌的代名詞。
妖師祖先要是知道都不知道該氣還是該笑了。
然後,在冰炎硬體條件都具備後,褚冥漾不知怎麼就被吃得一乾二淨,起床時還非常茫然。
「深入按摩,還舒服嗎?」冰炎神色自若地問。
「舒服……」是舒服,但是這發展不對啊!
他可是冰炎的乾爹耶!
被乾兒子上了?!
「我不是你乾兒子。」冰炎說,「從來沒把你當爹看過。」
褚冥漾一呆,那把他當什麼?
冰炎思索一陣:「反正我從小就是把你當老公看的。」
褚冥漾當大嘴巴:「那我要把你當什麼……?」
「你可以把我當成童養夫,自己的老公自己養大。」
……我把你養大,然後還要嫁給你?」
「以後換我養你。」冰炎從善如流,「自己的老婆自己養,我知道的。」
……
褚冥漾活得太久了,他開始懷疑自己是否已經跟新生代產生了代溝。
孩子的教育不能等,雖然感覺遲了,不過他還是馬不停蹄地帶著冰炎回到精靈的故鄉,看能不能搶救一下。
「唉呀,你們終於修成正果啦。」亞那很欣慰,「太好了,亞當時就說他命定的伴侶要來了,我當時還擔心是不是他搞錯了呢。」
……」太多槽點,不知從何吐起。

婚禮之後,褚冥漾久違地在同一地方久留了下來,世人對他的稱呼變成了精靈的瑰寶、精靈的心頭肉、冰牙的吉祥物。
褚冥漾也記住了,但他每次都會把自己埋進被窩裡,太不好意思了!
「為什麼你會選我啊?」褚冥漾終於問出自己的疑惑,「你那時連八歲都不到吧?」
「主神的指引。」冰炎輕笑。
即使褚冥漾不記得了,他也會找到對方的,他們靈魂早已在許久以前就綁在一塊,缺失的一角,必須要由對方才能補足。
鶼鰈情深,緣續三生。
謝謝你,再次出現在我的生命中。

 

冰漾-19

褚冥漾在高中畢業時毅然決然地離開了守世界。
一來他覺得守世界糟心事太多,二來不想拖累學長他們,三來……守世界物價高啊!
「你知道我在守世界賺錢多不容易嗎!」他對著想要勸說他的學長振振有詞,且痛心疾首,「我又不像學長你是黑袍,我也不想考袍級,任務費用經過公會層層營運費用剝削根本沒剩多少,在這裡我連買水晶都心痛!但是!」
「只要我回到原世界,不論是去買彩券、投資股票、還是去當神棍我都能賺翻!」
冰炎:「……你是受到什麼刺激了?妖師不可能……」窮。
「不要這麼斷章取義!你知道我從小咒自己衰咒了多少年嗎!」褚冥漾摀著心臟,「買符咒我可以買到無良劣等貨,買水晶我可以買到妖魔偽造品,我在守世界過不下去了!」
最重要的是,他小時候真心實意地以為自己會單身一輩子!
這不行!
他要跟學長結婚!
他需要破除自己給自己的詛咒!
……倒也沒那麼誇張。」吧。
「學長你不懂!」褚冥漾義正詞嚴,「身為一個可以滅世的妖師,過得太窮酸是一種過錯!」
「你又不……」窮酸?
「你知道我每次看你買東西的帳單、公會會計部發來的賠償單時我的心臟有多痛嗎!」
「我的任務賞金……
「那都是賣命錢!賣命錢是給你這麼糟蹋的嗎!」
金錢價值觀不相容,褚冥漾深深焦慮,這種王子他養不起!
總之冰炎勸說未果,且對褚冥漾的理由十分無語,褚冥漾依然離開了守世界。
「學長你等著,我會在原世界闖出一片天的!」
到時候學長就不用再去賺賣命錢了!
「一年之後,我會再回來的!」褚冥漾深情款款,「到時候學長就不用太辛苦了!」
冰炎:「……」他越來越不懂褚冥漾的腦子了,他回原世界賺錢跟他辛苦不辛苦有什麼關係?
但是褚冥漾說會回來,而且只要一年,那他就等著吧。
「那你加油吧。」冰炎說,「我等你。」
褚冥漾點頭,心中則是盤算要去原世界幹一番大事業,大賺一票,這樣才有辦法籌足豐厚的嫁妝、呸,聘金,好迎娶學長!
兩人考慮的層面完全不在一個水平線上,但總之奇蹟地達成了共識。
褚冥漾如他承諾的那樣,用了一年的時間搖身一變成了企業家、預言家、占星家等身份不一般的成功人士,賺得盈缽滿滿。
一年之後,褚冥漾戴著一身守世界名牌高調回歸,第一時間就跑去找冰炎,亮出一箱箱好不容易弄到手的寶物當聘金。
冰炎望著箱子若有所思:「你這是嫁妝?」
「不是啊,是聘金。」褚冥漾莫名其妙,「你不喜歡嗎?」
「那倒也不是。」冰炎說,「只不過,我們有交往過嗎?」
「我們不是在交往嗎?」褚冥漾十分震驚,「你接了原本不接的代導人、讓我成為黑館破例者、替我擋刀、幫我阻止獵殺隊,救了我那麼多次……這不是在交往的表現嗎?!」
冰炎沈默不語。
半晌,他摸了摸褚冥漾的頭,輕描淡寫道:「我沒感覺,嫁妝先緩緩,我們先重溫一下交往該做什麼。」
「我們不是都做過了嗎?」
「沒有牽手、也沒有擁抱、更沒有接吻。」冰炎提醒他。
「那都是要結婚才能做的呀!」褚冥漾的思想保守到上個世紀了,「怎麼可以殘害精靈幼苗?」
冰炎微笑:「那由我來殘害你就可以了。」
……啊?」

褚冥漾花了一年的時間,給自己正名了冰炎伴侶的身份,同時,也把自己主動送到原本沒開竅的半精靈嘴邊,充分體驗了什麼叫做燄狼血統。

 

 

石哈-01

在宰了伏地魔,一切回歸和平後,哈利波特也回到了霍格沃茨就讀七年級。

和平時代什麼都好,唯一不好的大概是小天狼星得知在戰爭中他的教子跟死對頭滾到一起了之後,暴跳如雷。
「鼻涕卜,你怎麼敢!」小天狼星咆哮道,「哈利是詹姆的兒子!」
「我沒老人癡呆,我當然知道他是誰的兒子。」斯內普不屑地回嘴。
兩個幼稚的大人開始互揭瘡疤,丟擲惡咒,直接把校長室給搞得天翻地覆,鄧不利多坐在沙發上,像是個已經得道昇天的老人心滿意足地吃著薄荷糖,望著遠方,一點也不管已經在辦公室內打成一團的兩人。

以往,這時候鄧不利多早就跳出來說要團結和諧友愛信任了,怎麼這時候屁都不吭?

兩人打了一架,見鄧不利多沒有阻止他們,反而自己停下來了。
「鄧不利多,你也說他幾句啊!」小天狼星怒道,「他誘拐學生!」
斯內普冷笑:「你要不要問問你的教子,是誰先主動的。」
「那你也不能有失教職!」
「你教子早就成年了。」
眼見兩人又有重新掐起來的趨勢,鄧不利多慢吞吞地說:「小天狼星,我贊成西弗勒斯的看法,哈利已經夠大了,他可以自己做決定。」
「可是……」小天狼星依然萬分糾結,「斯內普是個男的。」
「波特也是個男的。」
「斯內普不會照顧人!」
「你問問波特,是誰在照顧誰。」
「斯內普冷漠嘴賤陰陽怪氣的!」
「多謝稱讚,你可以叫你教子去看眼科。」
「斯內普他喜歡黑魔法!」
「我不否認,顯然你的教子也知道這一點。」
「斯內普!」小天狼星憋足了氣,「你不會給哈利講床邊故事!」
……蛤?」
斯內普在戰後,經常有一種我因為不夠憨呆而沒辦法跟格蘭芬多好好相處的恍惚感。
「你甚至連間魔藥室都不准哈利炸!」小天狼星越說越大聲,「你小氣成這樣,你配嗎?」
斯內普是不知道他不願意讓波特炸了他的魔藥室跟配不配之間到底有什麼關聯。
「西弗勒斯,要不然你就讓哈利炸一次魔藥室?」鄧不利多說,「這樣的話,小天狼星你也沒話說了吧?」
斯內普瞇起眼睛,開始打量起來這個漫不經心一直吃甜食的鄧不利多,他一個箭步衝上去拿走了那些甜點,換上一壺茶,「你再這麼吃下去,休想我提供防蛀魔藥,喝掉。」
鄧不利多摸摸鼻子,不疑有他地喝下去了。
「鄧不利多!你怎能讓他這麼囂…………」小天狼星的吼聲慢慢弱了下來,眼前的老人在喝下魔藥後變成了一個極度熟悉的黑髮綠眼青年。
「小天狼星,西弗勒斯很辛苦的,偶爾讓他發洩發洩一下……」青年還再不知所謂地扮演『智者』老人,話說到一半,冷不防打了個冷顫。
「哈利波特,你越來越能了啊。」斯內普冷笑,「解釋。」
曝光身份的哈利開始思索他到底是哪裡漏了馬腳,但是當了間諜當了十多年的斯內普當然不會告訴他,只是雙手環胸瞇眼盯著他。
……鄧不利多說,如果你們又一起來找他的話,我就得負責安撫好你們兩個,因為事情是因為我而起。」哈利只好乖乖交待,「所以……
「那麼鄧不利多本人呢?」
「去喝酒了……
斯內普跟小天狼星互看了一眼,破天荒地頭次同意了應該暫時統一戰線,一起去活米村揪出了那個妄想逃跑的老人家,一路拎回了霍格沃茨。

「你怎麼就這麼想炸魔藥室?」收拾好鄧不利多的斯內普望著把自己悶在棉被裡面的青年,「你都幾歲了,早該過了喜歡玩爆炸的年紀。」
……我想炸魔藥室不是因為我想玩。」哈利悶悶的聲音傳來,「我只是吃醋,你一進魔藥室就不理我了……我明明魔藥水準也沒那麼差吧。」
雖然說低年級時是真的慘不忍睹,但是他後來靠著王子的筆記不是學得很好嘛?
哈利真的是很受授課老師影響,如果他喜歡這門課的老師,那他那堂課就會表現得很不錯,現在他跟斯內普達成和解還滾上床了,魔藥程度當然也有提昇。
但是斯內普老是把他當成那個一年級連毛糞石都答不出來的小巨怪。
斯內普斂下眉:「我以前也從來不讓莉莉跟我一起熬制魔藥──扣除上課分組的時候。」
「起來了,你要是搞亂我就把你扔出去。」斯內普輕飄飄地說,魔藥室的門在他進去之後居然沒關上,「進來後把門關上。」
哈利猛然起身,雙眼放光,手腳並用地蹦起來歡呼著朝斯內普奔去。

之後,哈利波特還是被斯內普禁止進入了。
原因是哈利太像發情劑,能夠直接剝除斯內普的冷靜自制,把應該嚴謹小心的魔藥室變成低俗無腦的動物交配紀錄片片場。
「哈利波特,你馬上給我滾出去!」
「咦,你明明也很爽……嗷!」

 

 

石哈-02

倫敦的冬天總是有些冷,且細雨飄搖,讓整座城市都顯得霧濛濛的。

在人潮洶湧的街道上,有兩名罩著斗篷的奇怪人士在人群中穿梭,神奇的是並沒有人對他們指手畫腳,彷彿這兩人根本就沒進入大眾眼中。

「波特,我實在不覺得這是一個好主意。」其中一名比較高的男子開口,他的聲音低沉柔和,特有的成熟男性魅力散發無疑。
「怎麼會,我覺得這主意棒極了。」另外一名較矮的青年開口,且興致比男子高多了。

