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第一關亂七八糟的改編童話,我已經對睡美人這個副本絲毫抱著期望,果然,黑霧歡樂地宣佈:『請在時限內找到公主並且親吻他,解除詛咒。』

看吧,我就知……咦?

「這麼正常的嗎?」我有點懷疑,依照我對火星人的理解,這麼正常就絕對不正常,是不是哪裡有什麼陷阱?

『我們也是希望看到排除萬難,好不容易心意相通的親親呀。』黑霧理直氣壯地說,『愛情無價,勝過柴米油鹽醬醋茶。』

不知道這黑霧腦神經抽什麼風,我不再理會它,專心打量起周圍。

我被傳送到的地點是一處古堡,這沒什麼好奇怪的,畢竟公主嘛,住在古堡裡面可以理解。我比較納悶的是我房間裡面這一台突兀到極致的紡織車,自己在那裡歡快地織布,深怕別人不知道它不對勁似的。

既然知道你不對勁,我幹麻還要靠近你。我慢吞吞地後退一步,再一步,當著它的面把房門給關上了。然後,我就聽到房間裡面傳來一聲淒厲的慘叫,像是到手的獵物就這麼飛了似的。

我在門外聽得耳朵很痛,終於再度體會到學長在我高一時沒把我殺掉究竟有多麼慈悲。我從口袋掏出一張爆符,符咒在我接觸到的時候就變化成一瓶眼熟的殺蟲劑,開了個門縫往裡面一扔。

 

碰!

 

房門的縫隙傳來陣陣白煙,慘叫聲也沒了,一切終於重新歸於寧靜,我總算舒爽了。

這門居然沒破,真是堅固。

『你就不怕把自己一同炸飛了嗎?』黑霧一副心有餘悸的樣子。

「那不是正好,這破遊戲不就結束了嘛。」我漫不經心地說,「到時候就沒人愛愛給你們看了。」

黑霧傷心欲絕:『你好狠。』

「謝謝誇獎。」

 

 

這古堡也就看起來大,跟一些遊戲一樣,看著模塊巨大,但其實有效空間只有幾處而已。我能夠打開的房間除了一開始有紡織車的那間外,就只有五間。

其中一間是大廳,這裡有一堆人七仰八翻地睡得東倒西歪。一間是廚房,這裡也睡著不少人;一間是寢室,一間是畫室,還有一間是儲物間。

看來我得在這其中找線索,不管我怎麼揍NPC他們都沒有反應,應該還要觸發些什麼機關來推動劇情,所以我先研究了一下畫室的話。

畫室的畫五顏六色的,色彩都很濃烈,有純色塊,也有人物肖像,還有一些抽象畫,可能都是線索。

我先記下了紅白藍的顏色順序,再將人物肖像畫給仔細研究了一遍,發現故事其實跟我知道的差不多,國王跟王后因為公主誕生宴請各方,黑魔女未受邀心懷不滿,便在宴席上詛咒了公主。

起碼畫是這樣表現的。

另外幾幅抽象畫我就看不懂了,暫時記下輪廓,就移動去往廚房了。

小心避開躺在地上呼呼大睡的幾個NPC,我來到備料的地方,發現有點像在做科學實驗,三隻試管分別對應了不同顏色,正好就是紅白藍,我猜大概是要放什麼東西進去吧。

我瞟了一眼現有的材料,白色的有牛奶,藍色的有藍藍豆,但就是沒有紅色的。

我不信邪,翻箱倒櫃的一陣,除了菜刀愣是啥都沒有。

我深深嘆了口氣,拿起菜刀就把黑霧砍成兩半,翻了翻白眼:「下次別這麼惡趣味。」

被砍成兩半的黑霧重新聚攏,不敢說話。

我朝指頭劃了一刀,鮮血緩緩流出,我小心地滴在紅色試管內,果不其然,三色液體匯集在一起後形成了淡紫色的東西,別問我這是啥鬼,反正就經驗而言混了血液的東西都有重大作用,之後可能要給惡龍投毒什麼的。

