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上觀

「你想要我知道，是不是？不然你不會要求我這時候過來報告。」

「是。」鄧不利多坦白道，「我認為你有必要見一見莉莉。」

「為什麼？」

「……哈利很喜歡你。而我也確認，你十分喜歡哈利。」

「梅林的褲腰子破洞！你竟敢說……竟敢……我喜歡波特？誰可能——他只是一個毛都沒長齊、乳臭未乾的臭小鬼——」

「西弗勒斯，我知道你是一個很傑出的鎖心者。但是，你不該把自己的心房也給鎖上。」

「你騙得了伏地魔，騙得了我，但是你騙得了你自己嗎？我聽說你沒收了哈利送給張秋的玫瑰花。」

「那又怎樣？我是個成年人，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你是想用莉莉提醒我別對她兒子出手，真的是多此一舉，毫無必要。」

「哈利波特只會是我的責任，除此之外再無其他。你大可放心。」

哈利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這聽起來像、就像是……斯內普喜歡他？

『聽起來是這樣。』湯姆小聲說。

「我不敢保證莉莉會原諒你，我也不能代替她跟詹姆來原諒你，但這至少是一個改變的契機。另外就是，我們不能保證哈利不會知道當初洩漏預言，導致他一家遭遇滅頂之災的人是你。」

「到時候，你還有辦法面對哈利嗎？」

哈利抿了抿唇，他其實也不知道現在自己是什麼感受，大概是一時間獲得的情報太多，反而不知所措。

「我會做我該做的事，他知道不知道都不影響。」

「西弗勒斯。我剛剛說過，哈利喜歡你，或許跟你的喜歡不一樣，但是這很容易被利用。」

「你是指黑魔王會要求我利用這一點把波特帶給他？我認為這一點我們之前已經討論過了，可以將計就計……」

「那麼你呢？」鄧不利多道，「計畫成功皆大歡喜，計畫失敗，你用什麼資本回到伏地魔那裡？伏地魔或許會聽信你的說詞，但是小柯羅奇不會放過你。」

「你在食死人陣營裡面會寸步難行，小柯羅奇已經著手洗白那些尚在阿茲卡班裡的食死人了，等到所有人統統放出來，就算是你也擋不住的，而伏地魔更不可能保你。」

「我會自己看著辦的。你顧好波特那小鬼就夠了。」

「嗯，這也是我找你的原因。」鄧不利多道，「我剛剛也說過了，哈利喜歡你，所以如果要你可以最大安全程度回到伏地魔那裡臥底，他就必須真的出面，不管是萬聖節去張秋家裡，還是聖誕節去魔法部取預言，真正的他必須露面。」

「不可能！」斯內普怒極，「我不答應，莉莉也不會答應！鄧不利多，不要挑戰我的忍耐極限——」

「哈利願意。」鄧不利多道，「如果他知道這麼做，能夠保證即使計畫失敗，我們沒有逮住伏地魔或是小柯羅奇，你也能毫髮無傷地回去臥底的話，他會樂意的。」

「他只是一個學生！我學院的！」斯內普動怒了，「一個毛都沒長齊的臭小鬼，他就該在學校談那該死的酸臭戀愛，準備他的考試作業，而不是準備上戰場！」

「我不答應，我不會答應的！」斯內普向後退，眼神怨恨地瞪著鄧不利多，「你也別想波特會答應！」

「你知道哈利。」鄧不利多平靜道，「他會答應。」

哈利也確實答應了，這就是為什麼他得在聖誕節那天將預言從櫃子上拿下的原因，他必須確實讓伏地魔知道，斯內普的確可以將他哄騙出來，這樣斯內普的存活率才有辦法在馬爾福莊園一事後獲得保證。

只不過他沒想到自己反而栽到拱門後了。

『哈利，我覺得我們得想想，為什麼斯內普搬到你教父的辦公室這件事了。』湯姆不安地說，『我總覺得似乎有哪裡不太對……』

腳下的場景倏然變換，變成了斯內普的辦公室，牆上空白的畫像中正坐著莉莉。

「我會保護他安全，其他的什麼也不做。」斯內普對莉莉說，「我很……對不起。」

『哪方面呢？西弗勒斯，打從我們私下見面起，你已經道歉不下百次了。』莉莉眨眼，『如果你是為了曾經的錯誤選擇，你現在已經幡然悔悟了。』

「不夠。」斯內普啞聲說，「我真的很後悔……對不起，莉莉。」

『一百零四次。』莉莉說道，『別再道歉了，西弗勒斯，你我都明白，我已經死了，只是一幅畫像。別將注意力放在死人身上。』

「妳不是死人！」斯內普低垂著頭，「妳、你們……至少還活在波特心裡。」

『說到哈利啊，你是不是喜歡他？』莉莉說，『別敷衍我，我看得出來，你喜歡他對吧？』

「……他只是一個未成年的小孩。」斯內普嘴唇抿成一條線，「我沒有……我沒有打算做什麼，而且如果妳想知道的話，波特交的那位女朋友很漂亮。」

沒打算做什麼，那幹麻還要沒收他送給秋的玫瑰花？

『嗯……說真的，我不太看好這段感情。』莉莉老實道，『原諒我這麼說，西弗勒斯，但是哈利投注在那位女孩身上的注意力，甚至還不如他投注在學業上來得多。這跟詹姆當時差太遠了。』