他們兩人正是斯內普與哈利,這兩者作為最終戰役的英雄,在巫師界名頭響叮噹,走到哪兒都有人關注,不像麻瓜界,只需要一小個隱身咒,他們就可以挽著手腕牽手,不用去管其他人眼光。

哈利停駐的店家是專門賣對戒首飾的,以客製化聞名,店有整整三層,哈利正興致沖沖地看著展櫃裡的各式戒指。

「你覺得哪個比較好看?」
「我看哪個都一樣。」斯內普乾巴巴地說。
「怎麼能都一樣,你要用心去看啊!」哈利不滿了,抱怨道,「你真是除了魔藥顏色以外什麼都分不出來。」
……波特,我勸你不要在這裡耗盡我僅剩的耐心。」斯內普警告道,「不然你就得喝苦瓜味的魔藥。」
西弗勒斯在他的調教下,果然還是變溫柔了,居然只是苦瓜味的。
哈利樂觀地想,斯內普一開始只講求魔藥功能性,幫他調製調理身體魔力紊亂的魔藥都是『原味』的,那滋味別說是人了,搞不好連牙牙都不願意聞。
「西弗勒斯,這可是我們的結婚戒指,你就不能用點心?」哈利太知道怎麼對付斯內普了,求學期間兩人的爭鋒相對可不是吵假的。
他喬了角度,綠眼眨巴眨巴地望著男人。
斯內普嘖了聲:「波特……
「從剛剛就想糾正你了,你也可以改口叫我斯內普了。」哈利得意洋洋地說。
斯內普的表情彷彿吞了一顆黃蓮,半晌,他放棄在口頭上跟這個綠眼巨怪爭輸贏,專心挑起戒指了。

他們最後挑了一款樣式簡單低調的對戒,內環用兩人手寫的名字下去做陰刻,要過一陣子才會好。
哈利對麻瓜服務生施展了小小的迷糊咒讓對方忽略身上的斗篷,兩人一路被服務生恭敬地送出店家大門。
「一個簡單的魔咒就可以搞定的事情,搞不懂你幹麻要大老遠跑來倫敦。」斯內普哼道,但是語調是寵溺的,雖然這種寵溺大概只有哈利聽得出來。
「這是一種儀式感嘛。」哈利快樂地說,「就這樣兩人一起逛街,閒聊,替婚禮做準備的感覺也挺好的吧?總比你自己從魔藥室看見空蕩蕩的屋子好多了。」
斯內普一愣,在他跟波特正式在一起以前,他其實已經習慣一個人,從不去管自己熬制完魔藥後的那種空虛究竟是什麼,他曾經以為那是因為他在魔藥上面沒有做出突破的懊惱。
直到這個綠眼小巨怪全面入侵他的生活,把家裡搞得雞飛狗跳後,他才意識到,那原來叫做寂寞。
「我們回去的時候順便去一下活米村吧,去三根掃帚喝一杯。」哈利笑得很開心,「榮恩跟我說他們最近新出了一種新口味調酒,你可以幫我喝喝看到底放了些什麼。」
……我是魔藥師,不是品酒師。」斯內普有些好笑。
「差不多嘛,反正你鼻子一聞就知道是什麼了。」哈利說,這種不經意的誇獎斯內普很受用。
兩人一邊拌嘴,一邊攜手走過熱鬧的街道,在人們誰都沒注意到的地方,交換了一個親吻。

斯內普垂眼,哈利的綠色眸子閃閃發亮,兩個寂寞的人終於在人生的道路上找到彼此,一起走向幸福。





回到家的哈利飛也似地逃回房間落鎖,斯內普還有些奇怪,直到他看到了被炸掉的魔藥室。
「哈利波特!你立刻給我滾下來!」
蠢蛋才下去,理虧的哈利早就決定當逃避,把自己埋在被窩裡面不肯出來了。
他只是好奇愛情魔藥加上幸運水會產生什麼效果而已,就結果來說,會幸福得大爆炸。
誰知道呢,不再寂寞的斯內普現在也許也快要大爆炸了。

 

 

石哈-03

發生了魔藥事故,哈利被炸成了十二歲,記憶……也倒退回了十二歲。

「我跟老蝙蝠在一起?」哈利很震驚,對魔法世界更感覺不可思議了,要不是十二歲的哈利不知道愛情魔藥的存在,他一定會懷疑老蝙蝠對他下藥了。

「是的,你自己的選擇。」妙麗嚴肅地制止彷彿想要灌輸小哈利一些奇怪記憶的榮恩,「而且實際上你現在已經二十歲了,連……佛地魔都已經打敗了。」

「真的嗎?」小哈利聽了還是沒什麼實感,他前一秒還在葛來芬多塔睡覺,然後一醒來就發現隔壁躺著不是榮恩,嚇得直接衝出葛來芬多塔,結果發現沒一人認識時又衝進校長辦公室。

麥教授在搞清楚狀況後,考慮到小哈利的記憶只有十二歲,便讓妙麗還有榮恩過來帶人,至少不會比石內卜親自帶人那樣驚嚇。

誰讓賽佛勒斯對於小朋友來說,不論是長相還是語氣都太邪惡了。

「真的。」妙麗說,「教授說,你要是願意,你可以自己回去確認,他暫時會搬回蜘蛛尾巷,你要是想住在霍格華茲也可以。」

小哈利最後選擇回去地窖,十二歲的小哈利對石內卜還沒有到水火不容的地步,比起回去水蠟樹街或是待在妙麗榮恩家,他更願意待在學校,即便那是所有學生都避之唯恐不及的地方。

小哈利在地窖好奇地探索,魔藥的味道很令人著迷,要不是老蝙蝠總愛刁難他,他其實一開始很喜歡魔藥的。

小哈利發現石內卜的私人魔藥房(熬制魔藥跟儲存魔藥是分開的兩個空間),據說是連長大的他都不可以進的地方。

但是威嚴跟警告對於小獅子來說毫無用處。

小哈利想的是,反正他就只看一眼,於是他毫不費力地推門而入──這讓他很驚訝,他原以為石內卜會做點防禦措施──看到裡面的景象傻掉了。

裡面很多哈利波特的週邊,甚至還有幾個金探子,上面有著哈利波特四個大字簽名,他愣了下,彷彿想到什麼似地去翻了那些看起來艱深難懂的魔藥書,果然,那根本就不是什麼魔藥書,裡面實際上是一本本相冊。

相冊裡的他笑得很開心,很愉快地朝著拍攝的人揮手,有的時候是在麻瓜世界、有的時候是他在騎飛天掃帚的時候、有的時候居然是在地窖……一點一滴都是他生活的痕跡。

而且每一張相片下都做著紀錄,看口氣就知道紀錄者是誰。

『今天波特又沒摔斷他的脖子,感謝梅林。』『西弗,關心我是否會摔下來就直說,你這口是心非的老蝙蝠!』
『某月某日,溫度零下十度,波特居然沒把自己的腦子凍壞,簡直是奇蹟。』『這奇蹟不是你給的嗎,你都往我身上甩幾個保溫咒了你說說?』
『今天波特居然炸掉了我的魔藥室!我要弄死他!』『我還活著呢,西弗,你在床上是弄不死我的。』

小哈利滿面通紅地把相冊放回去,摀著紅通通的臉,說不清心裡是什麼滋味。

唉呀!好害羞!

他饒富興致地翻著相冊,翻到最新的一本時,他看見自己現在十二歲的樣子。

『波特這個蠢材把自己炸成了十二歲,希望他的智商沒跟著一起返老還童。』

小哈利鼓起臉頰,氣嘟嘟地在旁邊用稚嫩的字體寫上:『我的智商即使回到十二歲也沒有問題!』



石內卜輕聲道:「智商即使回到十二歲也沒有問題?波特,你總叫我訝異。」
那些珍藏的相片都被小哈利給塗鴉了,為的是讓自己看起來更帥一點,於是所有相冊都變得慘不忍睹。
恢復正常的哈利把自己藏進被窩裡,乾笑道:「你可以理解成小孩子不懂事。」
石內卜挑眉。
「好吧,我的錯。」葛來芬多勇於承認錯誤,也勇於挑戰,「可是西弗,你也太悶騷了,把所有東西都藏在魔藥室,要不是這次意外我還不知道你居然是我的瘋狂粉絲……那些金探子可是限量品呢。」
石內卜舉起魔杖,語帶威脅:「空空──
「我愛你。」哈利打斷他,恢復後的他可不是好糊弄的十二歲,不如說石內卜才是容易被糊弄的那一個,哈利對他伸出雙手,咧開嘴笑,「抱一個?」
石內卜放下魔杖,沒好氣地瞪他一眼,還是走過去給了哈利一個擁抱,被哈利順勢拉下一起趴到床上。
「機會難得,我們也來看看照片吧,有好幾張我都忘記什麼時候拍的了。」
「機會難得,我更樂意做點其他成年人才能做的事情。」石內卜緩緩道,「反正所有相片我都記得是什麼時候拍的。」
「哎?」

之前石內卜發現昏迷不醒的小哈利時嚇得心臟都快停了,甚至為了讓小哈利醒時不至於太害怕還送他回了葛來芬多塔,現在既然已經確認沒事,那他當然應該替自己討點精神上的賠償。

你說是吧?

 