畢竟我只是一名弱小的妖師甲。

黑霧排出了一副臉抽筋的表情,又被我用菜刀砍成兩半散開,真是有夠學不乖的。

總之我得到了一瓶淡紫色的液體,聞起來沒味道,我也不會白痴到拿自己去試。所以我相當從容地隨便撈起一個睡死的NPC,二話不說直接給他灌下去。

看看是會醒還是會死。

『你好狠。』黑霧再度啜泣道,『我們想看手無寸鐵之力的公主等待王子拯救的戲呀。』

「你落伍了。」我冷漠道,「你不知道現在流行公主比魔王還兇殘嗎?」

黑霧嚎啕大哭:『我們想看傻白甜嘛。』

「火星人裡面沒有傻白甜。」我不太耐煩,要知道就算是看起來最可愛的喵喵,那揍起人來也是一個兇殘,「想看傻白甜,自己穿越時空回過去找。」

『時光一去不復返,再回頭已是百年身。』

「你接得倒順。」我隨口道,用腳踢了踢剛剛被我拿來實驗的NPC,發現還是沒反應。

我不得已,只好蹲下來探探鼻息。

說時遲那時快,NPC眼皮倏然一睜,噁心的眼珠嚇了我一大跳。反射性就掏出一罐防狼噴霧用力噴下去。

NPC發出慘叫,我用力賞了他一巴掌:「不要亂叫!你想把全部人都吵醒是不是。」

NPC一臉委屈。

欸,對喔,把所有人吵醒好像也就解除詛咒了嘛?

「抱歉,請你繼續叫。」我禮貌又誠懇地說。

NPC露出一臉你他媽在逗我的扭曲表情。

我們相顧無言了三秒,接著開打。

這個NPC像一個活屍,除了嗷嗷亂叫跟亂咬人之外,目前看不出來其他作用。

我有點納悶,這淡紫色液體難道就只是讓人活屍化嗎?我怎麼不知道自己的血還有這種功能?妖師的血好歹得有詛咒功能才比較配得上黑暗種族之首的名頭吧。

嗯?活屍化好像也算是種詛咒?

我將對方五花大綁扔到角落,靜靜思考。這個東西之後應該可以拿來對付龍或是黑魔女吧。不管那個,我到現在都沒找到學長,不知道他現在在哪裡睡大覺。

黑霧發出咯咯的不明笑聲。

懶得問對方又在笑什麼,反正我照舊將對方劈成兩半,接著繼續找線索。但很可惜的是我除了得到一瓶淡紫色液體外什麼也沒找到。

我深深嘆了口氣,只好返回那有著紡織車的房間。大概就跟遊戲一樣有著自動修復功能,房間絲毫未損,就是紡織車的速度變得慢了點。

打個比喻,速度本來是跑車,現在變成腳踏車,還是老太太騎著買菜那種。

再炸一次會不會變成老太太走路?

彷彿感應到我危險的想法,那台紡織車居然在我眼前生生向後退了三尺。

「……」我瞇起眼,「我數三秒,給我滾過來。」

紡織車堅定地越離越遠,都從房間中央移到窗台了,活像我是個逼良為娼的壞蛋,再靠近它它就要跳樓以死明志。

區區一台紡織車,哪來這麼多戲。

我一個彈指,窗台邊緣就燒了起來,一個小小的火系法術就逼得紡織車發出嘎吱的慘叫聲,接著它就像一個被人拎住後頸的小貓,唯唯諾諾地用弓形蟲的姿勢向我移來。

看起來得跟它接觸才能觸發劇情。

我想了想,試探性地將淡紫色液體滴了一點到紡織車上。

人會活屍化,不曉得紡織車會怎樣。

我等了三十秒,什麼事情都沒有,讓我相當失望。本來還以為能得到一台活屍車呢。

算了,我本來就不該奢望區區一台紡織車能變成重武器。

『那是什麼東西。』黑霧吐槽道。

「有自己意志的坦克?」我回道,身為一個普通地球人,尤其是男人,夢想有一台自己的坦克多正常。

黑霧閉上嘴了,像是不曉得該從何評價。

我將手放上紡垂的那一秒,突然想到,這不是公主的劇情嗎?

媽的搞半天我才是公主嗎?睡美人這關怎麼聽都該學長當公主吧!他老兄可是泡在水裡睡了一整年啊!

但是來不及了,我的手已經碰上去了。

那瞬間亮起了不詳的綠光將我整個人都吞沒了,我滿肚子髒話,還不小心混進了西瑞教我的獸王族語,五花八門一股腦兒全都倒出來了。

回過神來,我就發現我被綁成某種不可言說的姿勢。

『呀啊,好色哦。』黑霧做出捂臉的動作,氣得我想踹它一腳。

為什麼不劈它?因為我現在手被反綁了。

『恭喜玩家觸發劇情,來到欲望的海洋。』黑霧偷偷抬起一根指頭,透過縫隙嬌羞宣佈,『由於玩家剛剛未按照基本劇情順序,提前解鎖黑魔女的真正詛咒,接下來玩家將動彈不得。』

黑霧的語氣聽起來非常幸災樂禍,也許是一吐對我剛剛完全不照劇本來的怨氣,它高興地繼續說:『紡織車將徹底激發玩家的欲望。』

什麼鬼?