「……我們能不能別提、那個人？」斯內普咬牙道，「波特可能只是因為現在情況特殊，他沒有心力而已。」

哈利連連點頭，心情突然又好了，雖然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突然心情變好了。

『那麼，你有辦法替哈利送上祝福嗎？』莉莉問，『不論將來哈利選擇誰組成家庭，你有辦法祝福他嗎？』

斯內普沉默了很久，扯出一抹自嘲的苦笑：「如果他想要的話……我會的。」

「反正我已經不是第一次目送心上人跟他人結婚生子了。」他淡淡地說。

『西弗勒斯……』

「打住，莉莉。」斯內普說，「別同情我，拜託。」

莉莉嘆了口氣：『我早該知道，你有你的驕傲……』

哈利的右手無意識地揪緊了心臟位置的長袍。

接著，他又墜落到鄧不利多的辦公室。

「你們說哈利知道尖端黑魔法揭密？」老人皺眉，若有所思，「還知道赫柏？」

「他說這些是什麼意思？」斯內普急急問道，一邊的小天狼星也盯著鄧不利多，「鄧不利多，為什麼黑魔王會……他當時猶豫了一下。」

「他知道的那些——不管是什麼東西——有沒有可能幫他從拱門後回來？」

「我不能保證……」老人向後一靠，抿了抿唇，向來精明的藍眸有了猶疑，「但那或許是個轉機。」

「所以是什麼東西？」小天狼星也急了。

鄧不利多看著他們：「那是非常邪惡的黑魔法，在我上任校長後，我就已經銷毀了相關書籍。」

「邪惡的黑魔法？」小天狼星一愣，滿臉不敢相信，「那哈利怎麼可能知道？」

「別把那隻蠢鹿的影子框架套到他身上。」斯內普罵道，「他知道黑魔法又怎樣了！」

「鼻涕精，是不是你引誘——」

「小天狼星！」鄧不利多喝道，小天狼星不甘心地皺了皺鼻子。

「我再怎麼喪心病狂，也不會去引誘一個孩子碰黑魔法。」斯內普哼道，「不像有些人，迫不及待就要教一個未成年人去學危險的阿尼馬格斯，還跑去禁林亂晃……」

「西弗勒斯！」鄧不利多又喝道，「夠了，你們兩個。」

哈利覺得鄧不利多似乎很心累。

「尖端黑魔法揭密是分裂靈魂的黑魔法，儀式是謀殺。」老人嘆氣道，「必須獻祭一個人的生命才得以成立。我很確定伏地魔知道這項魔法，並且已經付諸實行……就是那本日記跟小金匣。」

小天狼星還有些疑惑的樣子，一旁的斯內普卻臉色大變。

「這跟哈利能不能回來有什麼關係？」

鄧不利多看向斯內普：「你已經猜到了？」

「什麼東西？你們在說什麼？」顯然斯內普想到，而他毫無頭緒讓小天狼星相當惱火。

「魂器……伏地魔不知道製造了多少個，而哈利……很可能就是其中之一。」

哈利覺得全身涼颼颼的，鄧不利多知道湯姆的存在了？

「你在開玩笑。」小天狼星說。

「並沒有。十四年前那個晚上，伏地魔的死咒反彈到他身上，導致他本來就脆弱不堪的靈魂被轟碎了一角，那剝落的魂片沒有意識，自動附身到當時唯一能找到的活物上。」鄧不利多說，「這就是為什麼哈利能說蛇佬腔，能作夢夢見伏地魔所看見的東西……波特歷代以來都沒出現過天生的蛇佬腔。」

「那小鬼……猜到了？」斯內普艱難地問。

「恐怕是的。」鄧不利多垂下眼，「在我要求他必須學會大腦封閉術的時候，或許更早，畢竟哈利相當優秀。」

「你是說……這不可能……」小天狼星激動道，「哈利不可能是魂器！哈利一點也不邪惡，他可是詹姆的兒子！」

「冷靜點，小天狼星。」鄧不利多說，「破碎的魂片無法對哈利這種擁有完整靈魂的人造成損傷……我本來擔心他會被引誘，但是他的表現讓我相當放心。我說的轉機……是指哈利跟伏地魔的連結。」

「只要哈利還活著，伏地魔就不會真正死亡……反之也一樣。」鄧不利多說，「伏地魔還活著，所以哈利必然沒有真正死亡。」

「只是不知道他回來要多久，是嗎？」斯內普問道。

「是的。」鄧不利多說，「如此才完備預言的條件……當初將哈利打下去的並不是伏地魔，而是貝拉。」

「兩人必將死於另外一人之手……」小天狼星喃喃道，「這表示哈利回來後，得親自去應付伏地魔嗎？」

「是的。」鄧不利多說，「若是要真正消滅伏地魔，就必須也消滅寄宿在哈利身上的魂片……而且要由伏地魔親自動手。」

「你在跟我說那男孩必須死嗎？」斯內普握著魔杖，聲音已經全然沒有冷靜，「你讓我保護他，就只是為了讓他死在正確的人手裡？像一隻待宰的豬？」

「鄧不利多，告訴我這不是真的！」小天狼星急急地說，「這都是老蝙蝠在放屁對吧？」

鄧不利多哀傷地看著他們：「這一切只是我的直覺與猜測……但是不論真假，目前已經沒辦法驗證了。」

禁林之中，哈利看著斯內普手持一朵枯萎的玫瑰，雙目無神地看著他曾經以鹿型態出現過的一片銀色小鹿在樹林間穿梭，輕快地跳躍著，用頭拱了拱斯內普的手，接著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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昀羲碎念：

這是最後一本岔路啦！岔路這個系列終於沒有變成有生之年（痛哭

比較晚入坑的同好可以填寫一下表單，讓我統計一下前面一到五下的送印本數，若是未達最低印量，則會在booky釋出電子書

填寫日期到7/30為止

岔路一～四下缺本表單填寫：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