石哈-04

石內卜以為自己見識多廣,但是他跟哈利波特在一起之後他才知道自己所知甚少。
比如說,他就不懂為什麼葛來芬多獅子只是出去踏青,沒有遇上食死徒也沒有遇到其他任何危險的情況下,可以把自己摔進湖裡。
摔進湖裡面溺死這種事情不可能發生在巫師身上,所以石內卜十分冷淡:「波特,如果你想要我驚慌失措地衝過去把你打撈起來,那是比鄧不利多戒糖還要不可能的事情。」
湖水冒了個泡,沒了。
槓上了是吧?
石內卜繼續悠哉地在岸邊吃三明治,一點都沒打算過去看看他愛人到底在搞什麼鬼。
直到他吃掉了哈利最愛的南瓜餅,他才發現不對。
平常這時候早就衝出來跟他搶食物了,難道真的發生什麼了?
石內卜臉色一變,瞬身到了湖邊,就在他抵達岸邊的時候,湖水發生了變化。
平靜無波的水面慢慢形成漩渦,接著從中心出現了一個巨大女神,面帶微笑地看著他。
石內卜緊握魔杖,警惕地看著眼前的不明生物:「你是誰?」
「我是掌管這湖水的女神。」女神說,「選擇吧,男人。」
「你掉進湖裡的愛人,是哪一個?」
眨眼之間,出現了一個十一歲的哈利、十五歲的哈利、跟二十五歲的哈利。
石內卜嘴角一抽,他一直懷疑哈利波特身上有奇怪的氣味,總是會引來一些怪胎注意,這下子證明了他的推測是正確的。
這什麼鬼的湖水女神明顯就是那個金斧頭銀斧頭的山寨版吧,他童年悲慘不代表他不知道這個童話故事!
不、不能以常理推斷,哈利其實在今天已經二十六歲了,所以嚴格來說應該哪個都不是……
為什麼他可以輕易區分二十五歲跟二十六歲的哈利?因為現在他們身上都穿著我幾歲的上衣!
「愛我的那個。」出於謹慎,石內卜挑了一個最不會出錯的,因為十一歲跟十五歲的哈利跟他還是不共戴天的仇敵。
「你是個仔細的人。」湖水女神感慨道,「我剛剛在湖底等得無聊,就跟你愛人打了個賭,結果他贏了,他預測的答案跟你回答得一字不差。」
石內卜臉色陰沉,居然還在湖底跟這種不明生物打賭?
很好,哈利波特看來是連腦子都丟了,等等回家以後他休想再見到他的破飛天掃帚──
「所以我會實現他的願望,你可以把他們都帶走。」
……什麼?
石內卜瞪著十一歲的小哈利拉著自己衣襬叫爸爸的模樣,再看看另外一邊傲嬌地撇過頭去嘟噥『要叫你一聲爸也不是不可以』的十五歲哈利,又看了看咧開嘴笑得蠢透的二十五歲哈利──毫無疑問,這個才是本尊。
「波特,你到底在搞什麼鬼!」石內卜咆哮。
「賽佛,冷靜點,我們有兒子了耶!」哈利笑得非常開心,「這裡是生子湖畔啊,我沒告訴你嗎?通過湖水女神考驗的情侶會實現一個願望。」
只不過應壽星要求出去踏青回來就喜當爹的石內卜感覺天崩地裂,一個波特就夠受的了,一次來三個?
石內卜低頭看了看自己手裡的魔杖,考慮要不要給自己一個遺忘皆空。
「下次換你去湖裡吧。」哈利興致沖沖,「再來帶兩個小賽佛回家──嗷嗷!」
石內卜面無表情地朝哈利發射昏擊咒,哈利左閃右躲,還有餘力嘻嘻哈哈:「別害羞嘛,賽佛勒斯,你看小孩子多可愛!」
石內卜已經什麼都聽不見了,直到十一歲的小哈利撲過來抱住他,可憐兮兮的綠色大眼盈滿淚水:「爸爸不喜歡我們嗎?不喜歡的話,我們回湖裡就是了,不要欺負媽咪。」
哈利的笑容凝固:「等等,為什麼我是媽咪?」
石內卜放下魔杖,摸了摸小哈利的頭,溫柔道:「喜歡,所以我們回家吧。」
「慢著,賽佛,我呢?!」本尊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一尊的地位受到動搖,趕緊去刷存在感。
「你已經夠大了,該成熟地為自己的決定負責了。」石內卜說,把小哈利抱了起來,「自己回去。」
我靠!
哈利目瞪口呆地瞪著真的抱著小哈利走掉的石內卜,這才知道自己就是搬石頭砸自己腳,瞧瞧那小哈利居然還對他做鬼臉!
十五歲的哈利拍了拍大哈利的肩膀,搖頭感嘆道:「愛情,果然使人智障。」
「罵我等於罵你自己。」大哈利氣沖沖地說。
「沒事,嚴格來說我跟小哈利只是你的分身而已,所以你潛意識認同自己是個智障。」
……
哈利忽然理解了賽佛每次都想掐死他的心情了。

 

石哈-05

斯內普覺得打從教了哈利波特之後,他心梗的次數越來越多了。
聽說哈利波特在其他課的表現都很優秀,怎麼到他這裡就成了化學式算錯、實驗室爆炸、弄錯分子結構等等慘不忍睹的、需要額外補習的笨小孩了?
「哈利波特,我說了多少次!」斯內普拿著哈利波特的化學考卷,看著上面大剌剌的五十九分,氣得感覺又要多吞幾顆藥了。
「考試的時候就是想不起來呀。」哈利波特嘻嘻笑,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
要不是看在莉莉的面子上,又剛好分在他的班,詹姆波特的熊兒子他才不想接觸呢!
「才高一就這種成績,你將來大考怎麼辦!」
「這表示我未來有很大的發展空間。」
「要是你的學習態度這麼敷衍隨便,你也不用學了!」
「這不是敷衍隨便,我這是樂觀面對,避免因為壓力過大想不開跳樓。」哈利振振有詞。
斯內普覺得要跳樓的人可能是他。
而且他本來以為哈利會放棄化學,改去文組,畢竟他實在沒在對方身上看出任何化學天賦,考試永遠不及格,真是一點都沒遺傳到莉莉的天賦,當初莉莉可是化學小天才,在一眾以男性為主的群體中殺出一條血路的。
哎,果然還是遺傳老波特比較多。
白長了那雙眼睛。

然而哈利在大考時成績出乎所有人意料,他的化學拿了滿分,比他平時擅長的生物還要高分,簡直奇了怪了。
人可以超長發揮,但是絕對不可能一夕之間改變實力,除非平時都在隱藏。
斯內普絲毫沒有一點喜悅,他覺得自己被耍了。
考完試的哈利又是討好又是道歉,套路一層接著一層,直到哈利大學畢業斯內普才搞清楚哈利平常都把分數控制在五十九是有意為之,因為這樣才可以單獨跟斯內普補習。
……你真不愧是你爸的兒子。」斯內普過了好久才憋出這一句,「他當初也是用這招追著莉莉給他補習的。」
哈利很得意,招數不在推陳出新,有效就好。
至於詹姆發現自己兒子喜歡的對象居然是自己的老對頭、而自己竟然還給兒子支招時氣炸了,具體表現是拉著小天狼星泡在酒吧狂喝了一整夜,再被莉莉嫌棄地丟出屋門。
詹姆波特覺得他命好苦,他兒子居然看上他的老對頭,他還沒辦法推諉說是斯內普勾引他兒子,畢竟在學期間是他們拜託對方給哈利補習的。
啊,人生好艱難!
「沒事,詹姆。」路平安慰他,「你就想著你的老對手現在看見你得叫你一聲爸了。」
詹姆此時思考很快:「那也不行,我家哈利以後就姓斯內普了。」
……為什麼你不想著是斯內普姓波特呢?」
「那怎麼可能。」詹姆越說越憂傷,「我當初為了追莉莉,還跑去他家說我願意姓伊萬斯呢。」
路平:「……
是父子沒錯了。

詹姆的糾結鬱悶一直持續到哈利跟斯內普結婚後都沒好,直到某天他不經意發現哈利神氣地指揮斯內普去做這做那時不藥而癒。
而至於哈利在晚上為了這一時的指揮權付出了什麼樣的代價,詹姆永遠不會知道的。

 

 

石哈-06

最近市面上流行一款魔法商品,叫做神奇魔力炮。
它的外觀像是一顆水晶球,但是只要朝裡面輸入魔力,裡面的魔法系統就會自動幫你匹配魔力相合的人,如果有興趣,再用魔法輸入時間地點,就可以來一段開車登山的奇幻旅途。
據說發明的點子是張秋提出來的,好像是東方有一種叫做雙修的玩意,跟合適的人做運動不僅有益身心健康、還可以增強魔力。

這到底是不是都市傳說,哈利波特覺得此時此刻已經證明了這完全就是子虛烏有。
而且非常難得的是,他的死對頭老蝙蝠也持有相同的意見。
兩人在約定的時間、約定的地點、確認了約定的暗號後,不約而同地拿出魔杖,準備給自己帶的魔力炮來一記強烈的粉碎咒。
在這十足的默契之下,兩人的魔力炮彷彿有自己的意識似的,蹦到了對方懷裡,兩人在那時閃過的想法驚人的相似:「我到底能不能直接毀掉魔力炮?反正對方看起來也像是想要把它四分五裂。」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兩人在接觸對方的魔力炮之後不知怎麼魔力紊亂,滾上了床,啪啪啪直到天明。
天亮時,兩人同時轉醒,相顧無言。
怎麼說呢?雖然過程細節沒記住,但是滋味很美妙。
而且還真他媽的魔力提昇了?
哈利波特勾了勾手指,原本相依相偎瑟瑟發抖的魔力炮就被他勾了過來,一夕之間居然就突破了無聲咒的障礙!
詭異的沉默後,哈利試圖商量:「不如……我們試試長期配合?」
斯內普的臉色陰沉得可怕,但是他發現力量增長後,還是僵硬地點了點頭。

魔力炮們暫時保住了它們可憐卑微的性命。

只不過雖然它們暫時倖存了,卻陷入了長久的家暴之中──斯內普跟哈利一有矛盾,他們就會把對方的魔力炮給丟出去,不能往人身上招呼的招式統統往它們身上使了。
在某日,差點被神峰無影給招呼的哈利魔力炮哭哭啼啼地滾進斯內普魔力炮裡面,達成了魔法史上最偉大的奇蹟──
它們變形成了男性生殖器官。
「聽店家說你們缺什麼它們就會變什麼。」羅恩的語氣非常微妙,「兄弟,你……需要幫助嗎?」
哈利的臉變得比斯內普的黑袍還黑,變相說他欲求不滿嗎?
那該是那個老蝙蝠才對吧!

兩個合體的魔力炮也很悲傷,它們怎麼就變成了這種東西,遇人不淑喔!

 

石哈-07

 

波特家的小少爺最近風光明媚,春意都寫在臉上,明晃晃寫著戀愛中。
每逢週末就往外跑,想要促進父子感情交流的詹姆只能咬著手帕,跟小天狼星一起抱怨。
是給的零用錢不夠多,還是家裡的飯菜不夠好吃?
都不是,只是這兩點都不及跟對方約會吸引人。
但是在詹姆跟小天狼星還沒打聽到對方是誰的時候,小少爺卻肉眼可見地枯萎了。

失戀了。

「是誰?」詹姆沉聲問。
他當然不至於去跟個小女孩計較,但是哈利曾經提過對方是男的,那副小心翼翼渴望認同的模樣惹得詹姆十分不捨,二話不說拍著胸部說他絕對不會搞歧視,哈利的選擇他百分之百支持!
但是現在,哈利失戀了!
哪個狗男人有這狗膽甩了他兒子?!
「爸爸你也認識的。」哈利失落地說,「他說你一定不會同意,叫我別癡心妄想了。」
「什麼?我也認識?」詹姆不可置信,「難道是大腳板?」
那可真是貨真價實的狗男人了。
「詹姆,哈利去約會的時候,你在跟我喝酒。」小天狼星十分瞧不起詹姆的智商,「詹姆認識的話,我應該也認識,誰那麼自以為是,說我們一定不會同意的?」
小天狼星冷笑:「害哈利你難過,才是我們最不同意的事情。是吧,尖頭叉子?」
「沒錯!」詹姆附和道,「哪個不長眼的敢甩你,我跟大腳板去跟對方說清楚,只要你幸福,我們都同意!」
哈利破涕為笑:「真的嗎?你們絕對百分之百支持我?」
「當然!你可是我兒子/教子!」兩人異口同聲,見哈利還是不信,狠心發了毒誓,要是不支持哈利兩人就天打雷劈!
「太好了!」哈利鬆了口氣,誠懇地望著兩人,眼角還掛著計算好角度的眼淚,「是西弗勒斯。」
詹姆:「……
小天狼星:「……
還是來道雷劈死他們好了。

斯內普萬萬沒有想到,哈利居然能說服詹姆跟小天狼星接受他們的關係,而且居然還是兩人上門找的他。雖然兩人的神情像是活吞了鼻涕蟲。
「你怎麼做到的?」他懷疑地問。
「我當然有我的辦法!」哈利得意道,「我就說了,爸爸跟小天狼星是可以溝通的,你看吧!」
他看不出來,在哈利視線死角的兩人表情像是想給他來好幾記索命咒。
然而,死對頭氣得半死卻拿自己毫無辦法,這種感覺真不錯。
「我十分不理解那隻蠢鹿的腦容量是如何生出你這種兒子的。」斯內普想了一下,不是用奪魂咒的話,肯定就是哈利用其他心計來拐騙他兩個至親了。
而心計這種東西是蠢鹿沒有的。
「那也許是因為,我還是你的學生。」哈利蹭了蹭斯內普,一隻狗一隻鹿終於再也按耐不住,變身衝出去跑步鬼叫了。
他們不能當著哈利的面傷害斯內普,只好自己跑出去找其他管道洩恨。
「看來,你的說服大計還得繼續。」斯內普挑眉。
「最難的已經過啦。」哈利笑嘻嘻的,在斯內普臉上親了一口,然後嘟起嘴,示意斯內普吻他。
「青春期賀爾蒙失調的臭小鬼。」斯內普輕聲道,吻上了那雙誘人的紅唇。