我瞪大眼睛,發現自己身上的衣服居然消失了。上一關不是只是簡單的親親而已嗎?這也跳得太快了!

『正式開始前,玩家總要提前適應的。』黑霧居然還好心解釋。

「親親之後不該是普通的約會嗎!」

『可是,這裡是守世界。』黑霧無辜地說。

「……」真有道理。

那台紡織車像是百變金剛一樣,重新吭嗤吭嗤地把自己變成了一台……我從沒見過的機器。

它剛剛織出的布此時變成了捆綁我的繩索,我的小臂被反綁在背後;剩餘的布料則是從背後拉高到天花板,繞過樑到我前方分岔成兩條,分別纏住我的膝窩,又向地板延伸,直到跟地上的鐵環綁在一塊打了個死結。

鐵環居然還是自動的,向兩側移開,導致我的腿也越來越開,直到我幾乎劈腿才停下。

黑霧尖叫起來,然後閃身到我背後,語氣艱難:『這真是我們能看的嗎。』

我怒道:「你們不就是想看人打炮嗎?」雖然它在我面前我也會不好意思,但這種活像是被傷了眼的反應是怎樣。

『我們想看人打炮,但沒想看暴露狂。』

那瞬間,我想炸了這幢屋子。

布料上面浮現了某種咒文,居然將我的異能封得一乾二淨。

『不能掀桌!』黑霧尖叫起來,『這真的是玩家自己弄的。本來劇情就應該是先觸發沉睡劇情,那個淡紫色液體本該是王子的戲份,但是玩家提前完成了。』

「什麼意思?」我怒道,「我以為我才是王子啊。」

『玩家對自我定位錯誤,玩家是公主啊。』黑霧飄到我前面繞了好幾圈,『上一回玩家不就是白雪公主嗎?』

「所以這回我該是王子啊!」我罵道,「不是應該平衡發展嗎?」

『金槍不倒跟天選之穴的技能是互斥的,一旦獲得就不可能再獲得另外一項。』黑霧小心翼翼地說,『所以……』

我氣炸了。

「那我現在要怎麼辦?」

『就……睡覺。』

「睡你個大頭覺!」

『但是睡美人本來就是唱唱歌跳跳舞然後睡覺,等王子來就好了……』

「我想工作不行嗎!」

『那你不是一個合格的睡美人。』

用這種充滿性暗示的姿勢罵人實在太沒氣勢了,我扭動了一下身體,即使異能不能用,光憑物理攻擊我也該能直接扯開這布……靠!

上面的咒文不僅封了我的異能還能限制我的力氣?

『玩家不該小看我們對於看CP打炮的執著。』黑霧一本正經,『劇情爆走沒關係,但堅決不能逆CP。』

所以看我是台爆走機就乾脆把我連人帶法術一起封了是吧。

『哎嘿嘿。』

嘿嘿你老師!

我不死心地繼續試,但是布料只越纏越緊,甚至居然還會無限增加面積到把我整個人一起纏了,活脫脫一個木乃伊。

布料開始纏上我的脖子,我的呼吸開始變得有些困難。

『恭喜玩家解鎖窒息玩法,獲得吸氧技能。』黑霧開心道。

吸氧能幹麻啊?

『本來白雪公主那關,玩家還應該解鎖奸屍成就的……』黑霧沒回答我,幽怨地說道。

那成就聽起來就是給變態用的,我無比慶幸自己還是有下限這種東西的。

不過現在怎麼辦?暴力通關這條路被卡死了,難道真等學長來救?那外頭真的那位知道後不會打斷我的腿嗎?不對,只要我不說,他哪會知道?

想通這層,我乾脆也不管了。我現在比較憂心這個假貨有沒有辦法真的找到這裡來。如果是真的學長我百分百相信沒問題,但現在這是個黑霧製造出來的幻象,黑霧看起來就不太聰明……

『玩家怎麼可以質疑我們。』一向有點唯唯諾諾的黑霧難得憤慨地說,『我們也許真的不太聰明,但玩家應該要肯定我們堅決要看CP打炮的執著。』

我:「……」槽點太多,不知何處下口。

但就算要我睡覺,這種姿勢也睡不著啊。由於懸空的關係,身體重量往下沉,導致我感覺屁股中間往兩邊開,颼涼颼涼的,這種情況睡得著才有鬼。

太無聊了。

『你要看你家學長怎麼過關嗎?』黑霧提議道。

「你不早點說。」我立刻來了興致,「當然要看。」

我的面前升起了一道立體投影,我看見學長正在跟黑魔女閒話家常。

我頭上緩緩冒起了一個特大問號。

他們大概在某座城堡裡面的某個房間,看裝潢相當華麗復古,穿著也是。學長穿著歐洲中古世紀那種盔甲,而黑魔女……靠為什麼又是安地爾!

