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上觀

時間種族？

那是什麼，他從來沒有聽過。

『你當然沒聽過，時間種族快要死光光啦，簡單來講就是快絕種了。』魔龍嘖嘖道，『你不知道通道內時間為什麼會亂成這樣吧？那是因為沒有時間種族履行責任啊。』

『時間種族的責任就是確保時間正確運行，結果之前的大戰打到自己快絕種，你的祖先們只好把亂七八糟的『時間』都往通道內塞，才導致這裡這麼混亂。』

阿時很震撼，這些事情褚老師知道嗎？知道的話，他為什麼從來不提起？

『因為他也不知道。』魔龍罵道，『我沒告訴他，呵呵。本尊幹麻要看小鬼糾結？無知地過完一生也很好。』

阿時直覺魔龍在說謊，但是他沒有證據。

他低頭看了看褚冥漾塞給他的鏡子。

魔龍呸了聲：『本尊罵過小鬼多少次，別管你們的死活，他還能活久一點，結果一意孤行，自己找死還不夠，還落得當個傀儡的下場。』

傀儡？

『小鬼的身體十之八九落入異靈手裡啦。』魔尊冷冷道，『對了，順便告訴你，時間種族之所以會快絕種，就是因為自不量力跟異靈打的關係。』

『異靈不受時間控制，過去、現在跟未來在異靈身上毫無作用，他們來自時空之外，是魔神的產物，結果呢，時間種族吃錯藥了，認為它們不受時空制約，違背了他們的種族責任，所以對異靈發起宣戰，為此聯合了妖師組成聯軍討伐異靈們，結果呢，自己潰不成軍，還跟妖師反目成仇，認為討伐任務失敗全是妖師的錯，簡直太可笑了。』

『更可笑的是，你的先祖們，為了保留自己的顏面，開始四處散播妖師會破壞時間，然後，所謂的種族責任就從保護時間，確保時間正確運行，變成了剿滅妖師。』

阿時愣愣地看著魔龍：為什麼你會知道這麼多？

魔龍理直氣壯：『本尊可是魔族，魔族天性就是愛看戲看熱鬧！』

可是，如果只是在一旁看戲的話，為什麼會這麼同仇敵愾呢？

『……有個妖師照顧過本尊，她死了。』魔龍哼道，『被時間種族殺掉的。叫忘月，是那小鬼的阿姨。』

阿時皺眉，他覺得魔尊說話真真假假，那個叫忘月的妖師被殺掉應該是真的，可是是否被時間種族所殺……

『被時空法則抹除掉的，歸根結底就是你們殺掉的。』魔龍蠻橫地說，『本尊不想甩時空法則，那個蠢女人衝上去替本尊承受代價了。』

『本尊就此淪落成了小鬼的保母，呸！』魔龍罵咧咧的，『保母就算了，這死小鬼還不聽我的，要我說他壓根就別管你們死活準沒錯，不僅可以活久一點還可以把異靈栽贓的仇報一報，說不定還可以混個創世元老自己成神，唬弄後代子孫他是開山祖師之類的玩意，結果他滿心只想保住你們這群廢物。』

「所謂的時空法則，到底是什麼？」冰炎冷不防問道，嚇了阿時一跳。

他剛剛太專注跟魔龍對話，完全沒有注意到他跟魔龍的對話被對方強制開啟了群聊模式，只是其他人被魔龍強行禁言了。

不過他本來就沒那個實力可以注意到，因為他真的太弱了。

『那跟自然法則是一樣的玩意。』魔龍說，『有生必有死，有死必有生，就只是個輪迴。』

阿時若有所悟：「所以時空法則，其實就是無法違背曾經發生過的事情，像褚老師他遇到的是未來的我們，可是我們沒有經歷那段時間，所以褚老師也僅能用很模糊的說法帶過，沒辦法直接告訴我們？」