 

瓶邪-01

吳邪在歷經了生死搏鬥,追逐無望,苦等多年等一系列磨難後,他以為他已經不再天真。

但是,好不容易迎回家的張起靈每次都能刷新他的認知。

手撕粽子算什麼?張起靈可以徒手火中取栗不帶一眨眼。
斗中機關算什麼?張起靈可以自己過五關斬六將破迷陣。
特殊化妝算什麼?張起靈可以把自己完全變成另一個人。

然而,就是這麼一個戰鬥力破表的人,吳邪怎麼也沒有想到,張起靈對於『性』方面的知識完全是零。
兩人總不可能只談柏拉圖吧?雖然他守門時也差不多是柏拉圖,可是人都在身邊了,怎麼可以不吃肉?
於是在胖子跟小花看戲不嫌事大的情況下,吳邪被迫跟張起靈一起上了性教育課程,小花鉅細靡遺,胖子如數家珍。
張起靈面無表情,但是眼神很認真,尤其在聽到某些作法可能會讓承受方不適、痛苦甚至送醫院時,眉頭皺了起來。
他轉頭看向吳邪,眼神盡是詢問:『那你還要做承受方嗎?不然我來也可以,我比你強壯多了。』
吳邪完美理解錯誤,以為小哥在瞧不起他的體力,拼命點頭:『我當然可以。』

待到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杭州某古董店傳來殺豬似的狼嚎,並且持續了七天。
「你……為什麼天天做!」
「胖子說一夜七次不好。」
「所以你就拆成一天一次!」吳邪扶著老腰要氣炸,「一次搞了三小時!」
「胖子說沒出來就不算。」張起靈認為自己很能舉一反三,「所以……
「你給我睡地板!」

很能舉一反三的張起靈點頭,當天晚上又爬了吳邪的床,嗯嗯啊啊。
「我說了讓你睡地板!」
「嗯,搞完你我就去睡。」張起靈說,食髓知味地繼續深入。
被搞完的吳邪看著真的拔屌去睡地板的張起靈,生無可戀。

對不起,對於張起靈,他果然還是太天真。

 

瓶邪-02

有些面具,一旦戴上,就再也拿不下來了。
同理,有些人一旦入戲,就再也出不了戲了。

「吳邪,你可要想清楚。」小花表情嚴肅,「你很有可能一輩子都翻不了身。」
「沒事。」吳邪語氣堅決,「動手吧,小花。」
小花嘆口氣,眼神死地跟著發小一起動手刮魚鱗了。
他不懂,吳邪這日子過得滋潤,幹什麼非要自己下廚?
「張起靈他除了下墓穴之外還會幹什麼啊。」小花在切洋蔥時滿面淚痕,「吳邪,我告訴你,一旦讓他嚐到甜頭,往後廚房所有雜活都會是你負責幹的了。」
「他會幹的可多了。」易容、演戲、打架、還包含幹我。吳邪也跟著痛哭流涕,哥們,你不懂,我寧願戴上賢慧的假面具控制小哥的飲食,也絕對不讓小哥跟著胖子吃香喝辣補腎太過。

兩人在廚房忙活了一下午,這期間張起靈勒令不准進廚房,他其實很不高興。
吳邪跟誰單獨相處太久他都不高興,胖子勸慰他說你就想兩個女人在廚房忙著下廚給老爺一口飯吃,張起靈一想吳邪給自己做飯,沒那麼不爽了。
但又想到解語花,不爽又上來了。
胖子轉著遙控器,心道阿彌陀佛,苦了我了,小哥時陰時晴的,還不如去外面吃一頓舒坦,真不曉得天真發什麼瘋非要自己下廚。
胖子哪裡想得到是因為他之前太常找他兩出門,補得太過,吳邪在床上死去活來,不得已之下才搞起了家庭飲食革命。

成果很豐碩,但是全都是清淡白肉,鮮少有色香味俱全的葷菜,看得胖子直呼天真學壞了。

吳邪磨牙,不這樣搞,他跟小哥在床上大戰的時候那味兒人能受得了?又不是粽子!
幾人吃完散會,張起靈很自覺地去洗碗,被吳邪一把搶過:「小哥,你等著我伺候你就行了。」
一語雙關。
張起靈深深看他一眼,聽話地回房間等待吳邪前來伺候。
吳邪洗完碗,喜孜孜地以為自己終於撈到一回主動權,結果那晚,張起靈就把伺候兩個字發揮得淋漓盡致,指揮吳邪做這脫那,平時吳邪堅決不做的姿勢也被張起靈一句『你不是要伺候我嗎?』給堵了回來。

媽的!

吳邪搥著枕頭,憤恨地想他就不該以為一次飲食革命就能推翻暴政,哦,說暴政不對,小哥確實操得他很爽,但就是太爽了,每次都下不了床也很丟臉啊!
在漫長等待的歲月中,吳邪習得了一個美好的品德,那就是不放棄,一股子悶勁全使上了,餐餐做飯,日日開火。於是吳家的小三爺還真的慢慢變得越來越賢慧。

「天真啊,胖爺我怎麼覺得你似乎走火入魔,就快可以給你搬一個三從四德獎了呢?」胖子摸著下巴道。
小花朝天翻白眼,說:「我就說你會翻不了身的,你看看你,那個張起靈搞不好都不記得自己說過想吃麻油雞了。」
「別吵,我得查一下麻油雞的作法。」吳邪頭都沒抬。
兩人對視一眼,搖頭。
沒救了。

晚上吳邪果真做了麻油雞,只不過他沒注意到的是,麻油雞有一半都落到了自己的肚子裡。
張起靈面不改色,吳邪給他一口,他就反餵兩口,他瞧著吳邪的小身板,微微皺眉。
嘖,感覺還是太瘦了。

「天真啊。你是負責掌廚的吧。」過了幾個月,胖子狐疑道,「我怎麼感覺你沒把小哥餵飽,反而自己胖了?」
吳邪呆了呆:「哎?」
咋回事?
哪個步驟出錯了?
張起靈沈默不語,祭出第一百零一招:看天。
解語花又翻了個白眼。
他早該知道他的發小就算不戴上賢慧的面具,也翻不了身的。
就這遇到張起靈就歸零的智商,嘖嘖。

 

瓶邪-03

逢年過節,三五親友總要聚會團圓一下,奈何大家各自有事,吳邪他們東拼西湊,好不容易才在一個寒冷的下午搓出一頓火鍋。
這火鍋很是講究,因為他們的口味都不一樣,胖子偏酸辣、小花從小因為要保護嗓子所以不碰重口味、吳邪自己喜歡甘甜、黑瞎子特別愛鹹,全場唯一什麼都不挑的只有張起靈。
於是火鍋被分成了井字鍋,九種不同湯底,愛涮哪個涮哪個。
在廚房忙活的三個大男人讓本來就不怎麼寬裕的空間更擁擠,不過吳邪堅持這全是胖子的問題。
「天真,你這話胖爺我可就不愛聽了,怎麼就指著我說了?那個瞎子不也佔了大半邊。」
「瞧瞧你說的這話好意思嗎?」吳邪瞅他,看看那圓潤無比的腰圍,刀砍上去搞不好還會耑吆一聲反彈掉呢。
黑瞎子熟練地在一邊給肉塊切片,閒閒地說:「要我說,這刀活還是啞巴張來幹,他砍出來的肉能薄如蟬翼,晶瑩剔透,他要是願意的話搞不好還可以把這塊肉當成文思豆腐切。」
吳邪沒好氣:「讓小哥休息會兒吧,這頓本來就說好是我們來準備的。豆腐又不用吃文思豆腐。」
家常火鍋而已,要那麼費勁幹麻。
張起靈從門口探出頭:「吳邪想吃文思豆腐嗎?」
吳邪被嚇了一跳,他們抽油煙機還開著,廚房鬧哄哄的,小哥在走廊房間裡是怎麼聽見的?
「啞巴張,別在這裡秀你的聽力了,耳朵太好是種病。」黑瞎子指了指自己的眼睛,「眼睛太好就得戴墨鏡,你耳朵太好的話就得戴助聽器了。」
張起靈看了看吳邪:「我有病嗎?我只有聽到你的聲音。」
黑瞎子悠然自得地換了一副墨鏡,胖子則是痛苦得不知道該摀住眼睛還是摀住耳朵。
他兩位革命戰友同志,在搞基的路上拔腿狂奔,他在後面怎麼喊都沒用。
吳邪唔了聲,臉有點紅:「不知道呢,改天還是去醫院做個詳細檢查吧。平時睡覺會被雜音吵醒嗎?」
張起靈想了想,老實道:「抱著你睡就不會。」
吳邪很高興,想他在盜墓時沒派上什麼用場,生活上可以照顧這個九級殘廢殺神還是讓他很高興的。
「那你就抱著吧。」吳邪說,「反正都是男人,也不用不好意思。」
胖子痛苦地摀住小腹,他覺得火鍋還沒吃,他已經飽了。
被狗糧塞的。
黑瞎子做好自己的分工後就施施然退場,到客廳陪小花歲月靜好去了,不得不說,這幾個人裡面最會過日子最會要人伺候的就屬小花了,他依然穿著粉色襯衫,儀態自若地滑著手機,只不過他在手機上輸入的內容正巧是剛剛廚房的小插曲。
秀秀:「哇,那位張起靈情話九級滿分了!吳邪哥哥沒反應嗎?」
小花:「他讓小哥晚上繼續抱著他睡覺。」
秀秀:「!!!」
秀秀:「天哪我好羨慕你可以聽現場!下次有火鍋叫上我啊!」
小花:「幾個大男人的聚會,帶小姑娘不合適。」
秀秀:「你就是故意不帶我的!!!」
小花哼笑一聲,張口咬下一邊黑瞎子夾到嘴邊的開胃小菜,抬眼望向廚房:「我看他們兩人都沒意識到有什麼不對。」
「胖子倒是聽出來了,瞧他那副被狗糧塞得生無可戀的樣子。」黑瞎子說,「幫一把?」
小花大手一揮:「等等羊肉生蠔全給那兩個呆子吃了。」

於是上桌之後,胖子心心念念的所有食物都被黑瞎子跟小花聯合作案丟到了張起靈跟吳邪碗裡,心痛得無以復加,一場友誼差點以翻桌作為結束,直到黑瞎子又拿出了最高等級的牛五花丟給胖子去涮才避免了友誼的小船翻掉。
他不知道,晚上他兩位革命同志真的翻了友誼的小船,乘上了現充的高鐵,登上了秋名山,張起靈化身老司機,吳邪也不再無邪,變身成了性能絕佳的超跑。

在背叛單身教義的路途上,胖子仍任重而道遠。

 

和太-01

「八神太一!」

打從成年工作後,大和基本已經磨平了少年時的菱角,對任何人都能夠客氣有禮地對待。
唯獨他的室友,從小一起冒險的夥伴,總是頂著一張太陽般微笑的臉,是獨一無二可以得到他怒氣以對的殊榮。

「我說了多少次!碗盤用完馬上收,不要放到隔天──

還賴在床上跟棉被你儂我儂的八神太一打了個呵欠,精神恍惚地敷衍道:「知道了。」
然後又一頭睡回去。

出差回來的石田大和看了看時鐘,凌晨一點了,再看看茶几,凌亂的空啤酒罐跟幾盤狼藉的小菜碟,還有亂丟的襪子跟長褲──
一直很愛乾淨的大和感覺自己理智線要斷了。
別以為他不知道八神太一日夜顛倒的作息,平常這時間太一根本還沒睡,完全就是故意的!