我開始憤怒地在空中踢腿導致重心不穩。本來好歹維持某種水平狀態,結果我現在身體很明顯往左傾斜了。

這布料怎麼還會自動調整長度啊?現在的姿勢實在太像公狗撒尿了!給我變回去啊!

我開始亂扭,但怎樣也沒辦法回到初始姿勢。

「喂,幫忙啊!」

『我們不干涉玩家任何事情。』黑霧正色道,『像你沒正常走劇情,我們也沒說什麼。』

我:「……」是這個理沒錯,但我還是想揍人。

什麼事情都沒辦法做,我只好把注意力拉回來,專心看學長在跟安地爾說什麼。

安地爾還是一臉欠揍的悠然表情,裝模作樣地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啜飲了一口,眼神相當享受。

嗆死你。

我在心裡詛咒,不管是這房裡的假貨還是外面的真貨,真心詛咒他喝涼水嗆到喝熱水燙到。

「五個小時,不能更多了。」

「十個小時,除非你現在就想去見主神。」

聽起來兩人在談判。我開始思索,跟時間有關的交易……難道是指破關時間?但學長應該不會就這一點跟安地爾談才對,他老兄看到對方就想殺,怎麼可能這麼心平氣和。

嗯?也不對啊,不管安地爾還是學長都是假的,所以這純粹是崩人設了吧?

『玩家請不用這麼滑稽的姿勢擺出深沈思考的表情。』黑霧小聲道,『會沒有性致的。』

……我謝謝你。

用著僅存可以自由移動的手指,我在背後比了個親切問候了黑霧的和藹姿勢。

投影裡面的兩人繼續談判,安地爾把玩著杯子,感嘆道:「要知道一個反派,也是有他不為人知的辛酸的。」

「你的辛酸就是茶葉過期了?」學長皺眉看向安地爾喝過一口就沒再繼續喝的茶杯,「酸臭味都飄過來了。」

安地爾頓了一下,忿忿道:「沒人跟你說過,身為一國的王子,你講話實在很討人厭嗎?」

「沒有。」學長冷漠回應,「十個小時,少廢話。」

「……我甚至都還沒來得及詛咒公主,你就直接找上我,要求詛咒時限十個小時會不會太過分了?」

還沒來得及?

「這是重播嗎?」我向黑霧問道。

『是的,這是玩家觸碰紡織車以前的畫面。』

好啊,所以我在整個城堡裡面辛苦找線索的時候,這兩人在愜意地喝茶討價還價。

可是不對啊?怎麼安地爾主張的詛咒時限還比較短?

「別摸魚,堂堂一個反派居然連現身到城堡大廳的魔力都沒有,你怎麼這麼廢物。」學長更不耐煩了,只差沒明著說你快點上工老子我趕時間下班了。

不得不說,這點對比原身真的好還原。學長做任務的時候也經常是用趕投胎的速度,能溝通的就溝通,不能的他老兄一律一槍送下地獄,連話都懶得說。我直到現在都記得他曾經叫我直接斃了那個纏上我的女鬼,聽到我想超度的時候還嫌麻煩。

安地爾聞言,居然還委屈起來了:「那不是因為你提前把城堡整個圈起來了嗎?我又進不去。」

「少囉唆,我只需要你去一趟放台車,我怎麼知道你廢到連這種簡單任務都完成不了。」學長掏出長槍,直指安地爾的鼻尖,「現在就跟我走一趟,放完車就滾,時間給我定十小時。」

「你這是要榨乾我。」安地爾憤怒道,「又要馬兒好,又要馬兒不吃草,你這樣會沒人要的。」

學長看起來已經連話都懶得說了,他直接用長槍將安地爾串了起來,把人直接拎去了我現在身處的城堡。

為什麼我會知道?因為畫面顯現的房間跟我現在待的這間一模一樣。

安地爾架好紡織車後,居然還跟學長討起了車馬費。

「看在我被你強制勞動的份上,我可以要點酬勞吧。」安地爾說這話的時候,眼睛還死死盯著學長的長槍,似乎在提防對方隨時再捅槍。

「給你。」學長也很乾脆,扔給安地爾一包……茶葉?