『沒錯，你們將來要是遇到過去那個小鬼，你們也一樣什麼都說不出來。』魔龍哼了聲，『即使你們強行說出來了，或是用其他任何辦法作弊了，就是時間線分岔，你們遇到的那個小鬼可能會被時間水滴抹煞，從而創造出另外一條時間線。』

『本尊想過這條路，叫那小鬼別把你們送過來這裡，這樣一來就有了其他時間線的可能，他過去遇到的『你們』可以不再是你們，既然不是曾經的你們，那就不需要費心去管。是死是活都不用在意了。』

多省事啊！

「可是那樣一來的話，褚老師的過去不就會更改了嗎？」阿時急忙問，「過去是可以改動的嗎？」

『當然不行，你這時間種族怎麼這麼笨。』魔龍嫌棄道，『一個人發生的過去是無可改變的，能改變的只有還沒有發生的未來，本尊的意思是，他在小時候遇到的長大的你們，可以不用是你們這一批，換成其他平行世界也是一樣的，時空法則會自動去修補這個漏洞。』

「那是什麼意思？」褚冥玥冷不防問道，「我弟弟……漾漾他，死了？」

對待小鬼的六歲親姊，魔龍的態度好了些。

『沒錯，為了保護妳眼前這群廢物，他選擇了犧牲。』

六歲的褚冥玥呆呆的，一點都沒有一開始的警戒跟銳氣。

「怎麼會？」她喃喃道，「怎麼可能？」

六歲的她顯然沒有經歷未來的殘酷，所以她只是非常困惑，身上的敵意也慢慢消散。

既然是漾漾選擇的人，那也許，可以把他們當成好人？

不過她剛剛不是被抓住了嗎？那之後怎麼就沒記憶了？

難道是這群白色種族給自己洗腦了？

『好了，沒事的話，本尊要睡回去了，你們自便。』魔龍打了個呵欠，做到現在這樣已經仁至義盡了吧，接下來就看這群廢物跟小鬼可以走出什麼樣的時間了。

他得做其他準備，他隨時可能要穿越界線回去接管小鬼的屍體。

「等等！」冰炎急急道，「你知道怎麼找這裡的褚嗎？」

希克斯頓了一下。

這傢伙的腦袋轉得還挺快。

『知道，但是我幹麻要告訴你？』他惡狠狠地說，『別忘了我壓根就瞧不上你們。』

說完，咻地一下就回到了手環裡面去了。

眾人面面相覷。

「嗯……我們來整理一下情況吧。」夏碎輕咳了一下，「首先這個通道內有褚、是過去的褚存在，我們要先去見他，再來把他送去黑色世界，這樣才能把時間線接上。」

「但是通道內的時間是沒有規律的，隨時可能變大或是變小，並且記憶會根據個體的年紀改變。」

「漾漾有個姊姊。」千冬歲看了一眼褚冥玥，「但是我們不知道。」

「而且就算見到了人，我們也不知道該在什麼時候把他送回去、怎麼送回去。」

「從剛剛她的言行舉止來看，她未來一定見過我，或是跟我長得非常像的人。」冰炎接著說，眼神瞄了褚冥玥一眼就收了回去，「並且敵意非常強。」

六歲的褚冥玥握緊了拳頭，這群白色種族在嘰嘰咕咕地說些什麼，她完全聽不懂。

但最重要的是，漾漾應該已經逃走了。

五歲的褚冥漾一聽到褚冥玥的大叫後，當機立斷地跑了。

他不知道來的是什麼人，但是他一定不能被抓。

這個時機實在太湊巧了，偏偏挑在凡斯跟白玲慈都不在的時候，這群人是怎麼闖進來的？

他氣喘吁吁的，逃到了平時用作躲藏的洞窟內。

週邊的時間碎片往他身上不斷聚集，但是他並沒有注意到。

等他再度眨眼時，他已經成了十五歲。

「這裡是……邊境？」少年環顧四周，喃喃道，「黑色邊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