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上觀

不過哈利還是不怎麼高興：「行了，你注意你自己別再上演上次那場鬧劇就好。」

上回拉文德跟另外一個赫夫帕夫的女生可是直接鬧到他們交誼廳入口了，那場面真的太滑稽，以一個斯萊特林來說真是丟臉丟到家了。

那時候德拉科還跟他們在一塊，三人還可以開一些無傷大雅的小玩笑，只可惜昨是今非。

「我提醒你，哈利，張秋可是很受歡迎的，你忘記迪哥里了？」

哈利頓時更不高興了。

他整理好作業，隨便敷衍了布萊斯幾句就回房間了，中間葛哉又跟上來，被布萊斯擋住了。

葛哉真的是越來越瘋狂，比之前柯維還要誇張，柯維好歹因為是不同學院，跟不到寢室門口，葛哉不是，他可以眼巴巴地等在、甚至睡在哈利寢室門口。

斯萊特林的防禦措施僅限於有人想要闖進他寢室，如果有人在他寢室門口等待，那他是一點辦法也沒有。

好在，辦法很快就來了。

「哈利小主人。」年邁的家庭小精靈在哈利寢室中對他鞠躬，激動道，「老克利切為您服務！」

「還有可妮！」另外一個小精靈也尖叫，「哈利小主人，可妮也來了！」

哈利咧開嘴：「歡迎。」

兩個小精靈爭先恐後地向哈利鞠躬，他們的頭直接撞到地板，發出好大的聲響。

幸虧哈利早就在房間內用了之前德拉科送他的反偵查咒魔法陣，他在基礎上做了改良，增加了隔音的效果，外面是聽不到他在裡面做什麼的。

「你們把畫像帶來了嗎？」哈利急切地問。

可妮從懷中取出比她個頭還要大的畫像，哈利已經不會為此感到絲毫驚奇，畫像中的女人對他俏皮地眨眼。

『哈利，我好想念你。』莉莉對他微笑，環視了一下哈利所在的地方，『這就是斯萊特林的寢室嗎？』

「對，媽媽。」哈利開心道，「聽說格蘭芬多是五人一起睡？」

『沒錯，不像斯萊特林，有自己的寢室。』莉莉溫柔道，『各有各的好處。』

「爸爸還好嗎？」

『他正在鬧彆扭。』莉莉哈哈笑，『不過呢，他已經跟過來了。』

哈利嚇了一跳，畫框中左下角的部份冒出了一團黑毛，接著，一張跟他十分神似的臉蛋就冒了出來。

『哈利，我就是跟過來看看，平時還是會待在莊園的。』詹姆奴奴嘴，『你總不會狠心讓你的爸爸獨守空閨吧？』

哈利咧開嘴：「當然，爸爸。」

雖然理智上知道詹姆留在波特莊園，彈性比較大，但是情感上他是非常開心見到自己父親的。

『我還是第一次見到斯萊特林的寢室。』詹姆掃了一眼，『空間比我想像中的大。』

「我也沒見過格蘭芬多的。」哈利說，「哪天我偷溜進去看看。」

『這主意不錯，叫大腳板帶你進去。』詹姆眼神發光，『我們當時只顧著往校外跑，都沒想到要去其他學院的交誼廳看看。有一種隱形藥水，喝了之後人就看不見了，應該試試看的……』

「說到校外，海格帶回了他的巨人弟弟，藏在禁林裡面。」哈利打斷了詹姆的天馬行空，不過隱形藥水他記下了，「我跟小天狼星說了，他說有空要去親眼看看巨人長什麼樣子。」

莉莉不贊同地皺眉：『他安全嗎，哈利？我的意思是，他會有暴力傾向嗎？』

『放寬心，莉莉。』詹姆摟住莉莉的肩膀，『大腳板不會讓哈利出事的，何況哈利也夠機伶，對吧，我的兒子？』

「沒錯。」哈利笑道，「我會很小心的。」

『喔，好吧，請原諒身為母親，擔心孩子是種天性。』莉莉說，『畢竟關於巨人的傳言，大多都不是那麼好。』

『關於狼人也是，可是月亮臉是我們的朋友。』詹姆立刻說，『哈利，你千萬不要有任何關於血緣上的刻板印象，那會少了很多發現新奇事物的樂趣。』

「巨人的傳言不都是暴力、好騙之類的嗎？」哈利好奇道，「為什麼會這樣？」

魔法史是他最不用心的一堂課，可是哈利也非常確定魔法史並沒有提到巨人，只在幾次戰爭中閃過他們族群的名字。

『這個嘛。』詹姆摸了摸下巴，『哈利，你要知道，我們讀的魔法史，全是以巫師跟女巫為主體寫的。所以自然不會去考慮其他群體的立場，直接把侵犯巫師跟女巫的其他族類全部寫成敵人、次等的，會更加方便。』