安地爾捧著茶葉歡天喜地地走了。

我的臉色有些扭曲,一時之間居然分不清楚到底誰才是反派。

「這是多久之前的事情?」

『玩家在逛城堡的時候。』

我突然有一種我在辛辛苦苦為誰忙的感嘆,想想吧,我在任勞任怨刷任務,學長他在跟BOSS喝茶,重點是BOSS還按照要求去做了。各位想想你們玩遊戲時勤勤奮奮刷日常,好不容易終於得到抽獎機會,結果抽出來的玩意是個沒作用的垃圾。

然後隔壁你的朋友連日常都不刷,卻輕易地得到了抽獎機會,抽到的還是SSR技能,你就說吐血不吐血。

不管怎麼說,直接命令BOSS這種技能一定得歸類在SSR吧。

『玩家請專心闖關。』黑霧提醒道,『請不要想其他遊戲。』

我翻了翻白眼,現在這種狀況我要怎麼闖關?我整個人異能被封印,雙手還被反綁吊在半空中,我除了讓腦子思維活絡一點外能幹麻啊?

『玩家可以推理另外一位玩家現在在做什麼。』

「猜對有獎勵嗎?」

『玩家猜對可以解鎖心有靈犀成就。』

「這個成就可以用來幹麻?」

『玩家可以在一定距離內聽到對方的心裡話。』

嗯?這不就是我高一時學長監聽我大腦的狀況嗎?

「所以我可以聽到學長內心話?」我興沖沖地問。就算是個假貨,我也很好奇學長的內心話啊。這跟所有宅男都會幻想自己的女神跟自己說話,哪怕是人工智能設定的程序也很滿足啊。

『要在距離內。』黑霧強調道。

「知道啦。」要不是我被綁著,我一定會不耐煩地揮手表示這種常識我還是有的。所有異能使用都關乎時間與空間,很簡單的道理,能操縱人體水份的雅多也沒辦法操縱太平洋。

不要把我當智障好嗎。

黑霧似乎想開口說點什麼,但我瞪了它一眼,它就乖乖閉嘴了。

我滿意地將視線收回來,開始想學長現在在幹麻?依照我對這位老兄的了解,他能暴力破關就絕對不會囉唆,會一路碾到終點。之前跟他們玩守世界大富翁遊戲的時候我就發現了,玩遊戲的時候學長超喜歡訴諸暴力,能用武力解決的事情他絕對不浪費口水。

所以他都收服最終BOSS了,現在會幹麻?

「他該不會扔下我直接去下一關了吧……?」我忍不住懷疑道。

『玩家請放心,過關是雙方都必須完成任務才有辦法進到下一關。』黑霧說。

「這樣的話,他是不是在哪裡休息準備來找我?」我大驚失色,「慢著!我得維持這種姿勢直到他找來嗎?」

會不會太刺激了!

『本來姿勢很好的,是玩家自己亂動……』黑霧小聲說。

「快幫我擺回去!」我決定不跟黑霧爭論本來的M字腿也並沒有多好,但總比我現在像是斷線木偶擺出公狗撒尿的愚蠢姿勢好多了。

『我們不干涉……』

「去你媽的幹!」我情急之下終於吐出我最熟悉的家鄉語,「姦恁老師

黑霧悠悠然飄開,不管我怎麼罵人都堅決不動,頗有觀棋不語的風範:『玩家不繼續猜另一位在做什麼嗎?』

「現在誰有空猜那個!」我罵道,我的問題比較大好嗎,「反正學長肯定沒問題啦。」畫室的線索跟廚房的機關本來是他的戲份結果被我搶了,那剩下的房間只有大廳、寢室跟儲物間,再加上我現在這個房間。

我一邊罵罵咧咧,一邊努力想把自己的姿勢弄得好看點,至少別那麼醜。

大廳睡了一堆人,學長肯定懶得找關鍵NPC,他更傾向一把火全燒了。寢室跟儲物間……這兩個地方我沒發現什麼特別的東西,難道是王子才有辦法觸發?

「他該不會在儲物間翻箱倒櫃吧?」學長比起走劇情,他更可能搜刮裝備。

『賓果!』黑霧歡快地說,『沒錯,他正在儲物間找所有可以用的東西。』

「那為什麼我什麼都沒找到?」

『那也許是因為玩家沒有一雙善於發現的眼睛。』

自從進了這幢屋子以後,我想殺人的欲望比我在外面執行任務時都要多。

「本來的劇情是什麼?」

『玩家真的只需要觸碰紡織車然後睡覺就好了。』黑霧的口氣終於掩飾不住它的幸災樂禍,『其他都是王子的事情。他得隻身來到這棟受到詛咒的城堡找到沉睡的公主,然後將之移動到寢室的床,接著透過壁畫推理出他必須調和出一種讓所有人清醒的解藥,喚醒城堡的人之後再來到寢室叫醒公主,發現解藥無效……』