「八神太一!」

一直被怒吼的太一咕噥了幾聲,翻了個身,朝石田大和張開雙手,眼神迷濛地說:「那你抱我起來。」

……」還沒真正出口的咆哮彷彿被按下了消音鍵。

石田大和一直搞不懂,為什麼只要自己不在,八神太一就活得這麼隨便,明明他在的時候還像個人。
他嘆了口氣,過去一把把癱在床上裝死的太一給拉扯起來,相觸的體溫奇異地讓他一直焦躁的心安定了下來。
「多大的人了。」他抱怨道,「就不能好好照顧自己?」
太一伸了伸懶腰,發出舒服的呻吟:「我挺照顧自己的。」
……看不出來。」

八神太一是真的很照顧自己,因為只要他故意擺出糜爛的生活態度,大和回來不管多晚都一定會叫醒他,要求他收拾乾淨,並且短期內絕對不會再出差了。

看著一邊碎碎念,一邊幫忙收拾,甚至還問他要不要吃宵夜的大和背影,八神太一摸了摸下巴。
唔,什麼時候告白好呢?

 

和太-02

石田大和最近神神祕秘的。

八神太一雖然說神經大條,但是他對於室友的變化是很敏銳的。
大和最近常常窩在自己房間都不出來,出去倒垃圾時他也眼尖地發現好幾團揉紙。
八神太一不斷撓自己的後腦杓,苦思冥想不出到底哪裡有了問題,於是遵行幼時養成的本能,拿了鑰匙就出門找解答了。

BRAVE HEART?」高石岳看著電腦裡的哥哥傳來的訊息,不禁讚賞道,「挺好的呀。」
「哪裡好?」石田大和看起來有點悶悶不樂,「太一那個笨蛋,根本不知道我投注了多少心血在裡面……
他為了可以更好地表白自己的心情,作曲、作詞跟演唱都是他,好不容易弄了一個特效動畫當MV在聖誕節送給太一,結果……
「你知道他幹了什麼嗎?」
「當我說歌詞裡面的勇氣是指他的時候,他居然拿出他的勇氣徽章在我眼前晃!說原來我想要他的徽章當聖誕禮物!」
石田大和越說越氣,越氣越激動,大聲抱怨道:「他的腦袋是怎麼轉的?倒是發現我待在房間裡的時間變多了,怎麼不發現一下自己才是原因?」
「哥……你們那邊有隔音嗎?」
「沒有,太一聽到也不會怎樣!」倒不如說就是要讓太一聽到。
「呃……哥哥等一下,有光子郎學長的視訊……光子郎?」
「啊,阿岳,不好意思打擾了,請問你知道太一君跟大和君怎麼了嗎?」光子郎的臉出現在螢幕上,表情有點困擾,「太一君大半夜跑到我家,希望我分析一下搞樂團的經期數據……
「嗄?經期?」阿岳差點摔下椅子。
「是的,怎麼說呢,太一君覺得大和君可能遇上那麼幾天了……
石田大和臉色鐵青。
八神太一什麼時候出門的為什麼他沒發現!
阿岳呻吟了一聲,往後靠上椅背,椅輪滑出了些距離:「光子郎學長,我真不該接你這通視訊……
「啊?」
「我哥剛剛在線上,他全聽見了。」
這下換光子郎臉色鐵青。
「他現在應該衝去你家跟太一學長打架了。」看著應該屬於石田大和空空如也的畫面,阿岳嘆氣。
光子郎深呼吸一口氣:「又要來了嗎?」
「八成是的。」

節日後大和跟太一有極大機率會大吵一架或者大幹一架,而且地點要嘛是在光子郎家,要嘛是在阿岳家。

「我們以後能不能在節日禁止這兩人拜訪?」光子郎崩潰道,「他們直接跟對方表白不就沒事了嗎!」
「沒辦法。」阿岳也是一臉生無可戀,「我哥是不可能先說的,太一……就算我上次直接跟他講,我哥是在對他表白也不信,友情徽章的濾鏡太重了。」
在太一信誓旦旦說他可是最了解石田大和對友情有多重視,自己身為弟弟怎麼能懷疑這種感情之類云云時,高石岳已經徹底放棄了希望。

今年聖誕,又把光子郎家拆了一次的大和跟太一在打架打累之後直接睡死在客廳地板,光子郎面無表情。

他該研發掃地機器人了。

 

和太-03

因為這樣那樣的關係,石田大和跟八神太一很難得地休假在家,兩人在一起之後,這種時光已經很少有了。

可惜不能出去約會,但是八神太一嚷著要吃好料的,兩人便一起去超商買菜,石田大和實在受不了太一只往籃子裡塞肉,一邊碎碎念拿了其他蔬菜、胡蘿蔔等等。

「家裡還有醬油嗎?」
「不多,我上次用的時候都要見底了。」
「那買一瓶吧。」
「家裡還有胡椒嗎?我漢堡肉想灑胡椒吃。」
「還一整罐。太一,你肉吃太多了。」
「我也有吃菜的!」太一嚷道,隨手又把一盒五花肉給放進結帳列隊,再被大和拿了出來物歸原位。
「大和!」太一鼓起臉頰,「好不容易我們兩個有單獨在家吃飯的機會,你就不能讓我吃點好的?」
大和嘆了口氣,推著車往前走了。
太一摸摸鼻子,看來這招不管用了啊,他確實是吃太多肉了,但是肉好吃嘛。
只見大和走到和牛櫃前,眼都不眨地拿了最貴的丟進車裡,回頭,看見太一目瞪口呆,不禁笑了:「不是要吃好的?」
太一歡呼起來,一個箭步蹦上去撲到大和身上:「大和,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大和面露青筋:「都幾歲了,你給我下去!」
太一哈哈大笑,繼續掛在大和身上,好一會兒才下來。
「還是這麼容易害羞啊!」
「這不是害羞的問題,丟臉死了!」
「不過既然今天吃牛排,其他東西是不是買太多了啊?」
「不會,反正接下來都會做給你吃。」
太一開心地湊到大和臉頰邊親了一下,笑嘻嘻道:「大和真賢慧!」
「你給我差不多一點!」大和語氣惱怒,但是雙頰已經紅了,傲嬌屬性真是一點都沒變化,「你負責把胡蘿蔔吃掉!」
「欸?單吃胡蘿蔔多難吃啊,大和你把它弄成咖喱嘛。」
「吵死了。」
兩人一路吵吵鬧鬧到結帳,大包小包地拎回家,街上的影子被落日餘暉拉得老長,最終融成一體。

這,就是生活。

和太-04

這個世界,每個人都會有自己的靈魂伴侶,在成年後是伴侶的兩人會在身體的同一個部位浮出相同的圖騰。

八神太一對此不置可否,因為世界上先天殘疾的人那麼多,要是圖騰長在右手,結果對象右手因為意外截肢了,那豈不是永遠認不到?

因此,還是有許多人並未去尋找自己的靈魂伴侶,而是就近跟自己差不多的對象湊合,反正法律也沒有明文規定一定要跟靈魂伴侶結婚,所以這種事情,八神太一一直當成是都市傳說看待,反正他自己不會主動去找,他更樂意把時間花在踢足球上,當然恰巧遇上那就另當別論。

跟他抱持一樣想法的還有石田大和,比起那虛無飄渺的靈魂伴侶,他更樂意把時間花在樂團上。

但是這兩人都是學校的風雲人物,告白的女孩絡繹不絕,甚至不斷央求他們在成年時一定要仔細找身上的圖騰並向所有人公佈,這樣也才好讓大家死心。

然而!

就在兩人都滿了十八歲之際!

他們在一次友好碰拳時驚愕地發現自己右手背上有一模一樣的圖騰!

兩人的臉色均十分愕然,好兄弟居然是自己的靈魂伴侶?這怕是老天在跟他們開玩笑呢!

那時太一正在大和的樂團練習室,十分給面子地給大和的表演豎起大拇指,沒料到手一伸出去就發現這等驚人案件,兩人還來不及商討對策,樂團其他人看見後就大叫一聲,接著衝出去大吼:「石田大和找到靈魂伴侶啦!」

外面圍著想要偷堵男神的學妹們如遭雷擊,不甘心地回吼:「是誰!」

哪個人這麼幸運,不費吹灰之力就奪得了他們男神的注意力?!

「是八神太一啊!」

……

樂團其他人在外面瘋狂八卦時,石田大和跟八神太一已經達成高度的統一戰線,反正他們誰都沒喜歡的女生,倒不如趁此機會順水推舟,太一繼續踢足球,大和繼續搞樂團,這樣來堵他們的女生也會減少很多,也就不用在情人節時一直給對方帶其他人的巧克力了。

於是,他們走出練習室,對一眾呆若木雞的石雕們舉起十指緊扣的手,很有禮貌地宣佈:「謝謝大家,我們在一起了。」


過後,原以為可以迎來清閒的兩人非常困惑,為什麼圍著他們偷笑的女生指數級增長了?

誰來告訴他們為什麼?

 

和太-05

那個據稱是世界最強的男人,八神太一,有關於他的傳說傳遍了各個世界。
據說他總是一人帶著兩隻數碼寶貝,這兩隻數碼寶貝可以合體進化成最強戰力,戰無不勝。
但是慢慢的,傳聞變成了,男人身邊總會有一個小孩,有的說是太一要利用那個小孩……
而有的說……八神太一是個戀童癖。

巨冤的八神太一低頭看了看不到他胸口高的石田大和,雖然對方這輩子不叫這個名字,但無所謂。
「我怎麼就成戀童癖了!」太一很憤慨,「你怎麼長得這麼慢!」
「怪我?」石田大和也很無奈,對方是青春永駐的戰鬥大神,數碼寶貝世界無人不知的八神太一,他則是砍號重練的小菜鳥,除卻有上輩子的經驗、記憶跟情感外,硬體條件就是沒跟上嘛。
「你以前這個時候可沒有這麼矮啊。」
石田大和額頭青筋一跳,「大概是因為基因不一樣。」
兩人重逢之後也沒有抱頭痛哭流涕,畢竟上輩子處對象都處到要一百歲了,很快就進入了鬥嘴模式。
只不過鬥嘴模式很快就變質了。
「哪裡不一樣?」
「試試?」石田大和對八神太一勾了勾手指,等到對方彎下腰的時候一把扯住對方領子,直接咬了上去。
太一吃痛,哇哇亂叫:「大和你幹什麼,屬狗的啊!」
石田大和聳聳肩,對著八神太一露出了小孩特有的,天真無邪的眼神:「你說什麼,我聽不懂。」
太一差點一口氣沒梗上來:「靠,大和你不要裝小孩!」
又不是某個名偵探!
石田大和背過身去,留給八神太一一個蕭瑟的背影。
裝上癮了是吧!
太一一邊雙手合十哄孩子,一邊嘀咕大和可以啊,重生一次連演技技能都點滿了。
殊不知石田大和是真的很憂傷──名符其實的小弟弟不能用,沒辦法帶著太一乘鳥飛翔,上天下地,至少還得等到高中畢業,那之前他還要時刻注意太一避免對方真的變成戀童癖……哎。
重生真是麻煩。

 

和太-06

結束長期出差回到家的石田大和,面對一室的寂靜有點寂寞。
他還特地確認過太一的行程,這時候他應該在家的才對。
可能出去吃飯了吧,那個三餐只要沒人盯著就不定時有一餐沒一餐的傢伙。
大和嘆口氣,認命地把行李拿去主臥放,卻發現浴室有人。

原來是在洗澡?