『不過我呢，從以前就對這種論調嗤之以鼻。』詹姆哼笑，『在沒有實際接觸前，都不好直接下結論。』

也許就是這種冒險精神，才讓詹姆跟小天狼星成了生死之交的摯友，他們對於既有的族群分類不屑一顧，熱愛挑戰俗世看法，並且堅決反對血統論。

哈利以前曾經查過為什麼薩拉扎這麼堅持血統純正，認為麻瓜一個都不能信任，赫敏幫了不少忙。

他頓了一下，用一種小心商量的語氣問道：「爸爸，如果說……血統論只是時代的產物，你還會這麼討厭它嗎？」

詹姆瞪大眼睛：『什麼意思，時代產物？』

莉莉在畫像裡面踩了詹姆一腳，哈利立刻看見詹姆臉色扭曲了一下，變得更加和藹：『我是問，哈利，你想說什麼？』

「我二年級時，因為一些原因，曾經查過薩拉扎．斯萊特林到底為什麼這麼厭惡麻瓜。」哈利小心觀察兩人的表情，「當時赫敏幫了我不少忙……」

『所以，你查到了，是嗎？』莉莉溫柔地問。

「嗯，雖然沒有更加可靠的歷史資料可以佐證我的觀點……」哈利說，「赫敏跟我一致認為，是因為那個時代，擁有魔法天賦的小孩被教會吸收，反過來潛入魔法界，威脅到了本就在魔法界生活的巫師跟女巫，所以斯萊特林才……」

詹姆沒有說話。

他沉默了很久，才用一種驕傲的語氣說：『哈利，你真不愧是我的兒子。』

『我從來沒有想要去查血統論的根源，只一味認為這種想法愚蠢且不可救藥。』他說，『我不得不承認，如果說你假設的情況正確，那我確實不會這麼痛恨這種論點。』

『我以前就喜歡去接觸、了解那些所謂的危險種族，比方狼人。』他咧嘴笑道，『不過從來沒去跟那些純血論的笨蛋打過交道。沒錯，我是接受了這種論點，但我還是討厭它。』

『畢竟中世紀都過去多久了，人應該朝前看才是，被那些條條框框給限制住，只會越來越退步。』詹姆說，『我猜哈利你跟我講這些，應該是有其他事情要說吧？』

「嗯。」哈利點頭，「我在想，能不能改變其他人的觀念……像是德拉科，他只是因為家庭教育才支持血統論的，但是在伏地魔回來以前，我看得出來他其實已經改變很多了。」

詹姆再度沉默。

「他後來沒有再把赫敏當成次等的人……我看得出來，甚至還覺得赫敏打扮起來很漂亮。」哈利決定把德拉科賣了，「我覺得他只是迫於無奈才選擇跟我決裂的。」

他先在這邊試探鋪陳一下，小天狼星對於馬爾福家的牆頭草作為已經厭惡到有點難理性溝通了，他又不能直接跟小天狼星說德拉科還是站在他這一邊。

『……哈利。』詹姆嚴肅道，『你是想撮合他們嗎？』

「什麼？」哈利嚇了一跳，「絕對不是！赫敏已經有男朋友了，就是那個德國魁地奇選手喀浪。」

雖然他隱約覺得羅恩好像喜歡赫敏，不過既然赫敏已經做出選擇，他就不會多說什麼。

更別說還去撮合她跟德拉科，他又不是吃了智障藥的巨怪。

『好吧。』詹姆吁了一口氣，『我剛剛還以為你要搞聯誼那套。』

「……這種風聲鶴唳的情況下，我沒辦法像四年級時那樣舉辦派對的，爸爸。」哈利說，非常克制地不抽動嘴角。

『哈利，怎麼突然講起血統論了，是不是遇到什麼事情了呢？』莉莉問道。

「我就是有感而發。」哈利嘆氣道，伸手指向他的房門，「我的房間外有一個瘋狂粉絲，他認為我是斯萊特林的傳人，而且好像不是那麼在意血統的樣子。」

葛哉現在似乎並不關心麻瓜如何，哈利覺得他好像更希望自己出手滅掉貝拉。

『那他鐵定搞錯了。』詹姆說，『你絕對不可能是傳人。波特的族譜我熟得哩。』

莉莉沒好氣地睨他一眼。

哈利當然知道自己不是，不過既然都提到族譜了，他突然想到：「我之前從墓園逃出來，遇到了一個也姓波特的麻瓜，叫碧絲翠。」

那時的他真的感覺自己快死了，所以他非常感激那個一無所知卻幫助他的女人。

『這倒是個緣份。』詹姆說，『也許之後我們能送那個麻瓜一點小禮物表示感謝。』

『不過那要等外面都安全之後才行。』莉莉說，『好啦，哈利，我覺得你需要休息了。』

他們已經聊了很久，哈利畢竟還是學生，明天還得上課，更別說要應付那些暗地裡的偷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