「為什麼解藥對我反而無效?」我抗議道。

『唉呀,不要急嘛。』黑霧說,『發現無效後,所有人開始幫忙,在儲物間找出了解除詛咒的書,上面寫著需要一個真愛之吻……』

「這不是挺純情的嗎?」那為什麼我會呈現這種姿勢,果然安地爾的紡織車不是什麼好貨。

『是啊。可是玩家提前用了自己的血,導致劇情整個崩潰,越來越黃了。』

「慢著,跟我有啥關係!」

『因為玩家的血裡面含有許多欲望啊。』黑霧慢吞吞地說,『你願意進來不就是因為想跟你家學長打炮嗎?』

……對,哪怕是假的我都爽。

我深呼吸,行,自找的,我認了。

但有一點我非常在意:「那為什麼是學長去威脅安地爾來放詛咒?」

『因為你家學長也不按照劇本來。』黑霧小聲委屈道,『他應該乖乖等黑魔女現身在大廳,講完冗言墜句放完詛咒後再登場的,但他選了兩倍快進。』

「……兩倍快進?」我緩緩說道,「居然還有這種選項?」

『本來這也沒關係,只要等黑魔女走完劇情就好了,結果他看不到一半就強行跳進劇情裡面修改設定。他下意識把城堡圍起來導致黑魔女進不去,只好威脅黑魔女走劇情,整個過程都超迅速。』黑霧怨念地說,『這麼沒耐性,一定是三秒俠。』

噗哧。

學長是……三秒俠……

「褚,你笑得挺開心的嘛。」毫無預警的,一張笑得和藹可親的惡鬼臉突然出現在門邊,好整以暇地看著我,「想什麼這麼開心?」

我忽然渾身都冒出冷汗。

這種感覺就像背後說人壞話,結果被當事人逮個正著一樣,特別心虛。

「沒、沒有啊……」

「真奇怪,睡美人這時候不是應該呼呼大睡嗎?」

「我這不是為了迅速通關在努力嗎?」我努力睜大眼睛,企圖表現出純潔無辜的表情。

「你努力的下場就是讓自己變成一隻待宰羔羊?」學長上下打量我,最後視線集中在我的兩腿中央。

我羞恥得想將腿闔上,奈何空中不好施力,我的腿還變得更開了,中間的小弟弟都暴露無疑。

「學長你能不能假裝沒看……你幹麻?」我正準備狗腿地請學長放我一馬時,學長他居然繞到我背後去了,害我的脖子差點跟著轉了一百八十度。

「這房間的初始性質是什麼?」

「放了一台詛咒的紡織車啊。」學長現在是要跟我算我沒把車子拆掉的帳嗎?

「笨狗。」學長嗤了一聲,「是不打炮就出不去的房間。」

欸,對喔。

我忽然浮現不好的預感。

「迅速幹完出去。」學長說完,一手就抓上我的屁股。

媽喔我就知道!

他老兄願意屈尊絳貴玩一關就已經很給面子了,現在是整個大爆走,連二倍速都懶得開要直接暴力破關了。

「學學學長你冷冷冷靜點。」雖然我確實想跟學長來一發,但絕對不是在這麼沒情調的狀況下。

「我很冷靜。」學長捏著我一邊的屁股,那手勁活像是在肉販在秤斤賣兩,「你是不是瘦了?」

「有嗎?」我想了想,這裡的學長有夠倣真,居然還會關心我瘦沒瘦,「大概是最近熬夜比較多。」

「你熬夜做什麼?」

「在做護符。」我說,本來是瞞著學長做的,但反正是假貨,我就老實答了。

學長皺起眉頭:「護符需要你熬夜做?」

「我想保護的人很多啊。」我理直氣壯,「尤其是你,一沒看牢搞不好又把自己跟冰川一起炸沒了。我還特地去請教了夏碎學長,這護符裡面有加了替身咒,這樣你要是亂搞的話,我也會受傷。」這樣一來看你還敢不敢。

「……你沒考慮過我看出來,然後拒絕配戴的可能性嗎?」

「你敢!」我怒道,「你要是敢不戴,我就真的再去偷你內褲賣!」說完,我覺得這個威脅力度不夠,趕緊再補了一句,「還要三更半夜溜去剪你頭髮賣!」

由於我背對學長,看不見他的表情,但是空氣沈寂了。

我不安地扭了扭,然後,不曉得什麼東西直接擠了進來。

「小狗現在會吠人了啊。」學長的聲音在我的腦子裡面響了起來,嚇了我一大跳。

什麼狀況?

「你解鎖了心有靈犀,忘了?」

我沒忘,但我以為那是下關才生效,怎麼突然……啊學長你別碰那裡!

「天選之穴的技能不錯。」學長沒理會我,反而一直用手指捻著我裡面的某一點評斷道,「可以直接插進來。」

哈囉?這崩學長人設了好嗎?