長時間沒有解決的石田大和有點蠢蠢欲動,不過一回來就滾上床感覺有點……
就在此時,浴室門拉開了,頂著一頭海草的太一裸著身體跟他面面相覷。
「大和,你回來了啊。」太一咧開嘴笑道,「正好,我身體還溼著不方便出去,你幫我拿一下洗髮精。」
大和撇過頭去,卻正好暴露了他紅透的耳根,「在哪裡?」
太一不由得覺得好笑,他們交往多少年了,大和還是這麼容易害羞,明明開車的時候那麼猛。
這反差真可愛。
「在小光給我的袋子裡,百貨公司的那個。」太一說,其實他看都沒看就拎回來了,他吩咐完之後就回浴室了,門也不關。
在大和把洗髮精拿出來,看到上面印著盛開的菊花,跟旁邊的廣告文字:「菊花香,免斷腸,一夜難忘的芬芳。」
又看了看彷彿歡迎他的大大打開的浴室大門。
太一的暗示,他收到了!


八神太一不懂,他只是在洗頭洗澡,為什麼最後他全都白洗了?
他也不是不願意做,但是大和車開得太猛,差點就車禍,他總要搞清楚原因吧!
搞清楚原因的八神太一自然不會去責怪自家的妹妹,因為那個廣告詞是阿岳寫的!
石田大和也不懂,他只是回來開了幾趟車,為什麼就被太一趕去客房了?
難道是他車技退步了?
後來兩人在一番雞同鴨講之下,這件事不知怎麼傳開了。
那款洗髮精廠商居然想找他們去做代言廣告,誤打誤撞開啟副業的太一很無語。
所以說……他當初為什麼不自己去拿洗髮精呢?
而且這種廣告詞真的沒問題嗎?

 

和太-07

 

八神太一覺得他很對不起石田大和。
他作為一個新生代足球男神(媒體封的),在被記者追問理想型時不小心神遊,不知怎麼脫口而出了石田大和這個名字。
然後石田大和就紅了。
甚至還被扒出來高中時曾經組過樂團,連那時糊得不行的影片都重新流行了起來。
說起來他跟石田大和也不算是特別親近,只是因為他的妹妹跟對方的弟弟是一對,所以打過幾次照面,吃過幾次飯而已。
這是表面,實際上……

「抱歉,阿岳。」太一打著電話,拼命道歉,「我一時腦子想岔了,你哥哥沒事吧?」
「我哥哥能有什麼事啊。」阿岳的語氣很微妙,石田大和當時看到報導的反應是直接傻眼了,彷彿被施了定身咒一樣,誰叫都沒反應。
大概足足過了半小時,這尊雕像才發瘋似地衝出去跑步,那可是半夜一點啊。
「他不介意?」太一確認道。
「不介意。」阿岳說,看著假裝若無其事在廚房做飯的親哥,心道他高興瘋了好嗎,「倒是太一哥,你作為公眾人物,這樣直接出櫃沒問題嗎?」
「呃,不算是出櫃吧,我還是喜歡女孩子的。」太一很無所謂,「他不介意就好。」
阿岳開的是外放,廚房傳來一陣金屬碰地的哐啷聲。
「怎麼了?有東西掉了?」
「不,是有人心碎了。」阿岳嘴角一抽,「太一哥喜歡女孩子的話,為什麼理想型可以想到我哥啊?」
唉,他夾在中間,好難啊。
「嗯?這不是很正常嗎?」太一的語氣很困惑,「跟你哥相處過的人都會想把他當成理想型吧?又帥又體貼,還會做飯,真不知道他怎麼沒有女朋友。」
……太一哥,我覺得你這話很有問題。」
「沒有問題啊?阿岳你真奇怪。」太一哈哈笑,「不說了,我有事情,先掛了啊,拜。」
阿岳嘆氣,轉頭望向廚房:「哥哥,我覺得你還是很有機會的。」
「太一還是喜歡女孩子?」石田大和喃喃道,「那我到底要怎麼反應?」

另一邊掛掉電話的太一盯著手機螢幕,也在喃喃自語:「我都表現得這麼明顯了,大和還不介意,那我是能更進一步?」
「哥哥,你不如直接告白?」八神光看不下去,建議道。
不然她男友夾在中間都沒時間陪她了。
「不行,我才不要輸。」太一斷然拒絕,「我可是知道的,先告白的人就輸了。」
八神光頭痛,有的時候她都想直接越過哥哥幫人告白了,他們兩人虛虛實實過招了這麼久,一直平手,她乾脆讓阿岳各自寫一封假情書給對方表白算了。

弟妹們為了自家哥哥操碎了心,但是哥哥們還在琢磨下一招該怎麼應對。

 

和太-08

時間真的很快,石田大和從一個不愛搭理人的小孩,轉眼長成了一個為了房租跟房東低聲下氣的成年人。
這個夜裡雷雨交加,他可憐地吸食著從便利商店拿來的過期泡麵,一邊對電視裡的某個球隊明星成員唉聲嘆氣。
明明都是同齡人,人與人的差距怎麼就這麼大呢。
說起來石田大和也不是那種家境不好的小孩,只不過自從他跟家裡出櫃之後,他就自己跑出來租房子住了。
他的爸媽是沒有對他的性向說些什麼,弟弟也理解,只是呢,他覺得他還是不要一直在家裡給家人造成負擔了。
話說回來,他在搞一個地下樂團,表現也是不錯,但是搞音樂都要燒錢,因此他才會屈居在這間小破公寓裡。
平時沒有樂團活動的時候,他就會自己窩在家裡寫樂譜,試唱,彈吉他。

不過今晚有些例外。

他的房門被敲響,外面赫然站著剛剛還在電視裡面接受採訪的男人。
「高石岳?」男人齜牙笑,「就是你拐了我妹妹?」
高石岳是石田大和的弟弟,石田大和還沒來得及理清楚,就被眼前的男人一把推開。
「奇怪,你不是寫小說的嗎?這堆樂器是怎麼回事?吃飯就吃泡麵?你這種生活不能自理的樣子怎麼能好好照顧我妹妹?」
八神太一氣勢洶洶地把室內給數落了一遍,回頭才發現主人還站在玄關,一臉錯愕地看著他。
石田大和這時才想起來,幾天前,他弟弟是有傳一封信給他,裡面洋洋灑灑地列舉了各項兄友弟恭的感人故事,並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地說服他可能要幫忙勸勸女朋友的哥哥,對方這幾日會回國,並且很有可能在知道妹妹交了男朋友後突襲檢查,他跟女友商量之後打算報石田大和家的地址,正巧石田大和是八神太一的球迷,太一對待球迷的態度還是很親切的,希望可以藉此和緩一下太一對於妹妹被拐走的暴怒情緒。
因為阿岳的信實在太長了,他那時忙著練樂團,只接收到幫忙應對女友的哥哥這則訊息中心,完全忽略了對象是八神太一。
要不然他就不會毫無準備地傻站在玄關了。
「喂喂?你還好吧?寫小說的人不應該思路很敏捷嗎?你真的是高石岳嗎?」八神太一狐疑地看著他。
「那是我弟弟。」石田大和終於憋出了兩人第一次見面的第一句話了。
他弟弟的女朋友是八神光???
他怎麼什麼都不知道!!!
喔,不對,可能他弟弟有說,但是信實在太長了,所以他沒看到。
「那你弟弟呢?你們兄弟一起住一房公寓?」八神太一某方面還是很敏銳的。
石田大和根本沒仔細聽八神太一說了些什麼,他弟弟可能是想藉此機會一石二鳥,一方面讓八神太一緩和一下妹妹交男友的情緒,一方面也讓石田大和一圓跟偶像碰面的夢想。
但是高石岳不知道的是,八神太一對於石田大和來說,不單單只是偶像而已,而是他性幻想的對象!
於是,他衝口而出:「我喜歡你!」
……嗄?」

事後,高石岳都不禁感嘆那簡直就像是被命運安排好的,八神光則是有些複雜。誰都沒想到,八神太一本想是去給妹妹的男友一個下馬威,沒料到那次見面,反而把自己給賠進去了。
石田大和則是像是打了激血,搞樂團搞得更拼命,本來比較偏向孤獨神秘嘶吼的風格居然直接就改成了輕快的抒情歌,又收割了一波粉絲。
而八神太一則是覺得高石岳拐了他妹妹,但他拐了他哥哥,所以覺得很公平,也不在意阿岳是怎麼拐他妹妹的了。
只要阿岳敢欺負小光,他就去揍石田大和。
「阿岳,這次又是怎麼回事?」被趕出家門的石田大和很心累,「為什麼太一又不理我了?」
……小光覺得我新寫的小說女主角太像我的前女友了。」高石岳也很心累。
八神兄妹待在家裡,笑語宴晏,並且以欺負在家門外的兄弟為最新娛樂──具體的懲罰是,石田大和必須在外面唱情歌給八神太一聽,高石岳則是必須朗誦之前寫給小光的情書。
這樣才准進門。
被鎖在門外的兩兄弟只能認命地開始準備,並且暗暗祈禱那對兄妹可別再出什麼難題了。

 

和太-09

當八神太一接到石田大和打來的電話,一聽到對方哽咽的聲音時,他就知道了。
他們在隔天晚上有默契地一起去買了酒跟幾樣小菜,正式告別自己的童年。

但是他們也知道,他們未來還會有再見面的一天。
現在只不過是暫時分別而已。
「我不久前才發現……我從來沒有邀請過亞古獸來這裡。」太一喝得爛醉,「明明是那麼要好的夥伴……
「我也……好久沒吹口琴給加布獸聽了。」石田大和碰的放下酒杯,兩個大男人哭得悉哩嘩啦,抱成一團。
酒精燒毀了他們的理智,同伴的離開打擊了他們的心靈,但是他們都知道,明天,世界照樣運轉,時間不會為誰停留,所以一切都會恢復原狀。

但是當明天到來時,兩人發現一件比告別數碼寶貝更加令兩人震驚的事情。
跟亞古獸加布獸告別,雖然很難受,但是好歹有心理準備。
然而,跟自己的好朋友滾上床,友誼超進化顯然不在他們任何一人的認知中。
太一腰酸背痛,某個部位搞不好還撕裂了,神情茫然:「……大和?我們應該沒幹什麼不該幹的吧?」
石田大和齜牙咧嘴,他的背部隱隱作痛,大概是太一抓的:「你指哪件事?我感覺我們什麼都幹了。」
他還能隱約記起一點片段,兩人抱在一起哭,不知道誰的嘴先親到誰的,他只記得他嘶咬著太一,瘋狂地佔有對方,享受對方包覆自己的緊致與溫熱。
那滋味別說多銷魂了。
「啊靠!」太一很懊惱,咬牙切齒地看向石田大和,「誰給你的勇氣上我!」
「不就是你嗎。」石田大和慣性回嘴,然後兩人同時沉默。
尷尬。
顯而易見的,這種發展他們誰都沒有預料到。
在他們出發找回自己的夥伴前,可能要先處理一下這段新關係。
太一咳了一聲:「大和,要不,這事情……你請我吃頓飯就算了?」
石田大和皺眉,很不滿意:「吃頓飯?」
他的腦子動得比太一快,兩個男人要是對彼此沒那一點意思是絕對不可能滾到一起去的,他以前就發現自己對太一的關注有些多,只不過沒往深裡想,然而經過這麼一夜,他基本已經確定自己心意。
然後太一這個笨蛋,居然一頓飯就想當成什麼都沒發生過?
「那不然你要怎麼辦?」太一瞪眼,「吃虧的怎麼看都是我啊,我都這樣大度了你還想怎樣?」
他說到最後還委屈上了:「為什麼是你上我啊,再怎麼說也該是我上你才對……
石田大和:「……
八神太一糾結的點永遠這麼奇妙。
「總之,我會負責的。」石田大和一搥定音。
「啊?」


所以當他們重新跟亞古獸還有加布獸相遇的時候,兩隻數碼寶貝對於沒能參加兩人的婚禮非常遺憾。
因此,數碼寶貝世界首席外交官八神太一風風光光地在數碼寶貝世界中又舉辦了一次盛大婚禮,場面熱鬧非凡,雞飛狗跳,不過那就是後話了。

 

 

和太-10

八神太一是個大一新生,他從小就很優秀,過度早熟,這點體現在他童年莫名被召喚到數碼世界冒險時的表現就看得出來。
雖然說曾經因為責任感太重,而被黑暗力量影響黑化過,好在他有同伴,所以很快就恢復過來了。
成熟穩重的太一準備要跟室友好好相處,他們是雙人宿舍,要是相處得不愉快也很傷腦筋。
所以太一自備了一些零食,要跟人拉近距離的最老套方式就是食物了,有些時候也可以從對方偏好的零食種類來判對方大概是哪種人。
A-37……找到了。」太一拿著宿舍門鑰匙,拉著行李箱邊走邊找,「八神太一跟……石田大和?」
這跟小時候一起冒險的童年夥伴同名同姓呢。
他們自從冒險結束後,就回歸了正常生活,因為住的地方不同,平時也沒有太多交集,只有跟數碼寶貝聚會時會一起吃頓飯。
要是是本人的話就好了呢,畢竟比起一個完全陌生的同學,太一更願意跟大和一起住,好歹比較熟嘛。
身後傳來行李拖拉在地上的聲音,太一一回頭,就跟一個明顯在對房門號的金髮帥哥對上了眼。
「八神太一?」
「大和!」太一咧開嘴,「真的是你啊!」
石田大和也很吃驚,他不知道他跟太一上了同一所大學,畢竟之前大家都在準備大學考很忙,考完之後也有許多其他事情要忙,就沒怎麼聯絡。
太一很熱情地跟石田大和哈拉,反之,大和看上去有點侷促。
太一適當地拉開距離:「等等收拾好行李,我打算先去校園晃一晃,你要一起嗎?」
「不了,我想休息。」大和說。
「這樣啊,那你就好好休息吧。」太一說,「我就先出去晃晃,看到好吃的我會給你帶一份的。」
「謝謝。」大和有些拘謹。
等到太一離開,大和放任自己躺在床上彈了幾下。
他瞪著天花板,他為什麼跟八神太一同一個宿舍啊?
平時他就有意識地在控制自己不要離八神太一太近了,對一個孤獨的人來說,身邊有個太陽是件很溫暖人心的事情……可是時間久了,他就會想要獨占啊。
怎麼辦?
童年初戀居然在大學時離自己這麼近……
不,也許,他可以趁著機會放手一搏?

石田大和還在宿舍思索對策,八神太一在外面已經跟其他學生打成一片了,他看見足球就腳癢,剛好球被踢到他腳邊,他就順腳踢了回去。
然後就被足球隊的邀請下去踢一踢,玩一玩,接著……他就變成準足球隊隊員了。
在球場上盡情揮灑汗水的八神太一根本不知道,他的室友在這段時間完成了從普通朋友轉換為追求者的質變,未來只要他們還在同居,他的豆腐算是被吃定了。

 

周葉-01

所有認識葉修的人,都會承認葉修除了打榮耀之外,是一個非常隨和且大齡的宅男。

這位宅男在光榮退役之後,就去做了榮耀的遊戲測試員,偶爾去指導一下國家隊,因為沒有比賽了,反而比之前更宅了。

就是這麼一位宅得無以復加的榮耀大神,居然在跨年之際輕飄飄說了聲他要出去玩一下,不回興欣睡覺時,驚得眾人不可思議。

「不是吧葉修你這種除了榮耀根本沒有生活沒有朋友的宅男你能去哪裡玩啊!」黃少天不斷冒泡,「跨年煙火到那不都一樣我告訴你外頭都是成雙成對的現充跟我們這種單身狗格格不如你還不如待在網咖我們一起開黑啊!不對,你欠我的PK還沒補上你是不是想逃!PKPKPKPK!!」

葉修無視了磯哩呱啦的黃少天,雙手空空地只帶了錢包就出門了。

「喂喂喂!我就知道葉不修說出去玩是騙人的!哪有人兩手空空直接出門的啊!」

轉乘、搭機,重新落地之後,葉修果然看到了一個人。

他不禁咧開嘴,腳步略為加快地走了過去:「小周,特地來接哥的嗎?」

「嗯。」

「我有說要來找你嗎?」葉修打趣道。

周澤楷的呆毛肉眼可見地垂了下去。

「好了好了,一副哥欺負你的樣子。」葉修忍不住道,他還真拿可憐模樣的周澤楷沒辦法,「說說,怎麼知道我會來?」他在群裡可沒說要去哪裡。

「前輩往年都會來。」

在葉修退役以前,因為諸多因素,兩人已經曖昧很長一段時間,但是就連牽手的接觸都沒有,這是他們自葉修退役之後第一個新年。

兩人去看了煙火,周澤楷即使用墨鏡跟口罩帽子將外貌遮得嚴嚴實實,挺拔的身材也引起不少側目。
「小周啊,哥走在你旁邊可真是淪為背景板了。」葉修不禁感嘆。

「不是。」周澤楷認真道,牽著葉修的手,「前輩不是背景板。」

葉修笑了:「也就是隨口一說而已。走,小周,看煙花去!」

周澤楷早已經安排好一處高樓的餐廳,包場了,兩人靜謐地看著在空中炸開璀璨爛漫的煙火,享用了一頓宵夜美食,之後,葉修跟著周澤楷返家了。

隔天。

「葉修葉不修!靠你真的夜不歸宿啊你到底是去哪裡了千萬別告訴我你真去約會了對方是誰啊你什麼時候回家你還欠著藍雨好幾個道具跟PK呢!」

「我已經回家了。」葉修懶洋洋地窩在被窩裡用手機打字,「我在家睡的。」

房間外的周澤楷探進頭,「前輩,早餐蛋要吃全熟的還是半熟的?」

「全熟的。」葉修理所當然地點餐著,周澤楷一點頭,又去廚房忙活了。

周澤楷早已經將葉修需要用到的所有日常用品準備齊全,成雙成對,連床都是雙人床加大,一切是那樣水到渠成,順理成章。

「胡說八道,你哪有在家睡?陳果說你根本沒回來!」

「小周家就是我家。」

群裡炸開了一整排的!!!!!跟……………

驚嘆號表示震驚葉修的無恥,刪節號表示震驚周澤楷的大度。

不對,榮耀第一人的這兩人到底啥情況?

「我們成家了,大家紅包包大一點啊。」葉修傳了一個點菸的表情,怎麼看怎麼嘲諷。

連黃少天都不逼逼了,傳了一連串的亂碼表示混亂。

……靠!所以現在興欣成你娘家了是不是!」

「怎麼說話的,哥有三個家,羨慕不?」

群主喻文州手速終於靠譜了一回,把葉修禁言了。

「真沒幽默感。」葉修伸了伸懶腰,暖氣開得很足,基本不冷,他終於捨得離開戀戀不捨的床舖,漫不經心地走到飯桌,上面已經擺好了早午餐,即便是對吃不怎麼要求的葉修,也得承認周澤楷的擺盤讓人很有食慾,看上去豐富又美味。

「前輩,早安。」周澤楷用圍裙擦了一下手,在葉修臉頰上輕輕一吻,被葉修避開,愣神之際葉修親上他的嘴巴。

「親錯了,親這裡才對。」葉修滿意道,拉開椅子坐下,感嘆道,「還是回家好啊。」

周澤楷呆了一下,隨即笑開:「嗯,回家好。」

 

周葉-02

「你有沒有覺得那個一葉之秋好像風格變了?」
「有有有!之前雖然很嘲諷,不過戰術思維實力手速都配得起,現在感覺好像換人玩的樣子。」
「對呀,現在這個好戰,感覺又沒實力。」
「喂,葉修,你覺得怎樣?」
「啊?」葉修迷迷糊糊地應了聲,彷彿根本沒聽見同學在講什麼。
「算了,別理他了,他又不玩榮耀。」同學甲說,「對了,等等英文小考你們看了嗎?」
「看了,又沒用,一口氣考六十個單字包含動態變化,老師這是要我們直接死。」
被吵醒的葉修的打了個呵欠,摸了摸口袋裡的手機,同學們方才說的一葉之秋正是他的榮耀帳號,只不過同學中沒有人知道罷了。
感覺還是賣低了,哎。

葉修漫不經心地想,錢暫時不用愁了,那接下來就該真正練號,而不是替他人作嫁衣裳了。
他手上還有一個帳號君莫笑,完全空白,看上去就像一個小號。
手機震了一下,他原以為是蘇沐澄,沒想到是一槍穿雲。
說起這個一槍穿雲也很好笑,在網遊世界裡認識的,不打不相識,換號操作時對方還特地@自己,說換人了,以後要聯繫得用現實中的QQ,這才交換的。
現在一槍穿雲的操作者沈默寡言,不過戰術思維不錯,一起打過幾次副本,合作很愉快。
『你賣號了?』
「是啊,抱歉,缺錢賣得急,沒跟你說。」葉修回道。
……
一槍穿雲就是這點不好,明明手速也快,總是回他刪節號。
「你不會生氣了吧?」
『跟他下副本,拖累。』
葉修笑出聲,這確實算是他的錯,平時配合默契的搭檔突然間不給力了,一槍穿雲肯定氣悶。
「好吧,我跟你道歉。」
『你,缺錢?』
「養家的老大上天去了,葬禮什麼的,還有房租水電。」葉修也不太避諱,事情已經過了一個月,他緩過來了,畢竟他還有一個妹妹要養。
『那,我養你。』
……啥?
「你怎麼養我啊,包養嗎?」葉修哈哈笑,「我沒記錯的話,你還在學吧!」
『高一。』
「巧了,我高三。」葉修說,「學生就乖乖唸書,不要整這些有的沒的,學啥不好學別人包養。」
『學長,沒認出我?』
他要認出什麼花來啊?
「我們認識?」葉修懷疑道,他在玩榮耀這件事除了蘇家兄妹以外沒人知道啊,啊,葉秋不算。
『周澤楷。』
……好,很符合一槍穿雲大大人狠話不多的人設,沒有你猜我猜,直接公佈了答案。

周澤楷是誰呢?