「哪裡崩了?」不等黑霧抗議,學長居然先開口了。

「學長超仙氣,他才不會這樣這麼面不改色直接捅人啦。還有,雖然學長很沒耐性,但在感情方面他很循序漸進的好嗎。」我苦口婆心地提意見,希望這個假學長的算法可以更符合真人一點。

「蠢狗連人是不是真的都分不清楚,欠幹。」

我深深嘆了口氣,這個假貨好固執啊。

跟電影裡面那些要毀滅世界的人工智能老覺得自己是人類一樣。

「嗚噫!」

體內的力道驟然加劇,驚得我尖叫起來。

『雖然這關是睡美人,但我們覺得這發展好像也不錯。』黑霧突然出聲,語帶興奮,『公主不是因為觸發詛咒睡著的,而是被王子幹昏的。』

「……請想一下反派的立場好嗎?」我忽然覺得安地爾在這裡挺衰的,雖然他活該。

「以前就這麼覺得了,但你的腦子真是一刻都閒不下來,不會過載嗎?」學長閒閒地說,他的另外一隻手繞到了我前面,握住我已經有點反應的柱身。

「學長!手!手!手!」我尖叫起來,雖然我確實幻想過,但幻想跟實際體驗是兩回事。我現在就跟那些幻想自己在空中飛翔但一站上高台腿就發抖的人一樣嚇得要命。

我的反應愉悅了學長,我簡直欲哭無淚,在惡趣味這點上為什麼反而這麼逼真啊!

「只是手指就叫成這樣,換成真槍實彈你不得叫成啞巴。」

學長的手開始摩挲我的龜頭,我的體溫跟意識往下集中,所有快感蓄勢累積,就在即將噴發的那一刻戛然而止。

學長放開了手。

就在學長撤手那一刻,心有靈犀的效果解除,我完全聽不見學長在想什麼了。

「心有靈犀是這樣用的嗎!」我一秒反應過來,怒道。

怎麼這技能觸發還得學長捅我啊!

『本來就是這樣用的啊。』黑霧無辜地說,『雙方藉由生命的大和諧達成身心合一的美妙狀態下,才能使用心有靈犀啊。』

歪理都歪到天邊去了。說白話不就是你爽了我也爽的狀態才能用嗎。

『越後面能夠使用心有靈犀的距離越長,請玩家加油!』

加油個頭,我現在不上不下卡得難受,罪魁禍首還走到我正前方做出一副欣賞的表情。

然後,學長拿出了一面全身五倍鏡,擺到了我面前。

直觀地看見自己的姿勢究竟有多羞恥讓我全身泛紅,話都說不出來了。

「原來一面鏡子就能讓你安靜下來。」學長若有所思,「為了避免你的腦子破壞氣氛,看來以後都得準備鏡子才行。」

「我閉腦!我閉腦還不行嗎。」我氣急敗壞,意思是以後都要對著鏡子做?羞死人了!而且這鏡子未免把毛細孔放得太大了!

明明隔著有段距離,我卻連自己的恥毛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我更喜歡你腦袋空白的樣子。」學長悠哉地說,又從口袋裡面掏出了某罐像是清潔劑的瓶子。

「從儲物間翻出來的。」學長說著,接著他的口袋就像百寶袋一樣,陸續從裡面拿出跟視覺上完全不符比例的東西。

口袋裡面拿出一台手推車合理嗎?

只見學長將物品一一掏出擺在推車上,除了清潔劑以外,還有橡膠手套、針筒、點滴袋、水盆、跟一堆細細的棒子。

總覺得很不妙。

「我翻儲物間的時候沒有這些東西。」我弱弱地說。

我在看的時候明明都是一些人畜無害的掃把、拖把或水桶一類的東西。

『因為你們不按照劇本來,所以出現任何東西都不奇怪。』黑霧給了我完全不負責任的解釋。

學長把裡面的液體倒了些在針筒,然後朝我走來。

我吞了吞口水:「學長,你不是要給我打針吧……?」來路不明的東西不要亂用啊!

「不然呢?」

語氣不要這麼理直氣壯!

學長走到我兩腿中間,上下打量我,好像在思考哪裡肉比較多比較好施針。

「學長,我剛剛隨便亂給NPC喝藥結果它變成活屍了!」我大聲道,「你就不怕我也變活屍嗎?」

學長深深嘆了口氣:「睡美人話真多。」

我:「?!」那是重點嗎?