是一進學校就引起女生轟動的第一臉,男生妒恨的第一人,人帥體育好成績高,乖巧禮貌不惹事,老師的掌上寶心裡肉,但是因為年級不同,葉修只是耳聞這個周澤楷一些傳言,更多的就沒有了。
「你在跟我開玩笑?」
『沒有。』一槍穿雲說,『是學長推薦我玩榮耀的,我還跟學長打了招呼。』
葉修:「……什麼時候?」
他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
原來一年之前,葉修有一次跟蘇沐秋去網咖,為了一段操作吵得不可開交,直接就抓了正好在旁邊的周澤楷問意見,結果周澤楷支持葉修的看法,葉修便隨口一句小子有前途,打榮耀肯定發光發熱。
葉修覺得良心有點痛。
「抱歉啊,小周。我記憶力不太好。」葉修乾笑,「不過我也沒說錯不是,你看你玩一槍穿雲玩得多溜,將來可以打職業聯賽的。」
『學長比較重要。』周澤楷彷彿對聯賽興趣缺缺,『我有空房間,可以給學長住。』
「我還有妹妹要養。」
『我可以跟學長住一間,她自己一間。』
「我跟沐澄商量一下。」

在兄妹討論之下,兩人還是搬去周澤楷那裡住了,反正既然都是同校生,也算認識,以葉修的臉皮自然不會推拒別人的好意。
省下房租是真的幫了很大的忙啊。
而且周澤楷各方面來看都是好孩子,在榮耀上也一起玩得很開心,葉修沒想太多,便帶著蘇沐澄一起搬過去了。
人多也比較熱鬧嘛,可以多少沖淡一點蘇沐秋已經去世的憂傷。

幾年之後,在周澤楷用戒指把葉修套上的時候,他才知道當初周澤楷說的養他,真心實意,終身無悔。
……年紀輕輕,心機就這麼重,嘖嘖。
不過算了,他喜歡。

 

周葉-03

儀表堂堂的一代動作片演員周澤楷此時正在手術房外踱步。
他平時就寡言少語,現在破天荒地不斷喃喃自語:「怎麼這麼慢?過多久了?怎麼這麼慢?」

手術房的紅燈亮了不曉得多久,周澤楷也等得越來越心焦,優質霸氣的A開始散發出濃烈的信息素,最後他停在手術房門前,雙眼死死盯著,彷彿下一秒就要掏槍出來破門了。

好在周澤楷在失去理智前,手術房終於被推開,醫生走了出來,葉修虛弱地躺在床上,對周澤楷微微一笑:「小周,哥累死了。」
「辛苦你了。」周澤楷根本沒聽到醫生護士跟他說恭喜,孩子順利出生等話,心疼地握住葉修的手,「對不起。」
葉修樂了:「對不起什麼,你情我願的事情。」
醫生護士摸摸鼻子,把孩子送去嬰兒房,反正這兩人短時間內大概不會想起要看看自己的小孩。

一直到隔兩天,葉修恢復力氣了,兩人才雙雙想起剛出生的孩子,而這,也是周修吃狗糧日子的開始。

名字隨便到每個人都喜歡叫他二日二日就算了,他自從會講話、會走路、會記事之後,他就沒有一時半刻不是在粉紅泡泡的環境裡。
周澤楷對葉修的愛意哪怕是個陌生人都看得出來;葉修雖然表面嘲諷,但是在家裡一切幾乎都是由著周澤楷,名副其實的你寵我我寵你,模範夫妻、神仙伴侶。
……誰來顧及一下他這個受盡冷落的小孩???
也許是老天聽到他虔誠的祈禱與希望,在他六歲剛剛上小學那一年,葉修又有了,周澤楷很懊惱,葉修無所謂,倒是周修非常期待他的弟弟或是妹妹。
有人可以分擔一下狗糧的精神壓力也是好的!

於是在葉修二度進手術房出來後,關於葉楷的所有出生登記什麼的,都是周修辦的,畢竟他不能指望眼裡只有彼此的周澤楷跟葉修想起來去做這些,因為他出生時他們就忘記報戶口,害他差點變成黑戶了。


在某一次聚會,其他人都驚奇周澤楷跟葉修到底怎麼教出周修這種早熟獨立的孩子,葉修思索半晌,慢吞吞道:「就是讓他從小在充滿愛的環境成長。」
……你確定這不是一句嘲諷?」

 

周葉-04

葉修很懶,除了榮耀以外可謂是四體不勤五穀不分,連跟右手約會都沒有過。
所以,在他三十歲的那一年,他變成了魔法師。

說是魔法師,也很土,他可以知道碰觸的人在想些什麼。

但是因為他平時就跟人沒什麼接觸,興欣的人又是一群沒什麼心機的,碰觸時內心話跟嘴上講的沒什麼太大區別。

退役後的生活很清閒,葉修也不怎麼出遠門,所以即便有了這種魔法,對他的影響也不大,何況打榮耀時他又沒辦法讀螢幕另外一邊的人的心,著實是沒什麼用處。

這天,一些榮耀前職業選手相約一起去泡溫泉,死拖活拖終於拖動了葉修這尊宅神,一群人浩浩蕩蕩地拉著行李住進了旅館,葉修由於能聽到別人的心聲,一直有意無意地避免跟他人有肢體接觸,免得吵死自己。

他看來看去,在溫泉裡選定了周澤楷旁邊的位置,直接踱步過去,他的想法很簡單,看起來周澤楷最安靜。

結果他本性使然,拍了拍周澤楷的肩膀表達了一下身為前輩的友好,正要落坐時卻突然聽到一陣雷聲。

?!

『前輩主動坐我旁邊了,好開心!』
『好久沒見到前輩了,感覺他肚子好白好軟,想摸。』
『要先問好,可是我要問什麼?』
『哇,前輩拍我了!』
『最喜歡前輩了!』
『等等吃飯時也想坐前輩旁邊!』
『前輩不知道有沒有對象,想告白。』
『可是搞砸就糟糕了。』
『不對,我也快要退役了,問題應該不大。』
『可是不知道前輩能不能接受同性。』
『前輩也許已經跟蘇沐澄在一起了。』

葉修:「……
「喂喂喂葉修你跟周澤楷蹲在角落生蘑菇呢?過來我們真人PK啊!」
突然間覺得黃少天也沒那麼吵了,這魔法真神奇。
他怎麼從來不知道周澤楷內心戲這麼豐富,明明一臉靦腆害羞寡言少語的樣子。
不過……喜歡?

無意間知道了後輩喜歡自己,他要怎麼辦?

 

周葉-05

事情的起因是葉修跟周澤楷去泡溫泉,見到人家八塊精瘦有力的腹肌很喜歡。
他摸了摸自己的小肚腩,突發奇想要跟周澤楷一起健身。

宅男的志向是遠大的,夢想是美好的,現實是骨感的。

在跟著周澤楷晨跑三天之後,葉修不幹了。

「前輩。」周澤楷對還賴在被子裡的葉修頗有幾分無語,「你說過,選擇無關對錯,只看你有沒有毅力執行。」
「放心吧,我還沒到絕望的時候,我會回來的。」葉修依舊不肯把頭露出來,「等天氣暖和了,我就準備好了。」
周澤楷嘆氣,還真乖乖等到了一個風和日麗的日子,但是葉修早已經將健身大計拋諸腦後。
健身?那是什麼?能幫他打榮耀嗎?能幫他換銀武嗎?能……
「能讓你每次在床上時不再那麼快暈過去。」
「喲,小周,十七個字吐槽哥,可以啊。」葉修睨他,「少年你不要太猖狂,人生可是很長的。」
「嗯。」周澤楷點頭,一副受教的模樣。
葉修反倒不好意思了,這由頭確實是他起的,但是他試了試發現自己對健身真的沒興趣,又白費周澤楷的好意。
他靈機一動,「不如小周你給哥想一個可以迅速消掉肚子,又不會動得太辛苦的方式吧?」


一週後,葉修跑回了興欣娘家。
「這是怎麼了?」陳果很奇怪,「你不是正在跟周澤楷膩歪嗎?怎麼跑回來了?」
葉修抽著菸,一臉滄桑:「別說了。」說再多都是淚。
一夜七次,連續七天,他在周澤楷的辛勤耕作下,贅肉被撞沒了,花也鬆了,嗓子也啞了。
這時候周澤楷打了電話過來,陳果沒聽清楚對面講什麼,只見葉修把菸頭一按,難得地罵了粗口:「放屁,你那是幫忙減肥嗎?你那分明是為了搞大我肚子!」
陳果:「……
「對,有一說一,哥的體重確實下降了,但這是哥本身的素質好,你只是有苦勞。」
陳果:「…………
「這倒也是。那你過來吧。」
陳果:「周澤楷最後說什麼?」
葉修若無其事地掛掉電話,反正他在興欣這邊已經被陳果她們一眾當成gay蜜了:「他說減肥健身要循序漸進,他之前用的方式不對,他這次可以改從飲食下手。」
「他要做飯給你吃?」
「應該吧,說是從香蕉、甘蔗、黃瓜、茄子一類的開始。」
陳果:「………………
她不想問了。
感覺好污。
也許人家周澤楷真的是字面上意思呢?
她看了看葉修,人家周澤楷好好純良青年都給帶壞了,造孽啊,哎。

 

 

周葉-06

家裡斷電了。
嚴格來說,是葉修所在的社區全部斷電三天。

這對於宅男來說不啻於晴天霹靂,尤其是他已經離打死BOSS只差最後一擊的時候。
葉修的心臟沒有毛病,但是在螢幕黑掉的那一刻,他確實感受到了胸悶的感覺。
他往後一靠伸了伸懶腰,椅子滑出些許,「停電啊……
他拿起手機,電量還剩下七十,要是上網的話,消耗得更快。
宅男沒了3c產品就容易感到無聊,葉修無聊之下,在群組中發了一則訊息:『哥空虛寂寞冷,約嗎?』
理所當然地招來了各方嘲笑。

葉修也沒太放在心上,只不過是真的好冷,斷電之後自然沒有暖氣了,現在還有點餘溫,乾脆趁現在鑽進被窩睡覺吧,其他的等明天再想辦法好了。
葉修是個很隨性的人,便早早爬上了床,也沒去關注群組的動向,自然不知道群組在周澤楷回了一個字『約。』之後炸了鍋。

隔天葉修是被冷醒的,即使他蓋了厚重的棉被,他所在地的濕氣依然可以從各種隙縫中攻破棉被的防守,鑽入他的身體。
冷死了!
全社區斷電,啥都不能用,估計外面餐廳也沒開,也沒辦法去吃點火鍋暖暖身子。
能用的大概只有對講機了,但這又能頂什麼用。

叮咚。

葉修實在很不想起身開門,他決定假裝自己不在家,拒絕離開雖然有點濕但目前還算溫暖的被窩。

叮咚。

葉修翻身,假裝自己不存在。

叮咚。

葉修又翻身,反正肯定哪家快遞送錯門了。

叮咚。

好煩啊!
不情不願的葉修終於起身,只不過他依然堅持把棉被披在身上,不然等下回來又冷了。
他要看看是哪家的快遞員這麼不知變通,堅持固執,眼睛定在貓眼一看,嚇!聯盟第一臉居然一臉認真靦腆的站在門前。
葉修確認了是熟人後,總算開了門:「小周?你來做什麼?」
周澤楷拎著大包小包,一副要去野外露營的架式,該不會是要去拍攝結果走錯棚了吧?
是說小周從以前就很路痴呢,不過迷路時往往會遇到他也是緣份。
「約。」
「啊?」葉修茫然不明所以,「約什麼?」
「前輩冷,給前輩送溫暖。」
葉修這才想起來自己昨晚在群裡講了啥,看著自備煮火鍋專用隨身瓦斯爐瓦斯罐火鍋料青菜肉片丸子蟹棒有心有誠意的後輩,葉修實在太感動了,側身一讓就讓周澤楷進門了。

兩天後,電來了,但是周澤楷長長久久地住下來了。
順便佔據了葉修配偶欄的一格,床的一邊,心的一半。

 

 

 

碎碎念:

這個只是方便我之後找段子的時候用的~要是特別想看哪個段子擴寫也可以留言哦

是說段子果真積少成多,這樣一個多月算下來也有將近五萬多字呢XDD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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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昀羲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1)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