顯然學長認為那是重點,他二話不說就直接往我大腿內側打了一針。肌肉因為針頭的入侵而蜷縮在一起,異物很快離開了,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相當酥麻的感覺。

學長給我另外一隻大腿也打了針,幾乎是立即性的,我的大腿從內部骨髓開始泛起搔癢,要不是被綁著,我大概已經伸手去抓了。

然後我屁股也被打了針,那感覺就像有萬隻螞蟻在爬,又癢又難受,我的腦子開始沒辦法思考癢以外的事情了。

「學長……救命。」我拼命扭動身體,想擺脫那壟罩全身的癢意。鏡子中的我像被扔上岸的魚,不斷滑稽地掙扎著。

學長抹去我眼角淚水時動作很溫柔,這不知道為什麼更刺激我的淚腺了,我哭得更兇。

恍惚間我好像聽到學長嘆了口氣,接著折磨我的癢意就消失了,我陷入了一種泡在寒冬裡溫泉的舒服狀態,腦子都迷糊了。

 

等我醒來之後,我已經躺在柔軟舒適的大床上了。

我有些呆滯,下意識掀開棉被,發現衣服都穿回來,雖然是公主裝。

我已經被刷下限到覺得穿公主裝躺在學長旁邊也沒事……才怪!

雖然之前出任務的時候跟西瑞還有萊恩也穿過,但至少不是蓬蓬裙加蕾絲邊啊!睡美人的衣服不是應該是絲質的嗎!

而且這是什麼鬼裙子,當我從床上起來站到地上時居然就變蓬了,本來躺著的時候明明是扁的。

「醒了?」學長睡眼惺忪地也爬起來了,聽聲音懶洋洋的,「過來。」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乖乖過去了。

結果學長伸手一扯,把我整個人扯進他懷裡,捧住我的臉頰就親了下來。

唇齒相貼的觸感軟軟的,足夠讓我腦袋當機。

學長只輕輕碰一下嘴唇就離開了,但我大概呆了一個世紀。

『就這等級,』黑霧小聲道,『虧你言詞上那麼豪放,結果一個親親就死機……不對啊,你之前那麼奔放都沒死機,為什麼簡單一個親親反而像被雷劈了?』

黑霧的聲音有點遠,大概過了三炷香才傳進我耳裡,傳到我大腦裡又多花了一點時間。

「你一開始公佈的任務內容,是找到公主並且親吻他。」我忽然發現我陷入了巨大的誤區,「所以你不該對我發布任務,你只是在誤導我以為我的角色是王子。」

『玩家誤會了,』黑霧連忙澄清道,『發布任務的時候不小心發到公共頻道,所以同步了。』

我轉頭看向學長,這位老兄問題也很大,明明找到我親一下就能解決的事情,他幹麻還要故意看我出糗?甚至屈尊絳貴地把手指伸進來……啊靠!

一想起來我就更想找洞鑽了。

「看來你已經恢復正常了。」學長一派自然,「那就去下一關吧。另外,奉勸你的心臟堅強點,因為我只會越來越過份。」

你還能變得比剛剛更過份嗎?我怒想,不要仗著你長得好看我就不敢打你!

學長哼笑一聲,躺回床上側身支頭,空出來的那隻手朝我勾了勾:「那你來打?」他笑得有恃無恐,安然自得。

一個假貨都能這樣欺負我!

我獰笑起來,不要以為我拿你毫無辦法。我撲了上去,作勢真的要打學長。

學長順勢躺平,姿勢就變成我胯坐在學長身上,對方還一臉任君採擷的調侃模樣。

以為我真不敢動手是不是!我低喝一聲,開始了我的酷刑大業——搔癢。

反正剛剛學長也讓我癢得快死了,現在討回來很公平。唯一的問題是學長看起來……不怕癢。不管我是搔胳肢窩還是腰的軟軟肉,學長都巍然不動如泰山,就一臉我看你鬧。

我悻悻然收手:「黑霧,下一關是什麼?」

『小美人魚!』黑霧說,『由於剛剛玩家的卓越表現,尺度大幅提昇,下一關黃色指數會破表,請做好心理準備。』

黃色指數破表?

我不屑地想道,還能有比我剛剛的遭遇更黃的嗎?唬人而已,大驚小怪。

而學長好像收到不同的通知,他露出了難得凝重的思考表情。

那深刻的模樣彷彿他在做一個十分困難的抉擇,像是狼王跟精靈王打起來了他要幫哪一邊……啊呸,這比喻不對,學長肯定誰也不幫自己喝茶。

應該換成安地爾跟百塵鎖同時出現,他要先殺哪一個。

『現在開始傳送,請玩家做好準備。』

 

 

 

 

 

 

昀羲碎念:

請大家也做好準備,下章小美人魚有觸手出沒,且所有童話都會被魔改惡搞(再度強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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